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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浔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哲拉开车门：“你现在要去哪？我送你啊。” “不必了。”叶浔转身就走，他完全不想靠近江哲。江哲就是个游戏NPC，靠近他就会触发新任务。 “哎哎！”江哲弯腰进去，把文件拿出来，“这个带上！不要忘了背哦。” 叶浔气呼呼一把夺过，剜了一眼江哲，急匆匆走了。 江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啊。 他坐上车给陆识渊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一上午的“工作内容”。 “这家伙脾气大得很，要不是合同压制着，我觉得他会邦邦给我几拳。”江哲抱怨着，“陆哥，你让我回去上班吧。这可比上班难做多了。” 陆识渊笑：“这不才第一天嘛，他不太适应吧......后面肯定会配合你的，你再辛苦辛苦，好吧？” “行吧，希望我下次打电话给你，不是在向你求救！” 挂上电话，陆识渊打开了和叶浔的聊天框。有点意外，叶浔这么不开心，竟然没发一条消息跟自己抱怨呢。说明，还是挺尊重契约精神的。 他寻思着要不要发个消息慰问一下，想想还是算了。他那个脾气，是要晾他几天才行。 上次来南湖公园掉进水里的事，仿佛就在昨天。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之后，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且好像每天都在重复着。陆识渊站在湖边，发了会呆，回过神之后向别墅那边走去了。 林雪又一次主动约他出来谈谈。他能猜到肯定是说政府项目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具体是想商量什么。 林太已经坐在那等了，陆识渊走过去恭敬地打招呼，像上次那样坐了下来。 林雪拿起紫砂壶，给他倒了杯清新的茶：“宣霆跟我说了，你最近干劲十足，大有一口吞掉新项目的架势啊。” “拿着薪水，我自然要为老板全力以赴！”陆识渊说，“少爷这两天又不见人了，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他自有他的事要做.....”林雪说，“好了，你大老远跑一趟，我就直奔主题吧。” “您说。” “你应该料到了，我是要跟你商量政府那个能源项目的事情。”林雪说，“我的意见是，两家公司联手。” 这真的出乎意料了，陆识渊皱了下眉头。 “实不相瞒，耗时一年的官司，对两家公司都是消耗.....对吗？那么大的项目，我相信你们也是捉襟见肘.....任何一家想要独吞都是妄想。与其拱手让给别人，不如我们双赢。我有人脉，这个事情，只要你点头，我们一定能拿下。” 她说的这些，陆识渊也是知道的。可是，林雪一直没有放弃夺回沈氏的心思，同意合作的话，会埋下隐患的。 “你在顾及什么？”林雪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在担心我不怀好意吗？” 陆识渊当然不能直接承认，只好先推脱一波：“这个事，合作共赢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我需要跟沈董请示一下。” 林雪挑了挑眉：“好的，如果他的脑子还没有被酒精麻痹掉的话，会同意的。” 陆识渊尴尬赔笑，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说了声抱歉，然后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江哲好像要哭了一样：“陆哥，我是真的管不住了。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好吧，地址发给我。”陆识渊挂上电话，走回来欠身，“林太，我们暂时先这么商量着，我尽快给您答复。我有点急事现在要走，我们保持联系。” 林雪摆摆手：“好的，你忙去吧。” 陆识渊大步流星离去，林雪品着茶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蔑一笑。 叶浔今日要接受健身练习，江哲给他找了个据说拿了很多健美比赛大奖的金牌教练。那人见到叶浔就上手捏他的肩膀和大臂，就像是质检员检查猪肉一般让叶浔心理不适。 这教练结合叶浔的身体情况给他制定了锻炼计划，让他一周规律频次来报道。叶浔还没提出反对意见，那边江哲就点头同意了。 离开健身房之后，江哲带他开了好长时间的车，来到靠近郊区的高尔夫球场。明白这些都是要培养自己讨好金主的技能，叶浔什么话也不想多问了。抱着摆烂的心态，江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这样的心态，又怎么能学好呢？ 江哲跟高尔夫教练说了几句话，回头一看地上只有杆子，叶浔不见了。 连续两天都面对着江哲的碎嘴念叨，一会学这个，一会学那个，叶浔感觉自自己要疯掉了。他躲进洗手间里，只想让自己的耳边清净一会。洗手台上大大的镜子，映着他疲惫的脸。 签约那会已经能预知到自己会失去自由，但只有切身体会，才知道失去自由是多么的难熬。他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难道日后一直要这样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他沮丧的时候，江哲推门进来了。 “话说，你回去有没有背那些要点啊？”江哲似乎没有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气压，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洗手，“哎，这里没人，我考考你吧。嗯......我们沈董最喜欢吃什么水果？” 叶浔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不会吧，这个很简单哎......”江哲似也没有看到他铁青的脸色，“那他最爱的红酒呢？” “别说了......” “什么？” 叶浔突然冲他大声吼：“我让你别说了！！”接着把洗手台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最后一拳头打在镜子上。