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他呢,陈遇安知道。他笑起来,宋清野问了一句“你呢”。 “我?嗯……以前也想过要当大画家开画展出画集什么的。后来又觉得那些东西也没那么重要,现在的话……” 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模棱两可的词一下变得十分具象。陈遇安笑得眯了眯。 “现在我更想一直做我喜欢的事,一直……” “有能力喜欢我喜欢的你,然后一直让喜欢我的你喜欢我。” 山风吹过,星星落进了宋清野的双眸。
第73章 同居! 许沐微博发疯的事,要说陈遇安特别在意吧,不至于。看半晚上星星,和宋清野扯半晚上闲谈也就不觉得憋屈了。 只是许沐愈来愈口无遮拦,导致骂战愈演愈烈,这一茬似乎远没有翻过去的迹象,陈遇安想完全置身事外压根儿不现实。 于是他的心情就和大山里的天气一样,一天好几个变化。下落一点被宋清野救回来一点,刚好一点许沐又要作点小妖。 起起伏伏再起起伏伏,直到五一假期前的周三,宋清野把劳务合同拍在面前,巨大的兴奋才彻底打散他心中盘踞许久的那团霾。 叫上南伽和杨思衡,陈遇安大手一挥,四个人去撮了一顿。 饭后宋清野把车开到了江边,说是吃撑了想遛遛,陈遇安就牵着他遛。遛到跨年那天放烟花的清水平台,宋清野拉停了一路上都在乐呵的人。 “怎么了?”陈遇安还笑嘻嘻的,“累了吗?” 宋清野摇摇头,拢住陈遇安的双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陈遇安正色了点,宋清野接着说:“之前怕出什么乱子就没和你提,现在我工作算尘埃落定了,不出意外我得定在这一辈子,上次我妈要我问你的事,我想是时候问问你了。” 陈遇安怔了怔,他突然意识到,和自己有关的决定,学弟的考虑总是缜密得近乎偏执。 这叫什么?这就叫在乎。 完了完了完了,心又动了。 本就盼着这一天呢,都没等宋清野问出具体的,陈遇就马上点头连连:“你想什么时候过来?” 急不可耐的样子把宋清野看乐了,笑了半晌,他又一啧:“你就不能让我问完吗?” “那你快问啊。” “哦。那……学长我想和你做室友,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陈遇安上前抱住宋清野,仰着脸,笑得更加肆意了,“不过我那只有一个卧室哦,你介不介意啊学弟?” “那我们能拼床吗学长?” 请求的语气让陈遇安起了点坏心,他故意拖着声音“嗯”了一阵,宋清野就固定住他的脑袋和他亲了亲,亲完还要委屈巴巴地问:“不能吗?” 能不能的谁不心知肚明?然而陈遇安就是想逗人,他哼了哼:“你居然贿赂我?” “嗯。” 又是一个加深的吻。 “这样还不能吗?” 太可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要遗弃他呢。陈遇安噗嗤一笑,“能能能”了一串,然后搂住宋清野的脖子,踮起脚尖多占了会便宜。 决定搬出去住的事,宋清野又和宋教授说了一声。老妈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把他看无语了,之前还想着要不要先等老妈去新院的犹豫即时死光,他利索决定周五就搬。 正好这个周末后还连着五一,前后五天假期,24小时都能黏在一起。 陈遇安自是美滋滋得不行,周五下班他便开车去了附一家属院。和宋教授一块吃完晚餐,当妈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和儿子再了见。 大概这些年没少为自家妈妈操心,临走前,宋清野还叨叨了宋教授一通:“少熬夜出去钓鱼,别老吃宵夜,血脂血糖没事就测测。” 宋教授就一个劲地“知道”,长幼顺序和对调了似的。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宋清野最后嘱咐道:“我马上回来。” “好了,知道了,你到底走不走啊?” “您能不能别一副巴不得我滚蛋的样子?” “我没有。你走不走?” “走走走。” 宋教授没什么要交代的,送两人上了车,转脸便和人家约起了周末去夜钓,还要去吃小龙虾,简直就是用“耳旁风”仨字封住了宋清野的嘴。 陈遇安看着宋清野黑了半度的脸忍得难受,这俩母子真就……挺搞笑的。 从家属院回陈遇安那要经过老城区的商业街,小长假前夕,人多车多堵得一批。 走走停停的,两人十点多才到家。宋清野的东西说多不多,就是零碎,真收拾起来也挺费时。 算了,明天再说。 很符合假期生活,两人一觉睡到九点。醒来也不起,一直赖到有快递送上门。 是宋清野让凯撒帮忙从巴塞罗那寄回来的部分东西,两大箱。加上昨天的摆在客厅,小野只能被堵在阳台那边生胖气。 狗子气着气着就开始拆迁大队长附体,陈遇安只好帮着整理两下出来吼吼儿子。几个小时过去,一个人住还很富裕的各个角落慢慢被填得更满,比之前更像一个家。 陈遇安的心也跟着变得满满当当。 等所有生活物品和衣服都归置好,陈遇安划开了早上快递送来的纸箱,意想不到的,里面竟然全是书,目测超过两百本。 专业书只占三分之一,其他的都有阅读过的痕迹。 