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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都没有五秒，快到秦澈都没反应过来。再回过神两人已经消失，只剩下大敞的酒吧门后，那条长长的走道尽头，秦延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发着呆戳冰球玩儿。 秦澈最后只说了前面下药的事，松开手任由弟弟跳下床往外走，而自己只能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夜色漆黑迷蒙，路灯也只剩零星几盏，酒吧快要清场，程越果然站在吧台边，手中捧着林意那件深紫色的衬衫。 秦延见到他背影的一瞬间，突然就没有了刚才在路上的愤怒，不解，恶心......只觉得一切确实有迹可循。整个世界都在劝他不要再用一段感情去缓解另一段感情带来的创伤，再去相信一个往日也曾冷漠滥情的人，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然而撞南墙的后果，就是被撞得头破血流。 而幸好他还未曾像爱秦澈一样爱程越。想到这里，秦延心中徒然升起劫后余生的疲惫，平静开口：“程越。” 程越看样子药效过了大半，基本已经清醒，烦躁地将衬衫丢在一边，没有应声。 秦澈攥拳想冲上去，又被秦延抬手拦下：“演得真好，也确实骗过我了。林意都没给过你什么好脸色，我本想你们只是聊不来，原来只是在我面前避嫌。” 程越也没有反驳：“你不了解他，他恨我恨得巴不得我去死，没什么嫌好避的，我们一直都那样。” “他都要结婚了。”秦延控制不住语气愈发激动，“今天！你也疯了吗？你脑子不清醒不能回酒店吗？不能来找我吗？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他啊？！” 程越深沉一口气，转身几步向秦延走来，紧接着就被秦澈拦住。两个男人身高倒差不多，身材也相差无几。然而程越却再次感受到了当年秦澈进门将弟弟抱走时的气场，忍气吞声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过节，会变成现在这样那都是因为......” 他顿了几秒，“你。”
第31章 【后来林意就知道了秦延这个人，从程越的梦中。】 秦延呆在原地，“我？” 程越的话戛然而止，生硬地转移话题：“秦延，我很抱歉，这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不好受，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也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居然会控制不住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跟他更加没有关系，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秦延居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挑眉：“我还以为你会怪到秦澈头上。” 程越眼皮一撂：“我不想再骗你。” 秦延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在秦澈怀里，淡粉的薄唇被酒液浸润，眼角微红，情不自禁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他”，麻木地答：“没关系，程越。这段时间我也没办法喜欢上你，我尝试过，但还是不行，你知道我做梦还会喊他的名字，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希腊。我们顶多算是扯平，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走吧。” 程越勉强扬起笑脸：“那就好。” “嗯，那就好。” 沉默几秒，秦延又深深吸了口气，想起十七岁夏天，他陪当时明恋自己的小学弟去迪士尼，一转头在厕所看到他搂着另一个跟来的同班同学亲嘴，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人的感情如同蛋糕，可以切块分给很多人品尝这句话。 然而他当时还不觉得有“被背叛”的感觉，因为他确实对小学弟没有产生什么真挚感情。他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下意识不想失去他，失去一个贴心的好友，又觉得他不够让自己动心，动心到愿意付出更多。 所以这件事便如同石子落进大海，也没有给当时的秦延带来什么打击。直到后来秦澈出轨，而自己在落地窗前坐着看这座快要走向衰败的城市发呆，夜空寂寥下的雅典同他沉默不语，难以安抚他颤抖得快抓不住水杯的手。 原来这件事也可以这么严重。 他只是有些惘然，会想是不是自己在过往那些感情中做得不够好，老天有眼，终于给他劈了道天雷下来。 是自己还不够爱他，爱也爱得剑拔弩张，一塌糊涂。是自己死鸭子嘴硬，不懂得表达，如果当初就像别人说的，在当时冷战的时候主动开口示弱，也许后续秦澈就不会和别人上床呢？ 可他这次已经学着去爱程越，想要努力跳出自己那个别扭的情感怪圈，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如何面对真正喜欢的人，也能直白了当的表达爱意—— 结果还是落得这幅样子。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胸口如同被子弹穿膛而过，刚开始一瞬总没什么感觉，血流下来了才有绞痛的实感，“可他今天结婚，你难道对他也没有一点愧疚么？” “还是就是因为他今天结婚，你才真的对他有所愧疚？” 想来还觉得有趣，林意这样在陆颀口中理智到不可能出轨的人，其实也半推半就任由自己和程越不清不楚了这么久。 然而秦延无心在意他们的过往有多少羁绊纠缠，他只觉得自尊心被狠狠摔烂，觉得周围零零散散的人看似对这类捉奸的闹剧习以为常，心底却都在疯狂嘲笑这个亚洲人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轻松就能拿捏一个人的感情，实则再次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可他也是男人，怎么可能无法理解程越现在的心情，他甚至能够理解秦澈当初的犹豫不决，就好似自己当初对小学弟的冷处理一样。