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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裴叙说。 他想象不到饭桌上自己看见李颂和别人举止亲密他有多么气愤，也为没在李颂后面跟出酒店会发生的事情而感到后怕。 当付元找到他商量支教新闻传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是李颂想出的点子。 他们支教以后，他们支教的地区有过一次很大的流量曝光。付元在那里取景，有些贫瘠的荒凉之地，付元赤脚在上面跳了一支惊艳的古风舞。 那个视频拍得很好，被很多人转发，和付元一样具有醒目吸引力的还有后面背景地的发展。 其后的背景就包括果园。 付元抱里一箱童装要捐给孩子们，裴叙帮忙接过的时候付元和他说起了李颂之前的事情。 付元说起他和李颂之前的赌约，又说起他们赌约更前的、高中的那些纠纷。 裴叙那一瞬间不是没怀疑过李颂是否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在付元面前掰回一城。 付元说他没想到李颂会找自己帮忙，最后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机遇。他和裴叙承认起他高中的过错，又说李颂如果单纯是为了赌约不会坚持那么长时间。 最后裴叙接受了付元的建议，决定去参加生日聚会，只为了能够见到李颂，把话说清楚。 “对不起。”裴叙说。 李颂不知道是不是辨别出面前的人就是裴叙无疑，迟来的、堆积的情绪才得以在此刻都得到宣泄。 “裴叙，你对我真的一点也不好。”李颂才起个头，就已经感到委屈得不行。 他带着轻微的颤腔，小声说起来：“其实我那天在机场说去找朋友玩根本就是在骗人，我根本就没走。” “你知道吗，我在机场故意等到你们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才敢买机票回家。” “我就是想让你生气，可你都没有理我。” “是这样吗？”裴叙怔怔答。 “我回家以后都没有出去玩。每天都在房间里琢磨裴叙为什么不开心，裴叙为什么总是那么忙。” “我以前都只关心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的！”李颂说到这里掉出眼泪来，砸在裴叙手上，烫得人生疼。 裴叙对怀里的人束手无措，听到李颂好气又好笑的告白，第一反应也是心疼。 要是早知道自己的某些行为会给人家带来那么多误解，他一定不做严苛的考官，只做合格的泄题人。 支教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和李颂在一起，可时机太不对了。他又是一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得面面俱到的人。 那个时候，他想，等到项目正式步入正轨，等到新学期开学，等到两个人能够有多一点时间共处，他就向李颂提出正式的交往申请。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准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环。他的小爱人起义了。 “你是不是喜欢付元啊？”李颂抠着裴叙的手，半强迫地让人家和自己十指相扣。 下一秒他又把裴叙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如果你喜欢付元的话，那我就不继续喊你师兄了。” “没有的，我不喜欢付元。”裴叙温柔地、极有耐心地和李颂重复回答。 “没有？”李颂的眼底稍稍恢复一丝清明，那意思是他还有机会。 可是裴叙好难追啊，一点水也不给他放。 李颂又难过起来。 他站在原地，顶着一副红眼圈。 “那到底怎么样才能拿下你嘛？” 裴叙微微俯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李颂肩上，轻笑答：“麻袋就行。” 李颂仰头看裴叙，确认对面人表情没有一丝玩笑后说。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我马上就动手。” 裴叙将人推到墙角，手背垫在人脑后，气息迫近：“黄色挺好。” “可以亲你吗？”裴叙又问。
第21章 21.*-*-*-* 李颂第二天从宿舍醒来的时候浑身清爽，一点都没有想象中宿醉带来的头晕目眩。 李颂踩着扶梯下床，在屋内回望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陈期应该是去上早八了。 李颂每天早上起床有很长一段时间脑袋都处于放空的状态，陈期称这种症状为神游。李颂边刷牙边打开消息弹射的手机，是裴叙发过来的消息！ 【醒了吗？我在你楼下等你。】 ？？？李颂瞪大了双眼，把消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是裴叙没错后，眉头皱得更紧。 陈期不是替自己拿手机把裴叙给删了吗？ 难道是昨天自己在付元生日聚会上又求着人加回来了？李颂可真没有什么印象，毕竟他也是半个酒蒙子。 【好，我马上下来。】李颂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很快回复。 “给你带了粥。”李颂见到裴叙第一眼，裴叙就递过来打包好的包装盒。 “我今天和导师请了假，我们去海洋馆约会好吗？” 这是裴叙在做过尽职调查后选择的最静谧、最浪漫的约会场所。 李颂手里的汤勺险些没拿稳，朝着自己的手腕内侧狠狠掐了一下，被痛觉提醒这不是梦境。 他半信半疑地起头：“我们在一起了？” “你不记得了么。”