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秋,夜晚还是有些凉,周聿白见说不动他,直接抱起他往床上一扔:“那是以前没得选,现在有床,你睡。”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你。” “那你得听我的。” 周聿白掰响手指:“我不喜欢在同一件事上来回掰扯,睡觉。” 夏小满立马缩到床上去,嘀咕:“你行,你是老大,我睡就我睡。” 周聿白被他逗笑,在夏小满看不见的地方轻扬唇角,他发现夏小满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表面怂,动不动滑跪,实际内心强大,照顾着他的两位师傅,自己过得坎坷还要收留无家可归的人。 周聿白完全没睡意,他在等,等跟魏铎的约见。 夏小满也睡不着,他在想:周白从哪里来,他的谈吐,以及这令人无法拒绝的霸总范儿,不是富一代就富二代,好吧,也许是富三代。 趁他昏迷时小满摸过他的手,手背皮肤光滑,掌心无茧,脚也是一样,脚后跟,膝盖,都不像做重活累活的人,更别说手表和手串,几十万的表随手抵债。 总之,他不简单,眼下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他信什么,万一哪天他全部记起来了,知道是我把他砸失忆的,他会不会报复我? 周聿白听着夏小满唉声叹气的声音,主动开口:“睡不着吗?” 夏小满吓一跳,“你刚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在练习憋气。” “练这个干什么?” “为了不让你数我的呼吸声。” 夏小满:“……” 周聿白逗够了,问道:“你以前……经常住桥洞吗?” “对啊,桥洞可凉快了,就是蚊子有点多,哦,还有其他的小可爱,蟑螂,老鼠都是常客,我睡一半,它们睡一半,有时还会有蛇,蜈蚣,反正什么活物都有。” 周聿白不敢想象,“那时你很小吧。” “小啊,八九岁吧,夏天还好,冬天特别冷,风吹得脸上的皮都是痛的,师傅会带我找水泥筒子,筒子两头用纸板封起来,人睡在里面特别温暖。” “你师傅对你很好。” 夏小满有点困了,打着哈欠,“对我特别好,要不是我师傅捡到我,我早死了,对了,你想不想回家啊,要不要帮你报警找家人……” “我没有家人。” “你不是不记得吗?” “我记得我没有家人,其他不记得。” 没有再得到夏小满的回复,周聿白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抬手看表,十点半,现在出门刚好。 到约定的地方,周聿白先找了个角落藏起来,十一点不到,一辆车停在大榕树旁边,车上下来一个人,周聿白眺望四周,只有魏铎的一辆车,没有其他车辆跟踪。 赶在魏铎拨打电话前周聿白从角落闪出来,拍了拍他肩:“上车,换个地方说。” 魏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高中时期魏铎因家境原因面临退学,周聿白拿出自己从小到大攒下的所有钱资助魏铎帮他渡过艰难的高中时期,此后二人更是合伙成立工作室,工作室表面由魏铎负责,实际投资大头是周聿白。 周聿白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魏铎,魏铎眉头紧锁,“周成弘最近在大肆拉拢关系,公司总经理的职位还空着,他的目的应该不止是总经理的位置。” “他想让我死。” “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能操控的,替代我的尸体,假的DNA,周成弘的手暂时没这么长,他的背后另有其人。” 魏铎:“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暂时不知道,他们希望我死,那我只能先‘死’,我在暗处比在明处好操作。” 魏铎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周聿白:“这里面是现金,另外有张卡,密码写在卡背面了,这张卡你放心用,查不到。” “好,谢了。” “我们不需要说谢字,抽烟吗?” 周聿白不抽,但还是接过魏铎递过来的半包烟:“我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嗯,暂时顾不上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找到我的车,想办法拿到事故鉴定报告。” 送走魏铎,周聿白带着文件袋回到夏小满的家。 夏小满是在周聿白离家后不久醒的,没听到周聿白的呼吸声,摸到地上想看看他是不是死了,一摸,地上没人,只剩下被子和枕头。 客厅,厨房,洗手间,楼下,全都没人,夏小满坐在楼梯,满脑子都是恐怖的想法:他该不会是什么午夜杀人魔吧?大半夜去杀人? 远远听到周聿白的脚步声,夏小满赶紧跑回卧室躺回床上,他能准确听出每一个熟悉的人的脚步声,周聿白走路沉稳,每一步的跨度都比一般人要大,夏小满不敢动,继续装睡。 周聿白进门后把文件袋放在大门门梁上,门梁高,小满摸不到。 进卧室,走到床边,对着夏小满的耳朵吹了口气。 床上的人没动静,周聿白放心的躺回去。 隔天一早,夏小满起床时发现周聿白早醒了,夏小满闻到周聿白正在阳台抽烟。 “你怎么起这么早?哪来的烟?”在医院时检查过他的口袋,那时还没烟。 周聿白没有抽,他只是将烟点着,看着烟被吹抽短一截,“昨晚出去买的。” 昨晚夏小满明明是醒着的,夏小满在家从不开灯,周聿白会开,他出去的时候开了楼梯灯,还没上楼,便看到楼梯被光照着晃动的影子。 