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手下走过来,扛起来奄奄一息的宴时昼,其中一个人正对上宴时昼颓美又恐怖的眼睛,吓得手抖了一下。 他们不再犹豫,拖动着毫不反抗的身体,推到损毁的栏杆边。 蓝黑的海水吞噬着雨滴,深不见底。
第99章 你知道吗 "等一下!" 另一辆车上跑下来一个男人,急匆匆地叫住了他们。 "刚刚接到了虞家那边的消息......"他附在帕斯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帕斯脸色微变,挥挥手让拖着宴时昼的人收受,将人拽回桥面上。 他打断了玛琳娜的欲言又止,脸色沉重地吩咐着:“先送到医院,救一下试试,救不活就算了。" "另外,"帕斯咬着牙,深绿色的眼眸中闪动着寒芒,"派人去查这起事故,再搜查所有出入K国海港的通道。" 一旁的手下皱着眉小声说道:"恐怕找到凶手,虞家那边也不会平息怒火,毕竟人已经......" 在帕斯和玛琳娜冰冷的目光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无论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终的命令下达,坎贝尔的人纷纷忙碌起来,帕斯闭上眼睛,狠狠地砸了一拳旁边的车辆,发出闷闷声响。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但玛琳娜压抑的哭泣声掩盖了旁人的悲伤。 为什么呢? 明明是只见过几次的男人。 玛琳娜想,或许是那日阳光温煦,她剪下玫瑰花时,抬头对上二楼落窗边,虞礼书的双眼。 沾染了太多龌龊鲜血,便会对那般高岭花天边月一见倾心。 她不顾一切地背叛了Leviathan,只为将爱慕之人救出囚笼,却又成了害他置于危险之中的间接凶手。 不知过了多久,帕斯让她去车上包扎伤口。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原本要救的人意外出事,而大洋彼岸的强横世家气势汹汹地赶来问罪。 帕斯坐在车厢里抽了口烟,心下烦闷刺痛不已。 ...... "醒了吗?" "跟宴时胤说一声......就说还在调查。" 朦朦胧胧地声音从刻意屏蔽的外界传来,氧气通过管道一点点输入供给,可每一下细微的呼吸都带动着胸腔的筋骨,剧烈抽痛。 不愿醒来,却被无法遏制的疼痛感一下下侵袭着身体。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冰凉,像是被包裹在海水里。 哥哥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好痛苦啊。 哥哥,哥哥,救救我。 身边的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静,微微俯下身子和他说话。 “宴时昼。” 他听出来了,是方女士的声音。 方女士不喜欢他,比虞父还要讨厌他,总是阻止他和哥哥在一起。 “你听着,我不管你要死要活,”女人的声音依旧坚硬冷漠,却像是哭过似的沙哑,嘶哑嘲哳,“至少告诉我,是谁害了我们家礼书?” 是谁害了哥哥? 是他吧。 如果不是他困着哥哥,强迫他和自己结婚,哥哥也不会为了逃跑,掉到海里。 海里那么冷,海水那么腥咸,哥哥最害怕海了。 为什么没有把他也扔到海里呢?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方女士面对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宴时昼,声音激动地上扬着,发出尖锐的音调:“我不相信他是雨天开车打滑,我不信!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是不是?” “是不是?” 她伏倒在床边,染得一丝不苟的短发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憔悴沧桑,这位德高望重的女士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终于在此刻如同世上所有的母亲一般,掩面哭泣。 “你知道吗,宴家小子。” 不知过了多久,方女士低声陈述着,像是站在讲台上授课一般淡漠无波。 “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礼书了,整日跟个小尾巴一样霸占着他,不许其他人接近他。” “我一开始不接受。这怎么可以呢?” “我们家礼书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怎么可以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呢?” “我想过许多办法,甚至把娱乐圈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他,可他看也不看一眼。” “我还不死心,哪怕找个男人,我也希望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伴侣,像沈家那小子就很好,可惜他也不喜欢。” “你太危险了,我感受得到。” “可是我渐渐察觉到,礼书对你并不是完全没有心思,他说到你的时候,语气很温柔,看向你的时候,眼里只放得下你一个人。” “每年过生日,他都要为你的生日礼物费心好久,不管花费多少人脉金钱,只要是能哄你开心的,他都会去做。” “宴家出了换子一事后,他二话不说去求宴夫人和宴时胤,只是怕你因此受伤,他用了很多项目去换呀,连圈子里那些个富家少爷都打点好了,谁都不准因为此事瞧不起你。” “我就在想,倘若他和你在一起是幸福的,那就这样吧。” “我想要我的孩子开开心心。” “就这样好好生活下去。” 她的声音哽咽着,最终淡了下去。 方女士站起身来,座椅的滚轮在地面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我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病房的门被轻轻合上了。 床上的青年悄无声息地躺着,像一具即将开棺入室的陈尸。 一滴清泪顺着眼角的泪痣滑落,濡湿了雪白的床单。
