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看出儿子心事重重,伸手帮着整理了领夹和领带,“你们年轻人……你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要藏着掖着。” “嗯。”许言之轻轻点头。 “对了,我得找个时间跟何唯吃个饭。” 父子两人移步到了包厢里另外一处休憩区,许文清做了“请”的手势,但是许言之并没有坐下。 许父好像在自言自语:“陪我聊几句,你真是野惯了,回国了也不说一声,哎今天怎么这么冷……” “爸,我得走了。” “坐。”就一个字,音量不大,说话的人没抬头,拿了茶叶闻了闻,露出满意的表情。 许言之只好坐下,接过了茶叶包,“我来吧。” “乖,儿子,说说你叔叔的事。” 许言之:…… 许父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恨不得动手打人。 “我以前怎么教你的,要么就不要留后路,要么就不要逞威风!” 许家在当地的人际关系和人脉资源都被长辈一手操持得井井有条,到了子孙辈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年纪轻轻的许言之能够在嘉禾市的商业版图上立于不败之地并且不断向外扩张,除了自身天赋,当然少不了长辈的加持。 都是仗着长辈打下的江山为所欲为,许言之比其他人站得更稳一些,行为上也更放肆了一些,他自知有家族兜底,有父亲和哥哥姐姐撑腰,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通常情况下,一切本应止步于杨翊被揍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是结束了。 “你少自以为是!何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责任吗?我和你不得去他家跪着求他父母原谅?”许文清把茶杯摔到了许言之的脚边,“你啊你,杨家那小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三十好几了跟个三岁小孩一样,你要气死我啊?” 许文清抬手,许言之没有躲开,但是父亲终究下不了手。 “爸,我只是没把握您能允许我做到什么程度。”许言之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考虑过,这件事是我的个人行为,我没想……” “你是不是认为,你很厉害,没人敢动你,你就‘解决问题’了?” 许文清稍微消了气,端起另一盏茶杯,“那个杨翊,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一些,笙哥帮我处理了。” “啧,我寻思着……”许父话锋一转,问,“他们后来知道撞到的人是何唯,却还不道歉?” 许言之:…… “你都出面了,他们还要何唯谅解?” 许言之并没有真的露面,也没有实际介入。 “何唯他……本来就不想追究,我答应过他不干涉他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那是,凡事掂量掂量自己,该让步就得让步。”许父亲自把茶送到许言之手中,“喝茶,这茶不错呀!” “爸爸,我有急事,我得走了。” 没有得到允许,许言之说完依旧坐着,迫于压力,抿了一口茶。 “小言啊,你不觉得丢脸吗?”许文清盘着手上的佛珠,“我们老许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你居然还让他骑到你脸上,你一声不吭?” “是我的问题。” “你还是太嫩了。” 许言之被保护得太好了,对外从未独自面对真正的大风大浪,许文清叹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个事就当做是练练手,处理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以前教你的……” “我知道的,不要留后路。” “嗯,还有,不要站队。你是你,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不要把自己搭进去,”许父语气严厉郑重,“所以,不要站队。”想了想又问,“对了,何唯喜欢吃什么?” 许言之:…… 【作者有话说】 1.啊啊啊不要卡!内容已经通过人工审核了,只是修改了情节布局和错别字,请不要卡我! 20241011把“溪岸路5号”改成“7”而已!!!!!!!!!!!!!!! 2.“三种口味”在第42章 。
第75章 我要杀了他 许文清急着回家陪老婆,教训完儿子撂下一句“处理完了再来见我”之后就回家了。 随着门被关上,周围沉寂下来,只剩许言之一个人被绝望和痛苦吞噬,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低头双手捂住脸,一言不发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原本还能忍着,很快就任凭眼泪顺着指缝流下。 刚才迫切想要见到何唯,现在反而浑身无力,可能过了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身后有脚步声,许言之抽了几张纸巾胡乱地抹掉脸上的痕迹。 程煜示意跟着进门的餐厅的服务人员退出。 “言之?” “……我没事。” 许言之眼眶略微泛红,眼神是彻底的支离破碎,喉咙发紧说不出再多的话。程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言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默默在他身边坐下。 “你们这几天不都是待在一起么,我那天看到他,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许言之把纸巾捏成一团,依旧沉默着。 程煜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组织语言:“思齐之前不是说过,何唯反应快体能好,格斗技巧特别优秀,你别预设那么多坏事吓自己,他不会那么轻易……” 安慰的话苍白无力但是说到了重点,这是许言之最害怕也是最担心的。