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谢锐甚至飞往委内瑞拉的鸟场。当地的场主用西班牙语,热情地给他介绍每只鹦鹉的情况。 两人在五彩缤纷的热带鸟类中穿梭,听着叽叽喳喳的叫嚷,他却始终觉得差点意思。 交谈间,谢锐接到了来自张尧的电话。 “小锐,你圣诞假期回国吗?” “嗯。”谢锐说,“不过要晚一些,我在委内瑞拉。” “跑这么远?好,回来前告诉我一声,我让张津望开车带我去接你。” 听到这个名字,谢锐冷笑一声,淡淡地问道:“他能愿意来么?” “我不去!”果然还不等张尧回答,对面就传来张津望不耐烦的声音。 “想来也得来,不想来也得来。”张尧虽然声音很柔,但颇为强势地说,“我又不会开车,没有你怎么办?” “你俩自己打车回去好了!我才不想见他!看了就犯恶心!” 谢锐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就好像空气中的氧气都被剥离,胸口明明在起伏,却有种窒息感。 但那个时候,他甚至搞不明白是什么将他溺毙。 “你告诉张津望。”谢锐面无表情地开口,“没人求着他来。” 挂掉电话后,谢锐攥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四肢酸胀不已,像是沉了沙子。 但就在此刻,离他不远处的金刚鹦鹉突然张开翅膀,在背后吃力而模糊地喊了出来: “仗紧汪!仗紧汪!仗紧汪!” 谢锐回过头愣住。 场主连忙解释说:“可能是你刚才说的话被它听到了,所以它在模仿你。” “仗紧汪!仗紧汪!仗紧汪!”鹦鹉还在叫个不停。 谢锐紧盯着那只金刚鹦鹉,讷讷地用西班牙语说:“Es muy listo(它很聪明)。” “是的,金刚鹦鹉智商很高。”场主顿了顿,“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可能前面有能让你满意的鹦鹉。” “不。” 谢锐站定在那一只面前,某种酸胀、浓稠的情绪在他的心口上堆积,他说:“不用再看了,我就要这一只。” 思及此,谢锐已经找到了大路上。 车辆川流不息,车灯在渐暗的天色中闪烁,宛如一颗颗流动的星。呼啸而过的声音,又像是空谷里风的回响,冷漠又决绝。 “谢锐?”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锐抬起头,发现张津望站在他面前,肩膀上还站着自己的金刚鹦鹉。 他今天穿了件靛蓝色的衣服,衣服的蓝和天空暗下来的蓝相衬,忽然就把谢锐的心照得亮如白昼。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张津望从面馆走出去老远,这只鹦鹉一直在他身后尾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面馆离谢锐家很近,鹦鹉又会叫自己的名字,张津望可以确定,这就是谢锐的那一只。 “别跟着我了。”张津望皱着眉头对鹦鹉说,“回去找你爹去。” 但鹦鹉歪歪脑袋,显然是没有听懂。甚至直接张开翅膀,飞到了张津望的肩上,吓得他挡住脸大喊一声。 张津望算是明白,这只鹦鹉今天就赖上自己了。不过它一只鸟,估计也认不得回家的路。谢锐这么疼它,现在应该都急死了。 张津望不想见谢锐,却又甩不开这鸟,他最终决定把鹦鹉放到谢锐家门口,然后悄悄离开。 于是一人一鸟朝着谢锐的别墅出发。 路过一家烤鸭店的时候,鹦鹉死死盯着烤箱里旋转的鸭子不放。 张津望震惊地问它:“你不会想吃吧?不行啊,里面可是你远房表哥,他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然而炉子里的烤鸭油润发亮,看着非常诱人。张津望没抵御住诱惑,最终买下一只,留着路上吃。 他一个没注意,就被鹦鹉叨走了一块肉。他看鹦鹉吃得津津有味,心说不愧是谢家的鹦鹉,对待自己的亲戚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表哥好吃吗?”张津望一边吃着烤鸭,一边跟鹦鹉聊天。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是不是你爹虐待你了?其实我特能理解你,谢锐就像这天上的太阳——远看瞎了狗眼,靠近浑身着火,真不是一般鸟能受得了的。” 说到这,他居然和这只鹦鹉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于是张津望顺势抛出橄榄枝:“要不然你别理谢锐了,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你想吃多少烤鸭我都买给你。” 等等。张津望觉得哪里不对劲。 草,怎么跟杨松云在一起久了,自己身上的ntr血脉也觉醒了? 他正混乱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四下张望的谢锐。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张津望摸摸后颈,别开视线说道:“这是你的鹦鹉吧,我在路边捡的。” 谢锐愣愣地看着张津望,回答都慢半拍,似乎在分辨面前的人是真是假:“是。” “那我还给你,别再弄丢了。” “等等!”谢锐见张津望想走,慌乱地叫住他,“多亏你把它找回来,我请你吃饭。” “不用。”张津望皱起眉,他不想再跟谢锐有什么多余的瓜葛。 “我还想……跟你说句抱歉。”谢锐垂着头,艰难地开口,“那天我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我只是……” “不用解释,谢锐,我都习惯了。你就是这样的人,从来没变过,我们两个确实不是一路的。”张津望轻描淡写地说,“你也不用请我吃饭,我没出什么力。是这鹦鹉聪明,会人脸识别,所以我才知道是你家的,给你送回来。” 金刚鹦鹉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夸奖,在张津望肩膀上,脖子一缩一伸地跳起舞。 “那我走了。”张津望说。 谢锐茫然地看着他,想再尝试挽留,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攥紧拳头,轻声道:“它怎么可能会人脸识别。” 张津望没听清,“什么?” 