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指导滑雪这方面,他对待其他人与姚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充其量就是他对后者的肢体接触要多一些,急躁的脾气也在外人面前收敛了不少,维持着一个人帅话少的人设。 唯独对一个人他的态度有所变化——苏裕清。 事实上,游宸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凭借着上次苏裕清送姚芯回家的那一面之缘,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个人就是几次三番约姚芯出门的那个所谓的“同事”。 他敢打赌这个人对姚芯绝对有意思——在游宸来看,实在是太明显了,又是给喝醉的姚芯披外套再送他回家,又是跨年夜那天约他出门看爱情电影,这人就差把“我想泡你”这四个字写脸上了。 在场的这些打工人没几个正儿八经地滑过雪,因此摔跤也是常态。 姚芯摔跤,游宸安慰,别人摔跤,游宸鼓励,苏裕清摔跤,游宸嘲讽。 虽然游宸不得不承认,作为初学者来说,苏裕清算是滑得不错了,上手后摔跤的次数很少,也从不会像姚芯摔得整个人在坡上滚两圈再脸朝下地扎进雪里。 但苏裕清总有那么失手的几次被游宸逮到。他摔倒后正费劲巴拉地站起来,就听到游宸在旁边嘲笑一声,幽幽道:“菜就多练。” “……”苏裕清勃然大怒,“哈?!” 好巧不巧,苏裕清对游宸的印象也不太好。他可没忘记那天晚上他从自己怀里抢走姚芯——他并不承认是姚芯主动去抱的游宸,并把门摔在他脸上的事。 眼下这情形勉强算是新仇旧恨叠在一起,两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 几秒过后,苏裕清深呼吸,心想算了,别和小孩子计较…… “怎么了怎么了?” 刚刚待在一边摸鱼发呆的姚芯见这边情况不对,自己的上司和弟弟怎么感觉要打起来了,便赶紧上前加入战场,挤进两人中间,正面对着苏裕清。 苏裕清抬手在姚芯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个脑蹦,说:“你弟弟……” 他这亲昵的举动看得游宸心头一哽,更加不痛快,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把拉住姚芯的胳膊,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般小声道:“哥,他凶我。” 苏裕清被这恶人先告状的举动震惊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躲在姚芯身后的游宸——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是要躲到哪里去?!你哥根本挡不住你好吗! 但姚芯显然很吃这套。 很快,他就迎上了姚芯谴责的目光,“苏总监,你平时凶我就算了,不要欺负我弟弟。” 苏裕清百口莫辩,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不是,我还没说话呢,姚芯你拉偏架也不是这么个拉法啊……” “我弟弟也是第一次出来当教练,他脾气是有点不好,哪里做得不好我跟你道歉嘛。”姚芯也不敢真的和顶头上司顶嘴,谴责过后就先服软,“你们都不要生气了。” 游宸:“……?”不对,为什么你开始道歉了? 他终于明白姚芯在公司到底过得是什么窝囊日子了。 这下,作为事情始作俑者的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纷纷移开视线,明显是不再追究的态度。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苏裕清看着姚芯努力和稀泥的模样又觉得手痒难耐,想在他被冻得有些泛红的脸上捏一把,但游宸却先一步搂过姚芯的肩膀,说:“哥,我带你去那边,我给你呲雪墙好不好?” 姚芯的注意力被一秒转移,眼睛亮亮地道:“和网上那种一样的吗!” 苏裕清只能按捺住抬手的冲动,目睹着两人逐渐走远,又气又无奈地磨了磨后槽牙。 “我看网上那些人都是光膀子拍视频的……”姚芯犹豫地看了看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那我是不是也……” 游宸立刻制止了他,“不……没必要。” “好吧。”姚芯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看上去还颇为失望。 但没能光膀子的失望很快就被呲雪墙的兴奋盖过去,姚芯拉来宴雁和钱垣一起拍照,宴雁说给她也呲一个,游宸欣然答应。 钱垣对这种活动兴致缺缺,纯粹是为了陪姚芯,帮忙拿东西。虽然他不理解把雪块在身后扬起来有什么好玩的,但看到姚芯笑得那么开心,他受到感染,不由自主地也弯了弯嘴角。 游宸本来没有多注意一直待在一旁的钱垣,直到他经过后者身边时,敏锐地闻到了一缕极淡的香水味。 等等……游宸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艰难地扭过头,看到姚芯正站在钱垣面前连说带蹦跶,兴奋地说着什么。 等等等等等等……不对不对。游宸心想。这个和那天晚上他在姚芯身上闻到的那个香水味……原来是他的? 所以,一直跟姚芯出去约会的那个同事也是他? 那刚刚那个男的,又是弹额头又是要摸脸的……他又是什么情况?