在他们身上奢望找到真心，确实如同林意所说，只能捕捉到转瞬即逝的那一刻。 秦延全身还在止不住发抖，语气却早已平淡，见程越迟迟没有回应，也不再往下问。他没再管秦澈又开始发什么疯，突然和程越扭打起来，弄得玻璃杯跟钢琴曲似的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几个酒保纷纷冲上去拉架，只有醉鬼在角落举起酒杯哈哈大笑吹口哨，希望他们打得再他妈刺激一点。 他在一片混乱中缓缓走到酒吧门口，只想安静地抽根烟，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没穿外套，怔怔放下手时，身侧却恰好冒出一颗忽明忽灭的火星：“抱歉。” 林意披的是程越的外套，将那根点燃的烟递到秦延面前。夜色更显得他肤色苍白，手腕纤细，细看还能看清一圈淡淡的抓痕，不过不比他锁骨间的红印显眼。 秦延接过烟，“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意依旧如同往日，极其冷静地说：“你不必怀疑程越，他非常喜欢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从我和他在一起那天到分开，他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今天是他被秦澈下药了神志不清才会认错了人，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烟雾颤抖，秦延几乎连拿住那根烟的力气都快要没有：“原来你当初说的赌气，是在跟他赌气。” 林意冷漠地摇了摇头：“不。” “你有时候嘴倒是比我还硬。”烟又被递了回去，“那你能告诉我，你咬程越唇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悠然吐出一口烟雾：“我比较随心所欲，想咬就咬了。” 秦延低低笑着。他不想再怪程越，也不知道再去恨林意什么。所有事都挤在一起塞进胸腔，秦延早已无法喘息，眼泪积攒太多，摇摇欲坠，只觉得世事荒谬又合情合理。 他最后问：“你明明听到了程越说的话，你知道他不只是认错了人，你也还对他有感情，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 林意觉得他讲了个笑话，开口想说些刻薄话绕过去，然而程越扯落衬衫后疯狂吻过自己颈侧的画面历历在目，吻到连他都失神片刻，想起当初翻云覆雨后某晚，自己趴在程越胸前戳他的喉结玩，玩着玩着灵光一现，问他，你知不知道我朋友之前结婚，连捧花都用了蝴蝶兰？ 程越噗嗤笑了一下：“宝贝，现在想婚礼这些事太早，至少要等我先求婚吧。” 林意唰得脸红了大半：“那你什么时候打算跟我求婚？” “哪有问的这么直白的。” “我只想过和你结婚，”林意闷闷地钻进他怀中，“你一定要记得跟我求婚啊。如果你跟别人求婚的话，我，我就去找个神经病结婚，气死你。” 程越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最近总想着这些事？” 也快一年了。谁不知道程越在伦敦玩得开，每一任也都算是人群中顶尖的对象，可也基本超不过两个月。而偏偏林意不小心在他面前扭伤了脚踝，咬着牙倔强地推拒了几次，程越反而来了兴趣，竟然鬼使神差将他抱了起来。 后来林意就知道了秦延这个人，从程越的梦中。 林意摁灭烟头：“不是说了吗，陆颀家里有钱有势，他是最适合我的结婚对象。” 秦延料到了他的回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问的其实是怎么处理程越的感情，但林意似乎自动理解成了怎么处理身上的吻痕，好不让这次婚礼就此泡汤，就随口答了句“去找陆颀做爱喽”，转身便叫车离开。
第32章 【失去意识前一秒努力摸了摸脸，竟然掉了一颗泪。】 早上八点，秦延一夜未眠，匆匆换了套纯白斜扣西装，他不习惯戴领结，内里也只穿了件光滑平整的珍珠白衬衫。婚礼场地远离码头定在高处，无论靠在街边哪处的石台，望出去便是囿于深蓝色海洋的沉寂火山。 第一次来圣托里尼，来到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秦延就站在这里，静静看爱琴海边停留又离去的船只，看到新娘提着婚纱兴奋地冲进新郎怀里，两人甜蜜蜜地在原地转圈圈......他妈的，居然转了快五分钟。 到底有什么好抱的？！ 秦延被别人的幸福狠狠刺伤，幽然离去。 然而正是那一夜梦里他突然给自己办了场婚礼，另一伴的面孔模糊不清，比自己稍微高一截，安静地站在自己身侧，连手都没来牵。 海岛，烟花，视角最好的豪华酒店，穿过海风的直升机，和在沙滩间踱步而来的雪白色的温血马，一切顺其自在地在梦中徐徐拉开一场婚礼的帷幕。可越到后来他越不在意那些刻意存在的浪漫，只呆呆跟在那人身后，想看他打算走到哪里去。 他们在海滩边从烈阳走到落日，也许是因为梦的缘故，秦延只觉得这段路他们只走了十秒都不到。可惜等夕阳快落尽，那人也没有回头。 不过他当时心如浮萍，对结婚实在没有兴趣，想来想去，只想到秦澈的脸，既是他哥哥，也是他的男朋友。 第二天他醒来，朋友喜滋滋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我今天求婚成功了哦，要开始筹备明年的婚礼了，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 再后来阴差阳错，就留在了希腊。 八点半，他起身去酒店找林意。化妆师正在拿遮瑕膏轻轻抹过他的侧颈，试图将吻痕遮盖得更自然些。林意已经身着正装，侧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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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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