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止淮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表情,颤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嬉戏,“你说什么?结婚?” “对,挪威你觉得冷的话,我们就去荷兰,或者英国,法国,德国,哪里都行。” 闫昆说的话太过坚定,坚定到一字一句都直接撞击到方止淮的内心深处。 他的心在问自己,闫昆是真的这样打算的吗,他和他能走到那一步吗,他们是可以有未来的吗。 他们不过交往了两个多月,闫昆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快了。 “挪威挺好的,我喜欢挪威。” 不对不对,他不是想说这个的! “那就挪威。”闫昆眼里闪着光,“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好!”方止淮转了笑,变得期待。 两个人又吻在一起。 分开的时候,方止淮记得他窝在闫昆怀里说,“阿昆,不要离开我,不要放弃我,不要丢下我。” 不要让我一个人。 用你的勇气,带我飞好不好。 在闫昆怀里,连方止淮自己都忽略了,不过两个多月而已,他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快了。 好在,说来也有意思,两人在情潮涌动时,约定好了去挪威结婚,后来却再也没有聊这个话题。 怎么去,什么时候去,要做哪些准备,他们没有深入讨论。 转眼间,又快到了他们交往三个月的纪念日,三个月时间可不短,一年也就四个三个月而已,该是个好好庆祝的日子。 其实,一个月、两个月的时候,闫昆都有送他礼物,礼物还不错,是钱包和太阳镜,小众的牌子,方止淮很满意。 虽然,他心底对闫昆的财务很是担忧。 两人每每出去吃饭,闫昆都抢着买单,还送他礼物,相反,自己只送过他一个纪念日礼物而已,说不定早用完了。 前段时间方止淮特意问过他,护手霜有没有坚持在用。 闫昆当时害羞地回答,“在用。” 方止淮就故意说,“让我检查检查。”他一把抓住闫昆的手,拿在手里把玩抚摸。 直到他玩够了才放开,还要将指尖放在鼻下嗅,不算很好闻的味道,却奇异地让人上瘾。 他就是这样,好像一直故意和闫昆较着劲。 谁让他越来越觉得闫昆把他当女孩子看了,虽然一开始,是自己故意往那方面倾斜,可仅仅只是想逗弄他而已。 自己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应该是闫昆的依附。 看来他得拿出点男性雄风来了。 三个月纪念日这天,两人同时调休,这次不去发电厂,而是约好去福藤市,他们感情产生碰撞的地方。 方止淮开着自家车出来,路上却是闫昆在开,他乐的休息,一边放着音乐,一边问汽车保养的问题。 “那下次我去你们店里保养呗。” “不用,你继续在4s店保养就行,其实没区别。” “我是发现了,阿昆,你不想让我去你们店里。”方止淮停顿一秒,倾斜身子看着闫昆,“你该不会有个相好在店里吧?怎么?怕我们遇见,你脚踏两只船就会被发现?工作也不保了?” 方止淮的妄想症总会不经意发作,说得有鼻子有眼,自己都快信了。 “没有,你想多了。”闫昆黑着脸,似是憋闷,似是委屈,就差脸上写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了。 方止淮看在他开车的份上,也不再无理取闹,然后郑重开口,“对了,说好了啊,今天我请客,所有费用我出,你就负责教会我滑冰就行。” 闫昆的脸还是很黑,不过他点点头,嗯了声。 方止淮满意的哼哼,“说好了我养你,以后不准再跟我抢着买单,还有,礼物也不要再准备了,我都是说着玩的,就算要送,也只有我送你的份。” 闫昆的嘴角松动,微微下垂,像是在笑,又像是隐忍着什么,方止淮只能看到他侧脸,见他没有回应,不免大声吼,“听到没有?” “嗯。”闫昆点头,方止淮才笑出来,“这才乖嘛。” 就是这样,他才要做绝对的主导地位。 到了福藤市,刚巧中午。 他们去吃了福藤一家百年老字号的肥牛火锅,算上排队,整顿饭吃下来耗时三小时,到了福藤陵山公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方止淮懒洋洋的,觉得一顿饭就要耗光所有精力,又不想学滑冰了,最后还是闫昆拉着他体验了一把飞的感觉,才让他有了些精神。 没一会,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你放开我吧,我会了。”方止淮非常自信。 闫昆不敢松开他,“不行,你还没开始学呢。” 方止淮翻白眼给他,“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学。” 闫昆将信将疑放开他,方止淮露出得逞的坏笑,压低身子迈开双腿就往前滑去。 “你!你慢点,小心!”闫昆嗓门一声比一声大,“小心!” “啊!”不出所料,方止淮摔倒了,“嘶……” 他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羞耻感,再加上双手和屁股接触水泥地时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坐在地上恨不得抱头痛哭才好。 闫昆蹲下来,眼神焦急,“疼不疼,摔到哪了,让我看看。” 说着先去扶他的手,幸好闫昆提前准备了手套,虽然是半指的手套,也保护了他的手掌心没有直接遭受伤害。 