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打工人没有时间当赛博喷子,除非给钱! [狗]:儿子能参透这个道理,爸爸很欣慰。 [Kk]:滚滚滚! 晚上八点,附近工位走了大半。 八点半,傅冬川健身回来加班。 他手上拎着一提冰过的果啤,比格伸手接过,咔哒一声拨开。 气泡声余音悠长,像是提前迎来了夏日。 走到工位前,男人弯腰递来一罐,推到周筑面前。 周筑用单指指尖抵住,说:“你知道的,我嫌啤酒苦。” “尝一口。”傅冬川心情很好:“树莓味,甜的。” 周筑眼睛仍望着他,像是确认下毒人的身份信息。 伴随咔哒一声,比汽水更劲道的冰凉酒液涌入喉咙,酸甜呛人。 酒本身度数很低,低到会被试图装酷的初中生嫌弃。 但非常适合在疲倦的时候来上一罐。 周筑看着傅冬川的眼睛,像猫似的浅浅喝了一口,然后又来一口。 树莓汁液让酒液泛着瑰丽的宝石红,细小气泡在舌尖跳跃来去,像纷飞的鸟。 傅冬川轻笑:“一点小奖励。” 周筑扬眉表示接受了,看着屏幕继续慢慢地喝。 他其实很好哄。 晚上十点半,比格留在夜色里,他们相继离去。 周筑的家在灵岩南路,如果错过了576路末班车,他一般会打车走西藏南路隧道回家。 小区是老破小,狭窄巷道里偶尔有野猫蹿过,夜色里路灯很暗。 客厅常暗着,有时候早上走得匆忙,他忘了关灯,夜里便像是有人守在这里等他回来。 金鱼被关在院子里,客厅里散落着文件材料,模型手办。 录音麦始终保持在较高位置,像是在此工作的人仅仅是暂离一会,很快会回来。 十一点二十到家,十二点洗漱完成,拍片子,剪片子,两三点后青年打着哈欠睡去。 傅冬川的家在娄山关路,每天开车有单程十公里。 小区是老破小,五千三一个月,面积三十七平。 他过得简单体面,但同样只能把容身之处当作睡觉的地方。 如果起得早,则是地铁二号线转十四号线,从豫园站步行数百米走到外滩。 深夜回家时,大半时间里陪伴他的是车载广播。 DJ选歌品味一般,偶尔会讲个不算高明的烂笑话。 只是最近一个月,他的车载屏幕会放缓存好的视频,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陪他回家。 “大家好~白狗子祝你今天生日快乐!” “啊刚才那个操作好菜,你们假装没看到好吗。” 熟悉的声音,在公司里冰凉疏冷,在屏幕里元气欢脱,像是不同人格的自由转换。 傅冬川无意窥探旁人的生活,先前是刚好手机推送到自己的下属,半是好奇地点开看了。 然后索性把几个系列顺着连播听完。 他偶尔会笑,偶尔打着方向盘看着前路出神。 很少时间里,他会凝视屏幕里青蓝乱毛的青年,与对方视线相触。 像是一头习惯活在无人区的狮子,安静打量突然闯进自己世界的独狼。 枸杞在公司很少笑,总在安静地做自己的事。 可在镜头里,他笑着祝观众每一天都生日快乐,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 十一点,傅冬川推门回家,被柴犬扑个满怀。 然后带它出去夜跑,十二点归来,洗澡,看书,睡觉。 没有人不渴望回家。 除非他们一直孤独。
第8章 周筑睡着的时候,其实很像狼。 狼这种动物,睡着时会用长长尾巴围着自己,耳朵略微耷拉着。 长毛流畅厚密,也许夹杂着雪粒,表层的硬毛护住内层柔软的绒,摸起来会有些刺手。 他的碎发掩着眼睛,鼻尖被落影恰到好处的勾勒。 比起官方宣传照,简历证件照,也许这一刻的他才更动人。 不设防,不套壳,显出矛盾的脆弱感。 傅冬川无声地掩好窗帘,不让刺眼天光打扰他的梦。 青年是在工作时不知不觉就伏在案头,睡得气息绵长,看起来很乖。 他们的对桌关系很像学生时代的复刻。 漫长工作如同上课,方案交接如同作业。 那么对桌同学下午偷懒睡一会儿,不叫醒也没什么。 他是上司,又不是周扒皮。 阿京过来交方案时,一眼看见枸杞趴在桌边浅眠,声音蓦地放低很多。 新人很拼啊,眼看着中午没睡,下午三点撑不住了。 傅冬川把电脑里阿京的方案调出来,逐段看下去,跳着标红六行内容,扭头看她。 阿京努力咽下社畜脏话。 “……谢谢,我拿回去改。” 傅冬川轻飘飘点了个头。 下午的部门氛围确实很适合偷睡片刻。 不规律的轻微键盘声此起彼伏,新风系统有浅浅的响声。 更远处有策划在找衍生部聊事情,人声压低到几乎听不见起伏,字句化作模糊音节。 直到对桌一隅的身影颤了一下,眉头紧皱着不肯解开,傅冬川略重地放下咖啡杯,继续注视着屏幕写反馈邮件。 周筑恍然抬头,未完全清醒时睫毛泛着光。 他昨夜剪片子太晚,下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看时间,还好,只睡了不到十五分钟。 比格在看韩团MV,上司在专心工作,没有人察觉这个小小的插曲。 周筑咽下这个秘密,继续推进游戏广告的进度。 他一时间要和很多人打交道。 