就像你失眠的时候拿出一本英语单词开始背,大多数人都会享受到五分钟入睡的VIP待遇。 他现在就困死了,卷子上的字儿在眼前一阵重影儿。 你说计量单位用已经学会的就不行么?毫克,克,千克,你都不喜欢吨也行啊,非要弄出一个摩尔,闲的不是。 把这个液体倒那个里边儿,颜色就绿了,反过来把那个倒这个里就又变别的色儿了。 什么玩应! 爱是一道光绿得你发慌啊? 李书一边在心里痛骂一边强忍着趴下睡一觉的冲动继续答。 选择还好,不会算他可以蒙,到了后面的大题李书就愁了。 顾林给他讲过很多次,李书一看题目就知道这又是个类型题,但是学渣和学霸的代沟就在这,学霸老以为学渣的大脑和他们差不多,就算不能一遍就听会,三五遍总差不多了。 学霸们不知道的是,学渣之所以为渣,就是因为很多东西不给渣们几本练习册的时间熟悉理解,他们是不可能学会的。 想起顾林说的“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李书就脑仁儿疼,他就是不懂啊。 到现在摩尔单位怎么换算都不熟悉,练了八百遍了他还是不熟悉,到了考场不熟悉就等于不会,他上哪哭去。 我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智商不允许啊!李书安慰自己。 胡乱地把大题都填得满满的后,李书拿起卷子抖了抖,满意地欣赏了一番。 “同学,把卷子放下。”监考老师一脸警惕地看着李书。 “好的老师。”李书依言把卷子放下,余光瞟了今天新换的监考老师一眼,挺漂亮的,眼睛下边竟然也有一颗泪痣。 没林哥的好看。 李书简单总结,不再看女监考,拿起笔专注于昨天没画完的顾林素描。 终于在下课铃打响的时候完成了巨作——顾林就寝图,李书满意地对着纸吹了口气儿,耳边是一群终于从折磨中解脱的渣渣们顶破房盖儿的欢呼声。 头更疼了。 张全一脸忐忑地走了过来,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李书,问:“书哥,还能撑得住吗?我扶你回班吧。” “真孝顺啊小全子,来,扶朕回宫。”李书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张全赶忙抬起他胳膊撑着他走。 咽了咽口水,嗓子干的难受,喝水也不管用,感冒真的是最操蛋的事儿了,可能比女生来大姨妈还难受。 不知道怎么想的,李书突然哑着嗓子问了张全一句:“你说来大姨妈会有多难受?” 一脸震惊和不理解的张全:“...” “书,书哥,我没来过...” “我曹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咳咳——”李书扶额,他可能是烧傻了,嗓子疼得冒烟儿还有空问这个,“没事儿我抽风了。” 张全惶恐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他真的不会来姨妈,是,真的吧? 不举过后的张全同学又荣提性别认知障碍。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顾林了,一脑门的汗,很明显是跑过来的。 “林哥。”李书咧着嘴对着顾林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顾林他心情就变好了,可能是因为感冒,又或许只是因为是顾林。 顾林从张全手里接过李书,摸了摸他的脑门:“不怎么烫了。” “老那么烫不白瞎那么些药钱了。”李书靠着顾林说。 顾林笑了笑,转身和张全说:“你去和老刘请假,就说我陪李书去挂点滴了。” 张全赶忙点头,这任务比举与不举好办多了:“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找老刘。” 顾林嗯了一声,扶着李书往校外走。 其实李书感觉他现在的状态自己走路也没问题了,但他就是想靠着顾林,顾林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手掌敷在他肚子上,淡淡的温热透过衣服印在了他身上。每次这种距离亲近的时候,他都可以臭不要脸地幻想他和顾林是一对儿光明正大的恋人,互相依靠,互相喜欢。 “想什么呢?”顾林看李书一脸呆样儿,问。 “想你呢。”李书顺嘴秃噜了一句。 说完感觉气氛好像停滞了一瞬间,顾林愣了愣没说话。 李书意识到自己傻逼了,想随便扯点什么挽救一下,顾林却抢先说:“确实应该想我,课都不上陪你去挂点滴,下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吧小傻逼。” “我以身相许吧顾林。”李书的语气里带着让他自己都害怕的认真。 顾林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没说话。 ... 他这个傻逼... 这是生怕顾林看不出来是吗... 李书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却挽回不了这糟透了的局面。 顾林在关键时刻拯救了李书:“戏子无情,李先生此话当真?” 李书僵了僵,勾起一个不尴不尬的笑,“啊,当假。” “烧傻了吧你。” “可能是。” 坐在医院里,周围的消毒水味刺激得李书打了好几个喷嚏,顾林去外面给他买了个口罩戴上了才好多了。 从学校那个傻逼到极点的对话后,他和顾林之间就出现了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气氛,看似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李书就是能感觉到。 没有手机,对于顾林李书又处于一种不敢招惹的状态,无聊之下他只能第无数次看向药瓶。 “马上完事了。”顾林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药瓶,轻声说。 “嗯。” 明明挂上了点滴,李书却感觉感冒好像更严重了,心里发慌,手脚发麻,冰凉冰凉的,连呼吸都觉得累。 顾林那么敏感的人,一定发现了什么,现在没点破可能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或者是同情他这个病秧子。 