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秦渝沉默了两秒,然后不认同地输出,“这话只针对于有本事且高瞻远瞩的人,否则就是白日做梦,没分寸,不知进退。”
温辞很轻地笑了笑,“就爱情而言,人家只追求过程,不在乎结果。”
“爱情更不能只讲究当下,那是不负责任,是自私。”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没什么好争论的,况且,温辞实则也属于那种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决定的人,所以点点头,又跟秦渝站回了同一战营。
但在一个月之后,温辞的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认为爱情是基于人的主观感受存在的,而责任考究于现实意义。
两者可以被密切关联起来,但也可能毫不相关。
或者说,责任是婚姻关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爱情却不然,爱情存在的形式很多,并不是每一种都能与责任挂上钩。
他虽然也渴望拥有一段长久又稳定的婚姻关系,但存有一个必定条件,那就是“爱情”二字本身。
他自始至终需要的都是源自于爱情衍生出来的特定关系,而并非出于责任而贯彻到底的一段感情。
或许,秦渝早已将双方关系升华到了婚姻关系,大概,从前的那份爱情也早已转变为了亲情。
所以,秦渝用“责任”二字将自己框死在温辞身边。
心甘情愿,又迫不得已。
但是啊,爱情转变为亲情,从来都不是一件惹人艳羡的事,那是一种非常无奈又可笑的说法。
察觉到自己心中的爱意已然发生变化的那一方,或许会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进行无数次思想上的自我拉扯,最后屈服于责任与担当。
而对于始终以爱情的形式深爱着对方的那位,一旦感受到对方的爱意发生变化,会感到无措,放不下,又怕抓不牢,整日惶惶不安,自觉悲惨。
由于大学时期的事,这段感情里,温辞以压倒性优势荣获付出更多的美誉。
他本是自愿的,无所谓回报。
但秦渝没办法当作是简单过往,始终因为那段日子而心怀愧意。
温辞不至于否定两人多年来的爱情,没有怀疑过秦渝从前对自己的心意,他的感受无比具切,秦渝有爱过他,也深入骨髓,但遗憾只是曾今。
回忆一帧帧闪过,尽是美好,他才对比出、意识到,秦渝如今不爱自己是个明晃晃的事实,才深知,秦渝是因为种种原因在坚持承担这段关系。
从事艺术生产的人,就算生活再怎么平常,对于爱情的幻想总归是浪漫的。
所以温辞心底有个大前提,既是亲密关系,就必须得互存爱意。
否则,如同一场情窦初开却持续多年的暗恋,说到底,只是个万般苦涩的笑话。
得在变得更可怜之前解救出自己,温辞有了这样的想法。 ----
第 11 章
赵毅和周晓晓分手了,就在几天前。
这事儿要是温辞不问,赵毅估计不会说。
秦渝去临市出差了,温辞画画忘了时间,等感觉到饿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赵毅就那会儿来了电话,来找人帮忙的。
温辞爽快答应下来,问赵毅吃饭了没,两人就约着一起去吃个宵夜。
去的是一家大排档,店家说他家的青梅酒是招牌,比招牌菜还招牌,问要不要尝尝,他们就要了一瓶。
原意是浅尝辄止,但温辞一提及感情问题,赵毅就又要了一瓶,还笑着跟店家夸赞说这酒是真不错。
温辞没拦着,他知道赵毅这段时间忙坏了,大概都没能顾得上感受分手的心情。
“谁提的啊?”温辞问。
“她。”
“有说具体原因吗?”
“陪她时间太少了,消息也不秒回,情绪价值没给到位。”赵毅说完吞了一大口酒,无奈地说,“那我不是没办法吗?我得工作啊。”
温辞垂眼,心想年轻人可能不大能理解什么是生活不易。
早说这段恋情不靠谱,怎么看都像是一时兴起,感情哪有说风就是雨一样处的。
秦渝说得不错,赵毅才最是耽误不起,看这模样,当初应当是真上心了。
“她一提你就答应了?”
“忙坏了,没空去哄,等想哄的时候,人早把你给拉黑了。”拉黑这种做法实在是幼稚,赵毅当时又气又无语。
“然后呢?”
真喜欢的话,不能就这样结束。
就算真要分手,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赵毅也不可能在电话里结束一段感情。
温辞追问,“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去学校找她了,见过一面。”
温辞没接话,见面后聊了些什么,不是他可以继续追问下去的问题,所以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吃,等着赵毅自己做说与不说的决定。
“你有被人仇视过吗?”
活这么大年岁了,有的,温辞还没回答,就听见那边继续补充。
“就那种不加遮掩的讨厌,病毒一般的嫌恶。”
温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就算赵毅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个老男人,但他五官硬朗,长相中等偏上,再加上同样从事于艺术类工作,审美在线,很会捯饬自己。
嫌恶?
