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歌星且宽心候着吧。” 虞苏时扣了扣指缝里的黄泥,发现中指指腹也染了黄色,自然是没在原地候着,上楼把自己从头到脚清洗了遍。换好崭新一套衣服又抓了个精致发型,推开房门时,一股带着深海海风气息的咸香味涌入虞苏时鼻腔。 单凭气味来评价,至少是让人有食欲的。 下了楼,陨边犬在客厅外的走廊上蹲着,两条前爪间口水汇了一地。 姜鹤正摆放砂锅,听到外面下楼的动静后头也不抬地喊人进来吃饭。 虞苏时穿过会客厅进了餐厅,拉开椅子坐下后才发现姜鹤盯着他“嘶”了一声。 “大歌星玩不玩游戏?” 虞苏时自觉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不比一般人要低,为了创作需要,他的思维反应力也很强,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总有跟不上姜鹤脑回路的点。 难道这就是作家天赋异禀之处? 虞苏时摇摇头:“不玩。” “那我给你推荐一款游戏,你在里面一定如鱼得水。” 似乎猜出虞苏时会这么回答,姜鹤说着边坐下边拿出手机点点敲敲,三五秒后把一个游戏的下载页面展示给虞苏时看。 《闪耀暖暖》。 虞苏时对此游戏不甚了解,秉着好奇的心理伸手划了一下游戏简介,目光在“换装”二字上停了许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 原来是在调侃他衣服。 虞苏时握着勺子,第一口饭还没来得及送进口,当下竟然有些犹豫了,在想他是义正言辞地反讽回击,还是吃人嘴短把对方的话当耳旁风听听就散了。 姜鹤又道:“是不是很心动?” “……” 虞苏时朝姜鹤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放下勺子后站起身,在对方一脸懵的神色中抓起砂锅的两只小耳朵就要走。 然后在姜鹤晚了一步的惊呼提醒中——扎扎实实地烫到了手。 家里没烫烧伤药,姜鹤抓着虞苏时的手先进了厨房冲冷水,交待着对方一直冲不要关等他回来,然后急急忙忙跑去隔壁咖啡店里找医疗包。 姜鹤出门的期间,虞苏时看着发红的指腹还在想,这种程度的伤势放在娱乐圈里应该算作“一级伤残”。 他这样想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全然把姜鹤的交待当成了耳旁风,虞苏时关了水龙头,没在附近找到纸巾,只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出了厨房。 手机来电显示不在国内,号码前四位提示为0039。 姜鹤带着医疗包进屋时虞苏时刚挂断电话准备再进厨房,被抓包后他见对方左腮用舌头顶出一个鼓包,尴尬地朝人张开十指。 “已经不红了。” “是啊不红了。”姜鹤不悦地走近,放下医疗包语气轻快道:“因为它马上就要结出六个晶莹剔透的不规则水晶啦。” “啊。”虞苏时连忙进了厨房继续冲冷水,直冲得两手冰冷刺骨,姜鹤才终于说行了,过来上药。 烫烧伤膏有很浓郁的一股草药味,虞苏时不太喜欢那个味道,等伤处缠了纱布后味道才淡了一点点。 但—— 虞苏时看着左右两只各被包成粽子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疑问:“是不是太夸张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经历烫伤,对伤势情况不了解,但第一次烫伤就被包成这样,出门也太尴尬了,毁形象啊。 姜鹤冷哼一声,但说出的话还是哄的:“晚上再换一次药,然后等明天再看一下,如果没有起泡就不用缠了。现在缠着是为了防止你觉得伤口痒痛乱挠,万一挠破了留疤可祛不掉,到那时说不定你这几个手指的指纹都没了。” 他故意把后果夸大了些说,虞苏时听了果然老实下来,别别扭扭地握着勺子吃饭。 两人吃完午饭后就各干各事去,姜鹤洗完碗悠闲地开着三轮车出了门,还把阿美也带上了车。 虞苏时没有出去玩的兴趣,如姜鹤所言,被烫到的地方没多久果然疼痒交加起来,他不敢拆了纱布直接挠,就站在表面凹凸不平的院墙边,猫咪踩奶一样,一下一下隔着纱布往山石凸起的部位摁,稍稍缓解一下疼痒感。 摁了十分钟后,虞苏时朝卧在脚边呼呼大睡的陨边犬踢了一脚,泥鳅在美梦中惊醒,一脸警觉地跳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院门方向汪汪嚎两嗓子,等发现是主人的恶作剧后,虞苏时已经脚步轻盈地上了楼。 他睡了一觉,直睡得傍晚如约而至。 西海岸上空霞色绚丽,崖壁下海面平静,更远处是红柚汁的颜色,三四艘游船由远及近。虞苏时从一层会客厅里搬来一张摇摇椅放在阳台上,这会儿太阳不再刺眼,他摘了墨镜看风景,手里端着狗碗,颇有些费力地一颗一颗捻起狗粮往身后抛,陨边犬摇着尾巴接得不亦乐乎。 一人一狗你抛我接玩了半天,连姜鹤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姜鹤听到阳台动静上了楼,右脚还未彻底提上踩在阳台上,陨边犬一路倒退着撞了上去。 “我还以为泥鳅是喝露水长大的呢。”
