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气,我爸成天拿他和我比,他算个球和老子相提并论?” 厕所里静了一瞬,我垂在裤侧的手猛地握紧,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倾,马上要破门而出的时候,另一个人开口说话了。 “诶,你说江喻会不会争会长?” “我他妈怎么知道那闷葫芦,整天就知道装。” “要不这样,”声音略闷一些的人继续说,“下周你……”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再灭掉时只有半句话飘了过来:“操,你他妈这都能知.....”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水声增大,本就开始耳语的人也越走越远,我更是连一个字都没再听到。 我浑身僵直的站着,握着门把的手布满了冷汗,两个人不怀好意的语调立刻拉紧了我的神经。 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情,下午刚放学我就跑到了高二楼下等江喻,但一直到人都快走光了都没能见到他。 反倒是见到了易盈,她看见我笑着打招呼:“纪远,在这里等你哥呢?” 我点头,正要开口询问她,但她直接开口道:“江喻在楼上整理资料,你直接上二楼201找他就行。” 我和她道谢,然后一溜烟冲上了二楼。 我哥果然正坐在讲桌上整理资料,但看样子已经快结束了,他见到我之后明显一愣:“纪远?怎么还不回家?” “哥,”我拽住他的衣袖,喘着气说:“你要竞选会长吗?你要小心,我在厕所听到有人提到你了,他们想和你争竞选位,还想用不正当手段让你退出。” 江喻脸上的愣怔渐渐消失,他皱眉想了会儿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没事,我不竞选。” “你不想当…” 江喻摇头:“太累了,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 我沉默了几秒,冲他点头,“你还是要小心…” 江喻一路把我送到校门口,临走时揉了一把我的头,“不用担心,好好上课,我会去解决,竞选的人不多,好认。”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关注着我哥的一举一动,只要是能见到他的地方我都会上去问一句,一有时间就跑去看看他,但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周都没有发生什么动静。 我向冯枫打听了学生会的竞选时间,正好是在周六那天,我哥也说了不去参加竞选,会带我一起吃顿饭,然后送我回家。 于是我渐渐放下心来,想着两个人或许也早已知道这件事,周六那天安安心心的上了一整天的课。 一直到放学,原本是江喻来找我,但高二下课太晚,我没忍住一路跑向他班门口开始等。 “走,”江喻看到我之后加快了速度,他单肩挎着包,一手轻推了下我的头,“去西门骑车。” “江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一个站在门口的男生冲他摆手,“你的手续出了点儿问题,今天迟些回?” 我一愣,抬头对上我哥的视线,他拧着眉抬头问:“有什么问题?”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得去找下易盈,不然就得等下周才能办了。” 我扯了扯江喻的衣袖,“哥,那你先去吧。” “时间长么?”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你去问吧。”男生低下头翻看手里的资料,没等我们在说些什么就直接走了。 江喻拉着肩带站着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低头看向我:“回去报平安,下周我们再出去。” “好。”我冲他点头,看着他大步的走向楼梯。 我一路走向车棚,原本高扬的心情此时也跌落到了谷底,我机械似的开锁,看着回家的路眼神直发愣。 天色此时已晚,随着季节的深入,晚上放学时天气已经有些暗了,小路上的路灯直直的照向尽头,我看着这条熟悉的路线,不知怎的放缓了蹬车的速度,也不想那么快的回家了。 回家也没人,不如路上吹吹风,明天一整天都要待在家,太无聊…… 我一路都在缓解着心里的那股落差感,也没有注意到小巷口角落一闪而过的背影,更没有注意到路上的碎石残渣,直直的骑了上去。 车把不受控制的开始扭动,我被车下的坑坑洼洼狠狠绊了一跤,连车带人歪倒在了一边。 “嘶…” 脚下石子太多,大概还有些小钉子,滑倒的瞬间我能感觉到胳膊肘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新穿了不久的校服拉链也被刮蹭开,发出“呲啦”的一声。 我重重的摔倒在路上,皱起眉毛痛苦的捂着胳膊吸凉气。 “操。” “瞎子,”耳边响起一道极其熟悉又让人心生恐惧的声音,连带着一股浓重的烟味窜了出来,“就他是吧,拍照给李宇看看。” 我奋力睁开眼睛,逆着光的人影直直的蹲下来,手机凑近了的那一刻我才看清楚,站在我面前说话的,是许久未见的大牛。 他举着手机愣了几秒,同样也认出了我:“我操,纪远?” 不等我做出反应,他直接伸手连拖带拽的拉起了我,浑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几年不见,他又长高长壮了不少,但唯一不变的还是身上的那股匪子气,他身边跟着一群陌生的人,大多数都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身上穿的衣服像是紧紧包裹着牙签的皮套。 “我他妈还以为老子抓错人了,长这么娘炮,原来是你啊纪远,”他抓着我的手发了很大的力气,然后一把扯开我身上的校服外套,“骚货,跟你妈卖呢吧?去学校还穿蕾丝衫,你男的女的?当鸭…” “放开。”我没有勇气听完他的话,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里,我好像变成了一摊腐烂的死水,回到了那个阴暗恶臭的巷子口。我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本能的想扯开他的控制,但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一如既往地逃脱不开。 “你现在牛逼了,老子也敢反抗,混上有钱人家了不起是吧?老子最恨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他妈现在在街头混,凭什么你他妈舒舒服服的上学?”