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背着徐嘉良,‘我本来想把萧易也喊上的,但徐嘉良在这儿,不太方便~’申禾对我眨眨眼,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没打理他的不正经。跟在他后面的魏先生今晚穿着得体,看起来正式又帅气,应该是特意打扮过的。他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徐嘉良,转而将目光投向我。 我默不作声地朝他点点头,我们的眉来眼去没有躲过徐嘉良的眼睛,在前面两人进去后徐嘉良抱着胳膊。 “怎么?”我低头。 “这就不高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 我们来到楼上包间,徐嘉良因为腿不方便,我就背着他来到三楼。推开门的瞬间,耳边响起“砰”地爆鸣声,申禾吓了一跳双手护住耳朵。他的听力很好,因为不能说话所以耳朵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无数的酒红色玫瑰花瓣天雨散花般落下,魏景泽将申禾拥入怀中,用手护住他的头。 两名服务员手里拿着礼花桶,笑着从包厢里跑走。 申禾环顾我们三人,一脸懵。 ‘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徐嘉良还要再举办一次复合仪式么?’我笑着对他说:“我们两个现在哪儿需要这个,这是你亲爱的魏先生给你准备的!” 听我这么说,申禾朝包厢内看去。 包厢内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提前用罩子罩住。而周围的墙壁上有不少红底黑字的毛笔贴,全是关于两情相悦的诗词短句。 大红洒金的红纸上,毛笔字苍劲有力、勾勒笔画之间联系紧凑,似乎浑然天成般。 “这些可都是魏先生亲手给你写的,提前邮寄回来让我先布置现场。”我上前,按住申禾微微颤抖的肩膀。 “小申,”魏景泽上前,低下头正色地看着申禾,“你一直想要我给你一个正式的告白,其实真诚的告白和物质上的付出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但我不想让你有后顾之忧。” 申禾跟我说过,他去魏景泽家是为了告诉他父母两人的感情问题。魏景泽的父母很开明,他们是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取向,所以魏景泽是带着申禾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当然了,这次申禾并不是以恋人身份去的,毕竟他还没有得到魏景泽实际性的告白。他这么傲娇的人自然不肯主动迈出那一步。 “好了好了,都进去吧,先吃饭,再等会儿菜就凉了。”见两人尬住,我推搡着他们进了包厢。 魏景泽是花了功夫的,他自己对整个包厢做了规划,而我则按照他的要求在屋里添了不少东西。房间金红为主色调,看起来热闹喜庆,旋转圆桌中央还有两人的手工泥塑,外表刷了反光油彩,圆桌转动时光线折射栩栩如生。 四人入座后,我见气氛有些不对。以往都是申禾主持热场子,但今天他身为主角处于被动方,坐在魏景泽旁边低头看桌上的盘子。 我在心中笑他,“我在农庄捕了两只野鸡,会飞的那种,等明天就给你们送过去添添喜气~” 申禾红着脸,头更低了。 “行了,咱们这里一没长辈二没外人,咱们就先小酌一杯然后开菜。”我拎起红酒,给几人逐个满上,接着将菜品上面的盖子掀开。 对着头顶的水晶灯,我们碰杯走了半杯。红酒入口有些辛辣,随即胃里便有些烧。红酒下肚,申禾也不再拘谨。 四人开始吃饭聊天,我主动问起两人回家见长辈的细节,申禾和魏景泽前后跟着回答。场子热起来,菜很快就见了底。 我看着三人微红的脸和嘴角抑制不住的笑,突然觉得恍然若世。半月前这个房间里还是悲痛压抑的气氛,每个人似乎都装着心事,心里存着算计。如今,我们都坦坦荡荡,全然没有之前的哀痛。 等酒过三巡,即将散场时,魏景泽突然站起身。 在我们的注视下,他探身从玻璃桌上的手工泥塑下面的小格子里拿出两枚戒指。我眼睛发亮,看着他珍而重之对着申禾单膝下跪。 “小申。”平时就沉稳的魏景泽,在此刻显得无比虔诚。 “非常感谢你解决我们家的燃眉之急,同时也感谢上天能把你送到我的身边,给予咱们两人时间互相了解彼此。” 申禾背着双手,脸上表现地很不在意,但他身后的手指不停在打圈。 魏景泽抬起手中的那枚戒指,“你说你想要一个正式的告白,我也在尽力为你准备。不仅仅是今天这一场,我想在除夕前在我家完成咱们二人的终身大事。”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当着你两位好朋友的面,由衷地邀请你成为我的爱人。”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申禾眼睛红得像兔子,在魏景泽告白结束后瞬间夺过他手中的戒指,然后和单膝下跪的他相拥在一起。 我站起来鼓掌,真心地祝福这对新人。 身侧的徐嘉良伸手环住我的腰,看着我傻笑。 我们在包厢里又疯了会儿,都是我和徐嘉良专门制定游戏恶搞他们两个,闹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席。 因为都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我们便在附近的酒店睡了一晚。我们四个人开了两间房,前台的服务员看着我们四个微醺的大男人,眼神里满是兴奋。 “我下楼去买两瓶水。”我觉得口渴,跟徐嘉良说了声,就下楼出了酒店去旁边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拿着水回来时,看到街边的路灯下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只是看身形我就知道他是好久不见的萧易。 见他在这儿,我有些惊讶,看样子萧易是专门等在这儿的。 我想了想,还是走上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路灯在上,他的脸影影绰绰,神情应该不太好。 自从我跟徐嘉良回到农庄后,萧易的花和信封就消失了。我本以为他能死心,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看了眼我手中两瓶温热的奶,“我有申禾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想着你们喝酒回不了家就想在附近碰碰运气。” “看到那条朋友圈时,我挺失落的。”