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听后若有所思,沉头不语。 郎景行见他听了自己的解释后陷入沉默,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所以李警官,你不必再用言语反复试探,不断假设我和白卯关系很好,甚至怀疑我们会为对方做伪证。事实上,我无法与他成为真正的朋友。”他轻叹一声,缓缓靠向沙发椅背,看向窗外,夜色已如墨般黑沉,“我怎么敢呢?一看到他,我就会被愧疚感淹没,而内心深处却又有一种因身为幸存者而产生的隐秘喜悦。所以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坦然地和他建立友谊,毕竟,当初我家的兴盛,确确实实是以白家的尸骸为养料啊。” 郎景行站在教室的门口,心绪纷乱,他偷偷望向教室最后排白卯的身影,却不敢与他对视,胸中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迈步走进教室。 教室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目光一瞬间都聚焦在了他身上,那是一种夹杂着好奇、审视和排斥的目光。 郎景行如芒在背,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暂且沉默着缓缓走向自己的座位。 “景行,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齐文语的声音突然响起。 郎景行迟疑着站起身,跟随齐文语往外走。 随着他俩的动作,身后也响起一些桌椅挪动的声音。 郎景行闻声回头,虽然齐文语说的好像是要找他单独谈什么一样,但齐文语的一些好友,也三三两两地跟着他俩走出来。 几人一同走到公共休息区在沙发上坐下来,郎景行并没有选择落座。因为看那几人把沙发全部占满的架势,也不像想让他坐下的样子。 坐在沙发中央的齐文语摆弄着手机,细长的手指从手机相册里调出一张图片,他抬眼瞥向郎景行,语气悠然道:“郎景行,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什么?”郎景行上前,看照片里显示的是昨天他和白卯一起在公交站台躲雨的画面,“这当然不是,这跟生日礼物有什么关系?怎么?想让我把这张照片做成明信片给你收藏?” “郎景行!”齐文语的好友A突然暴起,“你不要装傻好不好?!拍照片的人都看到了,你把白卯那个贱……嗯……”他像突然咬到舌头一样停顿了下,但立刻又鼓起士气,“你把白卯拽回你家啦!” “对啊!证据确凿,你竟然还企图装傻蒙混过关?!”好友B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怒视着郎景行。 “你俩先坐下吧,挡我视线了。”齐文语坐在沙发上悠悠开口。 好友AB纷纷回头看了看齐文语,讪讪地坐了回去。 郎景行深吸口气,不想配合他们的表演,直视着齐文语道:“所以你想怎样?有话直说吧?” “郎景行,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文语?文语那么好,那么善良,关键是还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还要背叛他?为什么还要出轨?” 这小排比玩儿的,郎景行眯了眯眼,看向坐在沙发边缘像祥林嫂一样念念叨叨的好友C。 “首先,我和白卯之间什么都没有,所以这个‘出轨’不成立,其次,我和齐文语也什么事儿都没有,所以这个‘出轨’更不成立。” 好友ABC同时戏剧性地倒抽口凉气。 郎景行好笑地看着他们,这群人表情傻得好像脱离台本就不会演戏的草台班子一样。 齐文语倒是依旧很淡定,他嗤笑一声,悠闲地站起来,向身后那几人发号施令道:“你们先回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犹豫着站起身开始往教室走。 边走走廊还边回荡着他们低声蛐蛐的声音。 “你刚才录音了吗?” “录了,但是……” “唉呀,剪辑不就好了,反正横竖都要剪辑的……” 齐文语和郎景行彼此对视着,相对而立。直到听不见那几人的声音,齐文语才淡淡开口:“我们齐家有亏待过你吗?” 郎景行心中一窒,逞强道:“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齐文语忽然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响亮得仿佛让整个走廊都似乎为之一震。郎景行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印,他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齐文语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刚才的举动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他冷冷地盯着郎景行,声音低沉而有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有什么不懂的?不要再让我问第二次,我们齐家,有亏待过你吗?” 郎景行咬了咬牙,怒火瞬燃,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戏谑地响应道:“你已经问第二次了。” 齐文语看他这样,反而笑了声,好像轻易看清了他外强中干的伪装一般。 “哈,看来你是不敢正面回答问题了。这样也好,起码,这说明,在你心底,仍然是能够认清自己是什么身份的。”齐文语忽然靠近郎景行,两人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要接吻一般,但齐文语口中吐出的话,却不像这动作那般旖旎,“靠嗟来之食过活就不要做出那种不屈不挠的嘴脸,又当又立更下贱。” 齐文语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全都喷在了他刚刚打过的面颊上,郎景行站在原地,紧抿着嘴,努力不让心中最后那点骄傲被这股挫败感蚕食。 齐文语见他终于老实下来,满意地又坐回到沙发上,“你和白卯到底为什么会混在一起?你对他的兴趣来自于他本人?还是他对你说过的某些事情?” “我没和他混在一起,也没有特殊对待他。”郎景行倔强地坚持着,“就算不是他,换成别人,我也会那样做。” 齐文语微眯着眼,审视了他几秒,缓缓说道:“若真如你所言,那自然再好不过。但出于善意,我必须提醒你,若白卯主动接近你,那背后定有不纯的动机。”他悠然自得地站起身,从郎景行身旁走过,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毕竟,若非你父亲更讨人喜欢,他们家又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呢?” 齐文语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朝教室的方向离去。 留下郎景行一人震惊地站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当初对白卯家围追堵截的行动里,有他父亲参与的身影? 白卯时不知道?还是…… 郎景行魂不守舍地回到教室,左脚刚踏进教室门,便看见齐文语站在讲台上,下方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愤恨地盯向自己。 郎景行心头拂过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齐文语就满脸悲愤、泪水涟涟地看向他,情态要多楚楚可怜有多楚楚可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本以为,我终于遇到了可以和我相伴走完一生的人,为什么?连你也……我本来那么期待今年的生日,还以为你可以帮我洗去那层阴霾,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伤害我?”
