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也向后瞥他,“我和你是敌对。” “那也不影响。”蒋牧桐不打招呼地亲他下颌,热热的鼻息灌进颈间。 “热。”许靖也往侧面躲了躲,反手揉蒋牧桐的头发,抓成乱糟糟的鸡窝。 蒋牧桐眯着眼,乖乖让他rua,脸上飘着享受。 “哐当——” 第十五个球结束,许承佑站在原地静止几秒,耸耸肩,走向抱在一起的两人,“哥,靠你了。” “几个啊?”蒋牧桐懒洋洋地站直,懒洋洋地说。 许承佑盯着他看了会,认真道:“十二个。” 蒋牧桐沉默片刻,气笑:“把人当傻子,只会反证你自己是个傻子。” “那你问个屁啊。”许承佑白他一眼,抱着胸,气鼓鼓地站到离他十万八千里的位置。 蒋牧桐扑哧一笑,把目光投向线上的许靖也,双手作喇叭状:“阿也加油,你是最棒的。” “弱智。”许承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下双臂,同样喊道:“哥加油!” 许靖也擎着篮球看了看他们,深吸一口气,对准篮筐尽力一投,开了个好头。 很快十五个篮球投完,他深深喘着气,走向两人:“多少个呀,我光顾着投,没有记。” “十三。” “八个。” 两个不同的数字响起,蒋牧桐和许承佑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不红心不跳地别开脸时,愤然开口:“你怎么不说十五呢?” “哼~” 许靖也笑笑,拍拍蒋牧桐的胳膊,“到你了,你要不要中间休息会?” “不行。” “不用。” 异口同声。 蒋牧桐瞪了眼臭不要脸的许承佑,好声和许靖也解释:“休息怕手感没了。” 如他所言手感很重要,开头前几个基本擦边,许承佑刚要得瑟,蒋牧桐的投篮已经渐入佳境。 好像再次回到高中写完试卷的傍晚,一个人在操场,坚持不懈又满怀乐趣的投篮时刻。 “哐——” 最后一个球进框,蒋牧桐嘴角扬起盛气的弧度,张开手臂朝许靖也跑去,抱住他,故意问:“我中了多少个?” “十个。”许承佑抢答。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特地记了。” “那你问屁?” “你懂个屁。” 许靖也没理会他们的吵闹,眼冒星星:“你好厉害。” 目的达成,蒋牧桐心满意足,嘿嘿两声,凑过去亲他。 “嘶。”许承佑搓了搓胳膊,忍着阵阵恶寒,远离过分腻歪的两人,拾起篮球顺手一扔,“回不回去啊?” “回。”许靖也推开蒋牧桐,“回去了。” 他们走到许承佑身边,蒋牧桐一掌拍上他的后肩,得意盖不住:“怎么样,服了没,小屁孩。” “你从初中就开始玩篮球,我大学才开始,我哥更晚,有什么好得瑟的。”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们两还顶不了我一个,别找借口。” “呵呵。” 到家三人先后洗漱,等最后的蒋牧桐出来,许承佑提议道:“我们出去吃火锅吧,明天开学,最后潇洒一顿。” 许靖也点点头:“好。” 他同意,蒋牧桐自然没意见。 火锅店离家不远,吃完出来时间还早,他们便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途经小商店,许承佑进去买了三根雪糕,脚步就迈得更慢。 初秋的夜风依旧燥热,街道零零碎碎的声响浸满平凡生活的气息,一旁商铺投出来的光线将行道树推到马路中间,在停靠汽车上绘出曲折的黑影,与三道拉长的人影短暂重叠。 蒋牧桐与许靖也十指相扣,掌心烘出湿黏的汗意,把他们的手粘得更紧。 前边地面出现白色粉笔画的小框,蒋牧桐晃了晃许靖也的手,兴致勃勃说:“阿也,你玩过那个吗?” “什么?”许靖也顺着他眼神示意的方向看去,摇摇头:“没有,那是什么?” “跳房。”蒋牧桐过去简单示范了下,先单腿跳三格,再双腿单腿,最后双腿回跳,“就这样,你们小时候没玩过?” 许承佑嗦掉残余雪糕,把棍子扔进树下的垃圾桶,凉凉道:“我小时候都在病床上,我哥陪我呢。” “……不好意思。”蒋牧桐讪讪作罢,兴致歇菜,重新回到许靖也身边。 “怎么玩?”许靖也忽地好奇问。 蒋牧桐怔住,一种被人接住的感觉悬在心口。他抬起指腹抚了抚他的脸,眼里溢出点点爱意,勾起唇角:“我教你。” 许承佑看着他们在小孩子画的方格上跳来跳去,边蹲下,努努嘴嫌弃:“天天说我幼稚,也不知道谁更幼稚。” 一声无聊的叹息卷起夜风里,流连过一簇簇树叶,消失于初秋的夜。 第二天开学日,许承佑是被蒋牧桐掀被子拽起来的。 但他理由充分。 昨晚他“被迫”加入某两人幼稚的跳房游戏,玩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玩性未消,又在手机里开房间斗地主。他运气好到爆,基本把把一手好牌,压根停不下来,硬生生玩到凌晨两点。 所以起不来情有可原。 理由归理由,他仍旧被哥哥嫂子快速打包推出门。 “不知道你们急什么?我们是大一吗?今天不去学校问题也不大吧?”车上,许承佑非常不满地控诉。 “距离考研只有三个月了老弟,收收心吧。”蒋牧桐语重心长道。 “这是你昨晚非要在街上跳一个多小时格子的理由?” “然后你就非要斗地主斗到凌晨两点以此报复?” “是的。” “厉害。” 再听他们拌嘴,许靖也不由生出些许不舍。两个月的朝夕相伴就这样结束,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勾住蒋牧桐的胳膊靠上去,蹭了蹭。 