项目组PM,音视组PM,原画师,视频师,动画师,以及发行部的其他同事。 有口罩挡着脸,能增加几分底气。 像是给过近双方拉开距离,并遮住真实情绪,显出机械程序感。 周筑在浅眠里快速充电,拎着移动硬盘上楼拷东西,然后继续去美术部催资源。 像赛博时代的数据快递员,负责把一叠厚厚的动态帧和PSD源文件搬来搬去,由他来链接视频部和美术部。 很快方案同步到视频组更高层,有人表示异议,发起跨部门会议。 傅冬川快速到场,没戴口罩。 现场一共来了五个人,两个领导,一个视频师,以及一个PM。 “我们部门现在只有六个视频师,”对方简单介绍情况:“其中两个负责做项目PV,其余四个同时要做三款游戏的宣发视频和广告。” “现在你们增加周期性需求,我这边会联系对应的外包公司,但还需要过审核试验。” PM点头附和,解释现在的活儿太多,确实没法内部消化这么多需求。 等他们说完,傅冬川开口。 “我看过隔壁项目的广告,你们做MOBA手游的视频师很会抓点。” “那个高燃踩点的?”视频组主管摇头:“那是外包,这个数。” “六千?” “嗯。” 傅冬川轻微皱眉,在算每个月的视频成本。 单个视频六千,每个月都会有数万开支,用户付费绝不可能回本。 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枸杞]:不该是这个价。 傅冬川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又问:“质量测试阶段,需要付费吗?” “采用需要,没通过不用。” “行。”他起身说:“我们等会群里拉一下测试时间和题目,晚点聊。” 等送走那几位之后,傅冬川关上门,和周筑重新坐下。 “说吧。” 周筑上次坐在这里,还是以学生的身份,听傅老师讲了四十分钟的投放课。 他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封闭空间里坐姿放松很多,报了个数。 “五百。” “这还是商单的价格。” “你说的那个广告,我看过几遍,绝不会是这个价格。” 现在视频后期很卷,加上傻瓜式剪辑软件的普及,很多业余爱好者都能轻松达成这个效果。 “当然,如果你让我来做,约等于不要钱。”周筑笑起来:“我这也算是主动出卖剩余价值。” 他知道说这句话很蠢。 作为营销策划,他的职责并不包括剪视频。 碰见个傻逼点的领导,周筑会因为这句话干到死,从此见不到黄浦区的太阳。 傅冬川凝神摇头。 “你不负责这个。” “我们选择外包团队,是为了能达成工业化输出。” “七个人同时做,哪怕比你的效率慢几天,也能快速达成更大的目标。” “好,那么说回这个价格。”周筑转着笔,对傅冬川没接受的这个举动感到愉快:“如果要做动态效果,一般需要K帧,难度会上升很多,价格浮动在八百到一千五,看难度而定。” “如果是你刚才挑的高燃剪辑配后期,或者是花式转场,压压价可以定在小几百。” “有一部分需要美术设计,同样可以外包做可商素材。” 傅冬川没有说多余的话,仍旧沉默着。 周筑回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说错话。 ……大概率是视频组的报价含水量过高,不自觉间暴露了。 以他们的笃定口吻,其他两个大项目组都是这样约了不少外包视频。 随便一个广告视频都可以贪掉几千块,趁着信息差大开狮子口要价,刚才那谁估计早在上海买房了。 哎,正经人哪有这个福气。 “你有这个资源?” 周筑挑起单侧眉毛,想起自己手机里五花八门的微信群。 “嗯。” “是工作室吗?”傅冬川又问:“公司性质,还是个人性质?” “一定要公司性质?” “最好是。”傅冬川说:“海芒对账目审查非常严格,而且公司和个人走税不同。” 周筑想起其他的事,低声应了。 “我今明两天梳理好了给你。” 他难得准时下班,走的时候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你进步了!”阿京很感动:“告别工贼从我做起。” “醒醒,老板还在这呢。”八宝说:“阿京你别太嚣张了。” “我也准备下班。”傅冬川淡淡说:“你们早点回去。” “我还在跟文案搏斗,”八宝瘫在椅子上,狂暴挠头:“这个破班真是!我也要下班啊!” 周筑下楼时摘了工牌,罕见地看见下午光景的太阳。 写字楼外,外滩游客熙熙攘攘,导游的小蜜蜂音箱里声音失真。 “各位游客,我们即将看到上海的三大标志性景象……” 观光巴士平稳驶过,小商店仍在卖今日份的上海老酸奶。 他走到公交站旁,在576路驶来时没有上车。 纤长手指逐一握进掌心里,又用力张开,最后拿起了手机,拨通微信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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