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野看向他,江离朝他眨了眨眼。 晚饭快要结束前,外面突然又下起了大雨。 陈娟和另一个同学叫了辆滴滴。 “你们俩不跟我们一起回学校啊?” 江离笑道:“你们先走,我和他还有节目。摆摆咯。” 等人走后,江离回头望他,乌野的目光一对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蜷缩扣住衣角。 江离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在两人面前得意地在指尖转了一圈。 “噔噔噔!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江离一把抓过乌野的手,牵着他离开客房。 乌野心脏骤然一跳,手掌上的神经末梢仿佛瞬间炸开了花,一股密密匝匝的麻意从掌心一下子蹿到脊椎尾处。 两人牵手次数并不少,但是每一次,都让乌野有种过电的感觉。 江离的车子就停在楼下的停车场,白色的系,牌子乌野不认识,但是也能看得出价格不菲。 乌野刚坐进副驾驶,就闻到一股馨香,甜津津的,跟江离惯用的那款沐浴露一个味道。 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小海豚挂件,随着车子的每一次拐弯微微地晃动,乌野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轻声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银泉小区,之前我说秦泽在那里租了间房间。”趁着红绿灯,江离缓缓停下车,转头对乌野道,“不过他今晚不会回来,就我们俩。” 乌野看着挡风玻璃上一串串落下的水珠,沉默不语。 江离边把控方向盘,边抱怨起这鬼天气:“这雨老是下个没完没了,阿野,你明天有早课吗?要是没有我们可以先在那边过夜,明天再回去。” 乌野明天下午才有课,但是他说:“有。” “嗷,好吧。” - “阿野,进来吧。”江离输入指纹后,房门滴地一声旋开。 乌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房子,这间房子东西不多,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客厅面积不大,江离从鞋柜上取下两双拖鞋,把自己的那双留给乌野,自己穿上秦泽的。 “你平时,都经常来这里吗?” 江离趿拉着拖鞋,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还好,偶尔来几次。这里离学校太远了,开车过来都要一个小时。” 乌野坐在沙发上,看着江离像个主人一样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给自己切柠檬倒水。 “知道你不喜欢喝很甜的,我只加了半勺糖。你先喝点水,我先去准备准备。”江离把柠檬水端到乌野面前的茶几,抬头笑着看向乌野,突然一愣,“阿野,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他抬手碰上乌野的额头,“好烫,阿野,你不会在发烧吧?” 乌野迟钝地摇摇头,他只是觉得有点困。 江离连忙拿来温度计,量了体温,38.5度。 他也顾不得别的,翻箱倒柜找到几包感冒药,让乌野喝了。 “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来这了,这里离医院好远。” 乌野知道自己只是淋了点雨着凉而已,“没关系。” 江离往窗外望去,雨下得越发猛烈,所有的景物都模糊在一片铅灰的色调里。现在送乌野回去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送回宿舍里,没有人照顾他,还不如直接留在这过一晚。 江离快步走到乌野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阿野,阿野,你怎么样?我现在先带你到卧室睡一觉,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去不去医院,好吗?” 乌野此刻已经烧得有点神智不清,费力地半睁开眼睛,呆呆地反应了会,突然道:“不想……睡别人的床。” 江离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在意这个,挠头想了一下,没法,“那,你就先在沙发上睡会,我给你拿张被子。” 乌野全身陷在柔软的沙发上,大脑像灌了铅一样直直往下坠,四肢都沉重地抬不起来。窗外的雨声哗啦啦地打着玻璃窗,屋子里却很安静。 江离抱着被子走过去,小心盖在乌野身上,乌野一动,他连忙握住他的手,“这被子是刚洗过的。”他蹲在地上帮人严严实实掖好被子,把被子盖到人的下巴下面,微微一抬眸,见乌野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有点像个呆木的蚕宝宝,忍不住笑起来。 “别看了,快睡吧。”他伸手盖住乌野的眼皮,哄小孩似的,“我就在你旁边,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行。”他拉了张椅子坐在乌野身边,随手拍拍乌野身上的被子。 乌野已经快26个小时没有阖过眼了,他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往下坠,浑身的骨头因为发烧都在刺痛。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抓着江离的衣角。 “怎么了怎么了?”江离以为他想要说什么,俯身凑过去听。 但是乌野没有说话,瞳仁映着眼前这人,眼神微微涣散,只是固执地攥着江离的衣服不放。 江离想了一下,以为他是冷,便把外套脱下来盖他身上,还起身开了暖气,回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时候,那件外套早已被人塞进被子里。 