第100章 梦归伊始 海滨的夏季温暖潮闷,当阳光点亮地平线边缘,一阵浪花随着微风和煦奔向岸边,哗啦啦的歌声唤醒了小镇里的居民。 石巷转角处跑出一条乌黑发亮的小狗,颈间的铃铛伴随轻快的步伐叮当作响。 它嘴里叼着一束新鲜采摘的白山茶,晨露随着抖动落在干净质朴的青石地面上。 "安安!" 一个人骑着咿呀作响的自行车追了出来,当跑出郁郁树荫,光线一点点将他的面容照亮。 清隽的身姿,俊美的面容,覆雪的长瞳。 安安听到呼喊,转过身摇着尾巴,将山茶花放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 男人微微喘着气走过来,蹲下身子,一边抚摸着安安的头,一边将花束捡起来,有些心疼地蹙起那好看的眉眼。 街边的小商贩拉开了百叶窗,笑着和他打招呼:"Yu,早上好。" "早上好。" 虞礼书笑着向她挥挥手,而后将安安和花束一并放在车篓中,再次骑上那辆刷着绿色油漆的小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日出的光辉跟在他身后,一寸寸向小镇的深处蔓延,当虞礼书回到花店时,门口修剪好的花朵被照的水色闪耀。 "我回来了。" 他抱着安安和花束,用膝盖顶开木质的小门。 屋里的青年闻声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他,起身将花束接过,"抱歉,安安又让你费心了。" "别这样说,小思,"虞礼书抱着安安揉了揉,"它会伤心的。" 安安得意地摇着尾巴,毫无悔过的意思。 这都是虞礼书娇惯出来的。 林竞思叹了口气,他将花打包好,贴上标签,放在一旁的原木柜台上,"今天的订单我去送吧,你的胳膊不能再使力了。" 他的目光落在虞礼书卷起的袖口上,原本光洁白皙的小臂被一道深红色的伤疤贯穿。 或许是那眼神过于悲伤,虞礼书不自在地将卷上去的长袖放了下来。 "别这样看着我......你也知道我是出了车祸掉到海里,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满足了,这点小伤......"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林竞思的沉默中。 "你就不好奇以前的事情吗?" 林竞思看着他,出于私心加了两个字:"先生。" 被不认识的人用"先生"和"您"称呼,虞礼书从医院醒过来时是很迷茫的,他一再要求,林竞思才放弃了用敬称,但偶尔还是会叫自己"先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记不得任何亲朋好友,但当林竞思担忧地握着他的手,问"先生,您没事吧"的时候...... 脑中似乎飞快闪过几个片段。 他猜想,眼前这个叫做林竞思的人,应该是自己非常信任的朋友吧。 "好奇呀,"虞礼书将胳膊支在柜台上,手托着下巴看着林竞思,"但是每次我要问,你又岔开话题,不想问了,你好像又想让我知道。" 这个动作无疑显露出优美的腰线和臀型,淡漠的眉眼却沾染着空白懵懂,吸引着旁人去填充描绘。 林竞思的脸唰一下红了,微微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水。 "之前是怕你大脑没有恢复好,再受刺激......今天开始可以慢慢告诉你。" "喔。"虞礼书微微挑眉,看着他微红的耳根。 "那第一个问题,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虽然一开始觉得是亲密的朋友,但他逐渐发现林竞思与自己相处并不自在,反而总是躲避视线、羞涩不已。 他直白地问:"我们是恋人吗?" "咳咳、咳咳。" 还未来得及咽下的水呛在了喉腔里,林竞思放下水杯咳嗽着,虞礼书拍拍他的背替他顺着气。 "不是恋人啊,那是前任?" "......" "也不是?" 虞礼书见他沉默不语,突然生出些逗弄的心思,凑近问:"该不会......你单恋我吧?" 红晕在端秀的脸颊上弥漫,林竞思是个完全不会说谎和掩饰的人,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他觉得虞礼书失忆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以前更危险了。 仅仅是站在高处只可远观就迷的他神魂颠倒,如今落入凡尘主动接近,他又如何禁得住受得了? 看他的反应,虞礼书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想了想,继续猜测道:"你让我和镇民隐瞒真名,带我东躲西藏......该不会,我们是为了躲避世俗跑到F国私奔的......" "不是!"林竞思打断他的胡言乱语,明显有些生闷气:"你和别人私奔出来的,结果被骗婚骗身了,被我捡到了。" "......" 这下轮到虞礼书沉默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骗婚骗身,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或许是那张万年冷淡的脸如今变得灵动鲜活,林竞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啊,就是你。" "所以我们躲在这里,就是为了躲我......呃,妻子?"虞礼书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明白。 林竞思不想和他谈宴时昼,便没有纠正"妻子"两个字。 只是点点头说道:"我们两个人现在处境有些危险,但如果你想回去,你的家人会帮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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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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