第35章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郎景行身上,仿佛在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郎景行苦笑了下,语气调侃,但声音微弱而颤抖,“我该配合你表演吗?” 齐文语目光微冷地看向他。 “我会配合。”郎景行深吸口气,像是认命了一样。 齐文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语气仍哀怨道:“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渐渐响起,他们看向郎景行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指责。郎景行感到一阵无力,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自己都将无法在这个学校立足了。 他忽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因为白卯比你好看。” 齐文语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响应。同学们的议论声也跟着逐渐平息下来。 白卯突然被Cue到,一脸震惊外加莫名其妙地看向郎景行。 郎景行看到大家这种反应,胸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嚣张,他敬业地扮演好一个始乱终弃的渣滓男友角色,“满意了吗?他好看。比你好看。” “郎景行你瞎啊?!”齐文语的好友B愤愤不平地站起来怒斥他。 一些同学被带上节奏,也跟着开始低声批判郎景行的视力。 白卯坐在最后一排无语扶额,对零星投过来的那些敌视鄙夷的目光置之不理,他实在看不下去讲台上这出闹剧了,站起身:“行了。我刚才不是说了?郎景行对我的帮助只是出于大家都是同学而已,昨天就算不是我,是其他人,他也会伸以援手。齐文语你就别作了,好男友都被你作成渣男了。” 齐文语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表情像是被两个不按剧本演戏的龙套气到的导演。 郎景行噗嗤笑了声:“对。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是你逼我做渣男的。” 齐文语没再说话,目光在二人见逡巡。 教室内一片死寂,大家像是被错误指令毒害到蓝屏的计算机一样,毫无反应。 坐在窗边的方天翊忽然淡笑了下,轻声自语道:“真没意思。”他的话语虽轻,却如金石掷地,令人无法忽视,瞬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我们想做什么?真的需要废这么大力气吗?下来吧。没事的。他们不敢。” 齐文语听了方天翊的话,目光又重回以往的淡然柔和,“是啊,我怎么忽然犯傻了呢。”他嘴角挂着浅笑从讲台上走下来,温和地对仍站在门口的郎景行道:“进来吧?等下该上课了。” 郎景行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苦笑,缓步走进教室。目光在白卯身上与其对视了一眼,见对方根本不看他便放弃地移开了。 方天翊目光已重新投向窗外,仿佛对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 教室里的气氛逐渐恢复了正常,同学们对刚刚发生的事闭口不提,只聊平常话题。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然而,自那天后,那些关于他和白卯的谣言像野火一样在校园里蔓延开来,他根本无力去扑灭它们。 曾经那些在郎景行成为齐文语男朋友时候前来调侃并表示祝贺的人,此时又重新开始无视郎景行的存在。 谣言的传播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每天走在校园里,他都能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尽管他告诉自己不要多心,‘他们只是在聊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在议论你,不要自作多情’,但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依旧如影随形。 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近乎产生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他看着白卯同样独来独往的身影,心想:既然那帮人那么想看他和白卯有什么,那不如就把谣言做实。与其被困在莫须有的‘罪名’里,不如把‘罪名’做实来得痛快。 郎景行开始无视白卯在开学前立下的‘装作不认识彼此’的互不交涉条约,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白卯,即使白卯在看到他靠近后都会刻意保持距离。但也架不住郎景行锲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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