他刚才的语气太过认真,就算想和顾林解释都没办法圆过去。 完了... 李书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明显的血管,他可能是又瘦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是。李先生你现在可太有文化了,出口成章的,多亏了顾先生啊,可是顾先生要发现了可怎么办。 他为什么会蠢到说出那两句话,他为什么会蠢到连着犯两次错误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是因为生病了么,压抑的感情,难受的身体,让他的生理和心理防线都降到了最低,濒临崩溃,不然他怎么会脆弱成这样儿。 叹了口气,李书收回了所有思绪,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因为发烧而干涩的眼睛酸涩得难受,难受到他都不想抬头看玻璃上自己愚蠢又丧气的脸。 他现在虚弱的很,经不起一丁点儿刺激了,一切都等他病好了再说,就算顾林问也一定不能承认,不能承认。 “护士,拔针。”顾林突然站起来喊了护士一声。 李书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顾林的背影,心底突然有一个声音说了一句:没谁你不能活? 李书在心里喃喃自语:是啊,没谁都能活,但是没了顾林他会活成什么可怜样子? 护士跟在顾林身后进来了,一脸的忐忑,看样子是个新手。 拔针的时候,许是被两个帅哥盯得紧张了,手一抖尖锐的针尖给李书的手背划了个口子,血立刻像条小蛇一样从手背蜿蜒流到了小手指,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 像朵小红花,李书走神地想。 小护士确实紧张的不行,一看操作失误了立刻慌乱地弯腰一个劲儿地道歉。 李书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事儿,说实话他都没感觉到疼,可能是心不在这上。 顾林紧皱着眉头对小护士说:“别鞠躬了,快点拿消毒棉过来止血。” 小护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去取了消毒棉,哆哆嗦嗦地就要给李书处理伤口。 顾林看不下去了,小护士这抖动频率得猴年马月能擦干净止血,拿过小护士手里的消毒棉说:“我来,别碍事。” 小护士又开始鞠躬道歉,看起来是怕极了被告到领班那里挨骂:“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李书挣扎着举了举手,忍着嗓子的刺疼无奈地说:“姐姐,我不怪你,你先去忙别的吧。”看小护士又要鞠躬李书赶紧又补了一句,“别道歉了姐姐,我脑袋疼。” 小护士听完鞠了最后一个躬后涨红着脸拿着医疗用具跑了出去。 李书叹了口气,顾姨医院这护士技术不怎么样,礼仪却是一等一的得体,当护士可惜了,当调解员不错,就这么一鞠鞠一个小时,要是他肯定被感动了。 顾林像来时一样扶着他,李书也依旧靠着顾林,但动作却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在出租车上时,顾林突然在他耳边叹了口气,李书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向顾林。 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李书问:“怎么了?” 顾林摸了摸李书的脑袋,满面愁容:“真烧傻了?以后嫁不出去难不成真要我内部自销么?” 李书呆了能有那么五六秒,反应过来后脑门对着顾林就撞了过去,顾林伸手托住:“别闹,病着呢。” “你他妈,咳,还知道我病着呢。”李书咬牙切齿,这个大傻逼害得他以为他看出来了呢,心跳得快蹦出去了,这会儿功夫已经紧张得手脚冰凉一后背的冷汗了! “没事儿,打了点滴就该好了。”顾林捏了捏李书的耳朵,还有点烫,“然后就又能让我随便捏圆搓扁了。” “你听听...你这他妈的,咳,说的是人话吗?”李书无力抵抗,只能任顾林捏捏这摸摸那地确认他的身体状况,抬头看了司机大叔一眼,大叔高冷得很,他俩在后座都要打起来了也没多瞧一眼。 李书松了口气,现在在外面他和顾林亲近一点都会感觉有人会看穿,然后用异样地眼光看他。 回到家顾林直接又打横抱起了李书,李书锤了顾林肩膀一下,意识到这个动作娘炮到不行后把手又放下了:“干嘛,我,咳,不睡你屋。” “不行。”顾林看了他一眼,把他放到床上,“你自己睡半夜烧成傻逼我还得伺候你一辈子。” “我操。”李书不服,“我已经是个——” 顾林打断李书:“操了的大孩子,你无权反驳,小心我揍死你。” “我——”李书深吸了口气,费半天劲才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不和这完蛋玩应置气,他现在太虚了,完全不是对手。 看着嘟着个嘴的李书,顾林忍不住说:“您别把自己气死了。”说完把李书的外套脱了,看他出了一身汗,赶紧把被给他盖上了。 李书踹了踹被,一脸哀怨:“在气死之前我要热死了顾先生。” 顾林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忍着吧李先生。” 李书看着天花板,不见了,那种尴尬的气氛,因为顾林的一顿插科打诨,所有的尴尬都消失无踪了。 现在就挺好,李书不断给自己洗脑,现在就挺好,你永远都是你林哥的小傻逼,他永远都会惯着你,你看,那些个搞对象儿的不也都这样儿,你们现在和情侣的相处模式没有任何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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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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