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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报名参加项目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啊？”甚至他自认为自己还挺厉害，如果你能来看的话不会给你太丢脸，不过后面的这句话没说。 “看情况吧。” 先走到的是裴叙的宿舍楼，李颂见好就收和人告别。在人踏进宿舍楼的前一刻，李颂还是没忍住心中的顾虑，喊住了那抹身影。 裴叙背对着他，将要动作转过身来，被李颂的话钉在原地。 他听见后面那人问，“你喜欢皮肤白的吗？” 裴叙回答过很多问题，每一次都能做到从善如流，逻辑严密，令人信服。可这却是第一次，对一个问题感到如芒刺背。他似乎能从这个问题的回答后面窥见他难言的、抗拒的真相。 裴叙没有转身。 李颂还是被学校贴吧里如潮的好评动摇，大家都默认裴叙这样的极品不该被女孩子得到，这么帅不是gay天理不容，而非要在学校里给他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的话，付元一定是最配的。 何况两人还有那张“公主抱”的世纪神图。 “哈哈，师兄我就是随便问问，拜拜，我走了。” 裴叙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颂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 运动会如期举行，李颂只报名了两个项目，排在下午。可他还是早早地拉着陈期来到操场。 像是带有目的，直奔主题，李颂拉着人径直朝看台上爬。爬到最高的一层，站在上面可以一览整个场地的光景。 “你干吗？怎么突然有这闲情雅致了？”早知道李颂平时没有训练可是个能躺着就绝对不会站着的人。 “嘘，”似乎因为陈期的话干扰了注意力，李颂不满地出声提醒，眼睛依旧没收回来，“我找人呢。” “看到了！”陈期听到李颂惊呼，很开心的样子。 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 李颂转过脸说：“我要去找裴叙，你要和我一起吗？还是去你们班级那里团建？” 陈期眼珠一翻说：“你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可选性吗？我肯定去班级那里啊。你哪来的自信？！” 李颂摇了摇陈期的胳膊，却被人甩开，他自己也承认最近因为追裴叙确实冷落陈期不少，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哄：“这不是以为你愿意吗？” “那我走啦？”李颂下楼，朝人摆手。 陈期了解他，如果今天自己脸上表情没有多云转晴的话，那李颂真的会因为自己停滞于此，然后故技重施，用一些拙劣的把戏哄人开心，最后如果实在不行，那他就要祭出往事。 “滚，死gay。” 李颂放心地离开，陈期望着他，卫衣长裤一上身，背影看上去一股子少年气，透着桀骜的倔强。 “师兄，好巧！”李颂怀里抱着一袋子水费劲地伸出一只手问好。 “你怎么抱那么多水啊？”先出声的是朱俊杰。 “分给你们喝啊。”李颂说着，开始把袋子解开，对医疗救援一队的十几个人招呼：“我请大家喝水，大家要喝什么自己拿吧。” 李颂从袋子里率先拿出一瓶，然后敞着袋子举到人面前。红红绿绿的颜色，朱俊杰带头其他人也没扭捏客气，各自拿了和李颂道谢。 直到一圈拿完了李颂才扯着空袋子走到裴叙的面前，裴叙成了最后一个。 “师兄，给你的。”裴叙独自消化站在原地无人问津的寂寞，瞥向李颂的手，握着一瓶纯净水，没有任何颜色。 李颂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擅做主张解释，“我怕你不喝饮料，所以只给你买了一瓶纯净水。” “你，你喝吗？”听上去语气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的意愿是否多余。 裴叙接过水，问道：“你呢？自己没买？” 李颂听到问题有点茫然，缓冲了会才想起来确实把自己的给忘了。 裴叙沉默着转身进了棚子，拿出一瓶水塞到李颂手里，“给你。” 李颂整个上午都待在裴叙的旁边，他原先以为一个运动会而已能有什么受伤的人，盘算着裴叙肯定有大把的空闲时间，结果救援小队就没停过片刻，进进出出的人，一个上午李颂也只有递水的时候和裴叙说了话。 本来以为裴叙能有时间去看自己比赛，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李颂走得静悄悄的，没跟任何人知会。医疗救援小队中午订盒饭，裴叙让人多订了一份，分盒饭的时候还剩下一份，一群人这才想起来帮忙跑前跑后了一上午的李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裴叙没能来看自己比赛李颂没有多失望，反而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准备热身的时候也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懈怠。等到跟箭一般嗖地冲出去，脑海里更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李颂两个项目排得很近，几乎是一前一后，刚喘一口气就进行下一项了。李颂差不多是提着一口气跑完全程，彻底结束的时候喉头一甜，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才缓过来。 他听到自己的名次被广播播报，一万米的长跑拿了第一，400米跨栏拿了第二。李颂朝着一旁搭棚的撑杆一倚，眉梢的笑意轻狂，心里面想着裴叙救助伤患的时候听到广播会不会手上动作一滞。 