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遇家是文娱界大鳄,而娱乐圈的钱最好赚,随便哪个明星稍微出名点的都得经营一下自己的粉圈,从而就衍生出了很多投票啊排名啊互动周边啊什么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一个内部的小程序或者互动平台来进行,那也就是说,程愿可以发挥的地方简直太多了。 而这个把月他虽然就接了这么两单私活儿,但是账上却一下子不再空空如也,趴上了不少钱。 如此一来,不消多久,在维持许时悬花销的基础之上,他也很快就能存够自己单独开工作室的钱了。 并且他这段时间在华诚,默默地听听看看,还真的学到了不少关于科技公司独立运营的经验和知识,以后肯定用得上。 总之生活充满了希望,程愿对此觉得相当有奔头,心中也没再觉得有压力,一日复一日的轻松。 转眼便是5号下午,华诚科技提前发了工资之后,就正式开始放假。 程愿在华诚还是头一次领工资,数额不少,于是当天晚上他没忍住激情消费,请许时悬外出吃了顿大餐,回家时也没忘了许圆圆,给许圆圆买了好多零食。 程愿对此心里相当舒爽,他终于不用再像之前那么抠抠搜搜、可以大胆地给他家头牌花钱了。 他现在也十分理解那些总爱使劲砸钱的榜一富哥富姐们,因为他也好喜欢给许时悬花钱的感觉,真是舒坦。 并且他花着花着还上了瘾,第二天他和许时悬一起飞申城的时候,他相当主动地订了一间超豪华视野的全江景套房。 就像是为了弥补上次悄悄让许时悬住标间的委屈似的。 而这次许时悬来申城,是还有最后一个论坛会议要开,等这事结束,他也可以迎来假期。 原本程愿以为他们得结结实实地开上一两天的会,他都准备好自己到处逛一逛了。 他研究生毕业至今,也快两年没有回过申城。 却没想到许时悬下午四点不到就给他打了电话,说他今年的工作阶段性结束了。 “啊?”程愿惊讶道,“这么快?” “可能都急着过年放假,一个个效率激增,难得直入主题不说废话,晚餐也都不聚了。”许时悬在电话那头说,“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 程愿说:“酒店楼下,我刚下来。” “嗯,等我。” 许时悬的车没一会儿便开到了酒店门口。 他敲了敲司机椅背,给对方转了个大红包,让对方之后不用再管,可以放假了,接着便下车朝程愿走去。 程愿笑着朝他走过来,一见他便问:“那我们今天要赶回去吗?” “算了,明天回吧,来来回回的太累。”许时悬自然地牵上他的手。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不上不下,吃饭和休息有点早,其他又没什么别的事。 许时悬便说:“要不逛会儿?” 程愿原本也是这个打算:“好!” 许时悬便替他拢了拢帽子围巾,牵着人往江边去了。 申城和燕城的城市气质大不相同,行走其间便颇有感受。 不过程愿虽然在申城也算待了七年,可他那几年基本都在J大附近盘旋,生活简单得不行。 所以他对申城并不怎么熟悉,都是跟着许时悬走。 反正许时悬在哪里,他就觉得哪里有意思,倒是也无所谓。 不过走着走着,许时悬脚步微停,偏过头问程愿:“要不要回学校看看?” 其实程愿对学校的归属感不是很强,不是说他没有母校认同感和荣誉感,他在别处看见J大相关的信息都会驻足停留,也会为学校取得的成就而愉悦。 只是……他在J大那几年,恰好和他人生中最黯淡的那段时光重合。 从爷爷生病到病重再到去世,以及之后程愿久久无法从这种伤怀中剥离,全都是在这段时间。 所以每每程愿回忆起在J大的那段时光,感觉总是布满了忐忑和阴云。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偶然来到申城,他估计也不会想要回J大看一看。 可如今许时悬在身边,更重要的是他本科也是J大的学生。 这是两人在过去难得能扯得上勾连的缘分。 程愿便点了点头,笑着应:“好啊。” 半小时后,两人打车来到J大门口。 学校大门一如往昔,深厚沉重地屹立在冬日风中。 两人都是旧日校友,刷了身份证之后便轻易进了学校。 只不过今年已经到了尾声,外出的学子多要归家,学校里清清静静的,人少得几乎看不见。 而百年学府的砖瓦草木,见证了无数人来来去去的更迭变换,也不会因为这一两年的时光有什么改变。 和记忆中还是一样。 许时悬牵着程愿沿着学院路慢慢往前走,走过常绿树荫、走过红墙教学楼、走过微波轻漾的湖边…… 分明是很熟悉的每一步,是两个人各自都很熟悉的每一步。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牵住了对方的手,这在从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所以竟在熟悉之中又掺杂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许时悬看着经过的教学楼,眼前的画面好像忽然闪回到了当时,他依稀看见了程愿抱着书本上下课的模样。 经过食堂时,又好像见到他在餐椅前慢吞吞吃饭的样子。 …… 如此种种很多很多,每经过一个地方,他似乎都能回溯脑补出那些年程愿是不是也在这里待过又走过。 而他的画面中其他人全都是模糊的虚影,只有程愿一个人清清楚楚。 “许时悬,你以前会去食堂吃饭吗?”忽地,他听程愿轻声开口问道。 许时悬回:“当然了,本科好几年,肯定食堂吃得多。” “那你也住学校吗?” “对啊,你这问得都是什么话。”许时悬捏了下他的脸。 程愿抬眸看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以你的条件,不会挤学校宿舍,天天有司机接送,餐餐也有专人配备呢。” 许时悬无奈道:“我是来上学又不是来当大少爷的,那也太夸张了。” 他们家不主张高调,许时悬来了这边之后,家里除了有让人保护他的安全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安排。 