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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章瞪他两眼，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 时霆深深吐出一口气，关门跟了上去。 进屋后，时章和顾青逾一左一右地陪着宋澜生，一个二个都殷勤得很，看得时霆眼疼。 但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个。 “名单在哪？”时霆问。 “在我家，但我怕现在不方便回去。”宋澜生忧心忡忡，“已经有很多人来加我的微信，还有一堆打电话的……我的信息被曝光了。” “你是这的老板，见过你的人很多，住在这也不安全。你需要换个地方。”时霆心里已然有了打算。 宋澜生抬头，有些意外，“你有把握弄倒吕家？” 时霆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可不止我一个看他家不顺眼。” 吕家和时家都是政商结合的大户，老婆都是商业巨鳄的子女，各个头脑灵活，高材生。 时家的根基说起来比吕家还要深一些，但吕家这些年发展奇快，内部关系盘根错节，想抓到他们的把柄也不容易。 吕家在地产和网络技术方面可算得上领头羊，然而想跟他们合作，不狠狠出点血是不行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吕家倒了，那么大一块肥肉，大家可以趁机抢，谁抢得多就算谁的，也不用出血，所以自然有不少人对吕家的“兴衰”上心得很。 这句话一出，时章登时明白自己被耍了！ 就算他不答应，为了拿到那份名单，时霆也会给宋澜生办事。 然而他已经没机会反悔了，他看向时霆，就见对方冲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时霆毫不避讳，因此他们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被宋澜生尽收眼底，他心下叹了口气，十分对不住时章，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可这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那份名单怎么拿？”宋澜生问，愧疚地看了眼时章。 “现在就回去拿，越拖越不好拿。”时霆说，“拿完之后，你们几个都不能住在这。” “他还要上学。”宋澜生指指顾青逾。 时霆沉吟片刻，“找几个打手跟着，最好这段时间别去学校了，等处理完吕家再回去。” 初步做好安排，几个人一起坐时霆的车去宋澜生家拿东西，路上，时霆跟人交待了一声，开始处理网上的舆论。 “需要溯源吗？可以告他们造谣。” “要。”宋澜生掷地有声，“不过被人发现时家插手……” “不会有人发现的，你只需要等结果就好。”时霆淡淡道。 宋澜生这才放下心，与此同时明白过来，时霆手里一定握着不少东西，可能只是在等一个收拾吕家的机会。 他可真是瞌睡递枕头，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顾青逾一头懵地坐在车里，有了之前被两个时家人看尸体一样看他的经历，他都不敢再插话了，乖乖挨着宋澜生，一声不吭。 回去的时候，不知是时霆派人清理了还是短时间内还没人找上门，几人一路平安，连人都没看到几个，顺利进了宋澜生家。 随后，宋澜生进屋在衣柜里翻找，三个男人站在他背后时而面面相觑，时而通通看他。 幸好宋澜生抗压能力强，否则他还真受不了被几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然后，他从一个装满玩具的盒子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保险盒，盒子足有高中语文课本那么大，快二十厘米高。 几人都没想到他会把东西跟一堆成人玩具放在一起，时章轻咳一声别过眼，顾青逾则微微张大嘴巴，只有时霆还算镇定，觉得他放在这是最好的。 随后，宋澜生把盒子打开，里面躺着厚厚一沓纸，“这是我查到的所有的东西，希望能帮你一把，扳倒吕家。” 如果不能，他只会比现在更惨。 宋澜生给他过了眼，把密码箱的密码告诉他，重新把资料放回盒子里递给他。 之后，时霆带他们去了一栋私人别墅，让时章也留在了这，顺便交待他好几次不让他乱跑，一经发现，后果自负。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装修简约而不简单，物品一应俱全，非常干净，有一个年过四十的管家，还有许多智能家居，生活起居完全不用担心。 里面还装了电梯，宋澜生和顾青逾住三楼，时章住二楼，时霆说他会不时回来检查，拿着那个盒子走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宋澜生和顾青逾都带了几身衣服过来，洗漱完，顾青逾觍着脸眼巴巴凑过来，“哥，我想跟你睡。”
第16章 十六 “你能不能……”宋澜生下意识拒绝，说不出的心累。 “对不起，”顾青逾不等他说完立马滑跪，贴上去抱他，“今晚闯那么大的祸，害你被曝光。可是……他实在太过分了，我都想打死他，怎么能那么欺负你啊。” 宋澜生疲惫不堪，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力气也没剩多少，干脆没有推开他，“你不打，我迟早也会被曝光。你打了，只会多一个曝光的你。” 宋澜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即便疲惫，也没有要死要活。 那些视频一直都是隐患，他不知道被按着拍了多少，只要吕家不倒，迟早的事。 “我不怕，曝光就曝光呗，错的又不是我们。” 顾青逾的天真让宋澜生心生羡慕，但这份天真不适合出现在这个时候，“你没看那些新闻标题吗？” “我的手机本来就卡，还一堆人给我打电话，我的企鹅和微信都快爆了，烦死了，就关机了，还看什么新闻。”顾青逾幽怨地嚷嚷。 