大牛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把把我按到地上,脸紧紧的贴着布满石子的地,“你们几个,来脱他裤子。” 他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瞬间,我浑身像是被从头到脚的泼了无数盆冷水,连舌头都卷着牙关开始打颤,嗓子呜咽着咿咿呀呀的发不出一句完整的音节,我想挣扎,但使出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 “牛哥,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李哥不是说就按倒拍个照,发过去威胁威胁他哥跑就行了吗…”身后有个声音说道。 “对,威胁就得有点儿威胁的东西,”大牛笑了一声,“他弟弟不是喜欢穿么,你把那条给你妹的裙子拿过来,给他换上!我拍两张,看他还怎么在学校混。” “那裤子还脱么…” “操你妈!别他妈废话!快点儿换!” 我浑身发不出一点力气,模糊的视线里混满了沙子,我用尽力气反抗,但始终没能挣扎开,大牛的那双手像是一对冰冷的机械,猛然把我拉回了那个阴暗潮湿,没有尊严的老鼠窝,我想吐,想跑,可脑子混乱的发不出任何指令。 直到那条和里衣触感一模一样的裙子套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短暂的回过神来,我奋力的往下摸,碰到那条还存在我腿上的裤子时才松开。 闪光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大牛站在我面前还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想站起来夺走手机,但被他一脚踹在地上,“别他妈再让老子看见你。” “别发…”我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两个字。 “凭什么?我不发等着谁给我钱?你给?” “别发…” “只要我还在这片儿混,你就别想摆脱我。”大牛没再听完我的话,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离开了。 我是怎么回的家,怎么扯开那条裙子的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趴在马桶边不住地干呕,放开的水龙头从头到脚的揉搓,直到胳膊上那道被划开的口子被搓的发白才停下。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为什么还是摆脱不开? 眼前的事物好像被旋转成一条细长的虫子,我伸手想拍开,但始终都无济无事。耳边不断响起的鸣叫声震的我脑子不住地发疼,我伸手狠狠地扯了一把头发,朦朦胧胧的视线里只有一团紧紧缠绕着的黑线。 我摸索着手边能抓到的东西,慢慢吞吞的缩回江喻的房间,用有着我哥身上味道的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周遭实在太黑了,我甚至开始难以分辨我有没有睁开眼睛。被子外会不会有沈军在等着我,纪南雨有没有在盯着监控,那窗户外面大牛还在等我吗,咚咚咚的敲窗声还在不在? 场景一帧帧的变换,我的呼吸频率开始难以控制的急促,最后一帧是江喻的脸。 哥。我哑着嗓子说。 救救我。
第34章 那些灰暗的东西不能变成阻挡他的东西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我梦到了过去那个密不透风的小屋,我一个人发着烧躺在床上,明明睁开眼睛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我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想清醒过来,但好像被无数双手死死的摁在床上不能动弹,浑身燥热的难受,鼻子被堵的感觉也渐渐涌了上来。 半梦半醒间,脸上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安心的温热,逐渐转移到额头,胳膊。脸上像是被羽毛般轻轻拂过,我忍不住往源头蹭了蹭。 “哥....”我张了张嘴,难以抑制的轻轻哼了一声。 隔天我是被手机闹铃吵醒的。 早上六点的闹钟应时响起,我艰难地睁开迷糊的双眼,但被浑身酸痛的感觉猛地一激,转头时直直的对上了我哥的眼睛。 额头上的毛巾也滑了下来,我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还难受吗?”江喻清了清嗓子,一双眼睛异常的红,他的手还紧紧地隔着被子拥着我。 “.....嗯。”我看了他一阵,鼻尖猛地一酸,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自己发烧了也不告诉我,回家就直接睡了?”江喻松开我,把那条毛巾放进盆里,坐在一边看着我说。 我的心脏在听到这句话之前一直在不受控制的狂跳,我害怕江喻看到那张照片,害怕我又给他添麻烦,又害怕被他看出些什么端倪,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只有担忧,我才敢再次和他对视住,“哥,你怎么回来了?” 他目光如聚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撇开话题:“把温度计放进去,我看看降温没。” 我接过他递来的温度计,“哥,你请假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又问:“脸上的伤哪来的?” “昨天路上突然发晕,没看清路摔了。”我捂着半张脸,闭着眼睛回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这时候也能确认江喻的确没有看到照片,也不知道大牛的事情,我藏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捏了捏裤脚,睁开眼睛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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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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