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夏小满聪明吧,他经常吃亏,傻傻待人,说他不聪明吧,他的试探过水无痕,周聿白警惕着装轻松:“没有,只是想起有保姆,其他没想起来。” “说不定你的父母正在找你,他们找不到你会着急的,周白,你有没有想过报警找他们?” “我应该跟他们关系不好,或者说他们跟我关系不好,我都能记起保姆,却还是没想起他们。” 夏小满也不逼他:“那好吧,被套给我,我来套。” 周聿白站到床下,“你教我,我来。” “首先,你要把棉芯铺平,然后找到被套的四个角,手伸进去,左右手各抓住最里面的角,然后……” 夏小满上前示范,“像这样,用抓着被套角的手再去抓棉芯的角,再翻出来,最后捏着角抖,被套和棉芯同时捏啊,别抖成一团了。” 终于换好被套,周聿白热到浑身发痒,夏小满笑着站一旁,“学的很快,很棒。” 周聿白想脱秋裤,又觉得夏小满会不高兴,走到窗边吹着风,“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换个被套弄的这么狼狈。” “不觉得啊,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你不会是你不需要会,这没什么的,不会套被子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之一,你学的很快,我第一次套的时候哭了。” “为什么会哭,是太小了没力气抖被子吗?” 夏小满把两床被子叠好放一起,拍拍手,“不是啊,我第一次装被子不小了,应该十二三岁了吧,我哭是因为终于有被子和被套了,在那之前我都是盖师傅的军大衣,大衣是一个警察叔叔送的,很暖,对了,现在还没扔呢,我找给你看。” 周聿白拉起夏小满,猛地将他拥进怀里,“以后我给你买很多被子,各式各样的,蚕丝的,羽绒的,纯棉花的,再也不会冷了。” 夏小满任他抱着,“你别可怜我,也别同情我,现在就很好啊,有房子住,有被子盖,有地方做饭。” 周聿白抱着他轻轻晃,“不是可怜你,是想对你好点。” “嗯,”夏小满拍拍他后背,“还撒娇呢,吃早餐了,要凉了。” “哦,对了,”夏小满刚走到门口,停住,很认真地提醒:“我们先说清楚,虽然你对我很好,但是欠我的钱还是得还,电视的钱我已经减掉了。” 周聿白想笑,“好,还。” “4368,减掉你还了的500,再减电视300,你以后还我3568,算了,算你3500吧,好记。” 周聿白从来没有觉得夏小满市侩、庸俗,反倒是觉得他认真起来非同一般的可爱,他算的细,但从来占人便宜,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小满嘴上说着买电视浪费钱,实际比谁都喜欢,只在他在家,哪怕没在电视前,他都会开着电视听着声音。 见他听得入迷,周聿白将餐桌移到电视前,两人边听边吃。 夏小满无意将台调到奉城电视台,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由林百合女士一手创办的‘宝贝归家基金会’已成立十周年,十年间,越来越多的人参入宝贝归家计划,已有七名丢失儿童与家人团聚……” 周聿白在听到“林百合”三个字时扭头看向电视,“宝贝归家基金会”是他的母亲林百合于2003年创办的,那年周聿白五岁,也是从那年起,林百合将重心转移至她的慈善事业,周聿白被扔在一边,周聿白从从前的不理解,到现在的每年匿名向基金会捐款捐物,希望更多家庭找到丢失的孩子。 夏小满同样被吸引,手拿着筷子顿在半空,“这个基金会我之前听人说过,寻找被拐儿童的,当时有个阿姨告诉师傅的,她说我有可能也是被拐卖的,让师傅带我去找这个基金会。” “小满,你想找你家人吗?我帮你。” 夏小满咬着筷子,良久,低下头:“算了吧,万一我不是被拐卖的,而是被遗弃的,我不想抱着期待去找一个不可能的期待,万一他们在我之后有了健康的孩子,我这个瞎子只会是他们的负担,还是……不找了吧。” “不会,你这么可爱,你的父母不可能将你遗弃,小满,你是最好的,也许他们一直在找你。” “会吗?” “会的。” “那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吧。” 吃完早餐,周聿白收到魏铎信息:“一切妥当,速归。”
第33章 渡情劫 可是夏小满的眼睛还没治好,他走了夏小满怎么办? 下雨没人帮他送伞,天凉没人帮他送衣服,去远的地方没人为他带路,摆摊碰到那伙地头蛇没人帮他……真的走了,谁来照顾夏小满? 周聿白原地呆了很久,应该当下启程去做他该做的事,可是夏小满似乎占据他里心大半位置,明明相处不过两个月,给周聿白的感觉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周聿白自小独立,极少像现在这般产生难舍难分之意。 周聿白给魏铎回信息:“再给我一周时间。” 接下来的半天周聿白都在思考一件事:他似乎对夏小满太过上心,夏小满笑他跟着笑,夏小满失落他比夏小满更失落,若夏小满不是个男人,他都要怀疑自己爱上夏小满了。 想不通索性不想,离开之前先看看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二层的房顶铺的瓦片,年久失修导致漏水,周聿白主动要求上房修瓦,瓦是补好了,下来的时候扭到手腕,周聿白痛得直龇牙,冯师傅替他正骨,叹道:“劫啊,都是劫。” 夏小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整天待在师傅配药的桌子前忙活,直到晚饭前,夏小满递给周聿白一个陶瓷小罐:“给,做好了。” 