不过他的指尖还是泛了红。 闫昆小心对他指尖呵气,引得方止淮瑟缩,“啧,手没那么疼。” “那是哪里疼?” “屁股疼!” 闫昆愣了愣,快速地眨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方止淮觉得他那双眼睛里好像多了一丝,兴奋? “快扶我起来!” “哦。”闫昆赶紧先扶方止淮起身,他的手尴尬停在他的屁股后方,想去帮他揉一揉似的。 “那个……还滑吗?” “滑个屁,不滑了!”方止淮吼完,又想咬自己舌头。 闫昆跟在他身后,嘴角抿着,看似表情紧绷,仔细去看,就知道他是在憋笑。 两人回到车上,闫昆对方止淮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方止淮看了眼时间,四点钟,他无所谓的点点头。 闫昆带他去的地方叫做云杉小镇,这里是距离福藤最近的高山草甸,山顶有大面积杉树,照理说,这里的景色优美,空气清新,是个不错的旅游度假胜地。 事实上,云杉小镇在十几年前的确要打造旅游景区,当时还有福藤电视台的记者来进行宣传,只不过后来被曝出这里有私人圈地,还牵扯出政坛重量级人物,一度成为当时的丑闻。 因此,这块宝地因为糟糕的政事被上面放弃了。 渐渐地,知道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主动来游玩的游客更是寥寥可数了。
第十九章 “这是什么地方?”方止淮不了解那段过去,对这个地方很陌生。 “云杉小镇。” 车驶进高山深处,连绵不绝的山坡在窗外掠过,蓝天,白云,青草,都是那么一览无余,洗涤着人的眼睛。 方止淮忍不住赞叹,“福藤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嗯。” “这里太适合《天空之城》了。”方止淮伸出双手,悬在半空,在虚无的空气中弹奏。 他的手指优美,骨节修长,西方逐渐下沉的日光格外温柔,透过车窗照在他的手上,好似变幻成小精灵,随着他的指尖流转,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余晖也温柔了闫昆,他嘴角带着笑,声音轻柔,“方老师可以以后弹给我听吗?” “可以啊。”方止淮不假思索回答。 闫昆嘴角的笑意更大了,还带了一丝得逞,方止淮这反应过来,这小崽子分明是故意的。 “喂,你是不是当时就对我有意思了?”方止淮侧过身看他,“那时候…我们才第二次见面,不对,第三次见面,你就看上我了?” 闫昆抿了抿唇,笑意收起,不说话了。 方止淮皱眉,以为他故作姿态,又道,“还不承认?我不信你当时对我没意思,不说我弹琴的风采,单说我的脸蛋,你看着就心动了吧?” 闫昆的脸色沉下来,方止淮感觉他好像更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 “还不承认?”方止淮没打算饶过他,越说越起劲,“哦我知道了,你肯定看到我第一眼就心动了,然后你才故意接近我,哦~怪不得,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接近成浩宇去学琴,其实是为了接近我,对不对?对不对?” 闫昆突然停车,方止淮原本说得眉飞色舞,这一停车身体猛的前倾,差点撞到胳膊。 “操,你干吗呢?”方止淮动怒,心想这小崽子就是小崽子,比女生还麻烦,女生口是心非的时候无非是扭捏不承认罢了,这小崽子不仅不承认,还敢对他暴力使性子,有能耐得很。 “到了!”闫昆预备下车。 “别走!”方止淮拉住闫昆,“你不说话什么意思?放个屁能死啊?” 闫昆的脸色变了又变,方止淮好似透过那张脸,看到了无数种情绪。 有喜悦,有悲伤,有庆幸,有痛苦,最重要的,是矛盾,是所有情绪的糅杂,才有了他这样矛盾的表情。 “是。”闫昆终于开口。 “啊?”方止淮反倒脑子乱了,不知道闫昆在说什么是。 “我承认,你说得对,我都是为了接近你。” 闫昆的表情最后停留在温柔上,他漂亮的桃花眼闪耀着光泽,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似说了一句这世上最美的情话。 方止淮觉得整个人都软了,被这醉人的光,醉人的景,醉人的话,给软化了。 很多年后,如果有人问方止淮,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时光可以穿越,你最想回到过去哪个瞬间? 方止淮一定会回答,他想回到这个瞬间。 在云杉小镇的落日余晖下,闫昆在车里对他说“我承认,你说得对,我都是为了接近你”的瞬间。 人生中明明有那么多个遗憾、难忘、耿耿于怀的瞬间,可他偏偏就是无比怀念这个瞬间。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却好似过去了一辈子。 方止淮突然发出爆笑,哈哈哈地拍着座椅,“你看,我又猜对了,我的第六感是不是超准?” 闫昆依旧温柔地望着他,满眼都是宠溺,“嗯。” “所以,你那时候故意装成小白兔接近我。”方止淮故意凑近闫昆,气息洒在他唇间,“怎么能装得那么乖啊,嗯?” “方老师……”闫昆气息开始不稳。 “怎么还叫我方老师?”方止淮手指一点一点沿着闫昆手臂向上点去,一直点到他的颈间,眼见顺着向上,到他的唇。 “止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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