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安一愣,那些已经模糊的记忆伴随着霍觅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楚。 他隐约记起来,那个燥热未散的秋天中午,似乎是自己给霍觅递去了一张宣传单。 而出乎他意料的,霍觅接过单子,成了那一届校友协会的第一个社员。 “是我没记清,你确实是我招的,不是别人,”方知安抱歉地捏了下霍觅的手掌,“不和我计较?” “嗯。”霍觅应了声。 他们二人虽然穿的年轻,但身上的气质就不像是大学生,尤其是霍觅,看起来活脱脱的社会人士。他身上的温柔亲昵仅方知安可见,旁人看去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冷肃正经。 在篮球场边上站了一会儿,他们就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连场中的周云凯也跟着投来目光。 他一看见方知安就怔了怔,十分意外地惊呼起来:“知安!?” 方知安见状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周云凯这下也顾不上打球了,把篮球一抛就朝方知安走过来。 “真是你啊,我毕业之后我们俩都多久没见了!”周云凯本来就是一个情感比较外放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热情。 方知安粗略算了算,说:“也有七八年了。” “真是好多年了,对了,你今天也是来参加校庆的?”周云凯问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实在多余,方知安回这来不是为了校庆还能为了什么? 他刚打完球,喘息还急,视线稍移又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周云凯盯着霍觅看了半天,眼中惊诧的神色越发明显,他的嘴巴逐渐张大:“霍、霍觅?” 霍觅十分矜持地微微颔首。 “你也回来了啊。”周云凯哈哈了一声,发现霍觅后就变得没那么自然。 他毕业之后进了一家私企,这些年慢慢干着,也当了个小经理,算是个中层。去年他们公司曾和觅途有过合作,因此他了解觅途的实力和行业地位,自然也知道霍觅现在的身份。 刚见着人那会儿他险些蹦出一句“霍总”,这感觉真让人牙酸。 方知安瞧着周云凯的表情觉得有点奇怪,转身问霍觅:“你们后来见过?” 周云凯摆摆手:“呃,霍觅本人可能不知道,不过我们公司和觅途有过合作。” 方知安心道原来是样,也难怪周云凯一下变得正经起来。 这里人多,也不是什么适合叙旧的地方,周云凯拎起外套走了出去,方知安和霍觅就在他身前,挨得很近。 周云凯现在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感官敏锐得很,很快品出了一点不对,不确定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扫了扫。 “知安,你们俩一块儿来的啊,现在……什么关系?”周云凯没忍住,凑到方知安身边小声问。 方知安笑了笑,不遮不掩地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显眼,“我们结婚了。” 这枚戒指是方知安从项链上拆下来的,刚戴上手时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这枚当初是给霍觅的,多少有点宽松。 但他戴上了就没摘下来,也不准备再摘下来。 周云凯的眼睛倏地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好半天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结,结婚了?!你们?”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反应,方知安都有点不习惯。 这一片没什么人,霍觅也不客气,直白地牵住了方知安的手:“嗯,结婚了。” 周云凯缓缓咽口口水,大学的时候他和方知安挺熟的,也互相帮过不少忙,虽说工作后没见过面,但逢年过节也会互相问候。 对于对方结婚这事他可没听见一点风声,猛地知道了方知安结婚他就够震惊了,更别提对方是个男的,更更别提这男的还是霍觅。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什么事没见过。 同性婚姻法也通过好久了,他没一会儿就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劲来。 “你们大学那会儿就在一起了?”这事是别人隐私,但周云凯实在是好奇,没收住嘴。 他一说就后悔了,“诶看我这嘴,还是当我没问吧。” 方知安不介意,也没觉得冒犯:“没,前不久的事。” “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哈哈。”周云凯挠了挠头,“那你们现在是要走了吗?” “还没,四处走走而已。” “那我不多打扰了,以后有空出来聚聚啊。”周云凯很有眼力见,不准备再打扰人家的二人世界,离开的也干脆。 霍觅见人走了,把方知安牵得更紧了点:“这学校里怎么那么多熟人。” 方知安不用琢磨都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霍觅直言不讳,“但我只想跟你待一块儿。” 霍觅说这话地时候垂着脑袋,像失落的大狗狗,方知安可不想让他的情绪低下去,当即拉着他往前走。 学校很大,明明已经毕业离开了这么多年,但其中的陈设变化却不大。 方知安一直觉得自己的记性其实不大好,但和霍觅一起走过熟悉的地点,那些记忆的碎片却接连着蹦了出来。 校车停靠处,方知安想起那次出外勤要去采访以前的校友,可惜自己临到头崴了脚,行动不便。偏偏他作为带头的人不能缺席,于是只好强忍着脚踝的疼痛来参与。 那天行程繁忙,还是霍觅一边背着设备一边照顾他,似乎每一次将要摔倒之前,都是霍觅伸手将他稳稳扶住。 