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等到江谨完全平复下来后,陆汀寒用指腹轻轻的去擦他脸颊上的泪痕,很耐心,很温柔哄人。 江谨眼尾红透,其实他此时根本听不清陆汀寒在讲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头,陆汀寒对他温柔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惯性妥协。 陆汀寒松了口气,朝管家招手,管家忙不迭的把碗勺送了上来。 陆汀寒一只手抱着江谨,另一只手拿起碗里的瓷勺,试试温度后,把粥送到了江谨的嘴边。他温声道:“宝宝,张嘴。” 江谨讷讷的张开了嘴。 就这样,陆汀寒十分耐心的给江谨喂了半碗粥。 他还想让江谨再吃一点,但江谨搂着他的脖子,声音又小又软,像撒娇的小猫一样:“不要……我不想吃了。” 陆汀寒无奈,只好搁下勺子,江谨这种没有意识的撒娇,他真是拿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你说了算。”,陆汀寒轻轻揉了揉江谨的头发。 一番折腾下来,江谨可能是真的累了,陆汀寒抱了他一会儿,他就缩在陆汀寒怀里睡着了。 陆汀寒把人抱回房间,江谨整个人陷进被窝里,眉头却还是微微的皱着。陆汀寒轻轻抚了抚那白瓷一般的脸颊。 其实,他也会恍惚的想,如果,如果三年前他没把江谨带回来,那么青年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那些掩藏在平静下,又时常翻涌的记忆,就像一场暴风雨,在陆汀寒的心中整整下来三年,从未间歇。 “你好,我叫江谨,江河的江,谨言慎行的谨。” “陆总,您这算假公济私吗?” “陆哥,要是我能有你这么优秀,我肯定走路都横着走哈哈。” “陆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汀寒!” “……” 轰然一声,梦境坍塌,陆汀寒三年来修修补补,企图再次窥见如春光般的江谨,可是他好像只会把破碎不堪的青年弄得更加破碎。 第二天早晨,陆汀寒心里始终放不下,还是决定带江谨去看心理医生。 江谨对于外出这件事似乎也不那么热忱,他坐在离陆汀寒最远的位置,靠着后座的窗静静望着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梧桐树,夏日的阳光穿过枝头,从缝隙间流淌下来,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像是一条流淌的夏日河流。 陆汀寒这次没有强迫他坐在自己身旁,也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他在想看到的那本旅游杂志,江谨想去的话,等到冬天的时候,他就带江谨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半小时后,车驶进一条僻静开阔的巷道,一栋修筑简约大气的楼房出现视野内。 陆汀寒带着江谨下车,江谨抬头看见“录秋心理咨询室”几个大字。他并不惊讶,这并不是陆汀寒第一次带他来看心理医生,反正向来都是陆汀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汀寒曾带江谨看过三个心理医生,但医生最后的态度都是叹气摇头,言称江谨不愿意配合。原本陆汀寒也以为江谨只是憋久了,不爱讲话,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江谨的情绪时常崩溃,这让他十分担忧。 医生名为宁录,是海归心理学博士,三十岁左右,跟陆汀寒是熟识,宁家名下的国内顶级私立医院跟陆家也有合作。 敲门声响起。 里面的人朗声道:“请进。” 陆汀寒牵着江谨入门,宁录看从座椅上抬头看见眼前的画面,顿觉眼皮一跳。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陆汀寒了,这位总裁气势似乎比以前更甚,凌厉到了让人心头一寒的程度。而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位陆总此时身后牵着个面容清秀,气质出众的青年人。 江谨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任由陆汀寒牵着往前走。 宁录想起自己几分钟前才在新闻头条上看到那条八卦新闻“当红青年演员林榆私会万晟集团陆汀寒”,配图是一个青年包裹严实,脚步匆匆的图片。他听说过不少陆汀寒的风流韵事,但眼前的青年,好像并没有在陆汀寒的哪条花边新闻中出现过。 宁录不由皱眉。 “陆总,好久不见。”,宁录起身迎接,率先开口,伸出手打了句招呼。 “宁录,好久不见,新婚快乐。”,陆汀寒松开江谨,虚握下宁录的手。 “陆总,你这迟到的祝福,事后我可是要找你补偿的。”,宁录收回手,盯着陆汀寒玩笑,眼光时不时瞄向陆汀寒身后的人。 “自然。”,陆汀寒道。 “那说定了,改天我和黎秋请吃饭,你可不能缺席啊。”宁录笑道。 黎秋是他的男朋友,回国前两人在国外领证,举行了婚礼。本来是邀请了陆汀寒的,但那段时间江谨状态很不好,陆汀寒没办法带他一起去,选择了留下来陪江谨。 “好。”,陆汀寒自然不好再推脱。 “那咱们聊正事,陆总今天过来是?”,宁录看得出来,自然不可能是陆汀寒自己要看心理医生,那么只可能是他亲自带过来的人了。 “江谨,这位是宁录,宁医生。”,陆汀寒伸手揉了一把江谨的头发,放轻语气。 宁录眼皮再一跳,他以前哪没见过陆汀寒这样柔声细语的跟人说话。 然后,宁录看见青年终于抬起了头,看清人后,宁录一怔,眼前的青年,面容白净,即便只穿着一件素白的T恤,但已经足够惊艳了,因为那张脸长得实在过分漂亮,就像一朵清丽的白山茶,站在俊美异常的陆汀寒身旁,也丝毫不逊色。 