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是忙忘了忘记问,或是心里觉得游弋不会回,就没再继续问过了。 他们两人之前几乎天天联系,即便聊天软件上没有说话,也因为下班之后待在同一个空间而产生交流。 这倒是头一次,这么长的时间两个人都没什么交集,也没有在微信上聊过天。 游弋这边总是自己一个人偶尔发呆看着手机,内心患得患失,想着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不再联系。 沈星淮那边则是觉得,游弋那边的工作都已经忙到落不到家的程度了,他也最好不要打扰到他。 连宋识都发现了游弋最近淡离出了沈星淮的生活,问起来沈星淮只说,“他最近工作很忙。” “是吗,是工作忙还是谈恋爱忙啊?”宋识想起自己上次在万达广场一楼的咖啡厅,还看见了游弋和一个美女一起悠闲喝咖啡的场景,看起来也不是很忙,“我上周六晚上还在科学城附近看见他和美女喝咖啡了呢。” 两人正在食堂吃饭,沈星淮听见宋识这话,愣了一下。 他觉得游弋不会骗自己,“可能是你看错了,再说了,一起喝咖啡怎么就是谈恋爱了呢?说不定是在谈正事呢。” “谁谈正事还摸人家脑袋啊。”宋识回想那天自己目睹的那一幕,怎么都不像谈什么正事的样子。 他倒是觉得沈星淮挺奇怪的,居然第一反应是反驳自己。明明别人的事情,顶多算一个跟他关系不大的瓜,拿个乐子人心态听听不就行了。 但不知道怎么,他感觉沈星淮听了之后就有点不太开心的样子。 沈星淮后面吃饭的时候就有点走神,他仔仔细细回想了那天晚上游弋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琢磨他那句“但我不是”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是想说他其实不是直男而是弯的,还是说他只是想说自己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直男。毕竟在一般语境里,直男也指过于耿直、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男性群体。 沈星淮之前一直觉得游弋指的是后者,因为游弋没有明说,自己也没机会跟他认真聊过这个话题,但偶尔也会往第一方面猜测一下。 但今天经过宋识这么一说,沈星淮几乎确认了,游弋说的就是第二种意思。而且也只有这种意思,游弋那天在自己离开时才能说不是什么大事,后面自己再次问起时才能当做没什么事情发生一样不再谈起吧。 沈星淮想明白了这个,内心却好像没有多少豁然开朗的情绪,反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他不明白,游弋如果是因为谈恋爱才不回公寓,大可以直接跟自己说,为什么要用工作当借口呢? 这天晚上,沈星淮看着两人已经冷清很久的对话框,想了又想,还是问了游弋,“最近还回公寓吗?” 游弋回消息的速度比沈星淮想象得更快,几乎是秒回,“在赶工,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 游弋发了这个,后面还跟着一个流泪小狗的表情包。 沈星淮回他一句“好的”,犹豫了下,又在后面补了一个抱抱的表情包,以示对他辛苦工作的安慰。 他不知道是相信游弋说的,还是相信宋识亲眼所见的,想了一会儿,最后泛起了困意,搞不懂自己干嘛要追究这些。 也许,游弋工作忙是真的,谈恋爱也是真的,而至于不跟自己说实话,也大概有他自己的考量。 沈星淮这样想着,以期宽慰自己后能够快速进入睡眠。然而他似乎并没有从这种想法得到什么宽慰,而其中的具体原因,他也想不明白。 — 宋识的婚期在即,整个人忙得团团转,试婚纱拍婚纱照,选酒店给婚礼嘉宾发请柬名单安排座位,听起来好像都是一步一步来很简单的事情。但实际上比想象里要复杂繁琐得多。 试完婚纱,戚悦和闺蜜一起去逛街了,知道宋识不喜欢逛商场,就随口把他打发走了。宋识也闲不下来,和戚悦分开后立马给沈星淮打了电话,说这附近有家粤菜馆看起来很不错,让沈星淮过来和自己一起吃。 沈星淮一个人在家吃饭本来就没意思,看到宋识发的消息就过去了。那家粤菜馆开在闹区,饭店人特别多,宋识和沈星淮排了一个多小时的号,才等到位置。 吃到一半,沈星淮准备去趟厕所。餐厅里没有标识,沈星淮问了两个服务员才知道大体的方位。 沿着服务员指的方向一路疾走,路过某个偏僻角落时,沈星淮从嘈杂的人声里扑捉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很奇怪,他的听力并不出众,但那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就是那样轻易且清晰地钻进他耳朵里。 沈星淮回头,顺着声音的方向将目光定位在侧后方靠墙的那一桌。 那里坐着游弋。对面那人沈星淮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但从游弋不太愉快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对面座位上的那个人似乎不太被游弋喜欢。 沈星淮感觉很久没见游弋了,身体居然快大脑思维一步 ,朝着游弋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只是等他快要靠近游弋身后时,看见游弋对面的中年男人一年凶神恶煞地站起来,似乎是要把自己茶杯里的水泼向游弋。 沈星淮心里一紧,快步冲上前,捏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游弋早就察觉到游一洺的意图,对于那一杯水他也自信自己可以躲开,就算躲不开,被泼也只是衣服湿一下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眼前突然冲过来的身影倒是让他大吃一惊,甚至忍不住呆呆站了起来。 