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好好对他。】周承野简洁而笃定的回答。 赵汎沉默了一会儿:【成,我刚才看了眼日历,白阿姨的生日就在明天,逾小白应该是去给白阿姨扫墓了。你要是想见他,就去那找他吧,地点我发你手机上。】 周承野道过谢挂断了电话。 赵汎给他发送的地址是临近陵江市的一座小城,交通不太方便,只能开车过去。 周承野得到地址便回家取了车,往那座名为乌桥的小城驶去。 乌桥说是一个城市,其实用小镇来形容更加合适,原本这里的全称是叫乌桥镇。 整个镇子颇有水乡风情,每家每户的白灰色房子坐落在河边,岸边随处可见原木色的乌篷船,镇子很干净,居民不多。 在望不到边际的河中央,有一条长长宽宽的石黑色桥,名为乌桥,这也是小镇名称的由来。 周承野到这里时,正是凌晨3点多这个尴尬的时间。只好先找一家临近目的地装修简单的旅馆住下,第二天再做打算。 天蒙蒙亮,周承野便开着他这台与小镇不大相称的越野车往公墓行驶。 公墓是在一座山上,车没办法开上去,周承野把车停在山脚下,拿上在旅馆旁的花店买的花往山上走。 乌桥喜雨,天色始终阴沉沉的,时不时飘下几滴雨,使清晨中本就不多的行人更加寥寥。 登上山顶进入公墓后,周承野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并未发现逾白的身影。然而,当他无意中看到一座墓碑上面,一位长相美的脱俗的女性照片时,他止住脚步。 太像了。 尤其是眉眼处,那双与逾白如出一辙的荔枝眼让他的视线久久无法离开。 照片下方写着“白桦”两个字。 他即刻确定了,这一定是逾白的母亲。 墓碑前很干净,没有摆放祭奠品或者鲜花,逾白还没有到。 他将手里的百合小心放在墓碑前,而后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周承野福至心灵般转身,是逾白。 逾白表情吃惊的望着他,没想出周承野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考虑到此时的场景,周承野忍住想将他抱进怀里的冲动,向他走近。 “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向小赵总问到了这里,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周承野温声道。 逾白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没关系。” 他绕过周承野,径直走向母亲的方向,沉默的将花放在那捧百合花的右侧。一捧白,一捧黄颜色的花摆在那里,看上去十分协调。 他后知后觉的说:“谢谢你来看我母亲。” 逾白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奇怪。 这种冷静让周承野感到熟悉与不安,上一次逾白用这样的语气同他交流仿佛是在许多年前,唐思昭的那次生日会上,逾白说的那句“不欢迎我?” 声音平静,眼神黯淡,又温和有礼。 他不喜欢。 “你和阿姨很像,都很美。”周承野作弊般换了话题。 逾白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伸出手轻轻抚摸:“恩。” 两人陷入沉默。 逾白将准备好的祭奠品依次摆好,在墓碑前的香炉上了一炷香,周承野则在旁边安静的陪他。 结束后,逾白递给他一柱香。 周承野没预料到这个动作,下意识顿了一会儿。 见他没接,逾白盯着手中的香:“不想吗?” 话刚落,周承野便快速接过香:“怎么会,我…没想到。”他少见的嘴笨起来。 逾白没接话,身体挪了挪,为他让出位置。 周承野同他一样虔诚的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逾白半蹲在墓碑旁,沉默的摩挲着上面的字,背影看起来那样落寞,风吹起他的头发,像一棵孤独的杨柳。 良久,逾白低声喃喃:“我和母亲最后的那段时光,是在这里。这座简单、安静的小镇。她喜静,很喜欢这里。一再嘱托我,一定要在这里落地。” “恩,她的愿望实现了,你很棒。”周承野说。 逾白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又逐渐放松,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母亲的照片。 太阳在前方缓缓升起,将墓碑镀上一层金光,照片中白桦的笑容被阳光衬的愈发温暖慈爱。 逾白又看了一会儿才起身,语气不舍:“该走了。” 下山的一路,逾白都没有同他交流的意思,周承野不知如何是好的思考起对策。 最终,在逾白拉开车门的一瞬,周承野终于开口:“我…想在这里逛逛,可以陪我吗?” 周承野知道逾白对他一向心软,因此语气颇为可怜。 然而逾白这次却没让他如愿:“镇子很小。” 他回头指向相反方向:“从东到西,不过半小时就能走完。” 周承野立即加强攻势,声音又软了几分:“可我想让你陪我。”他又说:“而且,我休假了,想在这里度假,没找到住的地方。” 逾白轻叹一口气:“那你跟着我的车。” 周承野怕他反悔一般快速上了车,示意他可以走了,看到逾白的汽车发动,弯了一下嘴角跟上去。 逾白的车最终停在河岸边的一座房前。 他走向那座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房子拿出钥匙,打开门。 进门后,房里与房外有着截然不同的干净整洁。 尽管装修很简单,原木色的房梁、木质茶几,一眼可以看到全貌的空间,但可以看出主人对待屋子的重视与认真,每一处都很干净。 周承野将视线停在他旁边的墙上,上面隐约可见用铅笔记下的身高标记,110、115、120…… “这里是之前我和母亲住的地方,有些小,但洗澡没问题,主卧的床单是刚换的,可以住。”逾白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说。 