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一桌顾客离开了,侍应生利索收拾完,跑来帮他们移桌。 叶阮站起身,光裸的脚踝已经被冻僵了,他撑了一下桌子,这次雁放却没有跑来扶他。再一看,这傻子已然义愤填膺,眼神竟像是有些怨恨他。 “我觉得这样很不道德。”雁放嘟囔着,看见自己的外套还在他身上,又加重声音说道:“我要回去了。” 眼看着马上要进去了,他俩僵持在这,侍应生也跟着停了下来,叶阮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先搬,又伸手推一推这堵墙,“你自己怎么回去?别闹。” 雁放说不上哪里不痛快,依然不动,拽下他的手腕:“衣服还我。” 手腕被握着竟有些烧得慌,叶阮挣扎不过,皱着好看的眉把棉服脱下来,兜头甩在了雁放脸上。 一股花香味儿,本该觉得沁人心脾,此时却捂出一团无处发泄的怪罪。 雁放张了张嘴,还没出声,餐厅的走廊上一道妖娆美艳的身影扭着腰走了过来,波佩裹着大衣完好无损地出现,冲他们打招呼:“Hi~boss,Hi~小帅哥~” 【作者有话说】 放子,你是play里显眼包的那一环。 ①最早出自拿破仑,原句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第17章 几秒钟的工夫,叶阮已经猜了个大概,雁放这浑身无处安放的正义感,原来是把他当恶人了。 他一向懒得多作解释,这会寒风四面灌溉,头脑更加明显的昏沉起来。 雁放还在身旁杵着,堵着路扬着脖子,俨然已经用那不灵光的脑子打起pk了。 叶阮推开他,音色冷冷地落下一句:“让开。” 说罢,他绕开这堵墙,有些许摇晃地抽身走了出去。 玻璃窗另一侧温暖的室内,只有雁放能看到的走廊视野盲区,两位美人擦肩而过,波佩挑起开叉的裙边,从绑在大腿的皮带环上抽下一枚小型u盘,换手交给了叶阮。 不过是一刹那。波佩抬起手臂张扬地靠在门框边,冲雁放抛起媚眼:“Oh my god~这里好冷啊。”五分钟后。 波佩放下手里的汤勺,用餐巾抿了抿嘴角,妖媚的眼尾又挑起来,身子往前探,那对傲人的双峰几乎贴在桌面上,光洁的皮肤间,锁骨上方那枚红痕更显得旖旎。 雁放乱瞟的目光迅速收了回来,气氛浓郁,连路过的侍应生都忍不住频频扭头。 “小帅哥,用餐的时候盯着女士看可是失礼的行为哦。”波佩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她的声调很细,反而像是在调情。 “啊……不好意思。”雁放挠了挠头,耳朵红了一点。贝壳里的冰激凌化掉,被他戳成狼藉的奶油,宛如此时呈浆糊状的大脑。 “没关系,我对帅哥总是格外宽容的。”波佩手肘搭在桌沿上,下巴轻撑着手背,一副情场穿梭游刃有余的姿态。 那是一双女人的手,秀气、娇小。 雁放控制不住分神想,和叶阮的手完全不像,监控不会穿帮吧?随即那抹难以忽视的红痕又晃进他的余光里,猜测足像一口熔浆憋在胸口,压不下也吐不出,隐约造成自焚的趋势。 叶阮没了影儿,算来距离离开casino也不过个把小时,雁放没话找话地寒暄:“……来得还挺快的哈。” 波佩用叉子叉了一小块甜点放在盘子里,正咬唇想这玩意的热量,闻言随口说:“是比预计的早了一点,他太猴急了,我也没想到结束的这么快。”果然! 雁放倒吸一口气,那团煽动的火来不及被咽下去,直接在胸腔里烧开了,这还是个那玩意儿不行的主! 等等……雁放又想到了那颗药,他少说是跟着林圃在纨绔圈边缘混过四年的人了,不干不净的事没见过也听过,总结来说就是助兴、癫狂、伤身。 况且那药还是叶阮给的,为了完成目的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你离开的时候,他没为难你吧?”雁放操着心,又怕问得太直白,兜兜转转的心思,明白是在争取为叶阮开脱。 “他都睡着了,能怎么为难我?”波佩思索半晌,还是决定不吃了,身为美女要有过晚不食的自律意志。睡!着!了! 那药这么大兴致吗?!雁放内心狂奔,猛一抬头,还目睹波佩扁着嘴嫌弃又不舍地把甜品推开……这得多伤身啊?连饭都吃不下了?! 雁放开始后悔跟来伯明翰了,以后要让他怎么面对叶阮这个蛇蝎美人。 长颈瓶里的水已经空了,他叫住侍应生要一杯新的,没说过英文,为避免露怯高冷出口:“water.” 来的正是那位收了他双倍小费的侍应生,满脸堆笑,抱着长颈瓶点头哈腰地跑了。 眼神一转,波佩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身姿有些轻佻,“你是新来的吗?我在boss身边没有见过你。” 雁放打心底里没认过这个“哥”,关系不知如何坦白,也挺难找到合适的身份,只好讲半句真话:“我刚被安排跟着他……” 侍应生送回长颈瓶,立在一旁敬业地为雁放倒了一杯,看他口干舌燥地喝光。 波佩如火般的目光直射过来,细声拉长了挑逗道:“伯明翰的夜晚有些无聊,待会儿要不要跟我回家?”她说着敲敲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畅快补充道:“这时间,我女儿应该在做梦了。” 咳……雁放呛了一声,哪来的女儿?这都什么话啊!那药劲儿是不是还没过去呢?! 他哆嗦着伸长手臂拿过波佩的杯子,从侍应生手里夺过长颈瓶倒了满满一杯,给她推了过去。思及对方已为人妇,客套道:“姐,渴了吧……你也喝点,清醒一下。” 侍应生没了用武之地,颔首撤下,离开前还八卦地瞟了眼波佩的脖颈,被雁放瞪了回去。 美女终于察觉出俩人似乎并不在一个频道,这几句话一咂摸,摆摆手笑了声,收起了话里的钩子:“嗐~真是的,这么殷勤,还以为你对姐姐感兴趣呢。” 雁放讪笑,好心道:“那什么,天儿冷,咱要不把外套穿上?” 波佩顺着他的视角低头看了看,虽然她这角度什么也看不到,但很快了然,“哦!原来你是在意这个……没事这是我自己掐的,待会儿就消了。” “什么……”雁放彻底木然。 “是不是很逼真?”波佩得意地wink了一下,“他门外的保镖都没看出来不对劲~” “什么?!”