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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那么娇气。”倪南说。 前面开车的爸爸在内视镜里打量他，意味深长地笑，倪南皱起眉问：“你什么表情呀。” 倪耀阳指责他：“怎么不还手，光知道挨揍。” “你是不知道江泽坤有多高，一米八多，我手刚抬起来他就把我推得撞到墙上，幸好我下盘敏捷踹了丫几脚，不然就是被群殴的份。”倪南还原现场，为自己辩解。 “你应该先下手，打完就往老师办公室跑。”倪耀阳给他出馊主意。 倪南一脸无语，“跑去自首是吧？” 梁秋林拍了下椅背让倪耀阳闭嘴，她问倪南：“为什么动手啊？都没见你跟同学闹过矛盾。” “没什么，看他不顺眼。”倪南垂下眼睛扣手。 “哥哥也不说，你也不说。”梁女士也懒得再问，“行吧。” 见倪南垂头丧气，倪耀阳安慰到：“你知道自己没做错就行了，不要自责，开心点宝贝儿，去医院看完伤咱们仨去明辉吃牛排！” “对，晚自习给你请假吧？”梁女士撺掇倪南。 倪南看着他的逃学威龙父母，非常心累地说：“我很好奇。” “嗯？好奇什么？”梁秋林问。 “好奇你们两是怎么生出倪承的。” 倪南佩服自己，年纪轻轻居然是这个家唯二理智的人，他没有听梁秋林和倪耀阳的话请假，吃完饭他就乖乖回到了学校，没办法，他太想陈烨了。 到教室还很早，陈烨没在，他给陈烨发消息也没见回复，问了康嘉才知道陈烨在图书馆忙，他又呼哧呼哧跑到了学校另一边的图书馆。 他知道陈烨在几楼，上去后他挨着书架找人。 文学馆的阅读物最多，书架又高又大，像一排排纸张砌的墙，倪南走到最后才找到陈烨，书海把陈烨包围了。 他随手取下一本装模作样地看，一步步磨蹭到陈烨身边，两步距离的时候，陈烨说：“书拿反了。” 倪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颠倒方向，嘴里嘟囔着：“哎呀怎么拿错了。” 陈烨看他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跑来这里干什么？” 倪南收起书贴到陈烨身旁，笑得酒窝都是甜的，“来找你嘛。” 倪南其实不会撒娇，但他的很多行为、表情和语气都很像撒娇，越是靠近，陈烨就越发现他这样有多可爱。 “找我做什么。”陈烨翻找着书，明知故问。 周围安静，倪南只能压着声说话，他用头蹭陈烨的肩膀，蹭得头发都起了静电吸在陈烨身上，“我想你了。”他说。 陈烨翻书的手顿住，耳朵连着脖子都热了一片，他不自然地垂下眼，有点无力招架倪南的直白。 “我刚才去了医院。”倪南自顾地汇报行程，“然后跟爸妈吃了饭，吃饭的时候我就很想回来找你，特别想见你，想得都没有胃口了，好奇怪啊，不是只有伤心的时候才会没胃口吗？” 他说了很多没有意义的话，声音轻轻的，语调很慢，听得陈烨心里泛软。 “这是什么？”倪南突然问。 陈烨回神，看见倪南手里捏着他正在找的东西，那封他丢在这里的情书。 倪南是从头顶的一本外文读物的夹层里抽出来的，他看了半天，觉得好眼熟，没等他再细看就被陈烨抢走了。 “没什么。”陈烨收起情书。 “啊！”倪南小声惊呼了一下，“那不是我给你写的……”他看着陈烨，发现陈烨表情不自然。 “怎么在这里？”不等陈烨回答他又皱起一张脸，“你把它丢了？！” 陈烨有点心虚，他没看倪南，装作很忙的样子整书。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倪南垂下眉瘪着嘴，委屈得不成样子，“呜呜呜……”他开始装哭。 陈烨停下动作，有点着急地捏起倪南的下巴，看到的却是一张笑眯眯的脸。 “嘿嘿。”倪南扑上去抱住陈烨，抬头一改沮丧，“给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咯。” 他们在最角落，只有顶上的一盏旧灯亮着，对面的小窗外是深蓝色的夜和零散的星。 陈烨受了蛊惑，纵容地说：“对不起。” “不够。”倪南的眼睛比窗外的星星还亮。 陈烨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倪南红着脸舔了下嘴唇，踮起脚很轻地吻在陈烨的下巴。 “要这样哦。”他悄悄地说。 ----
第21章 20. 图书馆不是接吻的地方，但倪南非缠着陈烨要亲，陈烨没脾气，哄着人离开了图书馆。 “又没人看到。”倪南撅个嘴不开心。 陈烨把人拉近一点，温声说：“看到了对你不好。” 倪南想了想，如果被发现，肯定会影响陈烨，这绝对不行，陈烨的未来可一点也不能耽误，以后还是要小心小心！ 想通之后他又恢复了开心的样子，跟个向日葵一样抬头问陈烨：“那晚上放学一起走，好不好？” “好。”陈烨摸摸他的脸，语气像对小孩子讲话。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前，倪南收到倪承的消息：不接你了，自己回家。 倪南高兴地给陈烨看，在医院那晚倪承知道他和陈烨在一起就下达了放学速回的命令，还要每天来接他，结果今天突然变卦，他不知道倪承怎么突然就开恩了。 “你说他是不是也谈恋爱了？”倪南凑到陈烨旁边说他哥的小话。 陈烨把纠完的错题放到他面前，捏着他的脸蛋转回去，“把这些看完，看不完不准走。” 