宁录想,迄今为止,看来陆汀寒在他眼里第一好看的地位是有所动摇了。 “宁医生。”,江谨开口,他的声音轻得像夏风一样,很好听。 “叫我宁录就好了。”,宁录也忍不住放轻了语气,轻笑道。 说实话,江谨看上去除了有些清瘦,眼里波澜不惊,平平淡淡,温温柔柔的模样,宁录不想这样的人存在精神问题。或者说,他不愿看到这样的人存在某些心理问题。 宁录盯着江谨看了一会儿,转头朝陆汀寒道:“陆总,可能要麻烦你去休息室等一下,您可以理解吧。” “好。”,陆汀寒回眸深深的望了一眼江谨。 江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对视。 宁录也大概看懂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能说,他做梦也没想到,陆汀寒有栽在别人手里的一天。
第10章 荒唐往事 宁录请江谨坐下,自己在江谨的对面落座,他十指交叉撑着下颚,望向江谨,轻声道:“那么,你愿意讲讲你的故事吗?江先生。” 江谨先是抿着唇沉默:“……” 宁录看出来他不想说,或者说他不愿意配合。 “没关系的,我们只是聊聊天,你也不用说太多,至少让我对你有些了解好吗?”,宁录引导着他。 江谨依旧沉默,就在宁录以为他不会愿意说什么时,江谨却突然开了口,他苦涩一笑,声音压得很低,说:“你……其实可以问陆汀寒的。” 宁录一愣,这个故事是和陆汀寒有关的。他犹豫了一下,也不打算绕弯子了,他疑惑道:“所以你们是恋人?” 闻言,江谨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平静道:“不。我恨不得他死。” 宁录一惊:“!” 他理了理头绪,大概知道陆汀寒和江谨的关系了,他看着江谨白净,平淡的脸色,忽然有种刚才那句他听错了的感觉。沉默几秒,他对江谨道:“不,你并不希望他死。” 江谨并没有开口反驳。 “最近有失眠吗?”,宁录又问。他想了想,江谨不愿意讲自己的故事,他步步紧逼,只会引发江谨的应激情绪,把自己包裹得更紧。所以他还是打算先了解江谨的身体状况吧。 “嗯……”,这次江谨没表现出抵触。 宁录打量了一下他有些憔悴的脸色,以及清瘦的身姿,又接着问:“经常?” 这次江谨犹豫了几秒,像是在思考。这几年来他的睡眠确实越来越差,特别是陆汀寒回来的时间,他晚上根本睡不着,很多时候都是出于生理的疲惫,才迫不得已晕沉的昏睡一个上午。可,很奇怪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家睡不着,反而陆汀寒回来而且不弄他的时候,他可以任由陆汀寒抱着,一觉睡到天亮。 “嗯。”,江谨如实给出了答复。 宁录也察觉到了他的一丝犹豫,便问:“那不失眠的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 这次,江谨沉默更久,最终,他只淡淡的说:“雨天。” 雨天?宁录想了一下,这反而是种令人悲伤的景物才对啊,他试探的开口:“他,在你身边吗?” 不言而喻,他的这个“他”指的就是陆汀寒。 “……” 江谨没说话,扭头看见窗外的一片云。 白白的,软软的,看上去真的很像一朵棉花糖。 一个画面恍惚的出现在他脑海,那是几年前,他还不知道陆汀寒卑劣一面的时候。他们在游乐园,站在树荫下躲太阳,他抬头看见一朵云,笑着拐了拐旁边:“陆哥,你看那片云,是不是很像棉花糖?” 然后,那天江谨真的收到了一朵棉花糖。 那时候的陆汀寒眉眼温柔,看不出丝毫破绽,就跟现在耐着性子欺骗江谨时的模样一模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江谨不知道,而现在亲眼见证了那副皮囊破裂的模样罢了。 “在。”,江谨收回视线,轻叹口气,回答了宁录的问题。 “好的。”,宁录看着他笑了笑,征询江谨的意见:“我想和陆先生单独聊聊,可以吗?” 江谨起身,淡声道:“他的事情不用征询我的意见。”,说完,转身出了门。 宁录看着那背影,叹了口气。他能感觉到江谨身上的消沉,而且麻木、悲观,对江谨来说,就好像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事物。 江谨出门,看见陆汀站在走廊的窗口抽烟,男人右手夹着烟,手肘撑在窗台上,一身白色衬衫把他精悍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晃眼眼光落在身上,让江谨晃了一下神。 陆汀寒看见他出来,摁灭手里的烟,朝江谨走了过来。 人一靠近,江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烟草味。那味道其实并不难闻,淡淡的草木香,会让人忍不住想象夏日草木燃烧的味道。 陆汀寒伸手摸摸他的头,温柔问:“怎么样?” 江谨微微避开他的手,把头转向另一边,他已经被陆汀寒迷惑过很多次了,他知道这副温柔的模样最具欺骗性。他轻声道:“宁医生叫你。” 陆汀寒手一空,愣了一下,才收回手,望着江谨的侧脸。他知道,宁录叫他,大概是因为这次江谨也不配合。看了半晌,他轻轻抱了抱江谨,在他耳边低声道:“好,你要觉得无聊可以下楼转转,但不能走太远。”,他松开江谨,耐心的叮嘱:“找不到路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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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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