宋澜生这回来还拿了两部备用机，带了个平板，电脑没拿，话不多说，拖着身后人高马大的顾青逾去旅行包里翻平板。 被圈着脖子被迫小碎步行走的宋澜生：“……你能不能放开我，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吗？我又不会跑了。” “不，你转过身再打我怎么办？”顾青逾一根筋道。 宋澜生：“……你看我这会像是有力气打你吗？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很累。” 他深深叹了口气。 顾青逾从这口气里听出了无奈和深深的疲倦，想到那些被曝光的黄暴视频，宋澜生现在还能这么平静，不禁肃然起敬，到底还是撤开了手，“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宋澜生边掏手机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你讨厌我？！”顾青逾诧异。 说实话他有时候能感觉出来一点，比如宋澜生强制性给他租了个房子在外面的时候，比如宋澜生生气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以为宋澜生只是生气而已。 显而易见的疑问句弄得宋澜生也自我怀疑起来，他表现的难道不够明显吗？ “你看不出来吗？” “我以为……你只是生气……”顾青逾音调猛降，生怕声音过大，宋澜生会更讨厌他。 “生那么多次气，哪有不生厌的。”宋澜生对他单纯的认知更上一层楼，“真是搞不懂，你打工那么多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只是对你没有眼力见，你讨厌我，还对我那么好，我哪里看得出来。” 他一个在底层挣扎着干活的，大部分时间面对的都是直白的厌恶和喜欢，没人想在别人身上多浪费哪怕一点点的情绪，宋澜生厌恶又不加掩饰地给他好处，他那点眼力见压根不够用。 每次在他认为宋澜生讨厌他的时候，宋澜生都会给他送点东西，他哪分辨得出来。 今天下午，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宋澜生的厌恶，可出了事，宋澜生还护着他，他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要不是你还在上学，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还租房子，想得美。”宋澜生撇了撇嘴。 “那你说，你讨厌我什么，我改。” “有必要吗？这件事过去之后，你我分道扬镳，有什么好改的。”宋澜生不想再费口水，把手机给他一部，拿了平板出来换上新的账号，把那些烦人的信息全部屏蔽。 “我把钱还给你，你暂时只给学费，等我毕业打工还给你，行吗？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分道扬镳，我要追你。”顾青逾十分认真，却把宋澜生听笑了。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这么随随便便说出口。”宋澜生不信他，也不理他，举着平板调出几个视频，“你自己看。” 正要为自己辩白的顾青逾一下子被堵了嘴，不情不愿转移目光，便见那几个视频里，吕牧被完全打码，有的甚至已经截掉了，只有他和宋澜生的脸，标题虽然不同，但都是一个意思：两个男人在XX酒店厕所找刺激，其中一个系201X年XX省第二。 还把宋澜生的照片拉到最大，占了小半张屏幕，生怕别人看不清。 还有的在报道他流传在网上的那些视频，学霸和做鸭的极致反差十分吸人眼球。 今晚，他是当之无愧的各大平台头版头条。 “怎么会这样？”顾青逾不敢相信，手指点着屏幕向下滑，但标题都大同小异，宋澜生被完全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你以为那些有钱人的钱都用到哪了。”宋澜生毫不意外会是这种情况，放弃挣扎，身子一仰瘫在床上，“舆论是可以控制的。” 顾青逾看得烦躁，把平板一扔，爬到床上，双臂支在宋澜生身侧，居高临下，却没有丝毫威胁之意，“不看了，说点别的。你说，你讨厌我什么，我改。我不要你讨厌我。” “真要改啊？”宋澜生半信半疑，“有必要吗？” “有！”顾青逾斩钉截铁，“我知道你觉得我小，不信我，但我就是喜欢你。我说过，我的喜欢是一定会说出来的。” “嘁……”宋澜生嗤笑一声，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怎样怎样，钱我给了，不欠你什么。” 他想开了，阻劝顾青逾也是插入顾青逾的因果，最后必定会返还到他身上一部分，至于会引来什么，他也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顾青逾自己的事，顾青逾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人自己的选择，跟他无关。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都自顾不暇了，顾青逾的就让他自己作弄去吧，他不管了。 于是他翻了个身，以一种拒绝交流的姿态蜷缩起来，释然地闭上了眼，然后被顾青逾的大手晃了晃身子，“你还没说要我改什么，别睡。你不说，那我按你说的，就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宋澜生没动，于是他就大着胆子埋头亲了上去，嘴唇刚贴上宋澜生白皙的皮肤。 刹那间，一股躁意涌上心间，宋澜生立马睁开眼，气冲冲道：“我最讨厌你不尊重我！我的话不管说几遍，你都不会听，总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随后，宋澜生铁青着脸从他身下爬走，非常用力地躺进被窝，喊人工智能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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