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姬行野早上起来的时候棠梨还团在被窝里睡着,晚上姬行野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儿子,仅有的交流只局限于儿子课间的几条消息。 棠梨很黏人,像是一只不能受到丝毫冷待的宠物。 他极其不习惯这样的改变,但又不想跟儿子提,怕他担心自己,影响他复习状态,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生闷气。 这学期姬行野开学才两个周,棠梨就把自己憋得上火,嘴里起了一片白色小燎泡,疼得他心情极差。 周姨做完晚饭在餐桌上摆好就走了,棠梨一个人坐在桌前,赤着的双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抱着膝盖,一只手举着筷子,没什么胃口,垂着眼睫恹恹地戳盘子里的菜。 棠梨的生活是以姬行野为圆心,能做的事情以姬行野制定的标准范围画弧,形成一个小小的,完全围绕着儿子的圆。尤其是在两人发生过性关系,母子关系变质,蒙上其他色彩之后,姬行野对他的影响只多不少。 餐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棠梨放下筷子进了房间。 姬行野高三这一年,他们母子俩开始同睡一个卧室。 棠梨踢掉拖鞋,爬上铺着深色床单的大床。一旁的枕头上摆着姬行野的睡衣,是棠梨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没见着儿子的人,从衣帽间的脏衣篓里拿出来的——姬行野昨天晚上刚刚穿过,还带着他身上混着黑莓的木质香。 棠梨掀开被子团进被窝里,伸手拿过那件黑色的丝质睡衣抱在怀里,然后把脸深深埋进去,小巧的鼻尖动了动,吸进一口姬行野身上的味道。 * 姬行野今天请了一节晚自习的假,在晚上九点一刻的时候回到了家。 ——原因是今天没有收到棠梨的消息,并且周姨晚上发信息告诉他自己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棠梨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 他不放心妈妈。 客厅里没有亮灯,漆黑的,寂静的一片。 他伸手拍开玄关旁边的开关,弯腰换鞋,洗手,擦干,然后走近卧室。 房间里没有拉上窗帘,借着窗外的光可以看到床上一团微微鼓起的影子。姬行野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放轻脚步往床边走。 他在床边坐下,拉开一点被子,将棠梨脸上贴着的柔软发丝拨开,露出他小巧的一整张脸,伸手摸摸妈妈最近几天变得有些尖削的脸颊。 他的学校高三下学期管理异常严格,妈妈发来的消息只能在下课时回复,在家里陪伴妈妈的时间也变得很少。 看着怀里抱着自己睡衣的妈妈,他知道自己最近无法避免地有些冷待了妈妈。 妈妈肯定觉得寂寞了,觉得委屈了。 床上的棠梨蹙着眉翻了个身,嘴唇碰到姬行野的手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冷调的月光洒在姬行野的脸上,显得他越发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有些薄情冷淡,但垂眸看着棠梨的眼睛却专注而眷恋。 棠梨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委屈地流了眼泪,无声而可怜,本想赌气不理姬行野的,但仍是抵不过心里那种强烈的依赖和想念情绪。 他坐起身,扑进儿子的怀里,伸手抓住他胸口的校服衣襟,脸颊贴着姬行野的脖颈,温热的眼泪沾湿他颈间皮肤。 “宝宝,妈妈好想你……” 姬行野回抱住妈妈,修长的五指插进妈妈软滑而凉的发丝间轻柔地安抚,像是给小动物顺毛。 “阿野也想妈妈。” 他打开床头暖黄的壁灯,双手捧住妈妈尖巧的脸蛋,指腹蹭掉他眼角的泪水,温柔地吻他哭热的眼皮,吻他鼻尖和咬唇忍着哭音的嘴唇。 “妈妈乖,不哭了。” “不哭了好不好,梨梨?” 棠梨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放,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抬头,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钟显示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棠梨带着绵软的鼻音开口,说话还有些抽噎。 “阿野,呜……你,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姬行野摸摸棠梨的耳朵,手指顺着他脑后又长长一点的发丝,道:“周姨说妈妈今天没怎么吃饭,我担心妈妈。” “怎么了?妈妈是没胃口吗?” 棠梨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又摇摇头,微微仰起脸,朝儿子张开嘴巴。 “上火了,嘴巴里面好疼的。” 姬行野皱了皱眉,凑近一点,用食指和中指撑开妈妈的嘴巴,看见了妈妈下唇口腔内壁成片的白色小燎泡。 他拧眉用指尖碰了碰,惹得棠梨又疼,但又忍不住伸舌头去舔。 姬行野于是夹住妈妈湿软的舌尖,“妈妈,不要舔。” 棠梨被夹住舌尖说不出话,只发出“呜呜”两声细弱的抗议。 姬行野放开妈妈的舌尖,“怎么前两天不告诉我?” 棠梨本来这几天没怎么见到儿子就已经很难过委屈了,现在怎么听怎么觉得姬行野这是一种不耐烦质问的语气,放开手里一直攥着的校服衣襟,眼泪顿时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掉。像是离开主人应激的小猫。 他哽咽着控诉姬行野,“宝宝你现在是在凶妈妈是吗?” “妈妈早上醒来一个人,晚上睡的时候还是一个人,阿野现在只能周日休一天,平时面都见不到,整天在家想阿野,想得嘴巴里面上火,疼都疼死了怎么还能吃得下饭?阿野高三了很忙,妈妈知道,所以不想拿这些小事让阿野烦心,影响你复习。” 棠梨胡乱用力揉了一把眼睛,揩掉眼泪,把眼睛弄得通红一片。 “为什么凶妈妈,呜……宝宝是觉得妈妈太缠人,觉得妈妈烦了对不对?” 好大一顶帽子,姬行野冤枉。 他心疼得不行,忙握住棠梨的手,把人重新抱进怀里温声哄。 “对不起妈妈,阿野没有凶妈妈,更没有觉得妈妈烦。” “阿野只是担心妈妈,妈妈觉得委屈了对不对?阿野错了,以后再不会这样对妈妈说话了,妈妈不生我的气好不好?” 棠梨抱住儿子的腰,眼泪在他衣襟上蹭掉,他也不想发脾气的,但真的控制不住,总觉得委屈得不行。 他是认主的菟丝花,离开依附的主体就会瞬间失去生机。 他是需要驯养者给予很多很多关爱呵护和悉心陪伴的宠物。 姬行野明白妈妈的不安感来源于哪里,妈妈是被自己和父亲引导成如今的样子的。再娇气再无理也不能怪罪妈妈分毫,何况他根本就享受极了妈妈的依赖和爱恋。 棠梨哭够了,开始和儿子讲条件。 不过那些所谓条件在姬行野眼里和奖赏没什么区别。 棠梨说:“妈妈不生阿野的气,不过阿野早晨起来要像之前一样叫醒妈妈,妈妈想和阿野一起吃早餐,然后送阿野去学校。” 姬行野答道:“好。” “晚上阿野回来的时候如果妈妈睡了,阿野可以叫醒妈妈,因为……妈妈想得到一个晚安吻。” 姬行野点头,“好。” “不可以凶妈妈。” “嗯,不凶。”姬行野应允,伸手将妈妈颊边垂落的发丝挂到耳后,柔声问:“还有吗?” 棠梨思索了一会儿,暂时想不到什么了,吸了吸鼻子,道:“还有的以后再说。” 姬行野笑了笑,“好,妈妈慢慢想。” 他弯腰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型家用医疗箱,握住一只小小的喷雾,轻轻掐着棠梨的下巴。 “妈妈张嘴,上火了喷这个药会好得快一点。” 棠梨乖乖张嘴,凉凉的喷雾洒在口腔黏膜上的燎泡,减缓了那种难耐的痒痛。 姬行野凑近,轻吻一下妈妈微张的唇,而后放开他的下巴,将喷雾放在床头柜。 “妈妈,我不在家的时候要记得自己喷,课间我给妈妈发消息提醒妈妈。” 棠梨点点头,合上嘴巴,咂摸似的抿了抿唇,蹙着眉道:“好苦。” 姬行野刮了刮棠梨的鼻尖,“良药苦口。” 他说完便站起身,却被棠梨抓住了衣角。 棠梨仰脸看着他,水润的眼睛从姬行野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圆圆的,鼻尖和眼角还带着刚刚哭过的红,像是被抛弃的小猫。 “阿野要去哪里?” 姬行野道:“要去洗澡,妈妈要和阿野一起去吗?” 棠梨松开他的衣角,朝他张开双臂。 “要去,宝宝抱我。” 第二十六章 温热的水聚在浴缸,漫过亲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腰腹,轻缓地抚过齐胸口下方一点。 棠梨岔开双腿,跨坐在儿子的身上。他像是一只被主人冷待久了的家猫,乍见主人就变得分外黏人。 他紧紧抱着儿子的脖子,侧着脸颊贴在儿子的脖颈,温软的嘴唇时不时擦过姬行野的喉结。 姬行野揽着妈妈的腰,手指轻轻抚过妈妈被水沾湿泛着莹润光泽薄薄的脊背皮肤。 棠梨感觉到嘴唇下方贴着的喉结滚动,儿子清朗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妈妈,要接吻吗?” 棠梨抿唇,仰起脸和垂眸的姬行野对视,润泽的杏眼仿佛也被浴缸里蒸腾的水汽打湿,晕着湿润柔软的光。 棠梨说:“要接吻。” 他乖乖闭上眼睛,漆黑的细密睫毛垂在下眼睑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等着儿子的唇落下。似乎是因为期待,睫毛轻微颤了颤。 姬行野嘴角勾了勾,没让妈妈等太久,湿热的吻落在妈妈微张的唇。 今天的吻在棠梨看来,好像格外黏腻缠绵。棠梨的口腔有着残留的喷雾,清凉微苦,姬行野含着他的舌尖细细地吮,舔他敏感的上颚和齿列,避开他下唇伤口,攫取他口中的氧气。 在棠梨被吻得呼吸不过来,抓着姬行野后脑的头发微微用力拉扯时才稍微退开一点,但仍是唇贴着唇缓慢又狎昵地磨蹭,湿热的呼吸在两人鼻尖嘴唇交缠,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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