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沈霂远力气很大,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给他半点抽回的机会。 聚在眼眶里的泪猝不及防滚落下来,黎西看着那鲜红艳丽的血,感到一阵炫目,苍白的嘴唇颤抖:“不……不要……” “我找了你那么久,不可能就这么放你离开,”沈霂远额头渗出冷汗,俊美的脸惨白如纸,他注视着黎西,目光炽热疯狂,“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在这里杀了我。” 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血如艳红的花骨朵滴在地上,绽放开来。 “不要……快停下来,求你……”黎西呼吸急促,哭得浑身发抖,几秒后,他的眼前一黑,闭上眼,身体软绵绵倒了下去。 沈霂远松开手,立刻伸手把人捞在怀里,拦腰抱起,走向床边,沉声道:“把危险的物品全都收走!叫医生过来!” 护士们这才回过神,立刻上前,要给沈霂远的伤口做紧急止血措施,但沈霂远拒绝了上前的护士,皱眉道:“先给他看,我没事。” “二少,你的伤更……” “我说了,先给他看!”沈霂远沉声道,他抓着黎西受伤的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 “好的,二少。”护士们立刻给黎西的手和脖子做清理包扎。 周宣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被紧急叫过去的,到门口前他已经听邢慕说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当亲眼看见沈霂远身上的伤,他还是被吓到了。 “二少,你怎么又这样了?我们昨天的诊疗不是和你说了注意的事项吗?”周宣皱眉道。 沈霂远就那样坐在黎西病床边,因为失血过多脸颊显出透明的苍白,但他丝毫没有反应,表情平淡,紧紧握着男人的手。 从黎西晕倒到现在,沈霂远就这样坐在床边,拒绝去处理伤口,生怕离开一会儿就会发生刚才的事情,如果刚才他晚来一秒,那块玻璃碎片就会划破男人的脖子。 沈霂远一闭眼就是鲜血从黎西脖子喷射出来的画面,他的浑身发冷,只有一直盯着男人,确认男人还活着,才能保持冷静。 “不行,我听到他说要走,就无法控制住自己,”沈霂远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颤抖,“我看出来,他是真的不想活了,他想死。” 周宣看了眼黎西,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听江医生说了,二少,你如果信得过我,现在就听我的,先把伤口包扎了,不然你因为流血过多昏迷,黎西有什么事情,我们谁也拦不住。” 最后,沈霂远听了周宣的话去包扎伤口,不过他吩咐了邢慕在病房一直看着黎西,只要人醒了,就第一时间告诉他。 伤口还好,只是血流得吓人些,只是皮外伤,等沈霂远包扎好伤口,周宣才开口:“二少,你今天这样,咱们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知道。”沈霂远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我会控制住。” “你这边不稳住,黎西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今天二少这样吓一下,不知道他醒来后会怎么样。”周宣很是无奈。 “那要怎么办?我能做什么?”沈霂远睁开眼睛,灼灼地看着周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周宣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两秒,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二少,只有搞懂这个问题了,咱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你问,我会回答你。”沈霂远说。 “二少有考虑过你对黎西是什么样的情感吗?”周宣停顿了一下,继续,“二少不觉得你这种无端的占有欲很奇怪吗?” 沈霂远愣住,周宣的问题像是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他的脑袋上,从黎西走了后,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人找回来,关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准去,但是从未想过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沈霂远眉头紧皱,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茫然无措,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会对黎西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周宣早就料到了,两个月前从医院出来,沈霂远就主动找到他,说了这段时间看到幻觉和出车祸前的躯体化反应。 他很诧异,要知道沈霂远从来都对自己这方面的病症抱有逃避的态度,进行沟通后,周宣才知道,沈霂远这么配合是因为黎西。 “二少,我知道这种情感对你来说很陌生,但是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看出来了,但是我拿不准你的想法,才选择了保持沉默。”周宣说,他看着沈霂远的眼睛,继续,“二少,你之所以会有这些反应和情绪,是因为喜欢,你喜欢黎西。” 喜欢?沈霂远愣住,他喜欢黎西? 一瞬间,脑海里关于黎西所有的记忆如按了快进键飞快的在脑海里播放,刚才还混沌迷茫的大脑,忽然变得清醒而清晰,他看到红着脸的黎西,哭着撒娇的黎西,乖巧听话的黎西,熟睡的黎西,安慰自己的黎西……心脏蓦地变得柔软,酸涩喜悦在胸腔蔓延开。 脸颊忽然泛起滚烫的热意,沈霂远伸手捂住脸,这是喜欢?原来他喜欢黎西?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可是,黎西喜欢他吗?那双悲痛欲绝含泪的眼睛在脑海里闪过,沈霂远胸口刚升起的雀跃一下被苦涩和痛楚覆盖。 他做了太多伤害黎西的事情,喜欢一个人不应该这样,像他这样连自己情感都搞不明白的怪物,根本不配去喜欢一个人。 “黎西也喜欢你。”周宣说。 沈霂远顿住,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道:“你确定?我对他那么凶,他怎么会喜欢我?”
