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不懂这样的窥伺意味着什么,但林屿霁看懂了。 那种下流的、让人憎恶而倒胃口的眼神,事实证明,原书作者写坏人真的有让人很恶心的一手。 这样的眼神林屿霁见过很多次。 无父无母的孤儿任人挑选的时候总会碰到糟糕的挑选者,当然,那是小时候的记忆,单身清冷的研究员也有被坏人这样盯上过。 林屿霁勉强记得十分钟前自己告诉自己的乖学生人设。 他拍了拍挡在前面的男生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和以往在队里和兄弟的接触不同,对方的手很白,很细,动作也轻飘飘的,挠痒痒似的,离得近,还有点淡淡的木质香。 谢迁愣了一下,挪了半步。 林屿霁满意地对他笑了下。 弯起的眼尾带了点午后猫一样的慵懒。 谢迁侧头,看到了那些人眼里的不怀好意。 男生情绪一如既往的平和,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街边摄像头,提醒道:“这里是有监控的,你们确定要实行非法的勒索行为吗?” 张彪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下流的窥探,意味不明道:“我打赌,你们不敢说出去,信吗?” 谢迁凝眉,手握成拳。 林屿霁:“武力威胁?跟踪封口?艳照?是艳照了,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行为,你们用这种手段勒索过其他的同学是吗?” 对方不想再和他废话,“手机拿出来,转钱。” 谢迁表情微变,他并不担心自己,而是林屿霁看起来没什么武力值,恐怕会受伤。 对方人多,故意找了这个偏僻的角落,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林屿霁带着口罩,但露出来的那点脸色已然能看出来有一点虚弱,他刚刚咳了两声,似乎有点感冒。 谢迁忽然有点愧疚自己无故将他牵连了进来,又有点后悔自己的自大,盲目跟着这群人孤身来到这种偏僻的小角落。 他看见张彪先一步伸手想要抢走林屿霁口袋里的手机,却被轻轻一挡,白皙的手轻易制止了他的动作。 对方表情微变,下意识抄起了身边可以用的武器。 谢迁脸色微变。 半碎的玻璃制品反射着冰冷的光线,也短暂的映射出男生平静的眸底隐藏不住的饿狼一样的桀骜,温和的表皮之下潜藏的不训的灵魂在这一瞬间被短暂的释放了出来。 林屿霁一直认为格斗是一门艺术。 在传统的竞技体育比赛中,格斗分有很多类别,比如拳击、散打、巴西柔术等。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对于身体某一项特质重点发挥,而如何巧妙的运用这样的能力战胜自己的敌人,又是另外一种兵法哲学。 学药其实也会碰到医学的基础,人体的穴位、基础构造都会是教学的基础要点,作为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林屿霁一向记忆犹新。 眼前的人像是变成了那黑板上教学的穴点图。 卸力点、进攻点、痛觉敏感点。 每一次力度的发挥都好似完美的艺术落点,击溃了重重君心,搅灭了将领自负与气力,他动作却险些没有停止。 他动作真的很快,又快又重,是那种毫无顾忌的毒辣。 男生天生自带的矜贵气质让他狠辣的动作增添了别致的调味剂,白皙的手臂肌肉因施力而绷出漂亮的弧度,在急促的交锋中,留下一道清晰的光影。 被打落的玻璃瓶子无力地从半空摔落,“叮”的一声长鸣,像是动听悦耳的音乐符,遮掩了一刹那痛苦的哀鸣。 凶戾的刺青老虎被单手狠狠一击,而后是脆弱的腰腹,反胃的下意识反应让口中一呕,称霸一方的混混方才眼中的淫邪早已泄的干净,他在张嘴作呕前脸部便被强迫变更了方向,膝上宝贵的黄金被人重重碾压,他腿部发软,扑腾一声摔跪在地。 刺青蔓延的手臂无力垂下,而其主人身上除了灰尘和一点脏污,并无明显伤痕,但他瘫在地上,手心不住的神经性颤抖。 孤注一掷且不要命的暴徒最让人惶恐不安。 眼前的人走近,浓重的阴影遮挡了光线,张彪唇瓣蠕动,抖着身体,那句疯子最终哽在与他对上目光之中。 他甚至无法说出口,因为的两颊被修长的手钳制往里压缩,面部的肌肉和唇形因此扭曲,那双手强逼着他往上仰,瘫软在地的失败者以近乎屈辱臣服的姿态与这煞神对视。 男生侧颜半落在光影之下,交错的锋芒让他宛若分割成了两边,纤弱的睫羽扇落飘渺的尘埃,瓷白的肤色近乎透明质感。 他视线微低,搁置在阴影中的瞳眸如无波无澜的江面,遮掩了汹涌而浓烈的情绪,以温和的面孔做着居高临下的掌控者的姿态。 极致的反差让人极其不安。 他视线缓缓落到对方颤抖的唇瓣和不平稳呼吸的胸腔上。 林屿霁平等地讨厌每一个和曾经跟踪过谢知聿的变态相似的某些特质。 这需要一点劳动改造。 林屿霁抬手,居高临下的视线更加有胁迫感:“手机,拿出来。” 张彪快哭了,他抖着手上交。 斑驳的手臂上只有浅淡的青紫,远远没有展现中他内里神经感受到的巨大痛苦。 对方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做了顿饭。 他碰见了一个变态。 林屿霁:“你勒索的照片都在里面了?没有备份吧。” 张彪唇瓣颤抖,说话都有点啰嗦:“在,在,没、没有。” 周围没有人敢上前。 谢迁麻木着脸,神情有点复杂的看着林屿霁的侧脸。 那乖巧无害、温吞柔和的面孔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仿若刚刚狠辣的动作是短暂释放的变身魔法。 