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你!” 何唯慢吞吞走到休息区正好碰上姐夫和豆豆回来,另一个拎着奶茶的人笑着打招呼:“何唯。” 同为沿海城市,纬度较高的江州市冬天比嘉禾市更冷。 许言踩点抵达江州国际机场,这一趟回来没有任何随身行李,是真正的说走就走。 麻木地值机,过安检,进了VIP休息室,今天由江州市飞往目的地城市的最后一个直达航班因为受到沿途极端天气影响而延误了两个小时,下午四点多终于准备起飞,许言之反悔了。 现在是西半球的凌晨,许珩之好事被打断,怒气堪比今年五月份的鲁昂火山爆发:“你是不是想死!” 说是请假,更像是先斩后奏的告知,许言之冷冷地说:“不想。我暂时回不去。国外的工作Alex会协助处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好友亲自开车来机场接许言之,问:“你怎么……看起来累得跟狗一样的。” 许言之没心情开玩笑,喝掉半瓶矿泉水之后才说,何唯受伤了。 好友惊得急踩刹车:“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先不说这个,星辰集团短时间内筹集到18亿现金,你有什么想法吗?” 好友沉吟不语。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好隐瞒的,笙哥。” 车厢里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汽车停在江州市中心一栋别墅前,这是好友经营的餐厅。 先是上了茶,是刚刚退完火的弥陀岩肉桂,因为产地雨水偏多日晒不足,今年的肉桂香气不足但是花果香馥郁,别有一番滋味。之后上了几道招牌菜,好友夹了一块牛肉放在许言之的碟子里,这是他妥协让步的标志。 “言之,你清楚我跟星辰集团的私交,本来我不应该做得这么绝对。我既然按你说的做了,钱也到了账上,现在双方心存芥蒂,以后也不会再合作,我就没去仔细了解……” 好友替许言之舀了一碗汤,继续说:“陈以乐从那次赢了你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东之星,你应该早就注意到星辰集团没有受到星光公司与世纪华瑞之间债权纷争的影响。信息可能不太准确,他去国外玩车的时候认识了新朋友,得到了这位新朋友的资金支持……” 星辰集团没受影响但是元气大伤,许言之已经出了气,懒得再落井下石,就没去多加关注,现在想来,陈以乐会去医院可能跟这位新朋友有关。 许言之说出了杨翊的名字。 好友略显惊讶:“你知道啊?” 以东之星为据点,富二代们玩车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稍加留意就能获得想要的消息。 “杨翊从小在国外长大,听说他的伯父跟你家有些交情的。” 溪岸路5号与溪岸路7号的关系可以追溯到许言之已故的奶奶,早年同住在老别墅区相隔两堵不高的围墙,不过7号在许言之出生之前就已经迁居东南亚发展,所涉及的产业领域与许家并不相关,几十年没有往来,年轻一辈彼此不认识也是正常。 “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毕竟许言之从来不关注也不屑参与这些纨绔子弟的玩命游戏纸醉金迷。 许言之喝了一口茶,语气疲惫:“他开车撞了何唯。” 何唯今年才24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同样的24岁,有的人在工作岗位出生入死,有的人却嗑药飙车横冲直撞,还有一些人居然要强迫受害者表示谅解? 许言之一直在想,如果是自己24岁的时候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包厢里只剩银筷调羹骨瓷白碗碰撞的轻微的声音。这是今天许言之的第一顿正餐。 坐在对面的好友瞄了一眼手机,说,杨翊最近都会在国内。 “若有更详细的信息,你需要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转达给你。” 用餐完毕,许言之用毛巾仔细擦拭着手指,顺便把已经掀开半角的筋骨贴撕掉,他试了一下握拳力度,说,谢谢。 好友大概猜到许言之的下一步行动,也知道阻止不了他,不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另一个,你打算怎么做?” 另一个?许言之说,另一个就让何唯自己处理吧。 何唯对北山公路很熟悉,他曾经一次又一次跟着前任在这里挥霍青春,而现在他驾驶着警车堵截了这些总价超过一亿的超跑。 最讽刺的是,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陈以乐都在场。 坐在休息区的金属靠背长椅上,何唯跟陈以乐中间隔着豆豆,小朋友显然与有血缘关系的舅舅更亲近,她蹭在何唯身上,捧着一杯热奶茶心满意足。 “我是后来才知道是你……现在还疼吗?” 何唯轻飘飘说:“还行。” “上午人太多了,我不方便停留。”陈以乐看向何唯,“其他人走了之后,你跟许言之在一起,我就没去打扰你们。” 何唯:? “我听说他出国一段时间了,今天看到他倒是挺意外的。” 何唯:? “刚才问了姐夫,他说许言之已经走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关心的话一语带过,关于许言之的话倒是一句不落,何唯早就知道陈以乐醉翁之意不在酒。 “荷兰豆。”何唯抬头看了眼见底的药水,“你能去护士站帮我叫一下护士姐姐吗?” “好的呀!”豆豆甩着两个小辫子屁颠屁颠往走廊另一边跑去。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何唯止不住地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跟许言之……” “跟他没关系。” 针头处血液倒流,何唯异常平静:“我已经同意谅解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1.“跟他没关系”2.0在第70章
