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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我们照一人一百A，两百块绝对能吃得很好。”白卯兴奋地往购物车里丢进两盒冻豆腐。 “两百能够吗？”虽然这是自己在家做，不是在店里吃。但郎景行也不觉得两百能下来。 “你就瞧好吧。”白卯信誓旦旦地说。 他开始展现独特的省钱技巧。白卯首先仔细浏览了超市的特价商品区，快速比较不同品牌和规格食材的价格，找出最划算的选项。选购蔬菜时，特别留意那些外表看起来稍微不太完美但质量仍然优越的食材。最后还利用超市app上免费获取的会员卡拿到了额外的折扣和购物券。一系列操作下来，等他们去结账的时候，真的只花了不到两百。 当收银员报出总额时，郎景行都惊讶了：“一百多不到两百？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买了一车东西。” 白卯颇具骄傲地说：“我是不是很神？” 郎景行点头：“太神了！我每次来超市都得花四五百。” 白卯在那得意笑嘻嘻，忽然又像想到什么，像是被不好的回忆撞住一般，脸色有点僵硬，试探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寒酸……有点小家子气吧？”
第22章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很帅好吗。像那种精明的主妇一样。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为你不会来这种超市买东西。啊，没有冒犯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在你家那里，在早市买菜应该更好更便宜。但看起来你对这种环境非常熟悉，明明这里的东西定价占比中，很多成分是房租，超级不实惠。” “没事我不觉得冒犯。确实，如果自己去买菜的话就会去早市那种。之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会经常去陪她买菜。那个时候我们家就算知道早市的菜很便宜，但也会故意办理这种大型商超的购物卡。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其他主妇也有。我们要合群，合群是体面生活的基本。其实我觉得我们家从来都没有富裕过，爸爸说他很能挣钱，但是他的钱都去买车、去玩乐了。真正留给我们母子家用的很少。妈妈就精打细算地用这个很少的生活费维持‘我们这个阶级该有的体面生活’。呵。” “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 “哈，没什么。至于怎么做到能领这么多优惠券的，像这种地方的新会员总是能靠手机号首次注册拿到很多优惠券。我妈原来是在保险协会做会计的，他们公司有很多电话卡，所以总可以拿到首次注册优惠。今天的优惠券也是靠我的手机号是首次注册。” 郎景行点点头：“学到了，无法实践啊。哈哈。” 两个人提着装满食材的购物袋走出超市，叶色渐浓，街道上灯光闪烁，两个人脸上露出对大餐期待的笑容。 回到家中，两人一起准备了火锅所需的调料、食材，家里没有专门吃火锅的锅，所以就拿了自己平时用的金色拉面锅放在了露营瓦斯灶上。 两个人把屋子里的灯都关掉，仅靠窗外的电子霓红和香熏蜡烛的烛火照明。 正在把一个个香熏蜡烛点燃的郎景行猛地意识到一件事，他今天……不，从再次和白卯见面至今，他都没有闻到白卯信息素的味道。 他把香熏蜡烛吹灭，不让它继续燃烧干扰自己的嗅觉。他又仔细感知了下，果然没有闻到白卯信息素的味道。 郎景行转头，看向在桌旁忙碌的白卯，瓦斯炉的炉火照应这他的皮肤，为其蒙上一层暖色，白卯不仅没有穿着拉链紧锁的运动服，他甚至因为屋内暖和只穿了一件宽领卫衣。但就算这样，郎景行也没像之前一样时时能闻到那种薄荷青草的味道。 “你……” “嗯？” 郎景行刚想问他就猛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立场问这件事，之前让白卯好好管理信息素的人不也是自己吗？ “没事。” 郎景行低下头，继续安分地点着手里的香熏蜡烛。努力忽略内底升起的懊丧。 两个人暂且搁置俗世烦扰，像认识多年一样的好友一样边吃火锅边畅所欲言。郎景行发现白卯虽然说自己学习不好，但和他聊天无论是聊哲学或是历史，或是郎景行最在乎的人文主义，白卯都能接上他的话题，甚至能帮他发散思维引出更多的思考。郎景行心底隐约觉得白卯并不像他自己口中那样无才无艺，一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就更为白卯不打算升学而感到可惜。也许他说自己愚笨，只是在面对自己没有条件升学的情况下想出的安慰自己的借口而已。这借口带着浓重的自毁倾向，所以能看出他心底应该时时浸泡在绝望中。如果自己鼓励他升学，劝说父亲把他当成贫困学生资助，有没有可能让白卯重燃升学的斗志呢？ 时间匆匆流逝，在欢声笑语中，火锅慢慢吃完。 人吃饱之后全身的血液都会涌向胃部帮忙消化食物。郎景行和白卯瘫在椅子上长叹，真想立刻睡觉。 最后还是白卯先挣扎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狼藉。郎景行也挣扎起来跟他一起收拾。 “没事，你不是困吗，进屋躺会儿吧。”白卯把他手里的碗筷接过来。 “不行，我怕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会直接睡死。” “哈，困了就睡呗。” “我们还没看恐怖片呢。” “哈哈，行。那我们一起收拾。” 