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个Alpha已经被好几个人按到在地,嘴上仍在不停嘶吼咒骂。 顾司远来不及管他,跪坐在辰年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把辰年和周围的人隔开,不敢动他分毫,生怕他受到二次伤害。 “辰年,辰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没有人回应他,辰年手脚无力地散开,身躯还维持着方才蜷缩的姿态。 顾司远用力把边上要撞过来的人推开,屏住呼吸,手颤抖着伸向辰年的颈部大动脉。 所幸,他的脉搏仍在有力地跳动。 “打电话,叫救护车!” 顾司远瞋目裂眦,完全冷静不下来,撕心裂肺地叫。 陆易此时也在保安环绕下赶了过来,见状也有些许慌神,“谁负责现场的医护救援,快联系医生。” 众人纷纷看向倒在地上的辰年。 陆易蹲下想从辰年兜里取出手机,顾司远护人护红了眼,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远远。”陆易唤他,他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松开手。 陆易深吸一口气,在顾司远直勾勾的眼神下小心地取出手机,用他的拇指解了锁。 会议本就准备了医疗救援,救护车就停在楼下,确定现场安全后,马上把人送去了医院进行抢救。 顾司远不放心任何人,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陪着辰年。 辰年半途模模糊糊恢复一些意识,跟车护士立马开始帮他保持清醒。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重复了好几遍。 “……辰……年。”他说名字之前还有一个明显的气音,似乎是一个“顾”字。 顾司远想起他们在城北时辰年自称“顾晨”,心中更是心酸焦急。 “你现在在哪?”护士又问。 辰年的眼珠转了转,扫视一下四周,“救护车上……人控制住了吗?” 确认他意识清醒,护士长舒一口气,吩咐顾司远,“别让他睡着,跟他聊些别的。” “辰年,辰年?”顾司远凑上前,“你看看我,看看我。” “远远?”辰年这才发现顾司远也在,衣衫不整,发型蓬乱,哪里还有往日偏偏公子的样子。 他想伸手帮他把额间的长发拨到脑后,使劲动了动手,锥心的疼痛袭来。 “嘶……” “别动,大臂脱臼,没什么大事。”他急急制止,安慰着辰年,却浑然不觉,以旁人的视角看来,他慌张说出的话,可能也只能安慰到他自己。 受伤的疼痛只是个引子。 待躯体的知觉慢慢回归,全身上下,一阵接一阵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这突然的袭击让辰年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充盈眼眶,顺着他的眼角滴落在医疗被单上。 辰年闭上眼睛,忍住想叫的冲动 “辰年你别睡,别……”顾司远又开始慌了,“护士?!” 护士冲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体征,示意顾司远放心。 “没事,你闭嘴。”辰年气弱游丝,气势却不见减退。 顾司远被呵斥,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对他还能有精力骂人感到一些些欣喜。 “远远,如果我这次挺能挺过去,你送我一样礼物可以吗?”他半睁着眼,努力勾起一抹笑容。 顾司远哪有不答应,连连点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名下动产、不动产都划给你,好不好。” “那可是个大工程,太久了,我等不了……”辰年看着车顶,思绪开始游离,“你把你手上那只信息素阻断剂给我吧。” 顾司远愣住。 “我已经……烦透了。”辰年投向他的眼神格外空洞。 顾司远把辰年送进抢救室后不久,陆易带着丁媛也赶到了现场。 “怎么样了?”丁媛率先开口问。 顾司远本来就坐不住,见到他们过来也干脆站了起来,他看看紧闭的抢救室大门,“刚做完全身拍片,医生还没给结果。” 正当这时,医生开门出来,拿着辰年的单子递给顾司远,“颅骨骨折,左额叶多发脑挫裂血肿,蛛网膜下腔出血,肋骨骨折,肝包膜破裂,不幸中的万幸,他腹腔大血管没有破,否则真的生死难料。你是家属吧?签字,开颅手术,先把碎骨剔出去,清除血肿……” 顾司远拿着笔,抬头看了一眼陆易,一言不发,把手术单子签了。 丁媛马上看懂了气氛的微妙,很有眼色,从顾司远手中接过资料,说,“我去确认一下医院的账户中还有没有预存。” 实际上,医院跟路辉有合作,辰年这是工伤,完全可以从公司划账,她只是懂事地把独处空间留给了顾司远和陆易。 顾司远有点儿颓废地跌坐在冰冷的座椅上,使劲儿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撸。 陆易站了一会儿,隔了一个空,也坐了下来。 “你知道了吧。”顾司远闷声说。 “嗯。” “从什么时候?” “年前。辰年主动要求帮我到城北布局,他跟我提了分手。” “你同意了?” “没有。”陆易低下头,“当时没有。辰年也没有勉强,他说给我时间,当日就去了城北。” 顾司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辰年的主意很好,声东击西,一环扣一环,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这也勾起了我的好奇,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的?于是我派人查了他,发现当初你给我的线索,其实是你们一同查到的。” 陆易双手捂面,“如果辰年勾引的是别人,我一定会使些手段,让他知道分寸,但是那个人是你。