第59章 白雪与西装 游宸的疑问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解答,反而愈发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 这个同事和姚芯说话,他是不是喜欢他?那个男的给姚芯递东西,他是不是喜欢他?……如此这般,最后,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宴雁——算了,这个就不怀疑了。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难以去除,况且这种问题他也不能直接去问姚芯,总不能让他把人拦下来,说“你不许和别人谈恋爱”吧? 实在是他太大意了,每次看姚芯回到家都是一副累得半死的模样,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喜欢上同事的可能。 姚芯当然不知道游宸在想什么。 事实上正如游宸所看到的那样,一天天的,他都快要被工作榨干了,哪还有空谈恋爱?他心想以自己这种干啥啥不行躺平第一名的德行,别人不烦他就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有人跟他示好、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已经是相当受宠若惊了。 更何况,他百忙之中还抽空分了个手,这个分手过程过于惨烈和惊心动魄,出于掩耳盗铃般的自我保护,他的大脑似乎下意识地把他用来感触“爱情”的那个感官给关闭了——当然,这点他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滑雪活动在下午三点便早早结束,众人坐车下山,前往今晚年会的场所。 说是坐车下山,其实那里离山顶的滑雪场并没有多远,从会场的窗外看去,依然能看到覆盖其上的皑皑白雪,等明早他们下山时还要坐车赶好长一段路。 随着日月交替,夜幕渐渐降临,天空竟出人意料地飘起细雪来。 距离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姚芯走出酒店透气。他站在酒店气势恢宏的大门前,回过头望着这栋矗立在这高山荒野中的恢弘建筑,不由得好奇起公司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这座城市的室外滑雪场并不少见,八云岭并不是最出名的一个,平时来往的客流量较其他滑雪场来说少了许多——但或许也正因如此,祂的滑雪场,或许说整座八云岭,都彰显着一种未经污染的、属于自然的纯粹之美。 而在这连绵山峦之中,处于山巅的雪色与阴影之间,矗立着一座与大山融为一体的城堡般的酒店。它的外观建筑精妙非凡,在国内的设计领域十分罕见,就连见识过沙特尔大教堂等等建筑奇观的姚芯都免不了被这栋酒店的外观震撼,啧啧称奇。 但比起它奇美壮阔的外在,内里的陈设则让人不免失望。但仔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只是一间酒店,出于服务顾客的第一职能,内部陈设自然不可能仿照真正的古堡那样华而不实。 此时,山风裹挟着不化的雪花席卷而来,使这家酒店看上去更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在这漫天风雪之间,它像一顶闪耀的冠冕,一把出鞘的利刃,纹丝不动,透露出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之势,与遮风避雨的安心之感。 “姚芯,年会马上开始了——外面多冷啊,别看了,快进来吧。” 正看得出神的姚芯闻言一怔,收回下巴,目光看向站在门口招呼自己的宴雁。女孩已经换上了一会表演节目时的服装,一改往日精明干练的职场装束,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修身礼服裙,外套的人造皮草被褪至臂弯,更衬的裸露出的雪白双肩在这天地雪色间莹莹发光。 女孩冷得跺脚,雪花落下的沙沙声也盖不住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脆响,姚芯这才感到冷一般。长而翘的睫毛微微扇动,凝结的雪花被抖落下来,他赶紧上前几步,把宴雁推进门内,再关上酒店厚重的大门,说:“我还好,倒是你,打扮这么美,看着比我冷多了。” “酒店里面暖气足啦,还好还好。”宴雁说着,一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抱怨道,“这山上天气也太多变了,这雪怎么说下就下,冻死了……” “是啊,看上去下得也不小。” “等节目演完,有时间你帮我在外边拍几张照好了!” “就穿这个吗?”姚芯瞪大眼睛,“多冷啊……” “哎呀你不懂,这叫美丽‘冻’人……” 环顾四周,酒店大厅内,年会的氛围已被炒得热烈,舞台中心的灯光一闪一闪,似乎是和着众人正兴奋跳动着的心脏的节奏。领导们已陆陆续续就坐,携带家属的员工们也领着各自的家人前往预定的座位。 无论是否表演节目,到场的各位都是精心打扮的模样,男男女女几乎都以正装出席,以显重视但又不过分隆重夸张。 为此,姚芯也专门换上一身新的西装——说来有些不好意思,这套西装是新年的第三天,他们家之前时常造访的一位订做西装的老先生为他和游宸送来的。 那天他手足无措地推辞,对方只是挂着和从前一样慈祥的笑意,眼角漾起的每一缕笑纹都是他熟悉的弧度,那双已有些浑浊的眼里闪烁着不变的关爱,看得姚芯不由得鼻子一酸,像孩子一般在老人面前低下头,讷讷道以后我把钱还给您。而老人只是笑笑,抬手摸摸他的头,说没关系。 崭新的西装熨帖,包裹着那道颀长瘦削的身躯,掐腰的设计勾勒出青年纤细美好的腰线,仿佛不堪一握一般,工艺细致的纹样在炫目灯光的照耀下在旁人眼中一闪而过,再定睛看去,又似乎只是一件低调却又华美的白色西装。 华丽的金色吊灯高悬于穹顶,为这一年一度的盛况洒下近似于纸醉金迷般的光辉。 姚芯身处其中,恍惚间竟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他接过宴雁递给他的饮料,跟着她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缓慢穿梭而过,却并不知道自己这洁白的一抹在一众黑色中多么扎眼,像一根在暗夜里飘落的羽毛,像一片落在古堡塔尖的雪。 他无意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自己却浑然不知。 宴雁对这样的注视则要比他敏感,一方面有点隐秘的、不知为何的自豪,另一方面又有种不愿他被别人看见的气恼。她把姚芯拽到后台,叉着腰说:“你在这待着,别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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