被他盯着的人视线转来一瞬,生理性的趋利避害反应让谢迁先一步躲闪开来。 谢迁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还很重,刚刚替他紧张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对方从头到尾保持的沉默在这一刻被打破。 他很轻地“啧”了一声。 突兀的让人头皮发麻,琢磨不透。 冷淡的声线让人心跳加速,谢迁分不清这是恐惧引起的肾上腺素的分泌或者是其他认知产生的变化。 他看见林屿霁松开手,拎着手机,站在一旁,熟练地输入了三个数字,按下拨打按键。 周围的人看不懂他的行为,但他们再也不敢认为所谓人多势众这一概念是一定正确的。 没有人敢有动作。 僵持的气氛诡异的保持了某种意义上的祥和。 “嘟——”的一声长音之后,林屿霁接起了电话。 他手上拿着手机,贴在耳侧,视线从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惶恐、恐惧、不安、害怕、战战兢兢,各色各样的情绪如似斑驳的大杂烩,被他悉数收纳眼底。 他带着口罩,剧烈的运动还是影响了一点病情,他轻咳了两声。 巷口内却顿时如同开始了禁音键,呼吸一凛。 谢迁听到了他用那平稳的声线道:“您好,我目前所在的地址是……” “是的。”少年把玩着缴纳来的恶敌的手机,语气温和有礼,“是遭遇了恶意勒索,我是受害者,他们有很多人,我有实行正当防卫,没有受伤,但我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希望警方这边尽快赶到,麻烦您了。” 在场的混混:“……” 谢迁……谢迁表情有点微妙。
第7章 照片 京市警方效率很高,做完笔录,两个无辜的受害者便被放了出来。 由于现场的证据充足,加上小混混主动承认的态度和行为,案件处理的极其快速。 林屿霁损失的药钱也获得了补偿,甚至还被夸奖为三好市民。 从局子里出来后,林屿霁脸上的彬彬有礼便卸的一干二净,只有淡淡的平静。 平心而论,他今天有点冲动,他很久没有动过手了,甚至当着攻二的面,有点违背乖学生的人设。 不过他已经完成了他路人甲的剧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思及此,林屿霁稍稍放松了些。 谢迁叫住了他。 林屿霁驻足,侧目:“什么事。” 处理这事的流程虽然快,但到底还是再一次耽搁了林屿霁计划的接送时间,接连两天的意外让人烦躁,尤其是今天还是无妄之灾。 谢迁明朗的眉目上多了点犹豫不决,欲言又止,最后巴巴道:“那个,林屿霁,谢谢啊。” 他今天以前还对这个纠缠不清的人充满反感,今天他就帮了他解了围,谢迁心中有点复杂。 他盯着那张瘦弱无辜的脸,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对方当时的出手。 ……很奇异的反差。 林屿霁想起来他凭一己之力把他这个路人甲拉进这个麻烦事的行为,默了两秒,“谢迁是吧?” 谢迁闻声,看向他。 男生连续一个月以来面上的温和有礼悉数褪去,工重 号梦白推文 台、露出表皮低下的一点恶毒:“你好蠢。” 谢迁:“……” “打不过就不要自以为是单枪匹马的去装逼。”林屿霁表情十分寡淡,“最后还连累我这样一个普通人。” 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路人甲都有他这种练过的本事去处理这样一群渣滓。 谢迁面色涨红,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辩驳出什么来。 他看了看男生冰凉凉的侧颜,慢吞吞提议道:“那个,林屿霁,我朋友过来接我,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他父母人还在国外,又怕小叔知道,没有联系家里,而是让好友陆晏时过来接他一趟。 陆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价格昂贵的车辆在简朴的警局门口格外的瞩目亮眼,车窗半开,坐在后排的陆小少爷视线就落在他们这边。 林屿霁从那犹如生长在橱窗里的洋娃娃处收回视线,他想起来刚刚张彪主动交代了谢迁的有钱朋友给过他一笔让他们故意输掉比赛的钱,所以他们才重新起了念头想干这事的。 因为看不惯有钱有势的人这样对他们的羞辱姿态想给他一个教训,同时也因为这一点才起了勒索的心思。 身居高位的人总是容易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摆平所有事情。 作为一个三好学生,他只想远离这些不必要的糟心事。 林屿霁走的干脆,没有半点多聊的想法,谢迁盯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 大概是今天被拖入到了这样的麻烦事,林屿霁刚刚说话的语气其实一点也不好,但细细想来,这件事确实本身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追根溯源,还和他自己有关。 想起来张彪说的那个他给钱的朋友,谢迁心情有点复杂。 而这样的复杂情绪在看到坐在车上的好友时,更加跌宕。 善良单纯的挚友皱着眉,口吻中带了几分说教的意味:“谢迁,你不应该和他们打架,谢叔叔知道了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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