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筑暗自叹气。 狗子,脾气躁会锤人的狗子,你是怎么想到要在公司扮演一个情绪稳定的社畜?主人的任务是吗? 2. 矛盾被激化时,劝架只会起反作用。 糟糕的是视频组组长开始来劝架了。 没有等周筑再解释什么,小悠以尖叫般的方式对其他人嚷嚷:“他要我把特效全都换掉,要我用什么——哈,镜头语言!” “你看看他的需求文档,我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出的成片!” 周筑心平气和地说:“这样啊。” 小悠转头看向他,再次打量他的拐杖以及他本人。 “你会剪视频吗?用过PR吗?知道需求文档怎么写吗?” 周筑听得只想发笑。 兄弟,你该看看我的百大奖杯。 他的笑容让眼前的人更加愤怒,视频组的组长当即伸手去隔断冲突。 “这样,枸杞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晚点开会聊,都是误会。” 周筑嗯了一声,把那只愤怒吉娃娃和他的上司留在原地。 吉娃娃尖叫时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很快八卦的风声已经闹到发行组这边。 比格端着热可可凑过来找他八卦,半是同情半是发笑:“你是说了什么,让那家伙应激成那样。” “我记得以前上班的时候……很和平。”周筑叹气:“现在像是一环扣一环地不省心。” “其实以前也好不到哪去。”比格耸耸肩:“你忘了阿京和她七版被毙的稿子?还有方案泄密的事情?” 她一提醒,周筑隐约想了起来。 似乎也不太平。 在游戏公司上班,不太平才是常态。 但是在他的记忆里,那段时间过得平顺简单,糟心事少到几乎没有。 区别仅仅在于谁是他的上级。 比格说到这里,自己也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工位继续摸鱼去了。 吉娃娃吱哇乱叫之后,视频组和营销组的上司们临时碰了个头,由饭团拉周筑去单独开会,内容主要是听饭团即兴演说半小时‘如何与同事们搞好关系’。 然后再返回工位,继续做那些没有完成的广告计划,为《雪宫》的公测营销做人群分析,以及按时下班。 他打车,坐车,等红绿灯,如流水账般度过独自上班的第二天。 内心想法全程只有一个。 ——真想辞职。 这仅仅是傅冬川不在的第二天。 邻居已经帮忙用备用钥匙溜好了狗,周筑洗漱后躺在空空荡荡的大床上,原本打算把电话打给那个人,微信通讯录却一路翻到了Kk。 “是我。” “嗯?需要情感咨询吗?”Kk看了眼摄像头:“那个老哥,我在直播,你介意吗?” “啊?” 周筑摸索着把笔记本拿过来,想起什么:“对哦,我好久没直播了。” 他调出Kk的直播页面,调到了静音模式,看屏幕里的好兄弟跟自己打电话。 “来个五毛钱的情感咨询。” 画面里,Kk看向镜头说:“我来介绍一下前情提要。我的好朋友Z,有个很帅的上司,他们互相有好感。” 弹幕立刻变得浓密起来。 [在线等一个温暖的基佬爱情故事!] [上海绝恋吗?!是不是上海绝恋2.0!] [好耶又到了K师傅的情感答疑时间!] “没事,我会用伪音,”周筑调了下自己的声线:“你可以开扩音键,省得转述。” Kk表示十分欢迎。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讲,唔,这几天C先生不在,然后我突然觉得上班真的很没意思。” “……我恋爱脑了对吗?” 弹幕里一片问号。 [居然有人觉得上班有意思???这是真实投稿吗??] [???恋爱脑会祸害苦命社畜人吗?] [是我错觉吗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哦!] Kk给自己倒了一浅杯的威士忌。 “兄弟,我也是在公司上过班的人,你不要骗我。” “他在的时候,你难道觉得上班就很有趣吗?”Kk又隐约想通了什么:“那你喜欢的人可能真的很辣。” “怎么说呢,”周筑回忆着之前的相处:“他会称赞我的创意,就算否定我的策划,也能给出更明智的建议和引导。” “他不会给太多工作量,尊重每个人,对女生很绅士。” “和他相处的时候,我总能想到以后工作会怎么往深层次发展,上班很愉快。” 聊这几句时,弹幕里问号浓度进一步增加。 [我还是大学生不要骗我!] [→_→编的,绝对是编的,请你再编五毛钱啊不五十块钱的量我还要听] [求问哪家公司这么好我也想去,我的老板纯纯废物!] [姐妹,谁的老板不是弱智啊,每天我上班就跟上坟一样!] [这小哥得积多少德才能遇到这种神仙老板……] 周筑显然也看到浪潮般飘来的弹幕,试探着问:“所以,我不是恋爱脑?” Kk默默说:“你最好是,我宁可相信这都是恋爱滤镜而不是真的有这种绝品好上司。” “那你们感情应该很好吧。”Kk狐疑地说:“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嘚瑟一波?” 周筑怔了下,声音放低。 “嗯,谢谢,我先挂了。” 他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有些焦躁,又在忍不住笑。 笑傅冬川是多么好的人,以及自己会变成一个恋爱里的笨蛋。 寂静里,守在床边的阿福忽然听出什么信号,支棱起来冲到门口,兴奋汪汪。 