第10章 强迫症 听到熟悉的调侃声,虞苏时探起半个身抬头朝楼梯口看去:“它是长得宛若仙狗,又不是真的仙狗。” 姜鹤走近,一双挺长笔直,小腿肌肉流畅有力的麦色腿竖在距离摇摇椅不足一米的位置。他偏过首垂下眼,发觉虞苏时又换了一身衣服,这件衣服的面料看着格外柔软有光泽,应该是可以外穿出去的睡衣。 姜鹤笑吟吟地问:“那我们虞大歌星呢?” 大歌星继续往身后抛狗粮,毫不谦虚道:“我自然是仙人。” 姜鹤笑了一阵,问虞苏时泥鳅吃猫粮时间长了会不会营养不良。 前些天他忙忘记了,中午看见姜唐在拿猫粮喂泥鳅时才记起来,结果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又给忘记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提醒虞苏时,记得给泥鳅买狗粮。 虞苏时一脸“你是不是傻”的神色看向姜鹤:“我喂得就是狗粮。” “哦?” 虞苏时坐起身,一只手臂撑着椅子扶手竖起两指:“我来的时候是不是带了两个行李箱?” 对方点点头,虞苏时接着说,越说越激动:“出码头的那条路很脏,但是其中一个箱子我抬都不想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沉,知道为什么沉吗?因为里面不只是装了我的衣服,还塞了一袋重二十千克的狗粮!” 为了装那袋狗粮,他甚至放弃了一件面料、版型、颜色哪哪都入他眼的呢子大衣! 虽然他查了天气特征,鹭屿的天气即使是在冬天也不一定有穿得上那件呢子大衣的一天,但胜在它面料、版型、颜色哪哪都入他眼,可以用来当镇箱之宝的! 可偏偏…… 终究是三十二寸错付了。 姜鹤听完虞苏时咬牙切齿的愤概回话后愣了愣。 看来是真生气了,一口气说了好多字啊。 “哦对了。”姜鹤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你平时如果网购的话地址填我发你的这个,咱岛上就一个快递站,在码头那里。每天下午五点船进港,七点快递站关门。” 虞苏时的手机在房间里没拿出来,闻言只点点头,他被夕阳余晖晒得困意又生了起来,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无聊?”姜鹤问。 虞苏时摇摇头,姜鹤又道:“明天要不要去我的白茶园看看?正好在柳花村,柳阿奶也住那儿。她家挺有趣的,很闹腾。而且据说柳阿奶祖上曾是高门贵族,家里有一架传了许多代的古琴,还收藏了许多孤本琴谱,年轻时她还能拨个音,后来记性不再好了,东西都放着积灰,你去了说说好话,没准老太太还能赏个眼让你看看。” 光听前两句,虞苏时本没有兴趣,听到最后一句,虞苏时当即不带一丝犹豫地应了下来,摇椅也欢悦地晃动着。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姜唐下了班就直冲进了院子,一手拎着半个无子西瓜,站在下面喊姜鹤做饭,说要是早知道中午他做海鲜煲仔饭,她还吃个屁的意大利面。 吃完饭夜色已经足够黑,但距离霓虹灯闪耀的城市十四点二海里的南盂岛,海岛上空的星星依旧不太多。 好在路灯够亮,姜鹤很放心地让姜唐骑着电动车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拴好院门,给阿美喂了水后姜鹤拿着医疗包上楼。虞苏时房间的门不是普遍的外开门,而是推拉门,顶上里外各一个插销用来锁门,出入若是忘了把插销推上去,陨边犬会自己开门。 姜鹤随意敲了两下玻璃门,不到两秒的时间门就被陨边犬用爪子拱开了。 没了门的隔音,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就溢出来,灌进姜鹤的耳朵里。 “出来玩吧。” 姜鹤揉着鼻梁往外撤开一步,等陨边犬钻出去后随手把门又关上。 阳台上的花开得正鲜妍,墙角几株大丽花和万寿菊的花盘开得一个胜一个大,似乎都不甘心被对方比下去。姜鹤注意到下午虞苏时赏晚霞的那块区域,起初杂乱摆放的花盆被按照花的颜色和植株高度码放地整整齐齐。 “看着是整齐不少,但总感觉怪怪的。” 摇摇椅并没有搬下楼,旁边很快多了一张小桌子,姜鹤把医疗包放下后开始拿手机给陨边犬拍照,拍了足足十分钟后,虞苏时才出了门。 不出意料,睡衣又换了一套,白色复古款的,上衣右下摆还刺绣着青竹。姜鹤觉得像公园里打太极拳的大爷会穿的,顺道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没忍住笑出声。 “……”莫名其妙。 姜鹤自顾自笑了一阵,眼神落在虞苏时空荡荡的两手上:“拆了?” 虞苏时回:“洗澡不方便就拆了。” “起泡了吗?” “没有。” 虞苏时把手伸到姜鹤眼前,他的手单从手背和侧面展示出来是极其漂亮的,肤白指长,左手指甲不超指腹,右手的指甲留长于指间两毫米,是可以当手模的程度。但一旦把手心摊开来,就会看到那十指指腹有明显的茧子,左手厚度比右手更甚一些。 “洗完的时候发现两个拇指的蜕了皮,揭了后下面还有一层硬的。” “你们唱歌的麦克风这么废手?” 虞苏时差点又没跟上姜鹤的脑回路,但也没解释。 姜鹤也只是说着玩笑话,酸死人的关怀他哪里说得出口。 姜鹤不是没见过虞苏时在舞台上弹琴的模样,光是那场演唱会录播视频就在咖啡店里循坏播放了半个月,他就算再忙也不会一直忽视到底。虽然不懂乐理,但他清楚,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虞苏时在台后是下了狠功夫的,于是拉开医疗包把烫烧药拿出来说还是要再涂一涂以防留疤。 虞苏时道:“我自己来吧。” 涂完药便没了话,姜鹤交待着“早点睡”下了楼,虞苏时和陨边犬也很快进了屋。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8 首页 上一页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