而听他这么说,程愿轻轻地‘哦’了一声。 言语间有一点点浅浅的失望,因为他心想许时悬既然和大多数学生没什么两样,在学校的时间也这么长,那怎么就没有碰见过呢? 这么没有缘分的嘛…… 程愿不死心地问:“那你那时候在学校受欢迎吗?我好像都没有听说过你。” 他觉得就算许时悬低调,但以他的条件,人气肯定不差。 可他不提还好,一提许时悬就忍不住咬了咬牙,这人什么金鱼脑袋,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啊。 许时悬暗暗呼了一口气:“那是你太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好叭,好像也是。”程愿想想也是,那时候他都没空也没心情关注学校里多余的事。 正此时,两人走到了湖边礼堂。 他们计院的毕业典礼一向都是在这里办的,不过礼堂门关着,两人便没进去,绕着外围继续往湖边走。 走着走着,正好看见附近有个自动贩卖机。 而他俩走了一路也渴了,许时悬便过去买水。 这用不着两个人,程愿没去,自己先在礼堂背后的湖边长椅上坐了下来。 程愿记得他以前偶尔会到这里来坐会儿,因为这里地方偏僻,礼堂除了有活动时也基本不会开,没什么人会来这儿,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发呆。 他取下眼镜,闭了闭眼,感受了一下从以前吹到如今的风。 不过两厢境况不同,他现在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发呆放空的时候了。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程愿笑了起来,随意地回头。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却蓦然一顿,脑海之中飞快地跑过了一副旧日画面。 此刻他看着许时悬逆着微光向他走来,他眼前有些模糊,但随着许时悬一步一步靠近,就像拨开了时光的迷雾,璀璨耀眼地走到了他面前。 许时悬拧开水递给他:“喝一口。” 这熟悉的角度和类似的场景。 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个人这样逆着光走来,朝当时正在流泪的他递出了一张柔软的手帕:“擦一下。” 直到如今,骤然重叠。 程愿逆着身形,抬眸仰望着许时悬。 他眸光止不住地微颤,再一次说出了当初他们在南城初见时,他便在醉意朦胧中对许时悬问过的那句话。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第90章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程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心脏亦是为此蓬蓬跃动起来。 或许他更应该问,我是不是在这里见过你,我是不是忽略了很多,而你是不是都还记得。 可他此刻虽说是灵光一闪,但他也只闪出了一个大概,很多细节都记不太清楚。 他只想起来大约是六年前,哦不,现在应该是快七年前了。 具体的时间他想不太起来,只记得那时像是已经到了夏天,那年他十九岁,大二即将结束。 那天他在图书馆补完堆积已久的课程作业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 他像往常一样,在这里坐了下来。 原本打算静一静就走,可当时程愿自己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及了他,或许是初夏的微风、也或许是碧色的湖水或者是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掌声。 总之他情绪突如其来地决堤,像是濒临崩溃一般,无声无息地便哭了起来。 那时他爷爷刚去世不久,程愿亲自将爷爷的骨灰送回了满星岛。 其实自从爷爷生病以来,除了爷爷不肯花钱治病的那次,程愿几乎没有再哭过。 之后从爷爷咽气,到预约火化,再到他把爷爷的骨灰下葬。 封棺盖土、立碑成墓,从此他世间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 他一直都没有哭过,全程冷静又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些后事。 之后他也没有在满星岛过多停留,回到学校,照常上下课照常补作业,照常独自在人潮涌动中来来往往,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他原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却不想那样一个不期然的时刻,终是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许时悬便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偶然撞破他的现场,他没有大惊小怪,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也并不丢脸的事,他只是向他递出手帕,温和平静地对他说:“擦一下,脸花了。” 可那会儿程愿取下了眼镜,又哭花了眼,本就不太清晰的视力越发模糊,他根本没太看清许时悬的长相。 只是许时悬逆光走来,停留在他面前的这一幕,他却记了很久。 是每每午夜梦回,也会怦然回顾,觉得那天是否有白白的月光照拂而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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