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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寒假我差点怀疑我要撸到精尽人亡。 春节期间我缓了几天，四处走亲戚去了，见到了我那又爱又恨的表姐。 在外婆家吃完饭，她朝我勾勾手，嘿，方觉儿，高中生活怎么样啊？你还是只会玩你那魔兽世界啊？ 怎么了，我就不信你们大学里不是个个寝室都在玩！我对她就这个口气。 那是，我男朋友就不玩。表姐炫耀道。 你男朋友？我惊讶。 不许告诉你妈和我妈啊。她警告。你就没个小女朋友之类的？换了个新环境还不谈谈看？咱龙高对谈恋爱一直管的不严啊。 一边去。我不耐烦。找个像你这样管天管地管打游戏的，我还怎么活？ 找死！表姐往死里掐我的脸，就像从小到大每次欺负我那样。 她的确提出了一个让我困扰的问题，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是个潜在的同性恋，那赵行川不谈又是为什么啊？ 当事人之一赵行川去北京的外婆家过年了，他妈是北京人，他小学也是在北京念的，初中才回我们这儿读的。我就说这人讲话的儿化音跟我们这些本地的不太一样。 赵行川缺席的日子里我们叫了迟梦洁出来凑角儿，她把她男朋友周皓良也叫上了。结果那天弄得挺不愉快的，周皓良觉得被迫加入了一个完全不熟的局子里，他被冷落了，迟梦洁也没照顾到他的情绪，听迟梦洁说他们后来大吵了一架。 那两口子冷战到开学还没结束，放学都不一起走了。我问她你喜欢他啥啊，她说喜欢他的脸啊，我追的他好么？ 我大受惊吓。 迟梦洁翻了个白眼说，你和赵行川这种才是我不感兴趣的好么？你们怎么不找个姑娘谈恋爱啊，上学期不是有人告白么？看不上啊？ 我说为了艾泽拉斯，Lok Tar'Ogar！ 迟梦洁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完全把我当傻叉看。 我用傻叉的表现掩饰了我内心的慌张，转头问了赵行川，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啊？上学期那个谁谁谁不是给你递情书么？ 他摇头笑了笑，没想过。 我说看不上啊？ 他说不是，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多下点副本。 我嘴上说，知我者兄弟也，内心想坏了，怎么这人像是管都没撸过的。如果是别人借我MP4，不用我说他们也会淫笑着提议给我来点荤菜吧。 好像也没见过赵行川参与过那方面的话题。 迟梦洁的话给我提了个醒。 我顺着她空间摸到了周皓良的空间，他的留言板被迟梦洁占领了，满屏幕的卿卿我我，还有颜文字！ 迟梦洁：排山倒海！！！！ 她对象：芙妹使不得。 迟梦洁：>_ 上面也说了我喜欢泡在论坛里，看别人的爱情故事不外乎两种类型，爱上直男的痛苦，和30岁上下被家庭逼婚被迫做社会直男的痛苦。 虽然我17岁生日还没到到，我也没确定我对赵行川是什么感情，甚至还没把自己正式划进同性恋的范围里，但我已经有了一种唇亡齿寒的强烈哀愁。 我幻想出27岁的自己被父亲抽裂了西服，跪在地上强忍泪水的图景。父亲挥舞着荆条，而母亲在泪水中懊悔给幼时的我取了一个女孩子气的名字，还给我穿过女孩的裙子。他们不明白喜欢男人和女性化没有必然联系，我也不觉得我女性化过。 我宁死也不会说出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同样我宁死不从的还有我不会和想象里那个面目模糊的陌生女子相亲结婚。 虽然我家里从未有过荆条这种物品，我爸以前都是用的晾衣杆打我，我妈喜欢用衣架。 冬去春来，夏天也很快在我的矫情病发期间来临，毕竟龙城的春天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新的问题接踵而来，我开始思考对赵行川的感情是在冬天，那会儿人均穿着棉服羽绒服，胳膊搭到肩膀上得里里外外隔个五六层，可到夏天就不一样了，肉贴肉的，我又不能表现出来我害怕和赵行川产生肢体接触。 心里有鬼的时候抄作业都能抄串行，我的成绩又开始跌宕起伏了，我也不好意思跟我妈解释是想男人想的。 我更不好意思问一个问题，俩人谈恋爱到了什么程度会上床？ 我们初中有一起很出名的事件，初二时有一对男女在校长巡逻时被发现抱在一起，于是被双双劝退。在坊间流言里男的手已经伸进了女的衣服里，后面越传越玄乎，到毕业时成了那俩人在操场上干那事被抓了现行。 迟梦洁和周皓良和好了，俩人又变回了那种课后连体婴的状态，我在学校后门买盒饭的时候见过他俩打啵，那更多的事情他们做过么？ 这联想太猥琐了。 外公的寿宴上我又见到了表姐，这个浸泡在爱情粉色泡泡里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跟我分享她的恋爱细节，并鄙视了一番我这个未成年人。 我的思维不由得发散，那成年人做过成年人的事了么？ 这些话对女生问不出口，我在男生的地界里使劲窥屏窃听。 初中的圈子里旧识去往了市内各个高中，找了个机会相聚，有人在KTV里眉飞色舞地说起他和女朋友本垒打的故事。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可能是因为我把女孩的角色代入了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我不希望她被那样谈论，无论她做过什么。 我一直都觉得，在一段十几岁的感情里不应该是由性主导的，所以我为我的暗恋而羞耻。但我的同龄男生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他们活着的根本驱动力就是找个洞来打，或者找到一个将来能打的潜力洞。