比完赛李颂直接到体育部集合，无聊从地上的纸箱中掏出一把金属材质的高仿枪。李颂放在手里掂量，确实不轻。换他看棚子，李颂靠着椅子，两条长腿斜搭在木桌上，掌间翻转着枪械，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惹得不少人侧目。 玩够了就站起来，模仿发令员的动作，转过身时笔直的前臂仍紧紧握住枪支，但这次枪口对准的却是实物。 李颂站在大棚的阴凉内，裴叙站在以外，被太阳笼罩的光圈中。枪口瞄准的是裴叙的胸膛，胸膛下是一颗正在律动的心脏。 李颂觉得这场面就像是香港警匪片中的最后对决，站在阴影和阳光里的一黑一白。他戏瘾上身，真的说起台词。 “不许动！把东西交出来！” “你要什么？”裴叙刚刚在看台上看完了他全程的比赛，见他结束后步子不稳，握着瓶维他命过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却又顺从地配合起来。 裴叙的声音很小，小到让李颂觉得有点温柔，这一点也不像影片中的正派，正派应该是义正严词、义愤填膺地质问他才对。 不过他也不是合格的反派。 李颂笑着说：“我要你的心。”本该凄切的话语现在听起来倒是有些黏着。然后他扣动了扳机，“轰”地一声空响。两个人的耳朵像是被棉花堵上，运动赛事的激烈、争斗都被滞塞在外，轻得不像话。 使一切悬而未决的事物都有了着落。
第10章 10.*-*-*-* 进入寒冬以后，C市迟迟没有下雪，对李颂和陈期这种从小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度过的第一个没有雪的冬天。 李颂盼着下雪盼了好几天，直到气温回升也杳无音信，为此整个人都有点恹恹的，总觉得冬天像是失去了灵魂。 运动会以后基本上这学期也快要结束，最近医学院期末月，裴叙比平时更忙，他自己也有几篇论文要赶，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又再次归化于零。 他们学院结束得早，陈期还要晚他三天，李颂就在学校里等陈期一起坐车回家。考完试以后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难消磨，总觉得归心似箭，他便常去外面转悠。 C大的地理位置很好，学校本身就是一个站点，没几站就是C市的商业核心地段，各大商厦鳞次栉比。李颂在中央商场给他妈买了一条丝巾准备寒假带回去，坐电梯时目光往下一瞥看到拐口的一家店铺，里面的商品突然让他想起裴叙来。 他改变了原本的路线，等到导购小姐来招呼他时，他已经把水晶球似的的东西捧在眼前了。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李颂把东西放下，看着商品简介问人：“这是天气预报瓶？” “是的先生，它也叫‘风暴瓶’，能够根据外界的温度变化展现出不同的结晶。除了您现在手里的外观形态，它还有很多其他形态。” 这个商品摆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接近室温。天气是有些潮冷的，瓶体内悬浮的沉淀和朦胧的液体并存，悠扬地泛动着，就像是…下雪一样。 李颂记得裴叙家就是C市的，基本上没下过几次雪。 “其他形态的还有什么呢？”李颂问导购，他手里的这个长得跟水晶球似的，如果送女孩子还好，送裴叙的话估计有点不太合适。 几乎是下一时刻李颂脱口而出：“有心脏外观的吗？” 导购小姐迟疑了一下，似乎被李颂特殊而小众的需求为难到，嗯嗯啊啊地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终带着李颂到电脑终端系统查询。 “有的，先生”导购小姐喜出望外，“您需要吗？在仓库里，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取来。” “好的，麻烦你了。” 李颂在店里面等了几分钟，包装好的‘玻璃心脏’还带着冰雪的温度。寒假之前，李颂托朱俊杰递给裴叙。等朱俊杰想起来拿给裴叙的时候，李颂他们早到家了。 “喏，小学弟给你的。”朱俊杰把礼盒往人桌子上一推，两手抱在胸前，催促着：“李颂前几天让我带给你来着，考完试我才想起来，拆开看看是什么。” 透明的心脏外观上瓣膜和脉络清晰可见，原本有点可怖的画面因为失了色彩反倒多了点圣洁的意味，里面冉冉飘落着雪花。 裴叙突然想起那天运动会上，枪支抵着胸口的滚烫。 “呦，小学弟真会玩，这是把心都给你啦？”朱俊杰嗤笑道，打量着裴叙的神色。 裴叙慢吞吞地把东西包好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转眼开春，新学期开始。这个季节万物复苏，也是交配繁殖的时候。学校贴心地开展了预防艾滋病的班级专题讲座。 趁着晚自习的时候大一新生们端坐着接受了来自讲台上学长学姐的性教育，其实没什么，放了几个提示警惕滥交的宣传片，就教怎么正确使用安全套。 到李颂他们班级的时候，学姐就在上面喊有没有人愿意上来演示一下，跟着教学动作就好。其实李颂知道下面的那群人根本就不用教，但他们还是推辞着，佯装青涩，但打量漂亮学姐的目光快要发焦。 上面的女生有点尴尬，本身一个女生来教学这样的内容就容易令男生想入非非，何况还都是体育部的豺狼们。李颂举手，上面的女生几乎是看到救星一般点头。 李颂走上讲台，故意挡住身后学姐的身影，让她在自己后面解说。 其实李颂就只是把东西拿着，拆开以后给大家展示而已。快要结束的时候，李颂把东西从手指上扯下来，准备放回原处，和学姐交换了一个默契欣慰的眼神，下面的奚落就传进耳朵里。 “学姐你这人选得，他这辈子也用不到这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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