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吗?”他看向蔺怀。 自蔺怀决定戒酒后,便明确表示不再参加任何酒局,已经许久没凑过热闹。 蔺怀想都没想:“去。” “哎?” 众人欢呼起来。 七八个人涌去酒吧,比尔是个细心的上司,记得每个人的喜好,各式各样的酒点了一堆,还点了几杯酸甜可口的水果汁。 蔺怀开口:“我要酒。” 比尔真乐了。 他知道蔺怀嗜酒,且酒量很好,但自从他宣称要戒酒后,便真的再未喝过一滴酒,自控能力异常惊人。 今晚就这么突然破例了? 其中一个同事凑上来:“有心事?” 蔺怀推开他:“矫不矫情。”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陆陆续续又喝了三杯,没醉,但越喝越没意思,便停下了。 他旁边挨着一位女同事,一眼就看出他心情极差,轻声询问:“心情不好?” 蔺怀摇头,摆摆手:“抱歉,希望没打扰到你的兴致。” “不会。”女同事摇头:“我男朋友和你很像,心事重重时也喜欢一个人喝闷酒,从来不跟人沟通,看上去很累。” 她露出一丝同情:“你在苦恼什么?不妨说出来。” “的确在苦恼。” “什么?” 蔺怀端起酒杯摇了摇:“在想等会儿怎么回家。” 女同事被逗笑,不再追问,豪爽道:“你跟我男朋友还真像,等会他来接我,我们送你回家。” “谢了。” 众人热闹了大半晚上,散场时,蔺怀蹭同事的车,被送回公寓。 他并未喝醉,意识十分清醒,只是有点上脸,白皙的脸颊泛着粉色,眼睛水汪汪的,像盛着一汪春水。 晚上十一点钟了。 他摁下电梯上楼,笔直地站在自家房门前,沉默半晌后,鬼使神差地,摁了门铃。 摁了两遍,没有一丝动静。 他走了。 蔺怀一下卸了力,身躯像被推进无底洞,整个人都在眩晕失重。 他扶着房门站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个一个摁下密码键。 屋内玄关处的灯光未关,蔺怀脱下大衣,换上拖鞋,弯腰把皮鞋放进鞋柜时,长廊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蔺怀一抬头,差点撞到蔺景渊身上。 蔺景渊换了一身家居服,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搭配一条灰色长裤,他像是刚洗完澡,发丝还淅沥沥滴着水,毛巾随意搭在脖子上,有股慵懒不羁的味道。 “在洗澡,没来得及开门。” 蔺怀从他身上闻到了自己沐浴液的味道,不自觉退后一步,喉咙发干:“你、你怎么还没走?” “你喝酒了。” 蔺景渊答非所问,声音很冷,回身去客厅沙发坐上,抬手打开了灯。 “过来。”跟昨天一样的话。 蔺怀亦步亦趋跟过去,坐在他对面,还在嘴硬:“我不欢迎你,我说让你走。” 蔺景渊置若罔闻,声线平静:“喝了多少。” “...一点点,没喝醉。” “那就谈一谈。” “谈什么?” 蔺景渊开门见山:“我见过了赵蕾。” 赵蕾,赵医生。 这事蔺怀早就知晓,赵医生早就跟他说过跟蔺景渊见面的事,蔺怀还以为他会一直瞒着,没想到他竟如此直白。 蔺怀揉了揉脑袋,呼一口气:“所以呢?” 蔺景渊看他一眼,起身去厨房找到一瓶果汁,简单加温一下,给他端过来。 “我不喝。” “可以解酒。” 蔺怀只好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水蜜桃味,很好喝。 蔺景渊重新坐回沙发,继续道:“她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对你的情况始终闭口不谈,你很有眼光,没看错人。” 蔺怀咽下果汁,抬眸:“蔺景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知道你的情况。” “我很好,不需要你关心。” “很好还需要看心理医生?” 蔺怀冷脸:“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何干?你不觉自己管太宽了吗!” 蔺景渊却不再看他,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火机点燃。 蔺怀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烟瘾这么重?” 蔺景渊手指一顿,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聊正事。” “...我没什么可说的。” “蔺怀,了解你的情况,只是时间问题,由你自己说出来,能给赵医生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蔺怀放下果汁,猛地上前抓住蔺景渊的衣领,手指遏紧:“蔺景渊,你想干什么,你威胁我?” 蔺景渊后靠在沙发上,一手夹烟,就那么直白地盯着他,蛮横强势。 蔺怀被激怒:“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调查我的隐私?我自己的事情与赵医生何干,又关你屁事!” 他们一年多没见面了,昨日又难得能平和相处,蔺怀不想跟他吵架,他比谁都想和蔺景渊好好说话,但显然要事与愿违了。 这几年学会的对情绪的把控,炉火纯青的克制和隐忍,在蔺景渊面前,简直溃不成军。 蔺怀靠得太近,蔺景渊把烟头拿开一些:“你是我弟弟,关心你,很正常。” “弟弟?”蔺怀气笑了。 最后一丝理智,崩了。 他突然附身凑近林景渊,这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香气,还有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股冷香,混杂在尼古丁里,撩人心弦,失去理智。 鼻尖相抵,呼吸格外轻。 蔺怀咬牙道:“蔺景渊,你是犯病了吧,谁家弟弟跟我一样,天天想着爬哥哥的床啊?你这么上赶着关心我,不怕七年前的场面重演吗。” 