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对视0.00秒,顾西洲主动回避视线,同时驱车离开。 顾南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顾西洲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箱子……顾南再次提回来,辗转到早上六点才睡着。 接下来几天半夜,顾西洲没有再来。 顾南打消了还箱子的念头,不知道顾西洲到底想干嘛,只是他要去做自己的事。 冬天即将来临,客户家的绿植需要定时做养护。 揣着沉沉心事忙碌,顾南差点搬错了花。 这几盆欧石楠需要带回温房将养,花盆很重,他跟客户两人合力搬进小破车的后备箱。 小破车其实不是顾南的,是房东奶奶的代步车,老太太年纪大了用不上,所以免费给他使用。 到家后,顾南先将车子停在门口,进屋去拿卸货卡扣板。 就这短短几分钟,回来时这几盆欧石楠已经放进院子里了。 “始作俑者“正是好几天都没露面的顾西洲。 顾南抓着卡扣板,望着他,顾西洲就没有立即离开。 除了前几天的雨夜对视,算起来两人已有三年没有这样面对面。 四下安静无比,顾南心头一片复杂,总是会想起顾西洲在深夜抽烟的动作,在森林里静坐的轮廓。 固定灯泡、帮忙搬花。 几年不见顾西洲变化很大,他不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顾总,反而变得陌生起来。 这么多天藏在暗处,没有干涉,没有关起来,没有把自己带回家,甚至还在背后帮忙。 想到这里,顾南不愿承认地撇开脸,还是说:“谢谢哥哥。” 闻言,顾西洲动了动,从他手上的卡扣板收回视线,“是不是要往家里搬?” “不用……”顾南磕磕绊绊地,“我有小推车。” “你的手不能提重物。”顾西洲尝试性上前半步,“搬完我就离开。” 顾西洲的态度、行为举止都在善意的正常范围内,忧虑和恐惧一点点消散,顾南不那么怕他,提了半口气犹豫道,“要放进温房。” “好。”顾西洲点了头,“我可以进来吗?” 院子很大,谁也挡不着谁的路,听到这句顾南还是退开半步,他一退,顾西洲也跟着退。 两人霎时拉开一大截距离。 顾南不明白顾西洲为什么这么做,但回答说:“可以进来。” 顾西洲这才重新靠近,抱起欧石楠,“温房怎么走。” 顾南抢先迈上台阶给他开门,只是顾西洲在家门口停下了,视线落在毛茸茸的拖鞋上。 “没有多余的鞋子。”顾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还有点着急,“没关系,我本来也要打扫。” 这种谎言简直都不用拆穿,一眼扫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房子打扫得非常干净,客厅小茶几上插着鲜花,浮动着淡淡的香气。 他带着顾西洲穿过客厅、走廊、厨房,来到后院温房。 温房比家中更暖和,日光灯24小时开着,各式各样的鲜花盛开,香气更加馥郁。 顾南指着角落,“放在这里就好了。” 顾西洲放下后,又如法炮制将剩下几盆搬进来。 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任何危险发生,顾西洲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 顾南焦躁的情绪多多少少缓和下来,在外套里搅着手指,踌躇地问:“哥哥……你要洗手吗。” 因为对房子不熟悉,顾西洲就近原则拧开后院墙角的水龙头。 顾南飘声提醒:“这个水很冷,卫生间里有热水......”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家中,谁都在刻意错开脚步和距离。 硬要形容,就好比彼此衣角有剧毒,沾上就死的状态…… 顾南装得很淡定,摁开卫生间灯,“需要等一下才会热。”说完他把门口让开。 顾西洲擦着他的肩头进去,垂眸站在水池边,一声不吭等水热。 洗手台摆放的东西很简单,一套牙具,还有一瓶擦脸霜。 印在盖子上陌生的挪威语不认识,那英文还不认识吗? 字眼分明写着:小企鹅儿童面霜。 顾南不明白顾西洲干嘛笑,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但他还是看到了,又发现自己很呆,顾西洲等水热洗手,他站这里干什么? 意识到这个问题,顾南赶紧出去,把餐桌上的薯片饼干什么的扫进抽屉。 一分钟后顾西洲出来,径直走到门口,柔和地问,“下次搬花是什么时候。” “欧石楠要养到春天才送回去。”顾南解释完说,“谢谢哥哥。” “少吃饼干多吃饭。”顾西洲点了下头,“我走了。”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顾南尴尬地停在原地也没有挽留。 只是这天之后,两人关系似乎近了那么一丢丢。 顾南发现顾西洲每天半夜都会将车停在外面大街,当然他并没有刻意去等去看,只是每天半夜醒来都能发现而已。 相安无事地又过了几天,顾西洲提前到晚上8点来。 他也不敲门表明来意,顾南更不会主动邀请。 顾西洲就像保护神似的一夜又一夜地守在外面。 透过窗户,顾南悄悄窥察过他许多次,也挣扎过许多次。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 这天上午顾南去超市买东西,顾西洲突然冒出来给他结账,帮他提购物袋,还在停车场告诉他,快下雪了尽早给轮胎装防滑链。 