青年还闷在被子里,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个家的主人已经提前回来了。 他只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看向那个走来的人。 男人弯腰蹲下,和他视线持平。 “噢。”傅冬川轻声说:“有只小狗躲在我的被子里。” 周筑的心用力地撞了两下。 傅冬川伸出手,帮他裹紧被子边沿,像是帮躲在洞穴里的小狗掩好痕迹。 期间眼睛笑意弯弯,有说不出的爱意。 “回家时能看到你,我真开心。” 周筑任由他轻抚自己的头发,说:“你提前回来了。” “我忍不住。”男人感到遗憾:“我本来想,碰到动心的人总该稳一些,不要显得太急切。” 青年从被子里钻出来,笑眯眯地亲他一口。 “我想说两件事。”傅冬川望着他。 “你说。” “第一,我给你带来了刚出炉的舒芙蕾,海盐香草味。”傅冬川有些紧张地看向客厅:“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那个味道。” “我超喜欢。” “那太好了。”傅冬川用力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第二是……” 他坐正了些,在地毯上望着周筑。 “周筑,我以前遇到过很难去回忆的事。” “我甚至觉得,那一整年的记忆都被我清除掉了。” “十七岁出事以后,我很难再说出口,”傅冬川露出落寞的笑容:“对任何我会动心的人或者事,说出那句话。” “我暂时还是做不到,因为那句话像诅咒一样,牵连着以前的事。” “如果你无法接受的话,我也明白。” 傅冬川已经做好了会失去他的准备。 “你会咳嗽吗?”周筑突然问。 “什么?” 这个问题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傅冬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咳嗽。”周筑用力咳了一声:“像我这样。” 傅冬川皱眉看他,点了点头。 “会的。” “我们可以用这个当作代号。” “代号?” “就像《雪宫》没有对外公开的时候,代号是S7。”周筑露出笑容:“我们不能直接称呼它,但是可以叫代号。” 他又用力咳嗽一声,看着傅冬川笑。 “如果你用这个,来代表那几个字,你还会觉得那是一种诅咒吗?” 他不知道他的过往,也不会急切地去挖他在意的人伤口里藏着什么。 他只想陪他轻快地跳过那个难以回望的深渊。 傅冬川喃喃着说:“这样,也可以吗?” “你可以试试看。” “所以,”男人用力咳嗽了一声:“这样,就代表我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可以代表,也可以只是个寻常的咳嗽。”周筑望着他:“你咳嗽以后,感觉怎么样?” 傅冬川深呼吸一口气,为他们的此刻感到难过和快乐。 “你接收到那句话了?” “嗯,很清晰,很郑重。”周筑轻轻地说:“我听见了。” 这一声,我知道你是在说,你喜欢我。 “我不知道我的梦魇什么时候才会消失。”男人握紧他的手:“至少,我自己不希望,我永远靠着一个咳嗽来表达这些。” “这未必是坏事。”周筑亲了亲他的手背。 “人就算老到心脏都快跳不动了,也一样会咳嗽。”
第26章 周筑再睡醒时,腰侧仍被松松环抱。 男人半睡半醒地凑近他,在脸颊落了个温热的吻。 “还早,再睡一会儿?” 活了二十多年, 第一次有恋人,有醒来的吻,和这样的早晨。 周筑陷在被子里没有动,借着晨光看傅冬川的鼻梁,从唇角看到眼梢,目光很安然。 他们认识时间不算久,可好像早该这样一起醒过来。 傅冬川任由他凝视自己,一侧身睡衣松动,露出大片的胸肌。 周筑的视线很诚实地往下滑。 男人作势把他的手搭在贝母纽扣上:“多看一点?” 周筑笑着锤他。 八点二十,距离上班时间还早。 傅冬川留他再睡一会儿,自己起来遛狗晨跑,顺带拎两份麦满分回家。 等自己出门以后,男人才忍不住笑,也觉得还在做梦。 他本是做好孤独终老的觉悟,也一度克制着,不敢招惹周筑。 可亲起来感觉真好。 他们睡觉时手牵着手,像两个幼儿园的小孩,十指也扣在一起。 傅冬川虽摆出沉稳从容的老模样,睡觉时一直半醒着,怕自己会松开周筑的手。 好在对方睡得很熟很熟,连翻身都没有过。 他抱着他,牵着他,脑海里半梦半醒地想着那一声咳嗽。 这一夜过得太快,像咖啡骤然饮完,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其中醇厚。 柴犬没料到今天跑速这么快,一路狂奔时顾不上教训偶遇的小京巴,拎回家时猛烈喘气,尾巴摇得很欢实。 男人回过神,晃了晃狗绳。 “阿福,你以后自己溜自己行不行。哥哥想去谈恋爱。” 柴犬歪着头看他,像是没听懂。 钥匙转开门时,傅冬川听见厨房里轻微的一声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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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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