沈星淮钳制住中年男人的手腕后,微微用力一扭,那人手里的水就不小心朝自己那边泼了一半。 游一洺没料到自己面前怎么突然冒出来个不速之客,也没料到这么个细皮嫩肉的男生怎么这么大的力气,折自己手腕的时候感觉能把自己手腕折断,痛得不行,“你谁啊,你他妈干嘛?放开我,很痛!” 沈星淮把中年男人手里握着的那杯水拿开,然后松开了那人的手腕。 他的手指接触到水杯的温度还是滚烫的,沈星淮再次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只觉得面前这人面目更加可恶,问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还想泼人?” 他不敢想,这滚水要是泼到游弋身上或者脸上,游弋要受多大罪。 游一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么正义感爆棚的小子,他知道自己行为施加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天大的不妥,可能还构成故意伤人罪。 可他是游弋的爸爸,他只是管教自己的儿子而已。这样想着,他答非所问,理直气壮地回复沈星淮,“我是他爸!” 游一洺声音激烈,十分充满气势,但沈星淮也不落下风,一贯和颜悦色温声细语的他也提高了音量,义正言辞,“那更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正因为是这样亲密的血缘关系,才更不应该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因为这种承载着美好期待有着天然羁绊的关系,其伤害的杀伤力比一般人的伤害更强悍,也更令人痛心。 所以也更不应该,哪怕是以爱为名也不该。 周围有些顾客的目光时不时向这里看,游一洺看了眼周围,开始问沈星淮,“你是谁,管我们家的事?” 游一洺想告诉周围的人,是这个人多管闲事,插手别人的家事。 游弋看出他的意图,走到沈星淮的身边,轻轻握住了沈星淮的手,轻轻拉了拉。他的用意是想要让沈星淮不要在公共场合和游一洺吵架,毕竟之前因为纪录片的缘故,也许旁观者之中,有很多认识沈星淮的人,不知道这样的小事如果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一番,会不会在网络上爆发出不好的舆论。 但沈星淮显然没能明白游弋的意思,反而还安抚地拍了拍游弋的手背。 他毫不避讳地对游一洺讲,“我是他朋友。” 在沈星淮讲这句话时,游弋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股家属感。他站在游弋身前,游弋明明是俯视着看他的,却恍惚间觉得沈星回在他面前好似一座山——散发出强大可靠的能量,像是想要为他抵挡一切似的。 但游一洺在听到沈星淮的话后,嗤笑了一声,用一种十分贬低的语气对沈星淮说,“哼,他还有朋友?一个冷血无情的臭小子。” 沈星淮头一次见识这样的父亲,言语举止间丝毫没有对儿子的爱护,反而处处都显现出他对这个儿子的不在乎和讨厌。 他实在讨厌面前这人说的这话,怕游弋听着这话伤心难过,他回握住了游弋的手,“他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的人,如果他对你冷血无情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游一洺完全不认同沈星淮,他高高在上地指责,“你根本不了解他。” “是你对他有偏见。”沈星淮也毫不退让的回怼。 最后这场争吵由于偷偷观看的人越来越多,游一洺碍于面子,匆匆忙忙走了。 等游一洺离开,沈星淮转头想要安慰游弋,却发现他额头处贴着绷带。由于被头发遮挡着,刚刚他在远处丝毫没有看到,现在离得近了,才观察得一清二楚,“你脸上又是怎么回事。” 游弋没想到沈星淮一眼就看到,没说话,但下意识看了看游一洺刚刚坐的座位。 “也是他弄的?”沈星淮说“他”,而不是“你爸”,因为他一点也不愿意把刚刚那个刻薄易怒还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和游弋牵扯在一起。 “一个星期之前的事情了。已经没事了,也不疼。”一个星期之前,游弋的爷爷举行了一场家宴,在后花园里,游弋和游一洺言语上起了冲突。 游一洺强势惯了,太多年没和游弋见过面,也没和他面对面接触过,还以为自己和游弋小时候一样,在游弋面前有着绝对的力气体型优势。 口头上占不到分毫便宜,一气之下就暴露从前的本性,想动起手来,香槟杯狠狠砸在游弋的额角,刺痛之下有热流从脸上划下。 游弋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反抗,但他的反抗不再像以前那样以卵击石,不仅没法儿对游一洺造成伤害,还需要被江琴护在身后。 他只回了游一洺砸在肚子上的几拳,游一洺就一边往外吐着东西一边求饶了,一会儿借口自己是喝多了才会有这样失控的举动,一会儿又埋怨要不是游弋不跟自己好好说话刺激到自己,自己不会把酒杯砸向他。 “我刚刚真应该报警。”沈星淮实在是有些生气,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不仅打自己已经长这么大,有成熟人格和自尊心的儿子,居然还下这么重的手,造成这样的头破血流。 游弋感受到沈星淮生了很大的气,虽然并不是气自己,但也有自己的原因。 游弋不想他这样,还想着逗他开心,用一种略显调皮和不太在乎的语气道,“报警的话那我也要一起被抓进去了。我们可是互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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