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河后知后觉地想道,原来那时孙叔不是因为关心他,才看出来他的脚踝受伤,都是曲翊告诉他的,喷剂也不是孙叔想要给他的,是曲翊指使的。 这么多年来,都是曲翊,只有曲翊。 “我当时做了很多错事,只是想让你看看我。谢谢你原谅我,也谢谢你看到我。” 曲翊说着,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他一下,凌星河却感觉这个吻非同寻常,仿佛重得牵动了全身,让他身体紧绷,像有根羽毛在挠着他,而这根羽毛还非常不知好歹地往下身飘去。 直到裤子被脱下,凌星河才意识道,哪有什么羽毛,是曲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顺着他的腿一路向上摸,按住了他的下身。 “你说要对我负责的,不要拒绝我。”曲翊在凌星河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先说道。 “别在这里行吗,我真的不……”凌星河身体开始发抖,是曲翊的手在作乱。 “我们在十九楼,没人会看见的。”曲翊哄他,又转移话题,“你看看书房的布置,有没有很眼熟?” 凌星河果然转移了注意力,观察起眼前的书房。身后是落地窗,眼前是顶到天花板的定制书柜和一张原木色书桌,配了把带轮子的老板椅。 很干净、很清爽,可他并不眼熟。 曲翊趁这功夫将身下的地毯掀开一个角,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油和套,将油倒在掌心,往人身下摸去,偏偏还要岔开话题吸引身下人的注意力:“我是按照你的设想装修的这里。” “我的设想?”冰凉的液体让凌星河回神,曲翊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探入他身体,他手抓住毯子抑制住声音,闭了闭眼,却还是好奇:“我设想过什么?”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办了征文比赛,主题是幻想未来,你写的题目是《我以后的家》。” “我不记得了。” 加入手指时,凌星河痛得有些发抖,曲翊凑过去吻他让他放松,另一只手轻柔地揉着他小腹,说道:“我记得,你的作文获奖了,颁奖典礼上你还在礼堂里读了这篇作文。” “我写的……什么?”凌星河声音有些发哑。曲翊温柔的前戏激起他的欲望,小腹蓄起火,下身竟觉得不够、觉得空虚,他动了一下腰。 曲翊察觉到了,加入第三根指头,“你写的是,‘等我长大了,我会买一间很大的房子,一家人一起搬进去,还要养一只小狗,小猫也行。’” 凌星河哑然,世事难料,曾经的设想未免太过天真烂漫,如今他能够把握住的,能够触碰到的,不过眼前这一个人。 “书房那一段你写的是,‘书房是最重要的地方,要有顶到天上的书架,可以将所有喜欢的书都分门别类地放进去;要有一张木头做的宽大书桌,结实耐用,还能散发木头的香气……’” 曲翊手上不断进攻,嘴里却不间断地背着小学生作文,样子有些滑稽,却让凌星河觉得感动,又觉得心疼——曲翊到底看着、关注他多久啊?如果能回到小时候,他一定主动和曲翊做朋友。 “‘还要有落地窗,在窗边铺上地毯,天气好的时候,暖和的阳光会将书房烤得暖融融的,我可以坐在地毯上看书……’,做爱。” 伴随着手指骤然离去,凌星河猛地回神:“坐在地毯上看书、做爱?曲翊,小学三年级,我怎么可能写这个,是不是都是你编的?” 曲翊的眼睛像是水底被经年河水冲刷的岩石,黑得发亮:“前面都是你写的,不骗你,最后两个字是我加的。”他眨眨眼:“我觉得合适。” 在书房做爱哪里合适? “合适什么,一点都不……” 凌星河说到一半,没声了。 身体被人转了个方向,下身像被凿开,又热又硬的东西挤了进来,胀痛若隐若现,肌肉随之紧绷。细汗顺着毛孔往外冒,被曲翊用手指抹去。 曲翊从身后掐着腰让凌星河坐到他腿上,凌星河一手猛地拍上玻璃,想要借力往上挣扎,但玻璃太滑,他的手只是在玻璃上划过一段,留下了浅浅的水迹。 坐着后入,这是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姿势。 曲翊很喜欢面对面的姿势,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都喜欢看着他的脸,观察他的表情,眼神像黏在他的脸上,舍不得挪开半秒。 而这次,竟然是从后面。看不到曲翊的脸,凌星河竟有些莫名的心慌——不知不觉间,他竟对曲翊依赖如此深了。 身体里契着东西,凌星河艰难扭腰转身,想要找寻曲翊的唇,曲翊一手绕到前面捏住他下巴,让他转回去,“我们看夜景。” 凌星河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这个城市繁华的夜景,远处高楼鳞次栉比,亮着的灯光远看像无数模糊的光圈,高层小区有许多人家亮着灯,每盏灯下都有一个温馨的家庭,脚下的马路上,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车里的人应该都衣冠楚楚,还在为工作奔波。 而他们却未着寸缕,坐在窗边,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耻地做不正当的事,即使现在是夜晚,屋内也没亮灯。 羞耻感激得凌星河皮肤泛红,体温升高。 曲翊一手按在他小腹上,很坏心思地按了按,似乎想隔着皮肤按到自己的凶器,听到凌星河难耐的抽气声,他呼出一口气:“适应了吗?” “还没……” 曲翊根本不是在问他,而只是自言自语,凌星河的身体语言告诉他可以了,他也就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将人往下按的时候自己还要抬腰往上顶,像是要将自己整个儿塞进去。 月光皎洁柔软,顺着窗户照进室内,给室内铺上银色绸缎。