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轻松中化解,保留着成年人的妥帖。 雁放突然很想了解,叶阮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直觉告诉他,也许那是更加鲜血淋淋的过往。 他从岸边扎进水里,水花四溅,小臂紧实而野性的肌肉箍住叶阮的细腰,将他从水面里托举起来。喷了发胶的硬茬发将叶阮的脖颈扎了一条细细的红印,像辛巴的胡须。 身躯相贴,叶阮的腿在水下缠着他,无比亲密的姿态。巨幅的动作下头发散开,银质细叉缓缓掉落池底,如缎般的发丝黏在雁放的肩上,阴影笼罩下,叶阮的脸沾了水,谪仙一般。 两人一上一下,鼻息的热气萦绕,叶阮突然抬起手,虎口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开,拉出可供呼吸的距离。掌心被喉结硌到,随着雁放吞咽的动作,仿佛有神经在蠢蠢欲动。 “u盘里是什么?”雁放的声音闷闷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叶阮牵着嘴角,“那家赌场原来是雁总的产业。” “经营不善?还是拉拢人心?” 叶阮摇了摇头,“是牵制于人。” 话音刚落,整晚阴沉的天猝然降下一场大雨,雨滴密密地砸下来,寒意顷刻间搅乱一池暖意。 雁放手臂蓄力,单手箍着叶阮往廊下躲,乳白色的纱幔一遮,将人禁锢在一角的急波之中。 叶阮的身形绵软,撑不住似的,被雁放按得疼了,指尖嵌进他紧实的肌肉里。 “不能相信他,那你呢?”身后是大雨倾盆,雁放追问:“我能相信你吗?” 叶阮扶着他的肩背,眼底的慌乱已经褪去了,在大雨的倒映下奇异地平静起来:“可以。” 他用手指抹开雁放额角的雨水,轻薄温润的气息打下来,愈发靠近,“你只能相信我,雁放。” 唇齿相贴的距离,雁放突然偏过了头,大掌探过他的额头,随即掌着他的腰将人抱上了岸。 “你发烧了,叶阮。” 【作者有话说】 “送炭翁”是感谢章世秋在小时候雪中送炭,逢年过节送的礼物。
第19章 大雨如注,池面溅起湍急的水花,俄顷纱幔浸成透明色,天幕倾轧,一种如末世般的压抑感。 雁放手撑着池面一跃上岸,捞过躺椅上叠放整齐的浴袍,抖开披在叶阮身上,将他严实地裹了起来。 风雨倾斜,廊下也难以幸免,叶阮真是烧糊涂了,被他一连串动作唬得愣住,再回神已经脑袋朝下,身体悬空,小腹压着胛骨,包袱一样被雁放扛在了肩上。 雁放走路的步子很重,叶阮大脑充血,每震一步便眩晕几秒,连挣扎都无心了。泳衣沾了水,面料很滑,腰腹禁不住颠簸,雁放单手推门,箍着他的那只手往下滑,换到更牢稳的位置上。 似乎还占便宜地捏了一把。 这情况下他根本没打算把人扛回楼上,进了玻璃门到床边,雁放掀开被子把叶阮放了进去。 后脑陷入绵软的枕头,叶阮闭眼缓了好一阵。刚有些起色,就听雁放大惊小怪地喊叫:“我天!昏过去了吗?” 叶阮眉心一动,被傻气传染了似的想,装晕是否能让他安静点。 但也只有一秒,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他缓缓睁开眼,却见雁放的目光直勾勾地往下去了。 床单褶皱上,两条细长白皙的腿水痕未干,沾了三片旖旎花瓣,够不干不净的。 叶阮轻咳了一声,雁放的目光被电流打到一般收回来,跟他对上视。一时之间,气氛暧昧不堪,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最终雁放伸出手,把那几片花瓣摘了攥在手心里。 头顶曝白的灯光变暗了,开成夜晚模式的氛围灯。 雁放坐到床上,只沾了个边儿,半个身子靠手臂勉强支撑着,精瘦的体格绷出蓬勃的肌肉线条,未干的水滴从锁骨滑下,隐没进腹股沟,那其实极其性感。 唯有叶阮能看穿他此刻的紧张。 “闭眼。”雁放嗓音低沉,出口急了,带着些命令的口吻。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语气对叶阮或许有些冒犯,于是他又加了一味急促,不动声色地恢复了往常撒泼打滚的情态:“你快把眼闭上。” 叶阮身体疲倦不已,思绪却被他搅得无比清醒,睫毛轻颤着,像一只蝴蝶收拢他的羽翼,关闭了与世界的链接。 雁放屏住呼吸,压下去的动势是火热的,他以为自己快要点燃了,那张总是出现在梦里的脸慢慢趋近、近在咫尺,额头相抵,察觉对方才烫的像是火山。 轻触即离,叶阮也睁开了眼,茫然地看向他。 “你烧的很高。”雁放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那点传渡的热意仿佛挥之不去。 把被子拉上来给叶阮盖牢,掖好。雁放摒除了一切杂念,大脑一刻不停地往正道狂奔起来,思考去哪给他弄些药,或是先帮他拿件替换的睡衣。 “不是收彩头吗……”叶阮突然开口,声音被余热烧得有些哑,平白有种落空感。 话题像是绊了一跤,又绕了回去。 霎时间,窗外被忽略的雨声又一次清晰起来。雁放逃避一般,猛然记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小桌上,他踱步出去,解救了手机和浴袍回来,顺带推上了玻璃门,也关上那扰人心绪的噼啪声。 “亲你干嘛要让你闭眼?”他抖着湿了一半的浴袍披上身,有些冷,打了个激灵。 “你不敢?”叶阮勉强给了他面子,尾音上扬将这句话变成猜测。 “我有什么不敢的,别乱想了,一会给你cpu烧坏了。”