乌野原本就沉默寡言,现在生病了更是一声不吭,只是双眼灼灼地看着他。 江离很少被他这样看着,有点不自在,“睡觉啦。” 乌野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在江离的再三重复下,他才慢慢闭上眼。 他把鼻子埋进被窝,江离身上那股特有的体味像一个拥抱一样慢慢地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乌野瞬间放松下来,在这种摇篮曲一般的馨香中,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乌野仿佛潜入幽深的海底,世界在摇晃。 他觉得自己好像睁开了眼睛。 眼前都是晃动的淡紫色水波,但似乎又不是水,因为这种液体格外地黏腻,把人裹得完全透不过气。 冷冰冰的。但是又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就好像雪糕一样。 “阿野,阿野 ……”远远地,好像有人在岸上呼唤自己。 隐隐地还有笑声传来。 乌野急切地双手一划,蹬腿跃出水面,朗朗天光从玻璃屋顶直直照射下来,整个水池面都是揉碎的潋滟白光。 不远处,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垂在岸边,微微荡着水波。 乌野懵然被吸引过去,下意识去握,那块纤细踝骨在他手心里像条小白鱼似的窜逃走。他惶惶然抬头,一张脸笑吟吟地俯视着自己,“阿野,阿野。” 江离坐在岸边,手里举着一支香芋味的冰淇淋,融化后的奶油从他的指尖一点点的淌下来,像条小溪一样蜿蜒着,流过江离白皙的手臂,在肘关节处一滴一滴地坠入水池。 他嘴边衔着一颗饱满水润的红樱桃,整个人都水淋淋的,仿佛刚从池子里出来。 “上来吧,阿野。” 像聆听了神谕般,乌野手脚并用急切地爬上岸,一下子把江离扑倒在岸边。江离双眼迷离,嘴角一松,樱桃滚落到一边,双手敞开,几乎纵容地看着他。 乌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胆大包天地吻下去,但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江离的舌头已经被他亲得几乎要断掉了。 他紧紧抱着江离,犹嫌不足,甚至把手探进人的腰腹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狠狠地亲遍江离的每一寸肌肤。 江离没有生气,歪着头任由他动作,好似这些举动对他们来说完全是稀松平常的。 “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啊?”他像猫儿一样半眯起眼睛,懒洋洋地说,“在家里就没事啊,谁让你在学校就动手动脚的。” “你都不知道,有人在宿舍楼上看着我们呢。” 乌野大脑极度兴奋,甚至没有认真在听江离颠三倒四的话,他的手指都在战栗,一点点地脱光江离身上的衣服。 当江离赤裸着躺在他面前时,他大脑完全无法思考,像条亢奋的狗一样不停地在喘气。 樱桃香气从他身上缓缓地散发出来,像催情香勾得惹人犯罪。 “来吧。” 江离突然起身抱住他。 乌野急切地回搂,一翻身,怀里的人突然消失,他从万丈深渊中坠下。 他瞬间惊醒,睁眼一看,自己正坐在地上,茫然环顾四周,陌生的茶几,沙发,被牢牢遮住的窗户,以及在另一边沙发上沉睡的江离。 墙上的钟表一格一格地走着,外面的雨声已经停了。 乌野撑着头,恍惚地回忆起刚才的梦,他下意识抓了抓身下的衣物,一丝樱桃的清甜香气仿佛从旖旎梦境中隔空飘荡出来,甚至还保留着那点荒诞和情色的意味。 他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思绪重新回笼,才撑着沙发站起来,怀里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去,那是江离的外套,乌野霎时像被针扎了似的后退两步,下意识仓皇地朝旁边的人看过去。 江离侧着身,盖着被子,安详地沉睡着。乌野看到他身上还好好穿着衣服,才松了一口气,俯身小心捡起地上的外套放回沙发上。 他抬头又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 乌野在客厅转了半圈,转身走到厨房,想着给江离做点吃的,便打开冰箱。 冰箱很空,几乎一无所有,被摆放在中央隔板上的那个蛋糕于是显得格外地大。 蛋糕只有巴掌大,是那种非常普通的常见的水果奶油款,边缘隐隐裸露出来的蛋糕胚上面似乎有点烤焦了。 虽然卖相似乎并不怎么样,但是当乌野的目光落到上面的祝福语时,瞳孔骤缩。 happy birthday! 祝福语下面还歪歪扭扭地用奶油写着19。 昨天,是他19岁的生日。 乌野低头看着蛋糕,指尖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阿野?”身后有人唤他。 江离站在他身后,揉着眼睛,身上穿着睡衣,“你起那么早啊。” 乌野在回头之前,下意识关上了冰箱。 但是江离已经看到了,笑道:“你都看到啦,我们拿出来吧。” 乌野大手按在冰箱边缘,微微抬眸看着他,喉结滚动,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和雀跃,“是给我的吗?是你,自己做的吗?” 江离有点不好意思地耸耸鼻子,“第一次做,很难看是不是……本来昨晚就想给你个惊喜,但是……”他有点懊恼,“前天才做的,现在估计都要坏掉了吧。没事,我今天再做一个,一定会比这个还要好。” 江离越过他,打开冰箱要把蛋糕扔了,乌野连忙制止他。 “不能吃啦,你还生着病,我给你重新做一个。”江离说。 乌野看了看那个丑巴巴的蛋糕,犹豫再三,“我,能不能拍一下照片?” 江离还没回答,他就跑去拿手机了。 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后,被江离红着脸扣下了他的手机,“那么丑,有什么好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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