周承野走近他:“恩,那打扰学弟了。” 逾白后退了一步:“不打扰,走时直接把门带上就可以,不用锁。” 他始终没看周承野,交待好后,他说:“我先走了。” 周承野闻言脸色一变:“去哪儿?” “回陵江。” “有工作?”周承野问。 见逾白没有回答,他又向逾白靠近了些:“我认为我们需要聊聊。” 逾白偏过头不看他,轻声问:“聊什么?” 周承野轻轻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向沙发前坐下,自己跟着坐在他旁边,面向他:“我想向你道歉。对不起,学弟。” 逾白仍然不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声音疲惫:“对不起什么呢……” 为分手而道歉?或是其他?实际上不论如何,都是自己心甘情愿,他不需要为任何事情道歉的。 总要结束,既然他觉得愧疚,不如由自己来说。 “我没有怪你。”逾白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是我当初没告诉你我有病,吓到你了…我很抱歉。所以你不要觉得愧疚。原本,就应该有更优秀的人和你站在一起。”逾白很庆幸他还能够冷静的说出这些。 “什么意思?”周承野终于沉下脸。 “就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抬头看向周承野,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漂浮:“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分手”这两个字让周承野的眉头陷的更深,伴随着来时的歉意更多了几分莫名的怒气。 像警钟,让他没法去仔细分辨“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和“我们分手吧。”这两句话的不同含义。 他只知道,他不能允许逾白说这两个字。 “我不同意。”周承野的眼里蕴藏着风暴。 说出这段话对逾白来说不容易,可他仍然说了。 他没想到周承野会说出“我不同意。” 逾白搞不懂了。 原本就一团乱麻的心又开始作乱。 “上都市的工作顺利吗?” 逾白突然跳转话题,让周承野感到奇怪的同时,又十分配合的回答他:“顺利。” “是不是很忙?有时间吃饭吗?还是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还好,有时间。” 逾白平静的表情,在他回答完这个问题以后,扯出一抹无力的笑。 “恩,如果算上昨天的话,是第七天。” 逾白说:“你没有联系过我。” 周承野薄怒的表情有些松动,但不妨碍他对这件事的笃定:“我…心里有些乱,是我的问题。但是逾白,我没想过和你分手,以后也不会有,我说过,不要有这个想法。” 逾白偏过头不看他。 窗外呼啸的风声像周承野的心一样复杂慌乱,他在等逾白的回答,他需要逾白明确的承诺他,他们之间不会再出现“分手”这两个字。 身体里某种强烈的躁动因子呼之欲出,在他紧绷压抑的神经下几乎不能压制。 “是因为和我上床了,觉得愧疚?”逾白的话成了促使这场无声风暴的导火索。 “唔……” 周承野将他按在沙发上用力的撕咬他的唇、他的喉结被咬住,像是要把他吞食入腹。 他抓住逾白推阻的双手,举过头顶。宽大的手掌探进他的衣服里,不算温柔的抚摸他的腰。 “真会惹人生气,学弟。”周承野保持着钳制住他双手的状态,眼神黑压压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他实在不能预料周承野会突然这样做。 周承野的手慢慢滑向他的胯骨:“再和你上一次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想了?” 很奇怪,逾白面对这样的周承野时并不觉得怕,他心里很笃定的认为,他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或不尊重自己的事情。 他倔强的看着周承野薄怒的眼睛无声的与他对峙。 果然 周承野没有继续,他整理好逾白凌乱的衣服,长叹口气。 宽大的身影笼罩着逾白,声音竟有一丝脆弱:“是我的错,你接受不了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我可以改。” 他将逾白从沙发上拉起来,见他没有抗拒,小心把他搂进怀里:“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告诉我,你是我的。” 逾白的眼睛酸胀的厉害,终于哽咽:“你…总是什么都不说,我对感情没有经验,猜不到你在想什么。我、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是,不是不会伤心的……” 看到逾白眼里的水汽,周承野又想,算了,只要他不哭,除了分手,怎样都可以。 周承野慌乱的替他擦眼泪:“对不起,以后不会。” 逾白快速蹭了一下眼角推开他:“你喜欢我吗?还是因为我生病了,可怜我?” “我不是慈善家,逾白。”周承野按了按他的眼角。 周承野不是一个会将“爱”挂在嘴边的人,在得知逾白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人时,他一贯坚持的原则随着他长久以来的爱情观一同被打碎,他是个情感洁癖者,他的逆鳞被撕碎,痛苦、不甘几乎要将他按进不见天日的漩涡,但尽管是这样,他也从没想过允许逾白离开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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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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