清河西苑,那是他们人文学院的寝室区,他还记得那天要赶公众号文稿的ddl,但人手短缺,天上还下起了大雨。 周末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寝室,而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他带着疑惑拉开门,只看见已经被大雨浇成落汤鸡的霍觅抬起头,静静看向他:“学长,能帮我看一下文稿吗?” 当时的霍觅狼狈至极,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黑发紧贴着面颊,眼神却没有半点焦躁慌乱。 方知安让他在寝室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把自己的伞借给了霍觅,好让他撑着回去。 而再之后见面,霍觅将折叠整齐,严丝合缝扣好的伞还给他,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方学长。” 教科楼,长青河畔,育德园…… 不同的地点接连而过,方知安到现在才恍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和霍觅的联系,并不算少。 脚下的道路将要到尽头,高耸的教学楼边是一个转角,方知安有些出神,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站定,霍觅问:“怎么了?” 方知安思索了一会儿,蹙眉道:“以前刚开学的时候,我好像在这给一个新生带过路。” “嗯,”霍觅垂眸,低声相应。 “当时你叫住他,说自己要去教课楼,和他的寝室顺路。但是教课楼……离那很远。” 方知安瞳孔骤缩,他抬眼看向霍觅,记忆中早已模糊的稚嫩面孔却在此刻与面前的人重叠。 他们那样相似,他们就是一个人。 “那个学弟......是你?”方知安不可置信。 霍觅不答反问:“学长,当时你为什么这么好心?” 他说着往前了一步,和方知安之间几乎没了间隔。 方知安张了张嘴,声音发哑:“以前我不爱说话,到了新地方总要迷路,当时我看着他,总觉得很像自己。” 霍觅很轻地笑了笑,没多说,只是把他额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回了原处, 方知安没动,他摸了摸霍觅的脸,像是道歉:“我好像忘记了很多和你有关的事。” 霍觅眸色深沉,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背,笑着说:“那些不重要了学长,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有新的记忆。” 下午两人在外面逛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晚饭后才回云湾。 回家之后方知安有点心不在焉,圈圈看见方知安回来了,颠颠地跑过来翻了肚子,方知安摸着柔软的肚皮,看着远处窗外的风景出了神。 霍觅说那些东西不重要,但方知安总觉得一切还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他都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而眼下,那种直觉更是愈演愈烈。 想不明白。 头痛的方知安进了书房,想着找点事填充一下,好让自己从那种情绪里出来。 书房的门没关,他正写着字,就听见卧室传来了手机铃声。 方知安循着声音走过去,发现是霍觅的手机来了电话。 它躺在床头柜上,甚至没有熄屏,上头显示的来电人是“梁巡”。 见是梁巡的电话方知安就没多想,帮着接了起来。 “哥哥哥哥!”回了家的梁巡活力四射。 “梁巡?” “诶,是方哥啊。”梁巡一愣,接着说,“那也没事,谁都一样。” “找你哥有什么事吗,他正在洗澡。” 梁巡刚要说话,听见方知安的话愣了愣,他的大脑开始高速旋转,最后变得有些战战兢兢。 自己不会打扰了什么好事吧?? 但既然来都来了,那总要把事情完成了再说! 他心一横:“妈说好久没见过你们了,特别想你们,所以她想问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亲亲大儿子和漂亮媳妇!” 方知安一下没反应过来,梁巡倒是“诶呦”了一声,听起来像是被梁女士来了记暴栗子。 “这不是你原话吗,怎么说了还要打我QAQ。”梁巡瘪嘴,委屈巴巴。 方知安笑出声,“知道了小巡,我问问霍觅,回头我们一有空就来。” “嗷嗷好,那我使命达成了,方哥再见! “还有,那个,晚安!!” 铿锵有力的话语刚落下电话就被挂断,这个年纪的人就是闹腾,方知安摇了摇头。 他刚想把霍觅的手机放回床头原味,但退出通讯界面后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图标。 下一秒,显眼的“置顶必看”四个字出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第38章 幻想对象 被误触点开的软件是备忘录,而最上头的“置顶必看”后面还跟了个粉色的emoji心形表情。 方知安下意识点开了那一条,随后一串类似于书单的文字出现在他面前。 【置顶必看[粉心]】 《撒娇男人更好命(2022)》 《论男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老婆最爱的撒娇语录(新婚必备版)》 “......” 方知安悬在半空的手彻底僵住,这都是些什么…… 他往下翻了翻,发现下面都是一些外部导入的txt文件还有图片。 方知安随便戳了一个,入目就是一连串的撒娇话术,还有手把手的指导教程,不可谓不详细不贴心。 书单长得翻不到底,整理分类甚至比学习资料更小心细致,不同的书目前面还被标上了数量不一的五角星,方知安看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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