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郁书青拿膝盖撞对方:“就你油嘴滑舌……嘶。” 可能是牵扯到肌肉了,大腿-根那有点抽着疼,徐矿连忙起身,在人家面前半跪下去:“怎么回事,我看看?” “跪的久了,”郁书青揉了几下,“还有就是,你往下按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大大方方的,倒是给徐矿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小咪,”徐矿叫他,“下次多换点姿势。” 郁书青“哼”了一声:“走开。” “不走,”徐矿看着他,“我永远都不会走。” 他这样半跪在郁书青面前,两人差不多是平视的状态,能够清晰地看到彼此眼眸里的倒影,雪都融化了,空气稀薄而冷冽,徐矿这辈子见过很多次的雪,冰岛的,兴安岭的,可都没有几个小时前的那场雪,来得更令他心动。 “郁书青,”徐矿又叫他,“我们结婚吧?” 当精神高度专注的时候,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能通过听觉,触觉,或者嗅觉来知晓,徐矿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直到远远听到鸟鸣的声音,公园里已经有人来锻炼了,老大爷在甩鞭子,奶奶们在跳交谊舞,万物生灵都热闹而可爱。 他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反过来,也抓住了自己,十指相扣,郁书青低头,亲了亲徐矿的脸。 说了一声,好。 又过了一会儿,徐矿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僵掉的嘴角。 郁书青已经站了起来,很洒脱的模样:“没听见吗,那拉倒……” “听见了!” 徐矿“嗷”一嗓子站起来,从后面抱着他:“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他完全地飘起来了,直接给人翻过来,捧着脸就开始亲,但不是缠绵的拥吻,或者缱绻的湿-吻,而是仿佛一只啄木鸟,在邦邦地敲击着郁书青的脸庞唇瓣。 郁书青被他叨得脑壳发痛。 “走开!” 他给徐矿往外推:“再这样我就后悔了!” 徐矿死皮赖脸地抱着人:“后悔没用,晚了!你休想甩了我!” 的确甩不开,力气大又黏人,怎么赶都赶不掉,乐呵呵的,永远用那一双漂亮温柔的眼看自己,嘴角全是笑意,把那么满的爱拿给他看。 郁书青想了想,觉得挺好的。 当初大雨倾盆,他抱着受伤的大咪回家,如今冬夜凛然,他于秋天被徐矿捡到,就再也没能分开。 郁书青笑了起来,重复那句话:“还以为是一见倾心呢,没想到是久别重逢。” 徐矿给人抱怀里了:“都好,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会爱上我,对吗?” 郁书青闭上眼睛:“……嗯。” 徐矿:“嘤。” 搞得还挺感动。 他伸手,撸了把徐矿的脑袋:“行了,别哭了。” 徐矿没抬头,把所有的呜咽都埋在了郁书青的肩膀上,弄得郁书青有些嫌弃,努力往后挣:“你离我远点……” “不行,”徐矿誓死不动,“我要在你身上留满我的味道。” 要不是说好了明天出发,他真的不想走了。 郁书青沉默了下:“已经很满了……” 这哪儿够啊。 “行了,”郁书青受不了,“只有狗才这样好吗,抱着我一顿啃……你圈地呢!” 这下终于推开了,郁书青掏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而腰再次被人抱住,耳边传来徐矿的气泡音,很深情—— “我就是你的小狗。” 郁书青:“……” 有被恶心到。 闹腾完回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郁书青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心情不错,连徐矿的歌声都能忍受。 毕竟人快离开了,就让让他吧。 “小咪,” 徐矿看着前方:“抱歉啊,原本是想陪你过冬的,但是我还是要出发,你放心,我等到过年……” “没事,”郁书青打了个呵欠,“你有自己的事业。” 天地良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漫山遍野的兴安杜鹃,日照金山的美丽灿烂,和过好当下的自己,都同样值得徐矿去爱。 虽然也是刚想通,内心还有点小小的复杂情绪,没有完全消化,但他知道,自己不再孤单。 多了一个家人。 是多了一份的爱。 “宝贝,”徐矿却像是有些误会,紧张地回头,“因为闫海平那边很早就跟我说过,有些事……” “我知道,” 车辆停下,郁书青把手放在徐矿的手背上:“去做你想做的事。” 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的痕迹。 感受到视线后,郁书青笑了起来:“春天,河堤旁是不是长满了狗尾巴草?” 徐矿呆呆地看着他。 “我要狗尾巴草的戒指,”郁书青歪着头,“到时候你给我编。” 他向对方许下了一个承诺。 徐矿看了会郁书青的脸,也跟着笑,说:“好。” - 第二天一早,送完徐矿后,郁书青开车回到丢戒指的地方。 天气不错,也一同看过了初雪,没必要再长途跋涉地开车返程,郁书青把人送到机场,又被啄了好一会儿脸,这会都觉得有些疼。 关于戒指的问题,没来得及报警,只是把消息发了出去,安排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进行对接。 