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不和,也不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吧。
赵毅看出温辞眼底的惊讶,主动解释说:“不是她,我们就在她宿舍楼下聊的,她同宿舍的三个女孩儿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眼神,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说完自嘲地轻笑了下。
不同年龄段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观念自然也不一样。
上回吃饭就能看出来,周晓晓的主观意识太强了,再加上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有些执拗,心底怎么想的几乎就算是认定了,很难听进去反方说的话。
想来大概是周晓晓在描述两人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有所过度,说不定也有一口一个结婚,难免让人产生误会,误以为她是被老男人的甜言蜜语诓骗得昏了头了。
温辞劝道:“女孩子嘛,多几分警惕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赵毅摇头,“就当时有点儿难受。”
他能想明白,女大学生谈恋爱大多爱找军师,往往还不止一个两个,这类感情,稍有一点儿不靠谱,三言两语就能被攻击个粉碎。
说到底,还是不合适。
“我们聊得还算心平气和。”赵毅轻轻叹了声气,接着说,“反正就那样儿了,和平分手,各自安好呗。”
温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感觉说什么都不合适,就主动跟赵毅碰了个杯。
赵毅干了酒,也夹了两口菜吃。
周遭环境挺嘈杂的,他们这桌却时常沉默。
温辞来之前有报备过,秦渝叮嘱他别喝太多,他就乖乖的,二两青梅酒还剩一半在杯里,但还是想喝的,没话说的时候,就老爱看着酒杯发呆。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们的,初恋,还一谈就十多年。”赵毅忽然说。
听见这话,温辞心底讪笑,说:“你身边那么多能跟你同频共振的,好好选选,年纪还是别太小了,三岁一代沟,很多事真的聊不通。”
“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之前谈的,哪个你们不说满意,不都没能走到最后吗。”
事实就是个个儿都不错,温辞回怼,“不都是你提的分手吗?”
赵毅总共谈过四回恋爱。
第一任是大学时候谈的,一毕业就开始聊结婚,他觉得压力大,就跟人分手了。
第二、三任,一个三年,一个两年,还是这个问题,人家一提结婚,他就挥挥衣袖跟人分道扬镳了。
第四任,就周晓晓了,风一样的性格,一早就想结婚,恋爱分手都像是玩笑。
“是,都我提的,我活该。”赵毅自省得诚恳。
“你要那时候就定下来,现在孩子都抱上了。”
“是,可惜了不是。”赵毅不走心地附和。
温辞意识到自己有些马后炮,找补说:“现在也不晚的,就你这条件,你要想谈,多的是人愿意给你介绍好女孩儿。”
“相亲那套还是算了,遇得到是福气,遇不到是命,我还是好好挣钱吧,做好给自己养老的准备。”赵毅调侃着自己。
温辞不爱听这话,“别担心,有我和秦渝在呢,能让你一个人?”
“哈!”赵毅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这话我可记下了啊,别到了我走不动道儿的时候,你俩耍赖不认,丢我一个人到处快活。”
温辞无语得想笑,三人年纪相当,要真到了那时候,估计也只能选个好点的养老院颐养天年。
赵毅今晚拿酒当水喝,虽然谈话间还算正常,但这个喝法多少有些吓人。
温辞起势阻拦的时候来电话了,秦渝打来的。
赵毅趁机一口清了自己杯子里的酒,然后看着一脸不悦的温辞,识趣地说:“不喝了不喝了,你接电话吧。”
桌上没酒了,就温辞那杯还剩了点儿底,以防遭人惦记,他把酒倒进了只剩下一块拍黄瓜的盘里,接电话的时候还听见赵毅小声抱怨说浪费。
听见热闹的背景音,秦渝问:“还没开始往回走?”
“快了。”
“喝酒了?”
“我喝得少。”
“赵毅的主意?”
温辞看了赵毅一眼,说:“你不急着睡吧,我一会儿回去跟你视频。”
从小一起长大,赵毅看得出温辞脸上的为难,夺过手机贴到自己耳边,“干嘛那么小心翼翼啊,没什么不能当面儿说的,秦大律师,我分手了,你家小辞陪我借酒消愁呢。”
秦渝不是什么富含同情心的人,尤其对于赵毅的这段感情,很淡然甚至有少许冷漠地说:“哦,恭喜。”
这边儿说在借酒消愁,那边儿说恭喜,赵毅被气笑了,“滚啊,不是人。”随即把手机递回去。
温辞接过去,“我们没在喝了,一会儿就回家。”
秦渝应好。
温辞挂断电话后顺手就扫码结了账。
赵毅听见扫描声,睁开微眯的眼睛,“我这儿找你帮忙呢,怎么你还把帐给结了。”
“公私分明,以后好涨价。”温辞开玩笑说。
也不是浮于表面的关系,赵毅没抢单,笑着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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