远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辰年是为了救你,才躺在里面。”顾司远并不太乐意听,陆易在这个节骨眼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合时宜。 “但是是为什么呢?既然执意要离开,为什么还要舍命救我?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陆易有些迷茫,“算一算,我们交往快两年了,我看不透他。远远,你呢?你真的了解辰年吗?” 顾司远没法回答,他也不明白。 辰年似乎已经对与陆易的关系感到倦怠,但是他依旧对陆易身边发生的事情异常敏感,也许跟信息素有点儿关系,但是他为陆易所做的谋划,已经超出了信息素所能控制的范畴。 “我爱他,你呢?”顾司远侧过头,看向陆易。 陆易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会,“……我,不知道。我曾经以为我爱他,但是我永远无法在他身上得到满足……因为,他有残疾。跟媛媛结婚后的很长时间,我出于愧疚,并没有标记她,但是最后……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信息素……” “远远,辰年不是个普通的Omega,但是你应该知道,信息素对Alpha的重要性和吸引力。”陆易蹙起眉,“我欠他的,我来还。我不想他也把你卷进来。” 是啊,仔细想一想,顾司远自己并没有太了解陆易和辰年之间的纠葛。他好像是被他们俩联手突然拖入了局,先是给了他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让他欣赏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辰年对陆易无私又克制的爱意动机不纯,陆易对辰年固执而间歇的喜欢参杂着利用。 不知不觉,他被这样复杂的情绪包裹席卷,踏入了这个漩涡。 “我至今都没有跟辰年交换过信息素。”顾司远现在有些疲于应对这些算计,他只想看到辰年全须全尾地从手术室里出来,“阿易,我对不起你,我要和他在一起。” 辰年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被房间外射入的晨光叫醒,坐起来,探脚下床找拖鞋。 鞋被他踢进了床底,脚下的冰冷的感觉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适宜的暖意。 是地暖。 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有着落地窗的大套间,目之所及的墙面上,一半摆满了限量手办,一半是装满了书籍,他回头,另一边,挂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后印象主义风景画,挂画的下面,是一方琴案。 有人敲门。 “乖乖,你醒了吗?”声音有些熟悉。 “醒了。”他感到嗓子好干,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孩子高声调的奶音。 他举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白净纤长,掌心也没有了疤痕。 赤脚走下床,打开门。 “……爸,爸爸?” 一个穿着刺绣长衫的年轻男子笑盈盈地站在门外,“乖乖,趁着你爹没醒,我带你去吃公园门口小摊上的豆腐脑吧?” 他点点头。 年轻男子摸了摸他的头,转身下楼,“快跟上,被抓到就出不去了。” 他追着人就跑,可是他赶不上,一着急,脚步迈得大了些,踏空了阶梯,从旋转楼梯上滚了下去…… 好痛。 这种痛无比真实。 于是辰年就这么重新跌回了现实世界。 医院的窗口开得不大,还焊着栅栏,屋内的阳光也有了阴影。 顾司远正正好削好一个苹果,将将放进自己的嘴里。 看到辰年醒来,嘴都忘了合,愣了片刻,把那颗没咬过的苹果递到辰年嘴边,问他, “吃吗?”
第二十三章 最终目的 路辉生物集团新药发布会发生意外的新闻,很快冲上了财经、社会版的头条。 财经版上的新闻都是好消息,路辉生物因祸得福,抑制剂安全的药性得到印证,又因其低廉的价格,受到Omega的追捧,其市场占有率一度飙升,股价一路水涨船高。 社会新闻版面则喜忧参半。 Omega群体强烈斥责那个Alpha的言行,称他反映了人性的扭曲和沉沦,对路辉生物为Omega做出的努力颇为称赞。 Alpha们则对此多抱有观望态度,甚至认为事情发生有其必然性。 此次因为抑制剂而引发的危险事件,暴露了现如今Alpha与Omega之间逐渐尖锐的矛盾。 联邦如今和平繁荣的景象,是当年Alpha面对外敌奋死拼搏换来的。 在战乱时期,人口损失众多,作为战斗主力的Alpha更是如此,就算身体机都比一般人强,也抵不过前线持续的炮火攻击。 当时,Alpha人数甚至比Omega更少。 为了繁衍人口,补充战斗力,当时的联邦政策要求Alpha和Omega必须在规定的年龄内结婚。 战火纷飞的年代,不会给人民谈情说爱的时间和精力,到了法定年龄没有登记,联邦会给Alpha和Omega自行配对,并且鼓励Alpha与多名Omega建立标记关系。 在战火平息后,联邦需要修养生息,需要人力资源发展建设,这项法定政策又延续了几十年。 当Alpha的人口渐渐与Omega持平,多偶制的婚姻制度已经无法满足存量Alpha的需求。社会地位或财富占有高的那一批人,仍然能够与多个Omega建立合法关系,余下普通的Alpha,运气好能遇见自己的Omega,大部分只能与Beta结为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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