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出门了出门了。”他匆匆甩下一句结束通话,回复葵栀:我还没吃,准备去食堂,可能啃张饼吧,等下和朋友们去游湖。 快速打完字,蒋牧桐暂时放下手机,换鞋拿好钥匙准备出门,再回到手机上,葵栀已经回了个“嗯”。 有点冷淡,但也可以理解。 他揣起手机,朝食堂一路小跑过去。一到许承佑跟前,那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他老脸一热。 啥也没说,到面饼窗口买了一张咸菜肉饼,一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 “他们走了?”蒋牧桐边啃饼边问。 “没啊,十一点出发。”许承佑盯着手机,头也没抬。 蒋牧桐无语:“那你急啥?” “老大,我一个人在食堂等你,你说我急什么?”许承佑露出个怪笑,头往他那边凑了凑,戏谑道:“大早上挺有兴致啊。” “滚,我洗裤子,咳,昨天的长裤。” “哦~” 得了,多说多错,反正这件事在许承佑那丢过脸了。蒋牧桐懒得再说,掏出手机先回复掉其他人的消息,才点开葵栀的聊天界面。 没想好说什么,便点开他的空间想了解下他,结果里面空空如也,都是原始设置。 难不成年龄很大?那不应该用企鹅号啊。 葵栀目前展现的东西太少,他没法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形象,脑海里只有一道勾动心弦的声音。 他想起认识的学姐,偶然听到一个电台男声,就无法自拔地爱上那个没有露过面的主播,花钱为他订阅打赏推广,经常挂在嘴边,还时不时发些伤感语录。 她说:“每个人生命中都有道命中注定的声音,排除一切外在因素,直达灵魂深处。与其说我爱上那个声音,不如说我爱上的是自我的灵魂,声音是桥梁,是媒介,敲开了那扇门,我在门后看到了一切我所渴求的爱的遐想。” 蒋牧桐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找到了自我渴求的遐想,但他确实很愿意和葵栀建立起更深层的联系。 爱情的产生从来没有定论,有人因为一件白衬衫,一个笑容,一个举手之劳,把瞬间的心动当成永恒,也有人需要时间衡量,需要事件考验,精挑细选才敢下定决心。 没人可以说哪种一定正确。但毫无疑问的是,瞬间和斟酌都需要想象。人与人之间从来无法完全抵达对方,不管基于瞬间还是反复考量,都是隔着肚皮,掺上自我想象,为爱情蒙上浪漫隽永的面纱。 他喝掉最后一点豆浆,点开输入框打字:蒋牧桐,我的名字。 许靖也关闭编辑的聊天窗口,唯二的另一个好友‘桐山牛仔’又发来消息。 看到屏幕上对方的名字,他有些发愣,弟弟有个室友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对方个人资料显示的地点同样是Z市,会这么巧么? 许靖也不太确定,把鼠标箭头移到他的空间标识处,犹豫了会,还是点开查阅。 蒋牧桐的空间动态不算多,大部分是记录参与的活动,一大群人各种搞怪的照片,五花八门。其中许承佑的出镜次数最多。 他看着点开的大图,弟弟和一个男生,大概就是这个蒋牧桐,勾肩搭背逆着阳光,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心情有点复杂。 一边为得知弟弟在学校过得不错而高兴,一边感叹这缘分,打个游戏随便加的好友,竟然是弟弟的室友,而且对方…… 许靖也重新回到蒋牧桐的聊天窗口,手指缩了缩,打字的动作略显迟钝:许靖也。 那边很快回复:小也。 葵栀:我应该比你大。 桐山牛仔:是吗,我20。 葵栀:22。 桐山牛仔:那阿也? 这人…… 许靖也叹气,想到对方是gay,和弟弟的关系很好。近墨者黑,弟弟该不会因为这个才没谈恋爱吧。 他忽然有点紧张,对弟弟的担忧迫使他飞快地打下字: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到和朋友约定的时间,蒋牧桐正打算收起手机跟上许承佑,最后一眼瞄到葵栀发来的消息。 一个问题把他搞得心里一颤。 这就开始问感情史了吗?怎么还有点小激动? 心里装着事,蒋牧桐和朋友汇合说话都心不在焉,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给葵栀——不对,是许靖也,名字很重要——回复消息,阿也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但集体活动,通常都不会太准时,东一个西一个地来,硬是拖了十来分钟。 蒋牧桐内心抓狂,肩膀被朋友搭着,几个人围着说瞎话,他不太好直接掏出手机回消息,只能嗯嗯啊啊地应付,祈祷赶紧出发。 好不容易坐上车,他忙不迭拿起手机,瞟了眼身边的许承佑,微微侧过手机,回:刚和朋友一起等人,现在才坐上车。 桐山牛仔:我没谈过恋爱,之前也没遇到过心动的人。 桐山牛仔:这是第一次。 许靖也等待期间撸了会猫,猝然看到三条连续的消息,还有句类似表白的话,猫猫撸不下去了。 放栀栀落地后,他抓着鼠标满屏晃动光标,心底泛起些不知所措的害羞。 以往加上的人不是没说过情话,甚至更直白热情。但他总觉得非常不适,一来对方都是把他当作女生对待,二来不知道对面的情况,只看文字很没有安全感,每次聊天像是浮在空中,随时都会下坠。 