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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真的是的。不过还好我们不是。”何以默喟叹。 “我们当然不是。”于潇果断应。不过，好像有的时候真的又是的。而且是比他们还要幼稚。不过，没关系，这是恋爱，这是婚姻。恋爱跟婚姻就是这样。于潇自己劝自己。 “明天真的不要我送你去机场？”明天是于潇要收拾行李去MIT注册的日子，他的努力迎来了回报，他终于能跟炎伦还有何以默一样去MIT学习了。在那里，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下去，应该也会更靠近何以默一些。虽然何以默说过，不必为了那么靠近他就拼命去实现什么。那是何以默不知道于潇喜欢他的心已经是到了多么变态的地步。 于潇真的是恨不得跟他合二为一啊。所以，不管有多辛苦，于潇都想自然与快乐地靠近何以默的世界。 “真不要。我的好兄弟肖人帅送我就好。到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在炎伦跟赵绚春忘情地调着情的时候，何以默忽然站起身来，理了理西装下摆，道：“花开，我跟于潇忽然有点事想起来要做，先走一步。” 终于挣脱那粉红色的餐厅气场，何以默开车送于潇。今天他开出来的仍然是一台银灰色的宾士轿车。跟他确定恋爱关系以来，于潇观察他很久，发现他真的是个不爱挥霍的人，但有自己固定的品味选择。对于一些他迷恋的东西，比如塞尚的油画，他会不惜花重金去买。但其他方面，他真的跟他那亿万富翁的身份很不符。 于潇被他带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直到来到面前这座跟华绚集团在N市的分公司差不多华丽的办公楼前，看着上面写着的“GLITTER”，于潇才知道这是何以默的浮光电脑公司在N市的分部。七个英文字母用黄色的灯箱点亮，映得玻璃材质建筑的写字楼金碧辉煌，从暗夜里浮出璀璨的光。 “这是GLITTER，你陪我建立的奇迹。”何以默牵于潇走入写字楼的大门，坐电梯来到可以俯瞰江边夜景的顶层办公室。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于潇已经体验到这是个什么样华丽与豪华的办公场所。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一定要很聪明很智慧才能匹配得上GLITTER的煌荧品味。 “我陪你……？”于潇不明白。 “建造GLITTER的时候我遇到了很多的困难，你也许听说过，我跟炎伦其实最初只是个去国外留学的苦学生。在国外，我们因为语言还有风俗习惯等等，过得很辛苦，但是学理工科的人都知道加州的麻省理工学院向来擅长创造奇迹。所以我跟炎伦心里一直存着要试一试的壮志……”一身西装的何以默站在被窗外绚烂夜景映出彩色幻境的办公室里，跟于潇娓娓道来当初浮光满城遇见风雨潇潇的时候，自己其实是什么样的心情。 “要成就一番事业，壮志是远远不够的，我碰了很多钉子，几乎算是跌得头破血流，甚至想过要放弃，就让别人说我这个智商奇高的天才去了高手如云的MIT后，也就只能是泯然众人矣。在我颓败得不能再颓败到只能去游戏里找寻存在感的时候，是你让我拾回了信心。” “我？怎么会是我……”于潇惊讶地问。 何以默莞尔一笑，“遇见你的那个时候，其实是我现实人生最失败的时候。为了开公司，我跟花开省吃俭用，住在美国人家的地下室里，吃快要发霉的面包。我当时真的觉得也许这些辛苦终将白费。可忽然之间，我发现总是有个人不停地崇拜着我，跟我说，我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好的。” “那个人……是我……”于潇哽噎地说。那时的于潇只是十七岁，根本不懂得电脑后面的何以默面对的是这样的创业艰辛，每日只是傻兮兮地跟着潇洒与优雅的何以默在虚幻的江湖中行走。 “对，是你。”何以默将于潇拥入怀中，轻轻说，“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候，是你陪着我走过的。” “好牵强。”于潇不肯信。GLITTER的成立也有他的功劳。 但何以默的确是那么度过的。被微软等美国大型电脑巨头退回开发程式方案的时候，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而导致公司濒临破产的时候，费尽心血产品上市后不被有眼光的顾客肯定的时候…… 那么多个时候，何以默排遣愁苦的方式都是回到那个花开不败，柳树常青的梦幻世界里，找到将他像神一样崇拜着的小跟班，听小跟班糊里糊涂地说说话，看看彩虹洞天天际永远存在着的那道虹。 直到有一天小跟班跟他一起玩游戏跟聊MSN时，自己搞了个乌龙出来。回头跟他妈妈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滑鼠按开了视讯。 “妈，你瞎激动啥啊！肖人帅这次模拟考不是又只比我考多了零点五分嘛，那完全是因为最后一道数学证明题我不屑做的呀。那题我都做好多次了，答案我都可以倒着背了，那样还乖乖写答案，恶不恶心呀，要是我做了，我就比他高十一点五分了呀。” 他一时间看到了真实的风雨潇潇扭头的身影，听到了风雨潇潇说话的口音。原来还是一个唇红齿白的还要被家中老妈碎碎念学习成绩的花样少年。原来是跟他一样生活在江南一带的说话腔调。那熟悉的乡音更令他喜欢这个穿着白T恤还有蓝牛仔裤的纯净少年。 他僵在电脑后面，心跳失速，愣愣地注视了少年许久。