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件事,”谈迟听后笑着说,“不麻烦,明天什么时候?” 曲榛宁跟母亲约的中午,北郊一家之前没去过的西餐厅。 他便把用餐时间、地址,以及包厢号信息整个转发给了谈迟。 曲榛宁上一次见谈迟还是在一周之前,因长辈在场,要说的话没说清,一直拖了下来,拖到了现在。 而再上一次见谈迟,又是半个月前的事。 曲榛宁上大学以来,或者说,是谈迟大学毕业以来,两人都很少这么长时间不见面。 尽管每天保持通话,会发消息,但不见面就总觉得欠点什么。 曲榛宁嘴上说想要谈迟跟自己一起去见妈妈,实际上也是自己想要见到谈迟。 这些天以来,曲榛宁想了很多。 首先,毋庸置疑,谈迟很重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谈迟对曲榛宁来说,都是旁人无可替代的。 再来,曲榛宁恋爱经验很少,成熟完整的感情更是压根就没有经历过。 基于以上两点,曲榛宁觉得自己需要和谈迟见上一面,并好好谈一谈。 而最重要,也是最让曲榛宁挂心的一点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谈迟的,也觉得谈迟喜欢他。 不想有朝一日因为感情问题跟谈迟分道扬镳,曲榛宁需要慎重又仔细地正视这段关系,不能草率对待。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真的跟谈迟见上面了,曲榛宁就无法保持这份冷静了。 那天下午,他跟谈迟联系,得到“好”的回复,并约在第二天上午在谈迟家汇合,由谈迟开车去北郊。 原本是谈迟要来曲家接曲榛宁的,但曲榛宁一想,见母亲本就是自己的事情,拜托谈迟陪同,又不是真的要把谈迟当司机使唤,便坚持自己过去,不想麻烦谈迟绕原路。 谈迟听他语气坚定,大抵心意已定,便很快点头同意。 第二天,曲榛宁起了个大早。 他爸还在家里睡觉,爷爷已经出门遛弯,曲榛宁下楼时见到老人,知会了一声“我去找小谈叔叔”,听老人叨叨了几句“不要给人家小谈添乱”,就离开了。 打了个车到谈迟家所在的小区,下车时才八点半不到。 这一路上,曲榛宁想过一些见到谈迟的场景。 比如谈迟刚睡醒,睡眼朦胧地过来给他开门,曲榛宁在客厅里等待他洗漱;再比如,谈迟已经起来了,做好了早餐等曲榛宁去享用。 曲榛宁跟谈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熟悉了怎么相处,只是这小半个月过去,还是头一次回家两人独处,难免会感到紧张。 刚进小区的时候,曲榛宁还算冷静,可等到站在谈迟家门口,他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心跳加速,呼吸变重,身上的血都往脑袋上去了,头就有些轻飘飘的眩晕感。 完蛋了,怎么还没见到人,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等稍微好一点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和耳朵。 还好,目前还是凉凉的。 又等了几分钟,才如往常一样开门回家。 或许还在紧张中,曲榛宁开门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甚至称得上是小心翼翼,跟他半个月前从这里逃跑时一样,轻手轻脚开门关门,又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换了鞋。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曲榛宁出门随便放在一边的拖鞋已经被收纳好,放在鞋柜里固定的位置。 客厅很大,静悄悄的,熟悉的陈设一如既往,空气中也是家里一直以来的那种令人安心的气味,不难闻,是曲榛宁和谈迟独有的生活气息。 强烈的熟悉感令曲榛宁有些许恍惚。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与之前不尽相同的细节——客厅中能闻到隐隐的香气。 香气? 曲榛宁愣了愣,开始扫视整个家。 他常喷香水,对香味敏感,很快在客厅侧边的小方桌上看到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 这么远的距离,其实是闻不到花香的,曲榛宁走到跟前,猜想被印证,那束花的其中一朵上挂着一张香氛卡片。 这、这是什么啊? 曲榛宁有些懵,看到花的时候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家里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他和谈迟也并无插花或在家里摆花束的爱好和习惯,更别说什么玫瑰,这明显就是别人送给谈迟的花。 别人给谈迟送花,谈迟收了,还摆在家里。 而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怎么收的,为什么原因收的……这一切,曲榛宁都并不知晓。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曲榛宁愣愣地看着那束花,刚才上了头的热意尽数褪去,只觉得脑袋确实凉下来了,变得冷静了。 小谈叔叔……小谈叔叔又不是曲榛宁的谁,怎么可能被曲榛宁限制私人生活,况且只是别人送了一束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曲榛宁不断给自己催着眠,伸手在花瓣上轻轻碰了碰。 花束看起来很新鲜,正是盛放时,色泽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来。花瓣上喷洒了一些水珠,随着曲榛宁的动作落下来,凉凉的水珠落在他的手上。 指尖碾了碾,那抹湿意就在指腹间散开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曲榛宁都在内心把自己说服了,不过就是一束花而已,在家里就在家里。 可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心里慢慢开始泛酸。 他知道自己似乎是不讨人喜欢的,皮相好没什么用,相处之后谁都不会选择他。 