而蒋牧桐是弟弟的室友,好朋友,光是这个认知就让他很安心,知道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加之照片上的蒋牧桐长相帅气,笑起来很阳光开朗,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文字有了画面的支撑,轻佻的话也变得正经起来。 不过他没有忘记问情史的初衷:那你室友知道你喜欢男生吗? 桐山牛仔:不知道,我没提过,主要没对象没喜欢的人,贸然说自己是同,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桐山牛仔:我已经在考虑先跟关系最好的室友透露下。 这个关系最好的室友是小佑吧,许靖也心想。他忽然感受到了蒋牧桐的认真。 怪难为情的。 葵栀:倒也不用急…… 我怕小佑揍你。许靖也缓缓趴到桌面,把脑袋搁在交叠的手背,抬眸望着电脑屏幕,心叹道,小佑要是知道好朋友在和我网聊天,应该会很生气吧。 之前有个网友非不信他是男的,不知道怎么搞到他的住址,跑过来一探究竟。结果刚好撞上来找他的许承佑,二话不说就把那人痛揍了一顿。 弟弟对他总是有很强的保护欲。 桐山牛仔:我到地方了,晚点给你看照片。 桐山牛仔:风景照…… 许靖也会心一笑,埋脸往一侧手臂上滚了滚,露出双眼睛,另一只手覆上鼠标,在他为数不多清一色的猫咪表情包里,挑了张打着腮红,昂着脑袋微笑的猫猫头,配字“嗯嗯”。 蒋牧桐发完那条有点歧义的消息,还有点忐忑,结果片刻就收到一张乖巧的猫猫头,心里瞬间软塌塌的。 真可爱。 他意犹未尽地多看了两眼,锁屏把手机扔进兜里,偏头看向许承佑,正跟身边人讨论游戏呢。没前途。 他往前找了找,一把勾住赵振的脖子往旁边迈了两步,与队伍拉开距离,小声说:“问你个事,你怎么追你女朋友的?” 赵振斜眼揶揄:“终于开窍了,哪个女生?机电的杨淑清?我就说你最近跟她走得挺近。” “她要参加竞赛,我帮她搞模型好吧。”蒋牧桐无语,用力拍了下他的胸膛,催促道:“提前学习下,以备不时之需,快点,你行不行啊,不行我问别人。”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赵振一本正经地说,“首先你长得帅,这已经成功一大半,接下来嘘寒问暖投其所好就完事了。” “就这?” “不然?” “行吧,退下吧。” “滚,欸究竟谁啊?这有啥不好意思说的,难不成你口味清奇?” 说出来吓死你。蒋牧桐腹诽,手上松开赵振,按住肩膀含糊道:“说了以备不时之需,毕竟爱情这东西说不准,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狂风暴雨,都是有可能的。” “兜头砸下来的时候,就是你请客的时候。” “嗯嗯。” 蒋牧桐已经没在意赵振的话,琢磨起投其所好的事。他对许靖也知之甚少,目前来看游戏算个爱好。除了一起玩游戏,就只剩送皮肤了吧。
第6章 月亮 但是认识第一天就送东西,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心急,给许靖也带来压力呢? 蒋牧桐思忖一会,还是觉得暂时不急。要是有压力,许靖也不高兴,要没压力,自己怕也不会特别开心。 他收起心思,加入到玩乐中。 一群人有同系同学,有社团认识的人,七八个男女,本来计划是环湖骑行和乘船游湖。途中遇到湖边有不少人搭帐篷露营,就有人临时起意,明天早上看湖上日出。 都是同龄人,年轻气盛,经常出来玩的自然不会扫兴,一拍即合,分工跑去租帐篷的租帐篷,采购零食的采购零食。 在黄昏来临之际,大家席地而坐。很简陋,连个正儿八经的灯都没有,七八个手机打开手电筒放在中间,照得每个人的脸十分滑稽,引发一阵调侃捧腹大笑。 聚在一起酒是必不可少的,有酒就有大冒险。中间有一对情侣不幸地成为起哄对象。他们也不扭捏,亲吻拥抱信手拈来,你侬我侬,最后也不知道捉弄的是谁。 剩下两三个有对象的,被要求按提示给对象打电话。有对闹出笑话,跑到一边疯狂给女朋友解释。有对非常虐狗地传播了一出教科书级别的情话,令人牙酸,众人直呼没眼看。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爱情总是永恒的话题,躁动的荷尔蒙与青春并行,因为青涩而纯粹,因为纯粹而美好。 蒋牧桐笑着旁观,心湖渐渐泛起几丝涟漪。他拿回自己的手机,推了把许承佑说:“我上个厕所。” “我也去。”许承佑起身跟他一起,旁边的同伴见状,表达了相同的意愿。 初夏的虫鸣若隐若现,和着远处隐约的说笑声,公园里的路灯将一排排树木映衬得影影绰绰,湖面蔼蔼,星点点,月团团,风淅淅。 蒋牧桐率先从公共卫生间出来,站在小路边等人。他抬头望了眼星月,看着溶溶月光下不皦不昧的湖水,点开手机相机,认真找好角度拍了张照。 一个字没多说,发给许靖也。 今夜和过去很多个与朋友聚会游玩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他却第一次生出不一样的滋味。 十几个小时前,有人在他心上系了个松松垮垮的结,捆不住任何东西,松动的结心却摇摇晃晃地彰显存在感。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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