夏小满松了口气:“你大半夜去买烟?” “烟瘾犯了,”周聿白扔给夏小满一根,“来一根吗?” 夏小满瞪大看不见的眼睛:“我像是会抽烟的人?” “你为什么不能抽烟?” 夏小满没好气道:“那是不是还得给我配个专门点火的人,不然我怕烧到我眉毛。” 周聿白被呛到,低沉着笑出声。 夏小满,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第11章 故意的 早餐是夏小满煮的. 夏小满有点鼻塞,煮早餐时一直吸鼻子,周聿白想帮忙,被推了出来:“只有两个蛋,煎坏了我俩都没得吃。” “你师傅他们呢?” 夏小满麻利地磕着鸡蛋,“他俩在一楼,我刚给他俩送过早餐了,午餐他们自己做,晚上有时我做,有时他们自己解决。” 鸡蛋面,满满两大碗清汤面,上面卧着煎蛋,周聿白端出来,先吃了口青菜,愣住,甜的? 再尝,鸡蛋,面,面汤,全是甜的。 夏小满听到他停下动作:“怎么了?不好吃?” “面是甜的。” 夏小满尝了一口,皱眉咽下去:“看来盐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食物,甜的面配上甜的菜,没什么比这更难吃了,你别吃了,再去做一碗吧。” “没事,”周聿白继续吃,“下次我来做,做饭不难,你看不见,盐粉和糖粉很像,对你来说难度很大。” 夏小满吸了下鼻子,“今天感冒了,鼻塞,平时能闻出来。” “闻不出来的时候呢?” “我摆放调味瓶一直是按顺序的,依次是盐、胡椒粉、鸡粉和糖,放调料的时候摸着数,第一个是盐,拿习惯了凭感觉都能碰到正确的罐子。” 周聿白手顿住:“抱歉,是我动了调味瓶的顺序。” 昨天他将罐子全部拿了下来,摆上去的时候没去计较原先的位置顺序。 “嗨,没关系,甜的也不错。” 为表歉意,周聿白主动洗碗。 夏小满白天出门摆摊,今天重阳节,街上人多,他打算换个位置摆,摆在重明山下,他提出周聿白负责当托,“你只要站在人群中,有人质疑时帮我辩驳几句就行了,就说你二舅妈的三姑的大表哥在这里算过,一算一个准。” 周聿白表示不干这份差事,“我不会帮你骗人。” 夏小满气得叉腰,“我怎么骗人了?” “算命不是骗人是什么?别的我可以帮,帮你骗人不行。” 夏小满气得背起架子往外走:“不用你帮。” 一路上夏小满嘀嘀咕咕:“什么骗人,我哪骗人了,都是跟着老祖宗的心法算的,再说了,算命费心费神,还有被打的风险,怎么就骗人了,又没有强迫别人算,不帮就不帮,哼……” 周聿白还是跟了上去,将夏小满的嘀咕声听了个八成,笑着压低帽沿继续跟。 下一个路口,周聿白刚拐过去,被从拐角伸出来的盲杖抵住胸口:“不是不来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走路的声音跟别人不一样,还有,你身上有我做的沐浴露的香味,只有我和你用,里面加了桂花,栀子花,橙皮,想不到吧。” “我不能帮你当托。” “行行行,不帮就不帮,那你想干什么?” “随便走走。” 他还真的是随便走走,将夏小满送到重明山下,自己去镇上盯着进出车辆,目前没有看到运城车牌,在镇上较高档的酒店门口绕了几转,没有可疑车辆,也没有可疑人员。 晚上,周聿白先去洗澡,总感觉浑身不舒坦,最近没健身,身体发出需求信号,周聿白站到墙边,双手撑地,一个倒打挺将脚打到墙上进行头倒立举腿动作,这个动作能够帮助改善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的调节功能。 夏小满洗澡很快,洗好才发现浴室门口湿湿的,不光是门口,从门口到卧室全是水痕,这个周白,肯定没穿鞋,洗完光着脚出来的,水渍弄的到处都是。 担心摔跤,夏小满只得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人在看不见的时候依赖于平日的习惯性,他习惯性洗完澡擦干脚和拖鞋上的水才出来,突然地变湿,夏小满的安全感骤然减少,只能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 倒立使大脑更清醒,周聿白闭眼复盘他出事之前的种种假象,太过观注以至于他丝毫没留意正摸着墙往他这边走来的夏小满,直到一只手从他的腰侧摸到正中间,那只手抓到小周聿白不光没松开,还顺手揉了一把,同时传来的是夏小满略为浮夸的声音:“这什么?” 周聿白被他这么一抓,脱力地倒坠落地,翻身坐直,周聿白冷冷盯着夏小满:“夏小满,你故意的,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良癖好吧?” 夏小满收起做作的声音:“你没事贴墙上干嘛,你壁虎成精啊?” “我贴墙上就是你随便摸我的理由?” “我是个瞎子,我看不见,我只能摸着墙过去,哪知道你会挂墙上,我只是不小心摸到你的小……”夏小满越说越小声,最后干脆无声。 周聿白咬牙:“行,那你摸到的时候总能察觉吧?你故意抓着不放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是老鼠呢,软绵绵的,又这么大只,哪知道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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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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