在那短暂时间里，一再地用视线确认着少年的身体轮廓、碎短的黑发、纤长的脖颈、优雅的侧脸轮廓，瘦却不弱的身形，还有脖子上戴着的很新潮的银项链，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不知道，脸会美成什么样子。在他快要看清风雨潇潇的脸时，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是风雨潇潇他老爸把家里的电闸开关给拉了。 后来，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也可以猜出，那一晚，于潇一定是被自己的老爸骂了：“于潇，一个月后，你要是考不上全国第一的Q大，你别幻想上了大学我会再给一分的零用钱！” 所以他要自己立刻停止这份感情，不再登入剑雨江湖。这么一停止就是两年多。可是，这世界上，有些感情是无论如何都停止不了的；这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要遇见在一起的。 “……”于潇的脸颊上忽然沾上了泪水。于潇确定自己没有感动到掉眼泪，哭泣的人是…… 虽然觉得他真的不是会掉眼泪的类型，但是从他滴下的珍贵地稀少的泪珠里，于潇真的窥见了他成功人生的浮光。 他的公司叫GLITTER，意思是在暗夜里闪耀出的光，而不是LIGHT那么到处都随便存在的光。他也是个普通人，能做出这些让别人羡慕的闪耀成就是因为他咬紧牙，握紧双手去拼了那么久。于潇真的很荣幸在他脆弱的时候，自己陪他走过。 每个人身上都有伤痕，只要活着，就会受伤。可是身上的伤痕到底适合给谁看呢？别人看了也就知道我们是脆弱的了，也许会嘲笑我们，或者利用我们的脆弱来伤害我们。 所以，不要随便袒露伤痕给别人看。可是，要是自己一直承受着这些疼，不是会太寂寞了吗？所幸，爱有千分之一奇迹，可以让人拥住自己最相信跟最深爱的人，放心去哭。 “傻瓜，你哭什么？”于潇伸手抹去何以默眼角的泪珠，睁大眼睛勇敢仰望着他，再也不觉得他遥不可及了。穿过他那些华丽的身份，于潇被他拥在了怀中，紧紧牵住了手。 今后，这个人就是跟自己一起老去的人了。 回望那烟雨江南中踏过一地落红的来时路。何以默在满城繁华中幽幽而语，“总有一天，你会有机会为我结发的。” 现在，是不是都要实现了呢？
第11章 花满枝头芳遍地 于潇带着行李离开自己生长了二十一年的城市，去到一个陌生国度的这天，于潇的好兄弟肖人帅送他到机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女朋友来的。 于潇看到这个女朋友的脸，于潇立刻条件反射地想到了“杯具”二字。这不是于潇跟程三明达成共识，一致认为是个“杯具”的女人何可儿吗？ 于潇正想着要如何跟何可儿打招呼，没想到她倒淡淡在人声鼎沸的机场里对于潇道出一句“嫂子”，喊得于潇毛骨悚然。 再怎么说于潇也是身高一八五公分，外形潇洒帅气的大男人，她这么一喊，于潇情何以堪。 “嫂子，去留学的时候少打点网游，别把我哥带坏了，当初要不是在网游里遇上你，让他玩得乐不思蜀，他的公司后来绝对不会比炎伦的华绚市值少那么零点五个亿。” 于潇囧，“关我啥事呢？你哥是因为遇上我才发家成为亿万富翁的说。” “你不知道那年他知道你要考大学，立刻戒了网游这个唯一在他创业苦闷生活中的小小娱乐。然后每天那个恨啊，只好发泄到创业中去。他愁苦啊，被分心了啊，不然才不会输给炎伦！”何可儿想起那段时间自己那个天才哥哥的矛盾愁苦心情。 跟于潇一起玩游戏一度是对他的鼓励，可是当他知道于潇要升学考，他选择了跟于潇分开，他却颓废到了极点。他知道他没有做错，可是，他只是还是很想念被人浮光大人长浮光大人短的叫。 在彩虹洞天跟那个人看过的那道暗夜彩虹一直映在他心里，寂寞又美好地绚烂着。 “他真的那么颓废过？”于潇眼眸盛满认真的感动，何以默原来这么喜欢于潇。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用他的角色叫你去结婚……”何可儿用那种很无奈的口气笑，“我当时真的看不下去了，每次打电话去美国他都沉默，每个月去美国看他，他都喝酒抽烟。关于剑雨的一切他都不准我再提，我当时很想帮他走出那份颓废，不过我当时真不知道你第二天要参加升学考试。”何可儿无奈地笑了一下，勉强道出一句“抱歉。是我害了你。” “……说到这件缺德的事，我早就想来问你了！”于潇怨恨地说。那时他还跟何可儿素未谋面，结果何可儿隔着一根网线，就把他给耍了。 “不过那晚耍了你也好。”何可儿转而笑叹，“不然也许我们家人帅也考不上Q大了，你知道Q大这种好大学也就一个城市平均一个名额。” “这倒是。”于潇点头，然后很释怀地看着在前面帮他排队办登记手续的肖人帅说，“我真该感谢你们俩，不是你们在背后整我阴我，我也不会有今天。我要谢谢你们俩对我在事业与爱情上双方面的成全。” MIT比Q大好多了吧。而且于潇现在都跟何以默结婚了，肖人帅能抵达这个档次吗？还不是只有捡个于潇看不上的性格杯具的第三名美女过下半辈子。 肖人帅办完手续，回来把登机牌给了于潇，非常激动地抱住于潇：“好兄弟，日后江湖再会。杀他个片甲不留……” 于潇在这一刻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指他跟肖人帅以后又会在某个地方遇见，然后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竞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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