萧易目光晦暗不明,声音有些走调。 是因为作为朋友,我们没叫他一起来么? 当时在包厢里我们四人忙着欢天喜地,同一时间内的萧易却在伤感,他可能就在某个角落吹着冷风翘首等待着谁。 果然,人的悲喜不想通。 我没说话,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我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就这样低着头。 手里的温度似乎在冷风中逐渐流失,提示我应该走了。 “别多想。”头顶传来声音。 “我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就是想来看看你。” “齐淮,”萧易上前一步,“别有压力,我这次除了来见你一面,也是道别。” “你要会邻县了?”我抬头,看着他硬朗的面容,上面带着些许疲惫。 萧易点头,“是。” “那路上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好。”萧易吸了口气。 “如果时间能够回到半个月前就好了,我很怀念当初接你上下班的那段时光,总觉得孑然一身的我有了目标和牵挂……” “萧易。”我打断他。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人生总要向前看,不管是人还是物,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时间不早了,天冷,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起步时,天空中飘起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降临在小县城的街头。 冬天来了,飘落的雪总能使人伤感。 今年的天更冷,雪更厚。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讲,雪越厚来年的收成就越好。 刚下过雪,农庄被白色覆盖,只有铁楼张灯结彩。红色的剪纸窗花与白雪相映,大门和墙面上的蛛网灰尘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虽然不隆重却也有了辞旧迎新的模样。 今天是除夕,申禾跟着魏先生会外省过节,估计要到元宵左右才能回来,而铁楼内如同往年一样是我和徐嘉良两人。 赵规早晨的时候就已经发来消息,他说自己开春了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如果我们有需要依旧来拉货。 司机赵规之前因为我和徐嘉良起了点小龃龉,现在对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十月份的时候赵规妻子生了对双胞胎,现如今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我告诉他,今年雷打不动,依旧让他来拉货。 我跟徐嘉良早晨起来就忙不停,煮完饺子烧纸钱,还要放挂一千响的鞭炮。 吃过饺子,我们也没有去走亲戚。我这边和父母断绝关系,自然和那些看笑话的亲戚没什么来往。至于徐嘉良那边,他那个三伯也不太想见到他,徐嘉良也懒得去听他老人家的训。 我们就这样窝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看电视,过年对我们来说既特殊,又寻常。 当初临走时,我觉得这年肯定要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一人喝西北风。世事无常,上大巴车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还能住在这温馨的小窝,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中午,有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给我通了电话。是沈博的母亲,她今天去看了自己的儿子。结果听他说想见我一面,电话那头的沈博母亲声音里满是疲累和沧桑,想来沈博的境况并不好。 沈博进去的事儿在县高里面传开了,说他混迹夜场、网络诈骗、买肉谋生什么的都有。我想了想,应该是那几个被他用照片威胁过的人散播的消息。 自己报以希望的儿子考上985,未来可期,但在短短两个月里他便从云端跌进泥地,即便几年后再出来也是物是人非。 我拒绝了沈博母亲,沈博见我无非是要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不想见他,也没有再见的必要。 有件事,那就是小橘子怀孕了。 它跟着申禾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后就整天懒洋洋的,肚子也大了一圈。我问申禾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眼神飘忽居然说不知道。后面还是魏先生告诉我,两人带着小橘子回家后它被自家的那只缅因猫给骑了。 听到这儿,我气了个仰倒,不过小橘子是只有灵性的猫,它应该挺喜欢那只缅因的。 我不好棒打鸳鸯,只能和徐嘉良我们两个娘家人为小橘子备产。当然了,我还问申禾敲了一笔,生产后的营养费全部他出。 在大年三十的早上,鞭炮声刚起,铁楼内就传来小橘子的哀声。我连饺子都顾不得吃,推着徐嘉良就往里面赶。 小橘子呆在生产准备的保温箱里,它哈着气,我忙给它喂了营养餐,轻轻抚摸它的隆起的肚子。 “这要多久?”旁边的徐嘉良探着脑袋问。 “不知道,每只猫都不一样,小橘子之前没有经验可能会慢点吧?” 保温箱里的小橘子胸腔起伏,看起来十分辛苦,我将铁楼的门窗关上隔绝外面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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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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