蒋牧桐偏头低声问:“怎么呢?” 许靖也摇摇头,就这样静静地靠着。 蒋牧桐摸摸他的脸,找到他的手紧握住。 等到学校放完东西已经过了饭点,接着又在食堂门口遇到两个同学,问起他们考研的事。 许靖也默默等在旁边,噙着笑注视他们。 “许靖也?”突然一道男声插进来。 他闻声转头,眼里冒出一点疑惑,却在听到男生的“真是你啊,你重新读书了?还考上Z大?”,脸色骤然惊变,瞳孔映出明晰的紧张和害怕。 他下意识躲到蒋牧桐身后,咬着下唇,死死抓住他的手。 “阿也?”蒋牧桐察觉不对,看了男生一眼,挡住对方的视线,“怎么呢,你认识他?” “你谁啊?”许承佑蹙眉道。 男生对许靖也的反应面露尴尬,“那个,我以前——” 许靖也没等他说完,双手抱住蒋牧桐的胳膊,声线颤抖起来:“我想回家。” “好,我送你回家。”蒋牧桐话不多说,揽着许靖也的肩膀快步离开。 许承佑没动,目送他们走远,看回男生,神情阴沉,“你是他初中那个同学?” 男生后退几步,尬笑道:“年轻不懂事,哈哈,他现在应该没事吧。”眼见对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脚下抹油,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就逃之夭夭。 许承佑暗骂了句,给蒋牧桐发了条消息。 蒋牧桐空不出时间查看,全部精力都放到许靖也身上,看他紧咬着唇一言不发,身体却在发抖,显而易见的应激反应,令他心疼不已。 到了家,许靖也稍稍放松些,唇上布满深红的咬痕。 他把脸埋进蒋牧桐的锁骨处,双手用力环住他,一声不吭地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 蒋牧桐手轻轻拍着许靖也的后背,贴着他的头时不时亲吻,担忧和怜爱把胸腔撞得生疼。 良久许靖也抬起头,盈盈的眼眸里像是有无数的话想倾诉。 男生的出现,将他拖回那段黑暗窒息的岁月,唤醒出深埋的痛苦记忆。从杨医生宣告他不用再去医院以后,他以为自己真的没事,却还是在这一刻控制不住地溃不成军。 有些伤痛永远不可能真正释怀。 蒋牧桐抚着他的脸,软声问:“要告诉我吗?” 许靖也蹭蹭他的掌心。这一年多在蒋牧桐昭然热烈的爱意熏染下,心底冰封的那部分早已不知不觉融化,许是获取的安全感足够多,他不再害怕说出那段痛苦的经历,“小佑没有跟你说吗?” 蒋牧桐顿了顿,迟疑道:“他说你是因为和男生谈恋爱被爆光,那个男生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才……” 许靖也一瞬瞠目,眼眶倏地通红,似有些不敢相信,话里染上哽咽:“我怎么会喜欢他,他一直欺负我,总是拿我的声音起哄开玩笑,把我的声音放进学校广播,还配上那种图片发到群里,老是把我堵在厕所,要我说他们的话,还有——” “别说了。”蒋牧桐捂住他的嘴,兜头一棒,砸得他意识全无,只剩下本能去拥抱他,眼底泅出湿意,哽着嗓音乞求:“别说了。”
第38章 痛苦淋漓的事实 蒋牧桐一直以为爱情是美好欢愉,是灵魂碰撞,是生命分支中最瑰丽的一朵。在爱上许靖也以后,也确实拥有了这些。 但拥抱爱的同时,也拥抱了与爱相生的反面——痛苦。他在爱里被痛苦扎得鲜血淋漓,喉咙喑哑,却只有心甘情愿和无限的怜惜。 他抱着许靖也,好像抱住那些刮在许靖也身上的利刃,锋利尖锐,每一下都朝着心脏刺去。 他以为自己处在彩色气泡围绕的童话园,乐此不疲,沉溺忘返。 外界突然落下一场大雨,戳破那些气泡,泵出掺着鲜血的泥浆,将他淹没在这片浓重铁锈味的沼泽中,雨水迷眼,泥沼窒息,他依然固执地泅去保护那朵孱弱挺立的花,即使大雨泥沼都是花带来的。 爱他,就会控制不住爱他带来的痛苦。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蒋牧桐浑身一颤,松开许靖也,顶着通红湿润的眼睛凝望他。 许靖也同样一双红眼睛,伸手去擦拭蒋牧桐眼尾的湿意,“不要难过,已经过去了。” 蒋牧桐张了张口,失神的面容痉挛着几丝崩溃。为什么要反过来安慰我,明明最痛是你啊…… 他别开眼,眼睛连续眨了好几次,努力把所有情绪眨回去,随后重重吐出口气,捧住许靖也的脸,从额头慢慢蠕到嘴唇,仿佛触碰一个易碎的无价之宝。 他摩挲着许靖也脖颈的疤痕,轻声问:“怎么会没及时处理呢?”怎么会拖延到这种地步,是故意的吗?不如让我痛得更彻底些。 许靖也抓住蒋牧桐的手,倾身靠上他的肩,沉默片刻,说:“因为那段时间家里很糟糕,他们顾及不上我。” 那时弟弟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母亲回公司上班,家里由保姆照看。那天他们兄弟俩在午睡,保姆给他们准备小面包,临时接到母亲送文件的消息,语气很着急,她一时忘记关火,急匆匆跑去送文件,从而引发了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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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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