但郁书青还想过来转转。 因为今天起得早,因为清晨的天空格外好看。 郁书青已经没什么执念了,打算简单地翻找两下,就去旁边的公园溜达一圈,门口还有家卖豆花的小店,昨天和徐矿一起尝过,味道不错。 等再到周末,他就可以骑车去跑山,风尘仆仆地去看看父母,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爱人。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互相看不太顺眼。 但…… “来都来了,”郁书青嘴角扬起,低头拿起一枚石块,“就这样吧。” 寻找失物的消息还没发酵,这里冷冷清清,偶尔能听见几声虫鸣,郁书青站直身子,使劲儿伸了个懒腰。 不找了,去吃点热乎的。 毕竟今天的温度适宜,天气很好,腊梅已经萌出花苞,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草,也绽着小小的花,在冬天的寒冷里,努力绽放自己的美丽灿烂—— 郁书青怔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像是在看一个奇迹。 光芒一闪而过,幸好被他发觉。 在灌木丛最下面的杂草里,一朵浅黄色的花朵上,挂着枚小小的戒指。 心突然跳得很快。 郁书青屏住呼吸,闷头往灌木丛里钻,枝条擦过厚重的大衣,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旁边有拿扫帚的环卫工人经过,好奇地看向路边的花坛。 枝桠摇晃。 郁书青跪在湿润的土壤上,小心地从花朵上取下戒指,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戒指应该是随着动作被甩了过来,挂在灌木的叶子上,又随着雪的融化而落下,坠在了草丛中,被抽出的花苞努力举起。 “谢谢……” 郁书青握着戒指,太用力了,钻石已经硌进掌心,眼泪顺着下巴滑落。 很丢脸,居然因为这种小事,在外面哭了。 但是—— 丢脸又如何呢? 他找到了自己丢失的宝藏呀! 而就在同一时间,身后响起了脚步的沙沙声,郁书青抽了下鼻子,用胳膊使劲儿擦了把脸,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却听见沉闷的一声重响。 以及眼前的一片空白。
第74章 昏暗的地下室内, 空气湿薄,泛着淡淡的腥味,和一丝发酵过头的酒香。 由于封闭性好, 这股气味就更加明显, 汇合在一起, 蛰得郁书青喉咙发痒。 他没忍住, 咳嗽了几下,牵扯到了嘴唇上的伤口, 轻轻地“嘶”了一声。 好渴。 还有眩晕感和痛。 可他无法挣脱被绑着的双手, 更没有机会看向窗外, 来判断目前的时间, 身上已经被搜过,手机和腕表全部被拿走,还被破布条蒙住眼睛, 什么都感知不到。 郁书青放缓自己的呼吸, 尽可能保全体力, 同时努力摩挲手背, 试图获得一丝可供挣脱的空间, 尤其是—— 那枚钻戒没有被摘下,还在他的手上戴着。 他能感觉到无名指上,冰凉的硬物。 徐矿对他的尺码估计不错,铂金戒圈严丝合缝地占据无名指, 郁书青的拇指可以摩挲戒指, 大大缓解了他的焦虑。 很想捏面包,捏那种软绵绵的东西, 但如果没有的话,坚硬的钻戒也不错。 更庆幸的是, 没丢就好。 焦躁不安的情绪逐渐过去,郁书青安静地垂着脖颈,甚至还在思考,徐矿买的这钻石够不够大,能不能在破窗的时候用到。 并不是说郁书青能有多冷静,面对绑架还这么宠辱不惊,实在是因为,他刚才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居然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恢复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以至于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 某种悄然忘却的记忆恍若游鱼,在蛰伏了整个冬季后,终于随着冰雪的消融而苏醒,缓慢而坚定地汇入温暖的春水。 在车上的时候,郁书青就醒了。 他躺在后座上,眼睛和嘴都被蒙住,车辆不住颠簸,他闭着眼睛数起伏的坡道,大致判断出来,这是进了山。 “……草。” 地下室味道实在难闻,郁书青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声,他蜷曲着缩在角落的位置,森*晚*整*理除了干渴之外就是冷,山里昼夜温差大,更何况是寒冷的冬季,身上的衣物完全不够御寒。 接下来该怎么办? 蒙住眼睛的布条偏薄,仔细往外看的话,会有一层浅浅的光感,郁书青就这样半睁着眼,凝视那微茫的光晕,心里空荡荡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吱呀”,脚步声也跟着进来,踏上空荡的地面。 三个人。 郁书青静静地想。 有一个人刻意把脚步放得很轻,寻常的局面下很难判断,但被束缚在这里太久,听觉就格外敏锐,郁书青屏住呼吸,等待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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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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