第64章 他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拔掉针头的时候,几滴鲜血落在地上,豆豆瘪着嘴泪眼汪汪地抱着何唯的大腿。 “我不疼。” 何唯一点感觉也没有,故意按住那个看不见的伤口,又挤出一点血。 护士往扎针的位置贴了一块胶布,责骂道:“两个人盯着还搞成这样,长点心眼吧。” 何薇的丸子头更松散了,打着哈欠口齿不清:“小陈你还在呢!” 何唯看着姐姐满脸倦容,问:“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前台小妹说餐厅接了团队餐,让我尽快回去拍板呢!”何薇说完拍了拍陈以乐的肩膀,“正好小陈来,哎……你不忙吧?” “不忙,今天周末呢姐姐。”陈以乐看向何唯,“放心吧,我会照顾他。” 没人觉察到何唯跟陈以乐已经彻底分道扬镳,毕竟陈以乐来医院两趟了,姐姐依旧觉得小陈是弟弟在嘉禾市最可靠的——“朋友”。 何唯当做没听到,冷着脸并不接茬,待姐姐来拥抱的时候才勉强挤出笑容。 “我明天嗯,或者后天再来。” “不用来,我一个人能行的。”何唯摇头拒绝姐姐的好意,再次提醒,“别告诉爸妈啊!”他亲昵地揉搓着豆豆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也不能跟乌龟说。” 豆豆摇头:“你不是说狗听不懂人话吗?” 何唯:…… 待姐姐一家离开之后,陈以乐开口:“乌龟快十岁了吧?” “嗯。”何唯扶着墙一瘸一拐往病房走,无视了陈以乐想搀扶他的手。 刚转学到仙景市立中学不久,在一个下着雨的冬日傍晚,陈以乐在路边捡到了一只黑色小狗,他脱了校服外套把冻得瑟瑟发抖的狗包起来,人和狗一起在校门口的花店雨棚下躲雨。 何唯那时候还没跟陈以乐成为同桌,每周日下午,何清源都会开车送何唯回学校,这次他们正好遇上了。 何唯主动询问这位平时被前簇后拥但是现在看起来有点落魄的新同学要不要一起撑伞,两人就此第一次搭话。 陈以乐自己一个人住,看似自由实则是“软禁”,保镖佣人是父亲和继母安排过来的,绝对不会允许他养狗;而何唯是住宿生,更不可能在另外三位舍友和宿管阿姨的眼皮下藏着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小东西,说来说去不知怎么的,何清源答应了儿子,把小狗带回森青村妥善安顿。 “乌龟”是陈以乐第一次跟何唯回乡下看望小狗,突发奇想所取的名字。陈以乐解释说,在嘉禾市当地方言中,“乌”和“黑”的发音一模一样。 当然,他们认识多年,何唯留在嘉禾市读书工作至今没有学会几句嘉禾方言。 陈以乐曾经跟何唯一样,善良,真挚,柔软,充满同情心,这是当初两人互相吸引的基础,然而现在的陈以乐已经不是当初何唯认识的那个人。 何唯本身也有很多缺点,他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进行审判,这段关系发展成现在这样纯粹是两人不合适罢了,无论是谈恋爱还是做朋友都不合适,有时过境迁的遗憾,也有悬崖勒马的幸运。 陈以乐向前一步帮何唯推开病房的门,桌上的慰问花束还在,蛋糕已经让豆豆带回家了。 周围死气沉沉的。 “你能不能……”陈以乐满脸无奈,坐在何唯面前,苦笑着说,“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抗拒我。” 何唯完全没好气:“到底关许言之什么事?” “你跟他……”陈以乐低头叹气,“其实我不太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是那种关系,但是算了,今天我看到他了,那就当做是真的。何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会帮你出头,但是……” 何唯还是太天真了,他不怀疑许言之的能耐,但是他不想再欠人情,根本没考虑过这一层利害关系。 “但是,他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哪一天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紧密……”陈以乐的措辞非常微妙,他依旧对何唯跟许言之的真实关系持保留态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落在你身上,你承担不起。” 昨天直到凌晨都在淅沥下着小雨,一早醒来倒是天气晴朗,只不过气温更低了。 昨天下午脑部淤血复查结果不尽如人意,何唯就在医院多待了一天。 他的右手没法用力,全靠左手挤牙膏刷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拧干毛巾擦脸,又花了十五分钟把衣物套在身上,脚踝扭伤的症状已经减轻,走路比昨天的龟速挪动快了许多。 今天是周日,六个收费窗口只开放了三个,何唯排在出院结算窗口的最末尾,门诊大厅不像住院区恒温空调全天开放,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站久了觉得有点冷,正捧着温热的吸管杯取暖,许言之打了电话过来。 许言之问:“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呢。”何唯跟着队伍往前进了一步,“您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早就睡醒了,现在都几点了。” 何唯“哦”了一声,通过收费窗口的LED显示屏确认了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按照时差,许言之应该是当地时间前一天晚上十点多落地,而那座城市此时是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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