柔和月光照在凌星河身上,将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照得发亮,曲翊伸手摸着,又在他颈间落下一吻。 凌星河整个人都在晃动,眼前的月亮在他不断晃动的眼睛里模糊成一团幻影,看不真切,似乎被晃碎了,散成液体,流进房间。 热烫硬物一次次地进入狭小的穴道,碾开皱褶,紧贴上去,抽出时带出液体,而后又重重地顶进去。肠道像是饥渴了很久一般迎上,凌星河觉得他甚至能感受到茎身上血管的搏动。 曲翊一手搂着凌星河的腰不让他逃离,一手握住他的性器套弄,拇指间或刺激龟头下的凹陷处,感受凌星河小腹一次次的绷紧。 玻璃窗上已经留下了不少掌印,凌星河将脸贴上去,试图用冰凉的玻璃给自己发热的双颊降温,可体温没降下来,玻璃似乎也被他捂热了,被口中热气和汗液蒸腾得一片模糊。 清晰的夜景只剩下一个个模糊的光点,连月亮也看不见了。 凌星河又扭身去看曲翊,这一次曲翊终于不再拒绝他,将他一只腿抬起,利落地转了身,恢复成面对面的姿势。 凌星河终于又看到了曲翊的眼睛,波折的河流只能印出破碎的月亮,不能清晰映出人影,可曲翊的眼睛可以,凌星河在曲翊的眼睛里看到了完整的自己,终于感觉到了安全感,他抱紧曲翊的脖子,将头埋进去。 嘴唇碰到了曲翊的锁骨,有些凹凸不平,凌星河离开一点,发现这是被他咬过的地方,牙印愈合,变成了伤疤,永久的痕迹。 那时他们在教学楼杂物间里打架,互相说着伤人的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半年的时间,一切都天翻地覆,他们会变得如此亲密无间。 他轻轻吻上去,又凑在曲翊耳边说:“也谢谢你爱我。” 轻微的气流钻进耳道,转变成微小的电流,刺激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曲翊腰腹用力,猛地顶弄,两人齐齐释放。 地毯已经被各种液体浸染,姿势也不知换了多少,站着坐着跪着躺着,躺在桌子上,倚在书架上,就连那张带轮子的椅子都没能幸免。 可以轻易移动的轮子极大方便了曲翊的动作,两边高高的扶手也方便固定住总是乱踢的腿。 一夜混乱,月亮已经在夜空中划过一长段。 凌星河倚在曲翊肩膀上,和他一起坐在窗边,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昏昏欲睡。曲翊却一点都没困,精神好得似乎还能去跑个马拉松。 就在凌星河要睡着的时候,曲翊突然说道:“如果一开始我对你好些就好了,如果我没做伤害过你的事那该多好。” 凌星河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曲翊转头看他,眼睛里有遗憾有后悔,凌星河有些不忍,移开目光,半晌,他轻轻开口: “其实是歪打正着。” 曲翊以一个绝对错误的方式挤进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将他的计划搅得一团糟。 曲翊的做法显然是错的,可是凌星河现在想来,那竟是唯一一个能阻止他离开人间的办法。 若是曲翊一点点靠近他,试探他,向他表白,告诉他自己暗恋多年,他断然不会接受,不会因此打乱自己的计划,或许还没等到曲翊对他敞开心扉,平安夜就先到了。 偏偏是他对曲翊的恨以及曲翊剑走偏锋的做事方式,让他心神不宁,让他舍不得在平安夜离开,最终也让他能够看到新年的日出。 曲翊听完,浑身肌肉都紧绷,非常后怕:“如果你之前想要自杀,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凌星河笑笑:“大声宣告自己即将死亡的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想要别人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救他,真正想死的人都是悄无声息的。” 他抬头看着悬挂着的月亮:“到离开的前一秒都正常生活,这样才能让其他人反应不过来,无法施救。” 曲翊将他拥进怀里,用了十分的力气,像是要将他揉碎,怕他一不留神就会消失。 凌星河抚了抚曲翊的后背以示安慰,轻声说:“别再怪自己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走到现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第47章 正文完结 开学前一天的下午,凌星河坐在书房,左手托腮,右手握着鼠标,神情紧张地在电脑上点击着什么。 曲翊在客厅给扫地机器人换好水,去冰箱拿了瓶喝的,走进书房。 “在看什么?” “我在查上学期的期末成绩。” 凌星河表情严肃地在键盘上输入验证码,没舍得分给曲翊一个眼神。 过年那时他和王明皓说的大半夜和曲翊讨论期末成绩显然是假的,但“数学成绩不理想”这一句就有待考证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查成绩,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考多少。 曲翊将汽水放到凌星河手边,一手撑着桌子弯下腰,看向屏幕。 “考得怎么样?” “还没查。” 凌星河操控着鼠标在查询键上晃了几次,还是没勇气点击进去,他松开鼠标,很自然地拿起汽水喝了一口,往后仰去,“你知道的,期末那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太好,毕竟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是不会参加期末考试的,所以今年的一等奖学金可以有点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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