哪怕何唯身上有伤口或者表现出一点点不开心,最近几天的朝夕相处,许言之肯定会发现,但偏偏何唯伪装得天衣无缝,就算现在杨翊沉不住气了直接来到面前示威挑衅,许言之依旧对跟他吃饭睡觉亲吻拥抱的人所遭遇的一切全然不知。 许言之无所适从地绞着手指,关节硬是被装饰戒指磨得发红也没停下。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何唯本来就不想让我插手……我不应该找上杨翊,肯定是平安夜那天晚上,我要是早点回来就不会……” “言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向何唯解释清楚。” “我……”许言之做了个深呼吸,语气稍微恢复了正常,“我解释不了。” 按照许言之对外盛气凌人的性格和不可一世的行事风格,他的常规做法是从最开始就直接向那些让何唯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人施压,这不过是他眼皮一抬随口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罢了。 但何唯“听话”“懂事”“识大体”“知进退”“好拿捏”,内在却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抗拒这种处理问题的办法,许言之尊重何唯的意愿,之后与杨翊狭路相逢纯属偶然,当时正好憋着一股怒火,正好杨翊撞到了枪口上,过后想起来,说得好听是为何唯出口气,其实更多的是发泄个人情绪。 许言之采取的方式简单粗暴,又利用自己的身份“特权”避免了后续的负面影响,这恰恰是何唯作为“特权”的受害者所厌恶的,所以从一开始许言之就压根没想让何唯知道这件事——他深知他的行为本质上跟杨翊没有区别。 令许言之最后悔的是他居然手下留情了,这才给了杨翊伤害何唯的机会,简直不可思议,简直不可原谅,简直不可救药。 许文清对儿子在这件事上的所作所为做出的评价一语中的切中要害:幼稚,愚蠢,不懂事,太嫩了,自以为是,令人失望。 而何唯只字未提那天晚上他独自面对杨翊所发生的事。他会拉着许言之的手去抚摸额头的伤疤,就像在梦里那样说“别哭啊,我不痛”,也会在情到深处最激烈的时候连续轻声语不成句地表白,他说,“……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 但是,何唯有什么错呢? 越想越觉得万箭穿心,许言之根本冷静不下来,夹着香烟的手都在发抖,平时没烟瘾但是这时候抽烟特别狠,四五口抽完一根烟,在弹出第四根香烟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起了雾,肺部在瞬间的超负荷之下有些刺痛,原本放在桌角的镀金麦穗纹打火机被程煜收走,他把烟伸过去,说,最后一根。 程煜没辙,只好点了火。 许言之放慢了吞云吐雾的速度,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帮我查一下陈以乐最近的动向。” “你怀疑跟他有关?” 第四根香烟只抽了两口就被掐灭,许言之收敛了所有的颓丧悲恸,眼底的血丝还未退散,眼神却凌厉逼人,和刚才判若两人,他多少猜到了陈以乐在这件事上的煽风点火。 “只有他知道何唯跟我的关系,否则杨翊根本不会想到要去找何唯的麻烦……” 程煜去开了窗透气,返回的时候看到了许言之脸上怪异的笑容,有一刹那,他觉得毛骨悚然。 “……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许言之端茶喝了一口,“何唯应该不希望我对他的前任做什么。” “至于杨翊……”凉透了的茶水中只剩苦味,苦得许言之皱眉,语气却漫不经心,说,“刚才笙哥告诉我,杨翊过完新年才会回东南亚……” 程煜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 许言之只是想,不管他对何唯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他。 “就这样吧。”许言之狠命搓搓脸,打起精神问:“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程煜:…… 看起来明显哭过,惨兮兮的很狼狈。程煜把纸巾盒推过去,竖起大拇指说,很帅,但是请你再把脸擦一擦。 “我得去接何唯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程煜:…… “你TM至少让我离家近点再赶我走!” 两人身处在郊外的某家私房菜馆,而何唯在距离许言之三十公里远的嘉禾市最繁华步行街分支路口的网红甜品店,同事说,李教官喜欢这家店的方格可可裸蛋糕。 何唯跟同事是有着深厚同窗之情的莫逆之交,同事帮忙约了李教官出来,自己却被临时抽调去步行街支援维稳,徒留两个不太熟悉的人持续了三分钟相顾无言,确切来说,是何唯单方面对李教官不熟悉而已,只是李教官不知如何才能在不出卖许言之的前提下打破僵局。 何唯比不上同事在人际交往中的驾轻就熟,为了显得有诚意,搜肠刮肚了一堆有的没的,勉强把对话时间维持了三十分钟才切入正题,再花五分钟把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之后,李教官非常爽快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何唯才松了口气。 “他喜欢这个口味的,麻烦您帮我带给他。” “好的。”李教官收下了何唯送给同事的舒芙蕾卷,说,“我送你回去,还是……” “啊,不用不用,我再四处走走。”何唯微微低头表示感谢,“刚才说的事,就拜托您了,不勉强的,我打听一下情况就行。” 这段路是单行道,今晚的人流量比以往更多,何唯帮着挡了一下行人,方便奔驰开出,又是这么凑巧,李教官的车刚启动,许言之的帕拉梅拉正好出现,一百万和两百万互鸣喇叭示意,前车一走后车就进了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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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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