镜子立刻碎成蜘蛛网状，他的手也鲜血淋淋。 江哲哪见过这个，吓坏了，不敢再吭声，赶忙跑出去给陆识渊打电话了。 他说：那家伙要吃了我呀！！ 陆识渊赶到到时候，叶浔的手已经包扎好了，人也平静地坐在沙发上了。抬头看见他来了，叶浔的眼神有些害怕，表情心虚地不行。 休息室里面只有他俩，陆识渊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先是抓过他的手看了眼，然后才开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这个牛脾气让人怎么跟你相处。” 叶浔忽然泪眼婆娑：“不要他可不可以？我不想他跟着我......” “什么？” “求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为什么让别人知道？我知道他在心里笑话我......”叶浔哭得伤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但是，能不能不要再让他跟着我了.....我求求你了。” 他这簌簌的眼泪，让陆识渊不知所措，原本想厉声训斥他，现在却变成了柔声哄着：“你说江哲吗？他是我的秘书。我是很信任他的，你也可以信任他，他不会乱说的。” 叶浔忽然一把抓住陆识渊的手：“可是，我只信你！” 他这样的举动，用这样委屈的表情说着这样真挚的话，反而把陆识渊弄得不知道怎么哄才好了：“你.....你先别哭啊......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先别哭了。” 江哲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这么与人无害的一张善良的脸！嘁！ 叶浔用衣袖擦掉眼泪，还没缓过伤心劲呢，肩膀一直抽抽着。陆识渊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没想到这人整天一副小狮子张牙舞爪的样子，伤心起来，怎么跟奶猫一样......还挺招人怜爱的。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我送你回去吧。”陆识渊拍拍他的后背，“去洗把脸。” “哦。”
第15章 你不看小电影吗 陆识渊觉得无措，不是因为接踵而来繁杂的工作，而是因为叶浔。以往给沈齐送去的那些人，从来没有哪个像叶浔这么令他如此耗费心神的。 叶浔跟那些人有太多的不同，根本上还是因为.....叶浔没有完整地将自己融进社会这个残酷的修罗场。对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还抱着很大的真诚和热情。 所以，他不能接受一些他认为带有强迫性的，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善良的本能让他一再做出反抗的行为。 陆识渊完全能理解他。这就是叶浔身上独特的“魅力”。如果一开始他就坦然地一味顺从，那也不是沈齐想要的人了。 还是需要时间，他自己能想通这些就好了。真拿他没办法，既然如此，自己就多点耐心吧。 回去的一路上，叶浔特别安静，低头想着心事一直没吭声。等回到市区了，情绪好像平复了过来，这才主动说话：“抱歉啊.....” “嗯？”陆识渊问，“为什么要道歉？” “我知道......我应该配合做好你安排的一切......刚才那会，已经是违背协定的举动了......” 陆识渊挺惊讶，完全没料到一贯‘不服就干’的小狮子竟然能这么别别扭扭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还没说话呢，叶浔立刻又补充：“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肯定会做到的。但是......多一个人知道，我....我的.....我的压力会很大。” 陆识渊点头：“我明白......是我考虑不周。” 按照以往，他不会这么轻声细语，可是今天在见到这样积极面对生活的人也流下无助的眼泪之后，陆识渊的心海就泛起了涟漪：好好好，先哄哄吧。 “我平时很忙，没有时间去陪着你做这些事.....我本意是想让秘书解决你的生活顾虑，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那以后......你自行去完成这些事，可以吗？” “我能！我可以！”叶浔点头如啄米。 “好，那就按这样办！”陆识渊说，“那我随时检查，没有问题吧？” 叶浔本要点头，可忽而皱眉：“嗯....其实是有点问题的。” “什么问题？” “你让我记下来的那些喜好要点.....我觉得遗漏了一条很重要的。” “是什么？”奇怪，还有什么要点是自己没想到的吗？ 叶浔歪过身子来靠近他：“那些喜欢什么吃的喝的，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都很表面啊，难道不应该搞清楚他的.......X癖吗？ “什么？”叶浔扶着方向盘转弯，难以置信向他。 “X癖啊？”叶浔以为他没听清楚，加大了音量。 陆识渊惊到了，撇过脸看向路边。 叶浔不明所以：“嗯......你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你不看小电影吗？” 陆识渊干咳了一声，忍不住轻嘲:“你看了很多吗？” “这不是很正常，哪有一个宿舍的男大学生没有聚在一起看小电影的？”叶浔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最应该搞清楚的是这个才对吧。既然是这种交易......那搞清楚董事长那方面有什么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陆识渊忽然想起来之前他亲自送去医院的混血男模。当时那个家伙整个后背都是鞭子抽的伤，疼得无法靠在椅背上。 叶浔还在分析着他的‘经验之谈’：“难不成，到时候去跟他讨论毕业论文怎么写吧。这也不现实啊？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还是直接点最好。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他就这么巴拉巴拉说着，丝毫没留意到陆识渊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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