雁放的语气已经转为一种带着不甘的质问,仿佛垂死挣扎之人发出最后的颤音,“那药不是叶……boss给你的吗?” “是啊。”波佩点头,俏皮道:“高效麻醉剂,搭配酒精,一口喝下去包准神不知鬼不觉睡到明天太阳晒屁股。” 事实如此清晰地摆在眼前,饶是辛巴在这也听懂了,说不定还能比雁放先想明白。 这乌龙可闹大了! 雁放脸上的肌肉僵硬着,笑拉出来够苦涩的,他祈祷波佩千万别想清楚,谁料叶阮身边除了自己全是人精,脑子百倍灵光,除了激动的时候说话都得带口音。 波佩一拍桌面,贼兮兮地把那张美艳的脸移过来:“I got it!Oh~来的时候看到你和boss吵架,居然是因为我吗?” 雁放的心里升起一丝误会叶阮的尴尬,同时伴随着整晚被蒙在鼓里的不满。 “你以为他让我去献身?Nonono~”波佩笑够了,抹去眼尾艳丽的水渍。 “帅哥,你可以误会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他。Boss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不止是我,team里都这样认为。” 如果刚才的雁放先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认为他们整个团队都被叶阮洗脑了,毕竟他今晚刚刚经历过,并且险些头脑一热就掉入他的陷阱。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丝毫不了解叶阮,仅靠肉.体维系着最不牢靠的关系,还盲目地认为这就是无间亲密,才会根据只言片语放肆的去揣度、猜测,这使雁放被一种奇异的挫败感所弥漫了。 波佩张扬的笑容冷却在脸上,嘴角抽动成微起的弧度,像虔诚的教徒在礼拜日感念时会浮现的神情。“如果不是boss,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我早就死在那个冬天了。” 雁放倏地抬眼。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片刻,打断了她这句苍凉的话,却像一场回忆等待拉开帷幕。 波佩关掉铃声,不再释放那种魅人的妖媚感,拿起手包欲起身,“跟你用餐很愉快,我得快些回去了,孩子独自在家。” “等等……”雁放出自本能地叫住波佩,直觉告诉他,这机会稍纵即逝,“给我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波佩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里包含着一种年长女性审视打量的意味,最终她收回手,端起那盘点心慵懒地倚回了座椅里。 雁放出来时,十几层台阶下远远飘着一抹笔直的白烟,寒风一吹,四散成雾。 他踩着台阶下行,目视巨幅的涂鸦墙,叶阮披上了车里的大衣靠墙站着。 花灰色的大衣,在光影下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唯有指尖夹着那只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他屈起一侧腿,酒杯型的鞋跟后踩在水泥墙面上,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格外孤独。 又吐出一口烟,叶阮的手垂下来。烟灰散落,波佩的往事在雁放脑海里盘旋。 ——“打从记事起我就混迹在唐人街,收养我的人教我中文,代价是白天用这双手刷盘子,晚上用这具身体满足他的欲.望。后来他死了,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我跟着他唯一学会的本事,就是在床上如何取悦男人,因为这样可以少挨几下打。” 她出卖.身体,躺在唐人街的流水席上,轮转到每个男人的嘴里。 “她们说你不能抱怨,苦命人比比皆是,起码你还有健全的四肢,丰满的身体。我也麻木了,猥亵的手,和往我腿袜里塞钱的手没什么两样。” 波佩咬了下唇,嘴唇似伤口,口红似血迹,她啼血地笑着,用尽伤痛来骄傲似的:“16岁时,我是那条街区最有名的whore。” “后来就比较俗套了,我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带着孩子,没有人肯再登我的门。记不清哪一天,终于来了一个,趁我梳洗的时候,他却把手伸向了我的孩子。” “我惹了他,他发誓要杀了我,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于是我想到自杀……”她平淡地复述着,“那天孩子一直在哭,她在怨我,我逃不出这里,却要把她留在这里变成另一个我。” 波佩耸了下肩,表情很是戏谑:“我知道我上不了天堂了,我买了消毒剂,决心为我和女儿做最后一次晚饭,穿上我最漂亮的裙子出门去。” “买菜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boss。”波佩的眼睛亮亮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希冀,“你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波佩回想起那天,那是个明媚的午后,冬天里少有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连最落魄的贫民窟也分到一缕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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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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