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会不如跟我回去?刚好下午你陪我来查查眼睛,顺带给肖闻看看身体,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怎么回事,感觉他没以前一半扛打呢,才几天就要死不活的样子。” “嗯,我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云刃有些敷衍地回应着,没一会两人便离开了楼层。 几步远的房间里,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手指,眉头颤动着睁开了眼睛。 眼眶中蓄着生理性的泪水,兴许是麻醉的药劲没过,胳膊连同腰腹都使不上力气。整一个房间里见不着几分人气,关犯人一样关着他,连个护士也瞧不见。 刀刃刺下去的时候他握住了刀柄,拿命犯险的事情倒也不是第一次做,只是这一次最没有把握。 但云刃杀死第一个人之后他便决心要干涉这场悲剧,哪怕并不能影响最终的结果,他也不愿意成为儿时噩梦中的角色之一。 眼下看来,他还是有一点运气。 且凌晨天没破晓的时候周遭寂静,走廊上的交谈声传入他的耳中,还有几分意外的收获—— ------ 装潢富丽的别墅内,一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回荡在二楼正中的卧室内,久候多时的司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同一众人面带尴尬地等在楼下。 “不是说九点出发么?这都快要十一点了,要不您上去问问?” 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摆摆手,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道: “嗯......十二点之前应该能出来,你还得再等一会。” 真皮沙发左一个右一个不规整地摆放着,角落里背光的那个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眼下带着乌青,一副休息不够的模样,恹恹地闭目养神。 十一点五十八分,楼上终于传出了响动,木门打开,两个人衣冠整齐,云刃搀着白廷舟的胳膊,一步一步迈下楼梯。 大门打开,冷风吹进,肖闻下意识紧了紧衣领,慢半拍地站了起来。 他是懒于跟着白廷舟干任何事的,但偏偏眼下没有说不的资格,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趁着云刃回来分担火力多多调养身体。 殊不知他不情不愿走得这一趟,某人却已经兴奋得一夜未眠。 ---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好好休息别乱动,应该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说道,殊不知对床上坐着的那个人来说出院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他来到零号区以后所有没那么提心吊胆的时刻,全部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楼下车流声透过双层的真空窗,传到江从道耳朵里的时候还没说话声大,他想站到窗户旁边看一眼,他等的人来没来。 护士:“诶,您现在最好卧床休养......” 她伸出手要制止,江从道扶着腰,皱着眉头将护士拦着他的胳膊拂开:“窗户没关严实,我嫌吵。” “我帮您关上就好。” “不用了,刚好我坐得腰也不舒服,下来走走——不用扶着我。” 护士要把他按回去,江从道便又说: “其实我还想顺便方便一下。”
第54章 “那......那好吧,我先帮您把厕所门打开......” 护士略显尴尬地离开了病房,顺手帮江从道打开了厕所门,得逞后的江从道扶着墙壁便朝着窗户旁边走去,挪动着位置试图看到更多的景象。 窗户斜对着大路,瞧起来有几分吃力,他只能拧着脖子,一手捂着腰间的伤口处,一手扶着玻璃窗户,期待着视线边缘的那个大门开启。 门外有一人看守着,这也是个问题。十多分钟过去也没等到白廷舟的那辆车进门,江从道只好先坐回病床上,闭上眼琢磨了一会儿,又小步走到厕所门旁,透过窗户匆匆瞥了一眼。 男人正在低头说着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点头,江从道忽然心头一动,再次走回窗户前,果然,这一次大门缓缓打开,从门口驶入一辆眼熟的黑色车辆,正是白廷舟常坐的那一辆。 不出意料的话,肖闻也在这辆车上。 面没见,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看着,江从道却已然激动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还是个伤患,抬脚朝着门前走去,在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紧急刹了个车。 门口还有人守着,差点一激动给搞忘了。 真是不爽,见个自己的男朋友还要过三关斩六将。江从道眼神冷下来些,而门口的人已经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拧动门把手就要进来—— “嗯?人呢?跑哪去了?吱个声——” 那人说着,满不在乎地关上了房门。他或许以为自己接了一份轻松的差事,不过是看着一个被捅了刀子的病人,却不知道江从道就躲在门后,手里握着输液管,眼也不眨地等待着时机—— “在厕所里?” 那人说着就要拧动厕所的门把手,江从道先是佯装意外地推了一把门板,闷声道: “这里有人。” “难怪......”门外那人稍稍放下心来,转身准备出去,江从道立刻伸腿踹翻了角落里的垃圾桶,顺手掰开了墙上的花洒。 “什么动静?” “地滑,摔倒了......” “啧,真麻烦......” 