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悦喜欢花,老宅的花园雇了专门的人打理,一年四季养着应季的花,时时刻刻都是姹紫嫣红的一片。 入秋之后,花园里换了一批菊花,白色兆头不好,大多是其他颜色,黄的、红的、粉的、紫的应有尽有。 五彩缤纷的丛丛簇簇外,小雏菊遍地都是,生机盎然。 郗时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递给钟遇宵。 “这是什么意思?” 送他菊花,钟遇宵的第一反应就是郗时找艹,但转念一想,霖城第一攻才不会乖乖躺平。 “看不出来吗?”别人有脸盲症,郗时有花盲症,老宅里的花应时而变,他压根认不出自己摘的是菊花还是玫瑰花,“我在贿赂你。” 花好看,是他送人的首选。 郗时晃了晃手里的花,带着些许央求:“钟二哥哥,别问了。” 不想去公司工作的原因,他不想说。 钟遇宵没有勉强,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一问,既然郗时开了口,他自然不会不依不饶。 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早晚能挖出来。 钟遇宵接过花:“以后别乱送花,我还以为你在暗示我。” “嗯?” 钟遇宵折下一截花枝,把花插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还没绽放的菊花花瓣微微收拢,不似盛放时蓬炸。 胸前别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格,像钟遇宵就显得含蓄内敛。 换成他,就像花蝴蝶一样招摇,甭管是没开的花骨朵还是开了的花,都不合适。 太招摇。 “还说我的审美不好,你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 心里觉得合适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郗时翻上墙头,动作大开大合,扎在腰带里的衬衫全都抽了出来:“你现在穿的也是花衬衫了。” 白麝香混杂着厚重的木质香气飘过来,不同于常见的绅士香水,狂野又不羁,十分契合郗时的浪荡人设。 钟遇宵微微挑了下眉:“你用了什么香水?” 今天的钟遇宵问题格外多,似乎有无限的探索欲,郗时隐隐意识到了他态度上的微妙变化,但想不通原因。 “忘记名字了,是个国外的小众品牌,闻着不错,就订了一套。”他抬起手腕闻了闻,“不好闻吗?” 郗时勾唇:“我觉得闻起来很——性感。” “确实。” 挺骚包的。 钟遇宵扫了他一眼:“和商场厕所里的大众香水味道不同,闻起来不廉价,非常性感,让人想硬。” 郗时愣住,大脑空白了几秒。 “……你说的是哪个硬?” 钟遇宵不喜欢喷香水,沐浴露的檀香染上了他的体温,在郗时属意的性感香气中劈开一条道路,冲进他的鼻腔。 钟遇宵微微一笑,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他下身瞄了一眼:“你觉得是哪个硬?” 这一眼好似烧着火,郗时呼吸发紧,腹间蹿起一股热流。 钟遇宵这是在调戏他吗? 钟遇宵为什么要调戏他? 这种对话郗时听得多了,但从钟遇宵嘴里说出来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说他可以调戏回去,钟遇宵嘛…… 有一种调戏完,就会被摁着就地正法的感觉。 郗时垂下眼帘,踢了踢他的脚。 两人对坐在墙头上,大长腿耷拉着,身高差不多,腿长也相差无几。 郗时说了句和硬不硬没关系的话:“我的腿比你长。” 钟遇宵愣了下,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他俩的腿差不多长吧。 非要比的话,应该是他的腿更长,毕竟他的身高比郗时高几公分,平时穿鞋看不太出来,但事实胜于雄辩。 “硬度是其次,长度才是关键。”郗时振振有词,“你要是硬了,我可以发挥一下长的优势。” “……” 调戏完就跑,最怂的就是郗时了。 他从墙上跳下去,得逞一般掐着腰,哈哈大笑:“钟二,论调戏人,你还嫩着呢。” 还没笑完,钟遇宵就站到了他面前。 “卧槽,你怎么下来的?” “飞下来的。”钟遇宵冷笑一声,一把按住郗时命运的后脖颈,推着他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找个地方,比比谁的腿长。” “……” 救命! - 钟遇宵拐着人回了家,还没进门,就接到了教务处的电话。 “你有工作就快点去忙吧。”腿长比拼出现转机,郗时眼睛一亮,“祖国的花朵在等待你的栽培,钟老师,伟大的园丁可不能让花朵久等。” “继续。” “什么?” 钟遇宵伸手搭住郗时的后腰,低声道:“继续夸,让我见识一下郗时哥哥的词汇量。” 距离一下子缩短,视线相接,钟遇宵突然想起裁衣行小女孩说过的话。 郗时没有向他讨吻,是他想尝一尝这双唇的味道。 檀木香和白麝香交织融合,呼吸间混杂着彼此的味道,诱人沉沦。 心念一动,欲望生。 他见到钟遇宵的第一眼就动了念头,留下了私人的联系方式。 可没想到钟遇宵是他的未婚夫。 是真的不想结婚,也是真的不想和钟遇宵扯上联系。 他拿着手机一个个字编辑,约法三章的时候,是真的想和钟遇宵划清界限。 可是—— 不断被钟遇宵吸引是不争的事实。 埋藏在心底的欲念再次被勾起,郗时喉结滚动,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钟遇宵手上用力,将人按在了门板上。 交融的呼吸扑在脸上,就在要触碰到彼此的时候,密码锁突然发出滴滴的响声。 郗时一个激灵,猛地推开靠过来的钟遇宵。 钟遇宵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了几下,一屁股摔在走廊上。 “嘶——” 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后,郗时脸色煞白,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你……” 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抖着手输入密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门里。