拧开盖子,谈谈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微黄的膏体似是刚凝结,“是面霜?” 夏小满伸了个懒腰:“是啊,这可是纯天然的,师傅帮我一起做的,称克重都是师傅代劳的,里面有猪油,蜂蜡,干栀子花,芦荟,杏仁粉,纯天然的,你试试。” 张师傅在一旁抱着保温杯,“十八从早忙到晚,做了一整天才做出这么一小罐,我说让他分我点,也给我这老脸老皮的滋润滋润,嘿,硬是不给,偏心哪!” 周聿白听着嘴角上扬,洗干净手挖出一大块涂在脸上,“挺润的。” 夏小满笑起来的时候眉梢弯弯:“那就好,好用的话下次再做。” 晚上,趁夏小满睡着,周聿白带着铁锹出门,差不多天亮才回来。 夏小满今天第三天喝药,师傅配的药药力重,喝完昏昏沉沉,迷糊中听到动静,问道:“天还没亮吧,你起这么早?” “上洗手间,还早,继续睡。” 周聿白这一睡睡到十点,夏小满摇醒他:“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睡这么久?” 周聿白支起身,又因为腰部的酸痛躺下去,“嘶……没事,腰有点痛。” “别睡了,早餐都凉了,对了,你知道吗,门口那条路,就那条坑坑洼洼的路昨天一个晚上被人填平了,那些坑全被填满了,走着都不太习惯了,张叔王婶们都在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做好事不留名。” 周聿白按着腰,昨晚挖土填坑干了大半宿,腰胀得不行,手掌更是火灼般的痛,抬手,掌心磨出血泡,周聿白藏好手,“哪来的这么多好人。” 腰痛的直不起,不光是腰不舒服,脸也不太对劲,眼皮上抬困难,脸刺痒难耐,赶紧掏出手机对着手机一通照,整张脸又红又肿,比原本的脸大上两倍,周聿白脑海里闪过“猪头”两个字,还是被马蜂蜇过的猪头。 想来问题应该出在面霜上,周聿白从前没有用过芦荟、杏仁粉,猜测或许是其中之一过敏。 夏小满等在洗手间门口:“怎么这么久,腰痛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叫师傅上来看看?” 周聿白不动声色地找出宽大口罩罩住脸:“没事,我下去。” 若是夏小满知道他用面霜过敏,一定会自责。 周聿白下楼找冯师傅:“师傅,我这腰还有得救吗?” 冯老爷子咳嗽着,“你啊,伤到筋了,得养好一阵,你这是怎么了,家里戴什么口罩。” “我好像有点感冒,最近流感,还是注意点好,早餐我就不在下面吃了。” 夏小满跟下来:“周白,你怎么伤到的?” “大概是睡姿不好,扭到了。” 冯师傅意味深长地审视着周聿白,摇头:“命啊,命。” “师傅,你好像每次对着我都在叹气,我这命是有这么差吗?” “那倒也不是,你整体运势上乘,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应劫。” 夏小满半开玩笑地补充:“师傅说你在渡情劫。” 冯师傅摸摸周聿白脑袋,又去揉夏小满头顶,头摇的更快了,叹息声也更深了。 周聿白倒是不以为然,倒霉是倒霉了些,都是些小事,贴上药膏上楼,他得理一理还有什么可以替夏小满做的,在他走之前,他希望能安排好夏小满的一切,直到他有能力过来接走小满和师傅们。 伴晚,住巷口的张婆婆在门外喊:“冯师傅,在家吗?” 师傅迎出去:“张大嫂啊,进来坐。” “就不坐了,外面有人找你,在路上转小半天了,抱着个啼哭的小孩儿,问到我家里去了,孩子哭到脸都青了,找你帮看看呢。” 冯师傅披了件衣服,“人在哪,抱过来看看。” “我去领过来。” 楼上的周聿白听着,问夏小满:“师傅还会给小孩看病?” 冯师傅走到廊沿下抬头喊夏小满:“十八啊,来客了。” “来了,师傅。” 应着师傅,夏小满转头回答周聿白刚刚的问题:“这是行话,也不能说行话,懂的人一说就懂,让师傅帮看看,不是看病,是看孩子身上有没有脏东西。” “脏东西?” “是指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一种说法,跟我下去,你待会儿听听就知道了。” “你们这行门道还挺多。” “中华传承数千年,总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比如,谁家小孩一到晚上就发烧,哭,闹,哄不好,药吃了,医生看了,就是不见好,老一辈的风俗,在孩子的枕头、鞋里放上米,在外面边撒米边喊孩子的名字,俗称‘叫魂’,说是孩子在外被吓到,魂儿丢了,一番做法,孩子第二天好了,不烧,不哭也不闹。” 周聿白听得好奇,“这是为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这么做,只能说很有可能是凑巧,凑巧吃的药在这一天起效,孩子在这天痊愈,老一辈这么传下来,师傅也这么告诉年轻的父母。” 说话的同时他们已到一楼,婴儿的啼哭声由远及近,冯师傅和张师傅将他们迎进屋。 一进门,孩子的妈妈声音带着哭腔:“师傅,我们打听您能看,您帮看看吧,我儿子连着哭了好多天了,一到天黑就哭,整夜整夜的哭,奶也不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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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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