裴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没有没有，”李颂被巨大的惊喜冲击，但下意识又怕裴叙收回这对于他的“赏赐”，急忙找补，“我就是起得太早，脑子一时没缓冲过来。很快就能想起来。” 李颂跟在裴叙的后面，惊喜地发现裴叙今天是仔细打扮了的。虽然和平时的帅气没多少区别，但还是存在着一些细致的区别。 比如裴叙今天穿了薄卫衣，更柔软的面料。长裤也是松松地垂下来，包裹着一双长腿，让裴叙的身影比平时看上去更加具有另外一种挺拓稀释后的光芒与味道。 大概是从背影看就会让觉得是很有安全感的男朋友那种感觉。 “走吧。”裴叙对原地怔怔发呆的李颂伸出手说。 李颂望着裴叙伸过来看上去温暖干燥的掌心，上面的纹路利落延伸，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嘴问：“什么？” “恋爱中情侣不是应该牵手么？”裴叙似乎在很认真地和李颂探讨恋爱中牵手这一行为的必要性，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地势在必得。 “好哦。”李颂一点都没有挣扎，也不想听裴叙可能进行的评估，只是选择做乖乖待宰的羔羊。 他把掌心轻快地覆上裴叙的掌心，另一具躯体的温度很快随着两人重合的掌心纹路而变得共享起来。 “你的爱情线好长哦。”李颂侧头对裴叙说了这样一句话。 “听说爱情线长的人都很长情呢。” 裴叙接过李颂手里喝完的粥，扔进垃圾桶里，换了一种牵手姿势，让两人十指间的距离更加缩小。 “那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李颂以前老是觉得裴叙说话绕，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像总藏着很多层意思，惹得他发恼。 可现在他好像开始明白，每个人表达情感的方式都不同，显然裴叙是含蓄的那种。像茶一样，他需要去慢慢品，才能发现其中的甘甜。而他就是一瓶猛烈的二锅头，如果不是裴叙愿意接着，他会很容易呛着人。 裴叙的这句话他是听懂了的，所以他也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一次的答题机会。 “好的，师兄。” 海洋馆实在是一个在现实中最模拟梦境的地方。 李颂小时候不是没和父母去过，但那时候他要么只顾着找猎奇的大巨头，要么就是热衷于对应大鱼吃小鱼游戏中出现的家伙。 如果要让李颂划分的话，那海洋馆一定是一个科学领域的场所。 但似乎现在而言，海洋馆在科学基础上添上了更浓的人文色彩。 海洋馆第一层是水母馆，以往李颂都是直接跳过这层，毕竟他觉得这些海洋生物太过渺小，不能满足还年少轻狂的他所追求的震撼。 但裴叙领着他来到水母的幼体馆，隔着水玻璃，李颂看到自己眸中掠过的波光粼粼和投射在裴叙脸上跃动的光斑。 两人头顶的穹空碧顶中流淌的介质在光线的引入后变得稀释透明。里面沉鲸般的低鸣穿透耳膜，巨大的黑影掠过，流淌着的天空暂时停滞起来。穹顶之下栖息的是这些幼小而又脆弱的生命。 李颂问裴叙：“我记得之前在书上看到，水母这种生物没有心脏也没有大脑，那它们活着不累吗？” 裴叙指给李颂看，“怎么会？你看它们微弱地发着光。一呼一吸，一张一弛，无论是向上漂浮还是向下坠落，都是微弱生命对出路的探索。” “它们很骄傲。”裴叙笑着对李颂说。 他们牵手看水里燃烧的火苗、跳动的心脏和聚汇的群星。 在这条长长隧道的尽头，裴叙望着李颂眼中发光的水母幼体。在他耳边问话，此时那海洋的低鸣又再次响起，一同成为李颂心间紧凑的鼓点。 “我可以亲你吗？” 这是一场盛大的，静谧、深蓝而纯粹的梦境。 裴叙的吻从嘴唇偏离航线，最终落在李颂脸颊一侧。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昨天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李颂醍醐灌顶，那些酒后错乱的片段在此时才一股脑儿地涌现。 当时裴叙问他能不能亲自己，他好像同意了来着。是裴叙自己说不愿意欺负酒鬼才放弃的。 后面他缠着人家死活还要去酒吧接着喝酒。再然后……往事不堪回首。 “师兄，我们去喝酒吧。”李颂掏掏自己的口袋给裴叙看，嘟囔：“你看我今天出门太匆忙了，都没有带麻袋。” “不如我们去酒吧借一个吧，听说酒吧经常用麻袋呢，你不是喜欢黄色的吗，我现在就去给你要。然后你就是我的啦，嘻嘻。” 裴叙扶住脚步踉跄的李颂，改口说自己不要麻袋了，“我现在就是你的。” 李颂还是想跑，连忙摇头说：“不行不行，我还是想喝酒。” 裴叙有些无奈，认命地把人放到自己肩上背起来，朝回学校的路走，一边轻声问人：“你到底想喝到什么程度啊？” 李颂在裴叙的颈窝蹭，终于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枕靠点，“喝到，你和我说情话呀。” 裴叙托着人的臀往上一颠，刚愣神，结果李颂说完这句话就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李颂对今天的约会非常满意，一蹦一跳地回宿舍。 回去的时候陈期已经坐在宿舍了，似乎早早就等着他回来这一幕。 李颂讪讪地放下裴叙给他买的东西，就听见背后陈期的声音。 “哟，和男朋友约会回来啦？” 李颂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跟陈期坦白，没想到陈期已经知道了，他有点震惊。 回过身问，“你怎么知道裴叙和我在一起了，我正打算和你说呢。” 陈期对李颂这一套常规操作早已无语，啃了一口苹果，翻着白眼说：“你和裴叙在一起这事我知道的还比你早呢，毕竟你当时不省人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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