不等蔺景渊开口,蔺怀已抢过他的烟咬在嘴里,眼睛布满戾气:“我不回国,怎么会是跟母亲赌气?我跟妈赌什么气啊,当年之所以灰头土脸的跑来美国,还不是因为你要跟乔北昭结婚!” “我特么躲了这六年,好不容易要彻底忘掉你了,你现在又跑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蔺怀吸完最后一口烟,吐在蔺景渊脸上,慢慢道:“怎么?跟乔北昭吵架了?她不愿给你生孩子啊?还是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特意过来看看你那个爱而不得的亲弟弟过得有多狼狈。” 蔺怀觉得自己疯了。 他完全不想给蔺景渊任何说话的机会。 他彻底把对方压在沙发上,手指掐着他的脖颈,眼眸很深:“听好了,蔺景渊,我最后说一遍,你现在就滚,能滚多远滚多远,我这辈子都不会回云京了,我决定放过你,彻底消失在你面前,再也不去打扰你,让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去过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亲人也断了,血缘也断了,我对你的爱,也断了,听清楚了吗。” 蔺怀一口气全部说完,这才松开对方被他掐到快要失血的脖颈。 他稍微退开一步,屏住呼吸,随时等着蔺景渊暴怒,等他冷言嘲讽,等他骂自己毫无规矩,然后摔门而去。 统统没有。 蔺景渊抬眸盯着他,声线依然平静:“天天想着爬我的床?” 蔺怀一愣,记得自己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眼下戾气更深。 真不愧是蔺景渊,方才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他还真就精准挑出了一句最让自己难堪的。 轻飘飘几个字,践踏的全是蔺怀的自尊心。 蔺怀失去理智,不自觉提高音量:“对,我就是天天想着爬你的床,想着你自慰,想让你操我,怎么,我想什么,你也要管?” 突然此时,一道清冷的铃声响起,划破剑拔弩张的压抑气氛。 蔺景渊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詹静,蔺景渊稍稍起身拿过,当着蔺怀的面,毫不避讳地开了免提。 “景渊,见到弟弟了吗?” “见到了。” “谈的怎么样呀。” “很好。” 詹静放下心:“那就好,那弟弟愿意回国吗?不愿意也不要强求,你要好好跟他谈一谈,耐心一点,不要凶他。” 蔺景渊却道:“不重要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谈。” 还未等詹静反应过来,蔺景渊已挂断电话。 詹静的声音在昏暗的客厅里尤为突兀,蔺怀在一声声关切下获得短暂的清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我...” 他一时喉咙发紧,不敢去看蔺景渊的眼睛,支撑着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蔺景渊突然握住他的腰,将他摁在了怀里。 “蔺景渊,你干什么,你...” 蔺景渊掐起他下巴,低沉的气息抵在他耳畔,像恶魔的蛊惑:“继续说。” 蔺怀挣扎起来:“说、说什么?” 蔺景渊搂着他,薄唇几乎要贴上来,两人鼻息相闻,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在无限扩散。 “不是想和我做爱吗?”蔺景渊面容冷淡,气息丝毫不乱,但嗓音很沉:“我觉得你想法不错,可以一试。” 蔺怀一下僵住,失去了思考能力,好半晌才喃喃道:“你、你疯了...” 蔺景渊却笑了:“怎么,演不下去了?” 他掐着蔺怀的下巴,语气竟有一丝温情:“方才一口一句爱我,怎么不敢继续了?演到一半就散场,看来还是不够专业。” “...你说什么?我在演戏?你觉得我说爱你,是在演戏?” 蔺怀心脏像被人捅了一刀,血浆外流,疼得他抽搐:“蔺景渊,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这辈子这么作践我?” 蔺景渊开口:“你...” “闭嘴。”蔺怀不想听他说话,一下咬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口腔探进去,生涩而粗暴地索求。 客厅陷入了一场荒诞的安静。 蔺景渊没有推开他,甚至搂住他的腰,配合的张了嘴。 蔺怀一手掐住他下巴,一手探进他衣服里,尽情抚摸着男人健硕的腹肌和腰窝,在他的气息和体温下渐渐迷失。 等再开口,已是哭腔:“蔺景渊,你混蛋,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我比乔北昭高,比她白,长得也不比她差,她会风投,我也会,她会协助你的事业,我也能...她能给你的,除了生孩子,我都能。” “...你凭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 客厅明亮安静,气氛稀稀疏疏横在两人中间,变得不可捉摸。 蔺怀看见蔺景渊抬手,下意识要躲,对方却捧起他的脸,用拇指揩掉了他的眼泪。 他的动作几乎可以用温柔形容,又带着一股不可描述的悲感。 他说:“小白,这世上,我唯拿你没办法。” * 蔺怀一瞬不瞬看着他。 回想起过往的几年,越想越委屈,眼睛干涩,又忍不住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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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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