陈遇安随手翻了翻,几乎都是精装版。看到马尔克斯博尔赫斯乔伊斯各个文学大斯,他回忆起了被人名支配的恐惧,不禁感慨:“学弟你很有文化啊?” “当你有个开书店的朋友,想不有文化都难。”宋清野说,“都是豆豆爹给我寄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我有了这种误会。” “可能不是误会,你这不都看完了?” “摆那也是摆着,无聊的时候看两本,想给灵感堆肥的时候看两本,想捅死甲方爸爸的时候看两本,想捅死凯撒的时候再看两本……就看完了。” 陈遇安笑笑,“那咱俩以后吵架我也看两本。” “谁吵架能有心思看书啊?” “那怎么办?” “当然是亲啊,亲到气消,不然长嘴干嘛?” 说着还示范了一遍长嘴有什么用。 陈遇安只能连连称叹,学弟果然是文化人,说什么都特别有道理。 这套房子的次卧本来就带了一大面书柜墙,陈遇安没那么有知识,只能堆些他的画材画册显得不那么浪费地方。这下好了,宋清野的书往里一塞,书柜瞬间实现了它该有的价值。 架好箱子里最后那本《黑塞童话》,已经快四点了。 有些累,两人并肩在地毯上坐下来。这么隔着几米的距离看那花花绿绿的书墙,还挺赏心悦目的。 无言了一会,宋清野忽然指指书架第二层,“那是什么?” “啊……” 陈遇安爬过去抽出那本超大的册子,又爬回来,给宋清野亮了亮被涂鸦的封皮,“我们小画手十几年来珍贵的进阶历程。” “能看吗?”宋清野问。 “看你做饭那么好吃。”陈遇安把册子放在宋清野盘着的腿上,“你看吧。” 宋清野伸手一页页翻,陈遇安就跟着一张张说明。 从稚嫩翻到成熟,从十岁翻到了二十二。 宋清野发现,大四开始大幅创作后,陈遇安变得特别爱用强烈的对比色。尤其是毕业的那幅傣族泼水节,尽管不是原稿,光看照片,他也能感受到画面的张力和节日气氛浓烈的情绪。 作为一个门外汉,他很喜欢。 “这幅画没留着吗?”宋清野点点照片。 “在学校的展览馆里,下次开放日带你去看。” “它看上去不是很印象派。” “那段时间迷了一阵马蒂斯,野兽派。不过我还是印象派坚实的拥护者,莫奈在我这就是你心中的高迪,无法超越的。” 宋清野笑笑,再往后翻就看到了自己。 两人皆是一愣,陈遇安是把这事给忘了,宋清野则是注意到了黑白肖像右下方标注的日期。 想起那会是什么时候发生过什么,他捏了捏陈遇安的脸,“你怎么老对我干些偷偷摸摸的事?” “那时候又和你不熟不就只能偷偷摸摸……不过以后我肯定光明正大地画。”陈遇安开起玩笑,“下次你就像泰坦尼克号里那女主,脱光光躺那,我就画。哇,肯定旷世奇作。” “下次是什么时候?” 陈遇安顿了顿,“怎么?真有兴趣给我当裸模啊?” “是啊,你提都提了。”宋清野摸摸陈遇安挨在他腿边的膝盖,“反正我脱光躺那,难受的也不是我。” 和电影里相似的场景立刻浮现于陈遇安的脑海,本随口一说的玩笑话逐渐具象得他有些发热。 真的,他到现在还没见过……那样的学弟呢。 有些发热变成了有些馋。 思绪想开车,宋清野却正经地往回翻了翻,又正经地疑问:“毕业后的呢?怎么没了?” “啊?啊……”陈遇安回回神,“工作后就没怎么画过这种了。” “为什么?” “印刷不方便啊。而且画大幅也挺费事的,要绷画框上胶上底料,完事后还要收拾。之前和伽姐创业忙得很,小野又经常生病,照顾他就够麻烦了,还总是要照顾……” 差点踩雷,陈遇安住了会嘴,没见宋清野表情有什么变化,他咳了咳继续说:“生活嘛,屁事很多的。就是这两年,碰上稿子要得多要得急,我也画得想吐,精力耗完就只想躺着了呗。” 以前没人问,陈遇安还没什么想法,眼下一解释,他反倒有些怅惘了。颜料和画笔给他的感觉,是取色器和电子软件远无法超越的。 宋清野好像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第三次看回那张泼水节时,他说:“如果油画布和数位板打一架,我站油画布。” “我也想选油画布。” 宋清野合上画册,拉过陈遇安的手对着空中看了又看,“和油画布很搭啊,所以为什么没有选它呢?” 因为那时候他和现在一样,以为吻到一个人就能抓住一辈子,但那时候他没有和现在一样的资本,可以许诺出一个长久安稳的未来。 陈遇安拿开画册,注视起宋清野的眼睛,“我在一家设计公司干过你知道的吧?大公司,但能自我发挥的空间很小很小。可那时候无所谓,因为那会更想要的是钱,是能独立,是有份底气。” “我也想过一直画一直画,说不定有一天就一幅百万,什么都不用愁。可到底有没有那一天我也说不准,多少画画的死了才出名啊,别说五斗米,二斗五这腰也得折一折啊。” 宋清野若有所思,抿着唇摸了摸陈遇安的耳垂,“你这印象派追随者没追到位啊,高更干股票的都不干了你怎么光想着挣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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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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