又过了一天天,火车门铃哔哔两声。 顾南出门一看,发现两名工人站在外面,说是上门安装热水系统。 顾西洲远远站在路边,不靠近也不解释。 保驾护航似的,像根标杆杵在那里。 “麻烦你们稍等一下。”顾南对两名工人说完,主动去到顾西洲面前,“我没有订这个。” 工人卸下来纸箱上有品牌标示,这套热水系统很贵很贵,加上人工费差不多要花三十万挪威克朗,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是十五万。 顾西洲垂着薄薄的眼皮,一直都不愿意抬眼:“冬天会冷,你不要碰冷水。” 顾南哑口无言,在某些方面顾西洲还是保持着他的强势霸道,但说到底,是为自己好。 拒绝好像很矫情,可是这么多钱。 没等他想出合适的理由,顾西洲往后退了几步,声线很低地问:“我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 顾南小小地“啊”了声,“我、没有……这个很贵啊。” “你有没有生气。”顾西洲问。 “没有生气。”顾南小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西洲征询他的意见,也是解释:“怕你不收所以不敢提前告诉你,我自作主张送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 这下,顾南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说:“不要这样做,这些东西很贵我……” 顾西洲忐忑:“什么?” 顾南正确地表达自己:“会让我觉得负担。” “好,我明白了。”顾西洲思索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同意我再送来。” “只是这次能不能收下?你的手腕不能碰冷水。” 顾南迟疑地点点头,很快又发现另一件事。 因为这几年一直没有使用手机,所以他得出门去线下的电力供应商存储电费。 好家伙,一查吓一跳。 顾西洲在很早之前就往他名下的用电系统存了很多钱,若成天把地暖开着,用个10年不成问题…… 从供电大厅出去后,顾南望着阴沉沉的天空。 安装热水系统、存储电费、超市结账、现金手提箱,摘蘑菇。 顾西洲彻底不像顾西洲了,因何原因改变顾南不得而知。 沿着人烟稀少的大街慢吞吞往家走,他默默地想,顾西洲好像在摸索什么……顾西洲没有记忆里那么可怕了。 日照时间越来越短,中午一点天就黑了。 大街稀稀拉拉的商铺亮着灯,有人在装饰圣诞树。 距离耶稣受难日还剩十多天,在这个基础上再加几天就是顾西洲的生日。 不谈以前,现在的顾西洲是个好哥哥,顾南想回报他一份礼物。 转过街角,他一抬头,便看到顾西洲等在房子前。 他穿着挺阔的黑色大衣,整个身型利落又帅气。 又是几天没见,满心满眼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顾南不由得发愣。 自从重逢后,顾西洲从来不会主动走向过他,发现他回来,就静静站在原地等。 顾南加快脚步过去,主动说:“我刚刚去缴电费了。” 顾西洲错开视线:“嗯,之前搬花看到后院有木头块,用木头取暖有火灾隐患。” 木头取暖确实会这样,还很麻烦,每天都要铲灰。 顾南双手踹在兜里,“你充了好多钱,我没办法给你。” 顾西洲说:“这都是你的钱。” “......股权转让协议你没签字吗。”顾南摇头辩驳,“那不是我的钱。” 顾西洲转移话题:“车子还没装防滑链。” 大雪将会持续到来年三月,提前装是正确选择,顾南说:“冬天我不会出门,会在家里待着。”他认为没必要,还想说哥哥你为什么每夜都等在大街外面,想了想没敢问。 顾西洲说:“如果有急事要出门再安装会来不及,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认为应该装防滑链。” 他说的一板一眼,换作以前那辆小破车早就变成废铁,顾西洲才不会站在即将下雪的大冷天讨论这些犯不上讨论的小事情。 顾南察觉到他更大的变化,试探说:“我会慢慢开。” 顾西洲没有再坚持:“如果有急事,你可以找我。” 隔壁亮着灯,Alice和John两张八卦的脸齐齐趴在窗户后,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顾南发现他们,他们热情朝这边挥手,并且还给顾西洲挥挥手。 看样子,他们跟顾西洲很熟悉。 ...... “Alice是房东奶奶的孙女,旁边那个是她男朋友。”顾南解释说,“之前Alice给我说过你和哥的事。” “嗯,你想跟顾屹为通电话吗?”顾西洲非常平静地问。 话音落,顾南真是刮目相看了。 顾西洲掏出手机,补充道:“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随时都可以,多久都行。” 顾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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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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