这一次他没再犹豫,伸手便推开了房门,还没来及伸头看一眼屋里的景象,对准他的花洒就被开到最大,突然袭来水流激得他挣不开眼睛,江从道瞅准机会,手中的输液管一甩,眨眼间在那人脖子上套了两圈—— 水流声掩盖住了两人争执的声音,江从道倚靠着墙,让墙壁支撑着腰腹,费大力气将人拖进了厕所,反手关上门后还没忘心疼水,踢了个盆子过去接着。 那人起先是用手去扯挂在脖子上的输液管,扯了两下未果又去摸腰间的枪,结果发现枪包里已经空空如也。 保命的家伙没了,他面婻諷色忽地惊骇,顶着从脑门上流下的水柱睁开眼睛,却见腰间的那把手枪不知何时到了江从道的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 “玛德,见鬼了......” 输液管被打了结,另一端系在花洒的横杆上,吊也吊不死,喘又喘不过,教人好生难受,男人只得顶着一张憋红的脸,两条腿乱踹着想要将江从道绊倒,但很快便放弃了挣扎,因为那样似乎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江从道没时间在这和他白费功夫周旋,只见他一手拿枪抵着男人的脑门,一手解开男人的外套,随后是腰带,即使负伤也不难看出他动作熟练,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颇为熟悉了。 “天气怪冷的,正好在这请你冲个热水澡。” 他很快便将男人的外套衣裤扒了下来,手中枪口一转,枪托朝着男人的太阳穴用力一砸,将人砸昏了过去。 两人的衣服都几乎湿透,所幸男人穿得那套衣服几乎全黑,就是湿了也不太明显。江从道将那套稍微有些小的衣服套在身上,勉强扣住最上边的扣子。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直身子,适应了伤处撕扯带来的疼痛之后,动了动胳膊,将枪支插回腰间,闪身出了房门。 江从道尽量维持着自然的走路姿势,额上很快渗出些许冷汗。正午正是护士换班的时间,护士站只有一个人低头记录着什么。 电梯屏幕上的数字正在不断上升,最终停在他下方三层的位置。 不知道那一层是谁下了电梯,他走到走廊尽头,一张简略的楼层科室分布图张贴在墙壁上,位于他楼下那层的是眼科诊室。 那肖闻会去哪一层呢? 江从道快速浏览着整栋楼的布局,走廊中已经有人朝他投来怀疑的眼神,兴许是看出他的行为和身型有几分不对,驻足打量几眼后快步离去。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而正在这时,位于走廊正中的电梯门“滴滴”两声,缓慢打开。 此时的走廊中已经看不见江从道的身影,他赶在电梯门完全打开的最后一秒躲进了尽头的杂物间,但幸运的是,杂物间半敞开着的门上,有一面玻璃镜,刚好照到电梯门的边缘。 就是这匆匆一瞥,江从道心便猛地攫住,尽管肖闻那张不见血色的脸只映入瞳孔不足一秒。 而且镜中的人,也鬼使神差地在那一瞬间转过头,两道视线便这么交织在一面小小的镜子当中。 “距离约好的检查还有五分钟,请在门外等一等吧。” “诶,病房门口的看守呢?” “不知道啊,你们来之前,他进去了一趟,刚刚还在那头站着呢。” “去看一眼?” 那人说着就要朝这边走过来,肖闻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他清楚那头的墙上贴着的是什么,便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江从道受着伤,现在未必能正面和他们应对,肖闻心头一紧,连忙拉住保镖模样的男人,声音比往常要拔高一点: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知道洗手间在哪边么?” 护士连忙接话道:“公共洗手间走到头右拐,在二区。” 尽管肖闻已经尽量将声音放大,但距离太远,江从道还是没能听清,但就在此时,肖闻和那个要前来查探的男人同时开始朝着这边走来。 肖闻的身影在镜子中一闪而过,但就在那短短的一秒中里,江从道捕捉到了他微小的动作。 肖闻朝着右边偏了偏头。 福至心灵,江从道没再等待,推开杂物间的门右拐,在看见厕所的标志之后迅速走进去,闪身进入其中一个隔间。 两道脚步声同时在耳边越来越清晰,有一道提前停下,而另一道更显仓促,直直走进卫生间,准确无误地推开了江从道所在的那个隔间的门。 门锁开合配合地恰到好处,以至于在外面的人看不出任何异常。 江从道一把将肖闻拉住,抵在了隔板,随后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他红着眼眶,低头看着肖闻,后者拍了拍他的后背,将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安静。 “杂物间也没人......” 方才停下的人朝着洗手间这边进来,一扇一扇将门推开,很快便敲上了肖闻所在的隔间。 “这里面有人,我在这。” “好的......您最好快点,稍后检查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 脚步声朝着远处走去,正当肖闻以为可以暂时放下心来的时候,方才一直伏在他肩头的江从道忽地向下一滑,蜷曲的膝盖忽地撞在隔板上,“砰”地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肖先生?”动静太大,那人立刻折返了回来,“需要我进来帮忙吗?” 肖闻压制住心头的慌乱,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答道:“不用了,刚刚滑了一下。” 门外的男人却好似起了疑心,因为走廊中太过安静,门里再微弱的动静都被放大,他总觉得那隔间内是两个人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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