谢锐忽然累了,他想全部说出来,不计后果地说出来。 他要让这个呆瓜也尝尝困扰的滋味。 “如果不是我一遍遍在家里说你的名字,它怎么可能会说?” “你说我名字干嘛?骂我呢?” 谢锐终于忍无可忍,突然攥住张津望的领子,一把拉过来,崩溃地大声说:“这只鹦鹉是因为会说你的名字,我才会买;回国是因为你醉酒后说给我买了个院子,我才会回来……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雅筑科技’的‘雅筑’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张津望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锐,脑子突然过电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失常,在他的胸腔里尖叫、横冲直撞,几乎要把他的耳朵震聋了。 “不可能。”张津望干笑两声,下意识后退一步,“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哥说,居然会有女生愿意跟我交往,不明白她看上我什么地方,还说我前女友脑子不好使。” 似乎是没想到这番话会被张津望听到,谢锐的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但这错愕一瞬即逝,随后他的眼睛好像有点红,有什么液体在其中晶莹地晃动着。但细细看来,又好像没有。 谢锐露出了一个嘲弄似的笑,“因为那时候,我根本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愤怒。” 愤怒…… 张津望反应了一会,那个答案划过他的大脑皮层,不加思索地从嘴巴里冒出来: “你、喜欢我。” 谢锐指尖颤了下,但最终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直直看进张津望的眼底,不加掩饰地承认:“对,我喜欢你,张津望,比你想象中还要久。” 说罢,张津望肩头的金刚鹦鹉突然飞了起来,落回到自己主人的手臂上。 “但显然,你不是这样。张津望,从以前到现在,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过我?” 张津望不说话,仿佛受到巨大冲击一般僵在原地。半晌等不来回应,谢锐便知道对方的答案了。 他仿佛卸去所有力气,正欲转身离开,却被张津望拉住了肩膀。 【作者有话说】 雅筑:雅致的建筑。一般是楼盘用的比较多,科技公司用这个名很奇怪。 但是取名的时候,谢锐想到那个小院,就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wwww 连夜赶出来的更新!明天休息一天~
第63章 伪君子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上一个人。”张津望沉稳而坚定的声音从谢锐背后传来,“那人个子挺高的,挺帅的,脸上有两颗痣。他说话不怎么好听,但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很关心我。能力强,做事靠谱,感觉他什么都能摆平。” 张津望说:“我们相识很多很多年了,但很遗憾,最近才开始学着相爱。” 谢锐愣了愣,瞳孔如雨夜拍打窗扉的树枝。他低下头,稍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脸,也看不清表情。 “他是男的?” “对。”张津望点点头。 “你对男的也可以?” “他的话,就没问题。” “你不是想成家?不是想要小孩?” “他在的地方就是家,至于小孩……养只鹦鹉也是一样的。” 谢锐的指尖颤了颤,他咬紧牙说:“你真的想好了?事先说明,如果以后再后悔,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想好了,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张津望意气风发地笑起来,眼中仿佛含着脉脉的光,“那么,他现在怎么想?” 话音未落,张津望突然被谢锐拽着领子拉过去。谢锐在鹦鹉翅膀的遮挡下,用力吻住了他。两人之间所有的空气都被吞噬掉,张津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吸出去了。 亲完后,张津望还吐着舌,晕乎乎的,就听见谢锐语调没有起伏地说:“如果你以后再去相亲,我会把你栓在床头(),()到对女人ing不起来为止。” 张津望愣住,冷汗瞬间下来了,僵硬地笑了两声,“你开玩笑的,对吧?” 这小子还想学其他霸总那样搞强制爱?! “骗你的。”谢锐说。 “呼……” “不会拴在床头,会拴在花园里。” “更吓人了靠!” 然而事实证明,不管张津望去不去相亲,都逃不了这顿草。 他被谢锐按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上,玻璃的温度冰地他胸口一激灵,热气蒙上一层薄雾,连自己的表情都模糊掉了。 “等等,去创上,去创上正常做好不好?” 虽然街道空空荡荡,应该不可能有人看见,他却仍旧感觉到如影随形的灼惹感,仿佛无数双眼睛审视着他。 谢锐充耳不闻,模梭着张津望背后的伤疤。 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疤,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完整地描摹了一遍,感觉到张津望那里纟宿得更厉害。 “别玩了,哥,算我求你了……”张津望颤抖着扌丑身看向他,扌安住谢锐的大月退。谢锐看着他被欺负到可怜兮兮的眼角,微怔过后,握着对方的脖颈强行拉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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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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