雁放制止了话题,安排道:“好了,现在闭眼睡觉,我上楼给你拿睡衣,还要什么?” “电脑,手机,还有……”叶阮的话锋戛然而止,停顿了两秒反口:“没有了。” 雁放应了一声,没去管那空白的两秒,原来cpu烧坏的不是叶阮而是他。 同手同脚地出了房门,直至进入空荡的电梯里,雁放依旧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受控的,像要跃出皮肉一般。 电子数字规律地往上爬,雁放从能照人的镜面里看到自己脸上逞强的神色步步瓦解。他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攥紧的手心打开,那三朵花瓣已破碎不堪,汁液染红了掌心纹。 雁放办事一向麻利,简单冲了个澡换上卫衣牛仔裤,推门进了叶阮的套间。一通翻腾,找睡衣、电脑、手机,极度贴心,连内裤都面红耳赤地找了出来。 车里一扫而过的那只花里胡哨购物袋就摆在沙发上,雁放左右找不到袋子,把主意打向了沙发。凑头勾着纸袋一看,里边包装的还挺隐蔽,礼物盒子系了个玫粉色的大蝴蝶结,迎面一股非礼勿拆的警告意味。 估计是给谁带回国的礼物吧。 雁放没多想,把礼物盒原封不动地拿出来,借用了纸袋收拾杂物。 二十分钟不到,神清气爽地出了门,顺带拨出一个今晚刚存的号码,备注是“影后姐(黑化版)”。 电话响了好一会,接通时雁放刚走到电梯口,边接电话边借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面整理帅气仪容。 电话那头,波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媚意加上被吵醒的慵懒劲儿格外挠人,可惜对面是个搞不清自己弯了没但目前暂时看来是弯了的疑似gay。 “怎么了小帅哥?睡不着想起姐姐了吗?” “姐,长夜漫漫,杜绝聊骚,我有急事找你。” “杜绝是谁?”波佩抛出二连问,“什么急事?” “叶阮发烧了,我不会说鸟……英语,待会儿需要你帮个忙。”雁放说着进了电梯,信号干扰声将他的话音扭曲的有些滑稽,“等我下去……你……沟通……” 波佩摸不着头脑,已然握着手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寂静的夜里,时间在一秒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信号终于恢复,雁放散漫的声音重新传来:“就酱!” 波佩:“……what?” 雁放似乎往有人的地方去了,他怕波佩没睡醒,又把在电梯里说的那些简单明了交代了一番。 “帮我跟他们说我要退烧贴,还有退烧药,药最好是喝了酒能吃的,如果没有就准备6-12小时能吃的;另外我要一些生鸡蛋,算了既然说到买菜,让他顺带帮我买点新鲜蔬菜送上门吧,鸡蛋是一定要的。当然,骑手费含在房费里!” 雁放一口气说完,举着手机递给一头雾水的酒店管家,倚在前台边开了人家一瓶贵族水。 波佩迅速交涉完,管家把手机递了回来,记下雁放手里房卡的房间号,着手去操办了。 “他说这个时间点蔬菜品类不保证全。”波佩复述。 “那就有什么买什么吧,他吃饭也不挑。”雁放随口应道。 波佩好像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后知后觉想起,刚才事发突然,雁放竟然直呼boss大名! 持着一颗近距离观赏老大八卦的小心思,波佩捏着嗓子,娇滴滴地问:“需要我过去一趟吗?单亲妈妈可是很会照顾人的~” 雁放何尝不知,他小时候生病,大雪天里繁女士背着他送去医院。娇小的身躯,眼睫挂着冰花,但那双仿佛只要有她在,世界就不会倾塌的眼神,在纷飞的大雪里如同铜浇铁铸的巨人。 “为母则刚”本该是歌颂母爱的词汇,不该成为禁锢女性的职责。 “有我呢,你快接着做梦,改明儿我一定做个锦旗让你boss亲自送你。”雁放肺腑之言如斯真诚,“挂了啊姐。”……没听过让人接着做梦的,英国土著波佩听着电话忙音懵懂地想,这像是好话吗? 雁放说一不二,行动力堪称急速,挂完电话当即划开通讯录给人改了崭新的备注——影后姐(乐于助人版)。 首字母排序再往下一位滑到“Z”,赫然可见“周圃”的大名。 一切安排妥当,电子门锁发出轻微的响声,雁放没开玄关灯,轻手轻脚地钻进屋。 经过商学院四年的摧残,他的视力虽说不如以前的2.0,但也依旧属于优等那一栏。摆弄电脑时候戴的那个是平光镜,用来凹个造型防蓝光的。 当然这件事天知地知,为了显得自己刻苦钻研黑客技术,对外一直声称轻度近视。 雁放踮着脚挪到床边,赶上跳一支小天鹅了。纸袋放在床边桌上,他刚把脸凑过去,叶阮神不知鬼不觉地睁开了眼,脸颊浮起两片酡红,连同眸子也被蒸的涣散。 平心而论,这副脆弱的模样吓不着任何人,反而挺能勾起人内心深处某种作祟的邪欲。雁放满脸清白,只好拙劣的装出一句:“吓我一跳……” 叶阮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用气音说:“回来了。” 他把目光转向桌上惹眼的纸袋,眼里的混沌都被赶走了一半。 雁放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拉开纸袋往外掏东西,“电脑、手机、充电线,给你放桌上;睡衣我帮你换?还有这个……你要不等退烧了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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