只是,只是谈迟明明不一样,他亲了曲榛宁,对曲榛宁那么好,看上去怎么不是产生一些好感的样子? 说谈迟不喜欢曲榛宁,曲榛宁百分百不相信的。 可是还不等他去确认这份喜欢到底是什么性质,这束花就出现了。 细想一下,谈迟以前有女朋友,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是那种谈恋爱一样的喜欢曲榛宁。 他虽然亲了曲榛宁,但一般来说,得知曲榛宁知道被亲这件事后,不就应该表白了么,要是真的喜欢,怎么会什么都不说? 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啊。 可见,也许根本就是曲榛宁会错了意。 是他想的太多,想的太理所当然,才会觉得谈迟喜欢他。 就在曲榛宁胡思乱想之际,谈迟好像起床了,谈迟房间的方向传来一些动静,曲榛宁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抬脚朝那边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等了几秒钟,曲榛宁准备敲门。 只是手都搭在门边,又收了回来。 曲榛宁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前从来都是想进谈迟的房间就随意进的,什么时候还要敲门了? 再说,他也不过是想问问那束花,谁送的,怎么就收下 了啊……别说曲榛宁管得多,他吃醋是一回事,可谈迟问起了,也不过就是问问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 要是真的喜欢曲榛宁,还收别人的花,那才是怪事。 这必须要说清楚! 于是没再多想,曲榛宁转开把手走了进去。 之后的事就有些不受曲榛宁控制了。 他刚开门,就看到谈迟站在床边。 谈迟此前应该没注意到曲榛宁的到来,听到动静时朝门口望过来,神情有些微惊讶,说道:“榛榛?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谈迟并不是刚起床,而是起来有一阵子了,他身上清爽,也有股湿润的潮气,显然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有吹干。 而最重要的是,除了一条平角内裤,以及搭在肩头的半湿的毛巾,他身上再什么都没有穿。 谈迟身材好这件事,曲榛宁并非第一次领略了。 从小到大看过不知多少次。 只是这样突如其来地忽然闯入眼帘,还是令人毫无防备。 更不要说曲榛宁的视线无处安放,慌乱间向下撇去,就那么一览无余地把谈迟整个看了一遍。 深灰色布料十分绵软,比起泳裤,这个材料和起伏的形状更加贴合,也更加直观。 难以描述的弧度就那么显露在曲榛宁面前。 这、这多少有点少儿不宜了吧…… 时常自称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曲榛宁飞快地舔了下嘴角,喉间动了动,继而又朝后退了一步。 “嘭”一声巨响——他撞门框上了。 谈迟原本见到曲榛宁时,并没有多想,他转身拿起昨夜就整理好叠放在床边的衣服,正往身上套,就听到曲榛宁制造出的响动。 那么大一声,谈迟当即就皱起了眉,只穿了短袖朝曲榛宁走去,想看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朋友撞哪儿了。 谁知道他的小朋友被撞傻了,满脸通红,说话也磕磕绊绊。 “小、小谈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谈迟想。 今天没见,曲榛宁还是那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只是撞到他自己身上,第一反应却是跟谈迟说并非故意的,好似闯入谈迟房间对曲榛宁来说是多么冒犯的一件事。 令谈迟感到有些微不满。 怎么几天不见还更生分了。 他正要纠正曲榛宁的说辞,却意外地看到曲榛宁的视线朝下,又飞快地“不是故意地”看了他下面一眼。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却被谈迟轻易捕捉到。 谈迟愣了片刻,随即挑起眉,长腿迈开,几步走到曲榛宁跟前,略微刻意地逼问:“榛榛,什么不是故意的?” 谈迟比曲榛宁个子高,身型壮,身上清爽的水汽也随着靠近的动作扑面而来,令曲榛宁被他的影子笼罩其中,逐渐感受到压力,心跳变快。 而更清楚的一点是,谈迟没穿裤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压根什么都没想,曲榛宁脑袋宕机,身体擅自夺走了控制权,就那么没骨气地一软,整个人“咻”地矮了下去。 “……” 谈迟也懵了片刻,之后好笑地垂下眸,见蹲在地上装王八的曲榛宁双目紧闭,两手还挡在眼前,口中念念有词。 “对不起小谈叔叔,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说着,小祖宗准备跑了。 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摸到门框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又往前伸手胡乱摸了摸,很快凭着记忆摸到门边了,便赶紧把自己往门外挪。 挪出门外后,曲榛宁二话不说一伸手,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内,愣愣看完这一幕的谈迟失语片刻,忽然扶着额愉快地笑了起来。 很显然,曲榛宁再一次取悦到他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含着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已经关紧的门。 倒是曲榛宁,离开谈迟的房间后便卸了力气似的,瘫坐在门外。 心口跳得太快,脑中深灰色的影子还挥之不去。 “呜呜……” 曲榛宁受不了了,跟小狗一样哼唧了一声,捂着脸觉得自己不用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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