白卯不再和他推辞，反正两个人干活更快，白卯在前一个水池里刷第一遍，郎景行站在第二个水池那冲洗，两个人合作无间像是纯熟的流水线工人一样。 郎景行从他轻快的动作里能看出他也很期待等一下的电影时间。 郎景行说：“你先弄着，我把看电影的投影仪找出来，电视就是我卧室里有一个。让你进我卧室不太好，我们在客厅里用被子抱枕围起来个窝，把电影投到天花板上看吧。” “你家天花板太高了吧。” “那样不是才更有影院的感觉吗？” “是哦，好。”白卯想明白此中关节，笑眯眯地朝郎景行赞同地点头，“需要把沙发挪出来的话可以挪出来的，就算有地暖直接在地上也会不舒服吧？” “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也可以直接在你‘卧室’里看，你那里还紧靠着窗户，氛围更好。” “说什么卧室啊。”白卯失笑，“本来就是借住，当然客随主便啦。”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不能不考虑周全，不是嘛？”郎景行步伐轻快地走出厨房去找投影仪了。 两个人选的电影是一部科幻恐怖片，讲的是未来靠基因编辑技术培养出一种omega超级战士，这种omega能像某种鱼类一样储存受精卵，然后等待适合的环境下繁育。并且不会受信息素影响也不产生信息素，无法标记他者也不会被标记，一次□□终身自由。像虫后一样的存在。以此，围绕着这种新型omega发展出一种恐怖的邪教，打算彻底把alpha归为只留存基因数据随即便被清除的第二物种，对已存在的成年Alpha也要进行种族灭绝式屠杀。 然而这种邪恶力量当然不成气候，不久邪教便被镇压，但是这种特殊体质的Omega依旧引起了上层人士的注意，AO在社会生产关系里的生理缺陷是基因科学家一直想解决的难题，这种新型Omega的特性让他们很感兴趣。 他们秘密决定把这个邪恶组织弄出来的携带新基因的Omega送往太空执行这些年一直在筹备的星球移民计划，派他们开发新星球，顺便看他们经历自然进化之后是否能形成成熟的繁育系统，即没有Alpha的提供基因的情况下，他们是否能进化成单性繁衍。总之就是，绝不允许他们简单粗暴地把Alpha伦理定义为第二物种。 几百年后，这些新人类进化的十分成功，不仅繁衍了种群，科技还突破到可以轻松回到物产更加丰富的母星掠夺资源。 当地球上的人们看着那个庞大的飞行器降临时，还以为他们是回来‘寻亲的’，热烈欢迎了他们。 然而，上了岸的鱼，就不再是鱼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种族屠杀。 这部片当时在上映的时候口碑极其不好，大批alpha联名抵制，说这是导演在借电影宣传仇A思想，omega里也有很多骂声，因为这部剧里的omega是邪恶的反派形象，导演是在暗戳戳地厌O。但这些观点都不太能成立，因为这部电影是由一个导演团队完成的，这个团队里有 alpha，有omega，有beta，有性别认同是alpha的beta，和性别认同是omega的alpha，总之成分积极复杂。所以那些骂声无论怎么套最终也套不到某一个导演身上。与之不同的是票房却如异军突起，大卖特卖，所有人都在骂但是所有人又都会去看。 郎景行挺喜欢这部电影的，他不站其中任何一种声音，他只看到电影里惨剧源头是所有人都在痛恨着自己的性别处境，为自己的处境做出绝望挣扎，可能因为他骨子里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本主义者。 而且这里面充满着大量的血浆画面，人死得总那么出其不意，这听上去有点恐怖，但这不就是人们爱看恐怖片的意义吗。上一次郎景行这么喜欢一部恐怖片还是看异形抱脸虫。也是利用人对高维度力量的畏惧谱写的种族之战，一边害怕恐惧着，一便期待抱脸虫大杀特杀。 “你以前看过这个吗？”郎景行问身边的白卯，两人躺在一起，但是中间一直隔着礼貌的距离，正好用来放零食，郎景行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在拿零食时候不小心碰到，但他的担心多余了，白卯可能刚刚吃得很饱，所以一直没吃零食。郎景行心底觉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因此有点失望。 “没看过。但是很好看诶？” “你喜欢？” “嗯，无论是什么人，都会痛恨自己的性别处境呢……但就算不互相帮助，起码别互相为难，这种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郎景行怔愣地看着他…… “而且那个omega邪教头目好帅啊！黑长直，黑裙，还会唱圣歌，像富江一样！” “富江不会唱圣歌吧？” “总之就是那种鬼气森森的漂亮，太帅了，好爱。” 郎景行觉得这部剧骂声一片还能票房不错的原因之一找到了。他撇撇嘴，“你喜欢这种款？” “谁不喜欢呢？”白卯星星眼地看着电影画面，“好羡慕她的beta男朋友，她那个男朋友气质感觉是不是和我很像？” “不像。”郎景行斩钉截铁地回答：“你话太密，而他像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主。” “人家那叫文静内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白卯苦笑，“我的意思是我长得风格和他很像。” “那也不像。”郎景行毫不动摇自己的观点。 “切。”白卯不再和他纠缠，继续看他的电影。 不知道为什么，郎景行忽然觉得这个电影异常无聊 那个omega邪教头目高高在上地站在教堂顶端不可一世的嘴脸，也很招人烦。他换了个姿势，想干脆打个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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