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钟遇宵狼狈地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他这是被拒绝了? - 直到坐在霖城大学的办公室里,钟遇宵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没有接过吻,从未产生过这方面的好奇,也许是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而身体上又过早的体会了欢愉,对于欲望的追逐成了本能,更不在意过家家似的纯爱接触。 想吻郗时是突然兴起的念头,钟遇宵没想过会被拒绝。 郗时玩得开,对他也有意思,原本顾忌着他的身份,他主动迈出了这一步,他们本应该一拍即合。 可郗时不仅拒绝了他,还拒绝得很不留情面。 钟遇宵眉心紧蹙,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钟老师,你在听吗?” 钟遇宵扯回思绪,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我也知道这件事比较为难,实在是没有办法,钟老师你的课堂效果太好了,学生们都堵到校长办公室了。” 教导处主任对他赞不绝口,词汇量比郗时丰富不知多少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那讲座的事就这么定了,时间定在这周六下午,钟老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钟遇宵缓慢地眨了下眼,接过主任递给他的讲座宣传单,稀里糊涂的离开了教务处。 霖城大学每学期都会举办公开讲座,由学生们投票选取主讲人,钟遇宵有所耳闻,但在他来之前,这学期的投票就结束了。 据说是有学生跑去找校长要求重新投票,校长就让人统计了一下所有学生的意见,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积极响应,于是校长直接通知教务处重新投票。 在新一轮的投票中,只上过两堂课的钟遇宵高居榜首,成了这学期的公开讲座主讲人。 对于霖城大学的老师来说,这是一份荣誉,每年讲座的主讲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业内有口皆碑,称得上桃李满天下。 钟遇宵头都大了,他倒不是愁讲座,只是他成了主讲人,那之前投票选出来的人会怎么想? 回到家里,没见到郗时,客厅里的桂花已经开了,花香芬芳。 钟遇宵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准备讲座的内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到了九点,郗时还没回来。 钟遇宵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心里一阵烦躁。 除了刚住到一起的时候,郗时会闹脾气出去喝酒,他很少晚上不回家,就算有事也会告诉他一声。 钟遇宵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被拒绝的人是他,丢脸的人也是他,怎么逃跑的人反倒成了郗时。 钟遇宵盯着桌上的桂花,眸光微沉。 墙上的钟表一圈圈走针,当太阳越过地平线时,沉寂在暮色中的万物逐渐清醒过来。 钟遇宵睁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昨晚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室内恒温倒是没冻着,就是坐得浑身酸疼。 郗时一晚上都没回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钟遇宵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一连几天,郗时都没有回家。 要不是郗崇阳发了朋友圈,钟遇宵都要怀疑郗时是不是出意外死了。 [郗崇阳:混小子终于长大了。] 配图是郗时在公司里上班的图片。 这几天,郗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非但没死,还长出了事业心,可喜可贺。 钟遇宵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退出聊天软件,给许临风回了个电话:“什么事?” 刚刚在课堂上,许临风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Night,我回国了,出来玩啊!”
第23章 Soul是一家远近闻名的gay吧,在霖城数一数二,每周都有舞男表演,深受圈子里的同好喜欢,还有不少网红过来打卡。 “怎么约了这里?” 钟遇宵一进门就看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许临风不是gay,以往他们都是约在正常的酒吧。 “听说今晚有脱衣舞表演,一水盘靓条顺的小0,我特地挑的地方,哥们儿够意思吧。”许临风冲他挤眉弄眼,“自从你回国后,我一个人孤独又寂寞,都找不到人一起玩了。” 合着这是投其所好来了。 钟遇宵侧身避开蹭过来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拽过许临风当挡箭牌,他浑身的攻气压不住,几乎是一踏入这样的地方就被人盯上了,有数不清的0和0.5往他身上扑。 “许少还能找不到人玩?”钟遇宵在沙发一角坐下,大长腿支棱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你不是号称一夜七次吗?” 许临风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们订的卡座比较偏僻,钟遇宵不喜欢太招摇,许临风特地挑选的位置,光线昏淡,隐没在角落能纵观全局,又很难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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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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