倪南脸立马垮下去，三页的错题，马上就放学了，他要看到什么时候，陈烨简直太严格了。 他皱起眉呼哧半天，最后只能压着声音谴责陈烨：“你这跟家暴有什么区别！” 见他愁眉苦脸，陈烨依旧铁面无私，“还有十分钟。” “啊……”倪南赶忙拿起笔趴好，边算边不满地小声哼哼。 还是很乖的，陈烨在心里夸倪南，他知道倪南很聪明，那些错题对他来说用不了多少时间，只不过倪南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聪明，做起题来总是大张旗鼓唉声叹气，其实效率和正确率都很高。 果然下课铃一响，倪南就拿起草稿纸给陈烨完整演算了一遍，算完还眼巴巴看着陈烨，等待夸奖。 他的眼神太过纯真热切，教室温度高，他的脸热得粉扑扑，连嘴唇都是润的。 陈烨发现，他只要盯着倪南看五秒钟就很想亲他，不得已只能转移视线，他点着薄薄的稿纸，生硬地夸到：“挺好的，走吧。” 临近十一月，云市的夜晚气温已经已经降到了七八度，又是地势高的山城，风一年四季都吹得响。 倪南和陈烨一起等公交，他哆嗦地勾住陈烨的小指，没想到陈烨的手比他的还凉。 “冷不冷啊，该穿羽绒服了。”他抬头对陈烨说。 现在还没下雪，穿羽绒服尚早，但温度不停地降，倪南的鼻尖都被吹红了，陈烨攥住他的手，完全抱在手心里，“明天穿厚点，把围巾带上。”他的声音在冷风里显得很温暖。 倪南很喜欢听陈烨这样说话，让他有一种被抱起来转圈的幸福感，但现在周围人多，他不能和陈烨贴贴，连暗处的牵手都要偷偷摸摸的。 “可是我没有围巾哎。”他笑着，酒窝浮现。 陈烨捏捏他手背上的软肉，思索片刻，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给你买。” 如果周围没有人，倪南一定会亲陈烨，他用了十成的自制力才忍住这股冲动，忍得心痒，他放开被陈烨暖着的手，钻进袖口摸了摸陈烨的手腕，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几乎只有口型，说：“想亲你。” 陈烨愣了一瞬，手在兜里握成拳，他现在不仅想亲倪南，还非常非常想把倪南团起来用力地揉一揉。 他们不同路，本来应该在公交站分别，但是陈烨一声不吭地跟倪南上了车，要送他回家。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呀？”倪南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小声问陈烨。 他们周围全是人，说话声叽叽喳喳，但陈烨还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他没有回答，一只手拎着倪南放到一个空位上，然后在座位旁边站着。 直到下车，倪南都没有套出一句想听的，他闷闷不乐地拽着陈烨的袖子沿着花坛走。 他们家在近郊的一个别墅区，住户少，安保系数又高，一到夜里更是安静。 主干道最近的一栋，一楼亮着温馨的灯光，是倪南的家。 过街的转角，一颗有点年岁的樟树挡住了大片路灯，倪南磨磨蹭蹭地放慢脚步，两人的影子渐渐融进树下的阴影里，倪南停下。 他跟陈烨面对面，站得极近，“那我走啦。”他说，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响，零碎的月光不均匀地撒在倪南脸上，还有他清凌凌的眼睛里。 寂静将心跳声放大，黑暗便将欲望放逐。 陈烨低头轻触了一下倪南的脸颊，然后唇角，倪南的呼吸拂在他的耳边，他停了一秒，伸出手环着倪南的腰将人抱起放在一旁的花坛沿台上，倪南攀着他的肩。 视线平齐，倪南庆幸陈烨看不见他红透的脸，“干嘛呀……”问出的声音像热化的糖衣。 陈烨一口含住。 置身的一片都很静，湿润的水声分外明显，钻进耳膜，像暧昧的抚弄，倪南被吻得后仰，陈烨却握着他的侧颈不容后退，他的唇没有合上的时间，舌头都被陈烨欺负得无处躲藏，连氧气也一点点被抽走。 他的四肢开始发软，只有呼吸逐渐加重，带着细细的战栗。 “唔……”陈烨吻得太凶了，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喉间都溢出无意识的呜咽，像求救。 在他眼皮里冒出金光的时候，陈烨终于将他放开，却没有离开，依旧贴着他湿漉漉的唇角亲，亲到鼻尖，还有发烫的脸颊和耳朵。 他大口吸入清列的空气，让枯竭的心肺复苏。 “嘴巴好软。”陈烨嗓音低哑，咬着他的耳垂说，“好好亲。” 倪南几乎站不住，头晕目眩地挂在陈烨臂间。 “喜欢南南。”陈烨说。 逼问了一路的话终于听到，倪南埋在陈烨颈肩，缓过劲后，瓮声瓮气地应到：“再说一遍。” 陈烨抱紧他，偏头蹭他的耳朵，纵容地照做：“喜欢南南。” 倪南感觉心里冒泡泡了，还是温热的粉红色的泡泡，飘得他身体里到处都是，又痒又舒服。 “嘴巴好痛哦。”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看看。”陈烨当真了，摸着他的后脖子要把人揪起来，“抬头。” “不要。”倪南不听话，他就想和陈烨肉贴肉，舒服。 陈烨没辙，只能把他抱下来，双手托起他的脸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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