第5章 芷若妹妹 我把我的伤春悲秋写进我的文字里，发表在同志论坛上，得到的大多回复是觉得我想太多，除此以外就是“顶”“好帖感谢”之类没有实际内容的回复。还有一个热衷于抢我沙发的ID叫芷若妹妹，在喜欢男人的男人堆里用女孩儿的ID是什么心态不得而知，我确实是记住了这个人。 我以为芷若妹妹是一个和迟梦洁一样对男同性恋感兴趣的女生，无师自通地摸到了同志论坛。但是我看到芷若妹妹在别人的帖子里回复他是个16岁的男生，我惊。 又是某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周末早晨，我在清晨莫名醒来，打了一管，把离开我身体的精子寄托进了我的内心里，写了一篇极为酸腐的文字，便回笼睡去。 再度睡醒时我已经想找管理员删帖了。 这一次芷若妹妹给我的回复不是“沙发”而是“俊俊牛肉粉老板不给去掉香菜，是不是龙高后面的俊俊牛肉粉啊？” 我大骇。他凭什么精准定位到了学校后面？ 我和芷若妹妹用Discuz论坛的简陋站短功能展开聊天。 我：你怎么知道？？？ 芷若妹妹：猜的！ 芷若妹妹：我跟那老板吵起来过。 芷若妹妹：不是吧，难道你真是？ 芷若妹妹：原来龙高的学生这么好钓。 我：。。。。 自诩高材生的我想必不能就这么被芷若妹妹轻而易举地钓了鱼，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所以你不是龙高的，但你是龙城的。 芷若妹妹：嘻嘻，是啊，我是二职校的。 芷若妹妹：要见个面吗？ 芷若妹妹：交换个照片吧！ 论坛没有即时提醒，我需要不断刷新来获取新内容。 芷若妹妹发来一张他的照片，染了一头棕毛，留着盖到下巴的长刘海。看起来是想模仿哪个时下明星的潮流发型，但发型师统一按照街边非主流的造型给他做了。我看了只能说一句是挺二职校的，要么就是社会人士，总之绝无是本校学生的可能。 二职校离龙高有几个街区的距离，依我对职高学生的刻板印象，就没几个是会天天上学的，成天见那群不学无术的人在外面晃荡。 芷若妹妹：你的呢？你怎么不发？骗我照片？ 我：我没答应你交换，是你自己要发的。 我打这字时已经在扒拉我的摄像头了。当时要拍了估计也能混上一个网感帅哥图流传至今。 芷若妹妹：龙高的哥哥，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同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就知道了。 无数社会新闻告诉我们，见网友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儿。但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当了回时尚弄潮儿，相约龙高附近的绿柠檬奶茶店。 为了给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我还找了点理由，我放大看了芷若妹妹的照片，去掉他那左眼忘记你右眼记住你的刘海，丫的五官还是挺清秀的。 绿柠檬是一家本土创新的奶茶店，打破了之前冲兑奶茶占领的市场环境，真正开始采用奶+茶的模式，火爆一时，学生放学的时间点必是人山人海。 我点了一杯柠七，霸占了角落的一张吧台椅，这是我和芷若妹妹的约定暗号。我局促不安地等着他到来，害怕遇上某个同学，问我为什么不和赵行川一干人混了，跑到这来干坐。 “嗨，小钰，是吗？”一个如我所想般非主流外表的男生捧着一杯柠七走到我面前，自信地甩了甩头，把他挡住左眼的刘海甩到了一旁。 不用说，这人就是芷若妹妹。一米七的个子，非主流的外观，有些“C”的举止，这便是我对现实中芷若妹妹的第一印象。 小钰123是我的id，好吧，我承认，我没资格笑芷若妹妹的id在同志论坛里独树一帜，我也好不到哪去。我8岁以前的名字叫方珏，总有几个不识字的叫我方钰，一来二去就换成了现在的名字。 “呃，对。” “你长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发照片的呀。”芷若妹妹用他的柠七跟我碰了个杯，“嘿，你暗恋的那个在哪儿，他不爱你，要不我来吧。”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笑道：“我叫李青书，青色的青，书本的书，你呢？” “方觉，觉悟的觉。”我恍悟，“哦，所以你叫芷若妹妹是因为……” “是啊，换个姓就好了。但宋青书是个十成十的直男。”李青书笑起来的模样让我真想把他拖进两条街外的发廊里剃个清楚，“龙高真好，不用穿校服，我们这个破职校还学人搞个什么校服啊？” “你不也没穿么？” “我也没说我今天出来上学了啊。我穿校服，还怎么进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我上一次使用这个词估计还是10岁以前。 李青书推了我一把：“走吧！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同志，那就来看看呗！能做直男的还是别走这条路了！” “嘿，听起来你好像是老前辈一样，说不准你还比我小呢。”我和李青书在路上扯淡着。 “年龄我可能不大，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哥。”李青书勾了勾小指，“在当gay这块儿，你还是叫我学长或者师兄吧。师兄我啊，可是真真正正地have过sex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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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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