第62章 告诉他,你喜欢他 “你也知道你对黎西凶啊?”周宣没忍住吐槽,“也就黎西脾气好,才一直乖乖的待在你身边,还傻乎乎的喜欢你。” 沈霂远整个人陷入难以置信的惊喜中,原来黎西一直喜欢他吗?为什么?黎西喜欢他的哪里?长相还是身材? 没差别,只要是喜欢他,不管喜欢哪一点都可以,因为光是想到黎西一直喜欢着他这件事,就足以让沈霂远喜悦到不知所措,想要立刻将男人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怜爱他。 “但是二少你接下来不能像今天这样了,”周宣严肃道,“我能看出黎西是个缺爱的小孩,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你喜欢他,对他好,对他温柔。” “好,我知道了,那我要怎么做?”沈霂远无法像平时一样冷静思考,像一个无措的小孩,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只能焦急的向周围人求助,“黎西现在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要怎么做才好?” 周宣心里默默吐槽,大少爷你不看看你刚才做的那些吓人的事,谁敢让你再碰一下?但他依旧保持十分高的职业素养,微笑道:“就对他好啊,他想干什么就听他的,想想他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喜欢的东西牛奶,我去让人把牛奶接过来。”沈霂远立刻站起身,结果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发黑,踉跄着重新坐了回去。 周宣连忙扶住人:“二少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交给手下人处理吧,不然黎西好了,你倒了。” 黎西睡了很久很久,梦里他来到一间温暖的小屋子里,妈妈正坐在窗户边织围巾,看到他来了,微笑着招招手:“小西啊,过来我这边。” 黎西走了过去,跪在柔软的毛毯上,将自己的脸放在妈妈的膝盖上,眼眶一阵热意,低低喊了声:“妈妈,你终于来接我了。” “傻小西,妈妈怎么会来接你呢?”韩茉伸手温柔地抚摸黎西的头发,“我是觉得咱们小西过得太苦了,来看看你。” “妈妈,我,我好累啊,你能不能带我走?”黎西鼻腔一阵酸涩,泪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大家都不喜欢我,欺负我。” “谁说的?小西,还有个人喜欢着你,他和妈妈说过,会好好爱护你照顾你。”韩茉伸手擦掉黎西眼角的泪,“你睁开眼看看。” 吱呀一声,小屋的门被打开,寒风席卷着雪花争先恐后钻进来,黎西睁开眼,看过去,模糊的视线中,身穿黑色大衣的沈霂远焦急紧张地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和脸上全是银色的雪花。 “去吧,小西,他来接你了。”韩茉的声音渐渐远去,梦到这里就结束了,黎西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泪水早已沾湿了枕头。 忽然,手边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动,黎西顿了顿,侧过头,便看见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两个月的时间,牛奶已经长大了不少,趴在床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黎西。 “牛奶。”黎西下意识喊了一声,随后身旁响起椅子腿在地上滑动的声音,他转过头,便看见另一边,沈霂远穿着病号服,外面套了件大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自己。 一瞬间,关于白天的记忆涌上来,黎西脸色发白,抿紧唇,将自己缩在床头,用被子包裹住身体。 “喵呜~”牛奶蹭过去,也想钻进被子里,但是黎西因为害怕沈霂远,僵着身子,攥紧被子很纠结要不要打开被子让牛奶进去。 “我想你应该想见牛奶,就带她来了,”沈霂远开口,他就坐在椅子上,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声音低哑给人温柔的错觉,“而且,这段时间她很想你。” 黎西侧过头,看向蹭过来喵呜撒娇的牛奶,沉默了几秒,伸出手去点了点牛奶的鼻尖,但他依旧不说话,不去看沈霂远。 沉默在病房里流动,两人都没有打破这份安静,忽然,砰砰砰的炸响声从远处传来,黎西看向窗户,是有人在放烟花,还有两天就过年了。 沈霂远顺着黎西的视线看向窗外,开口:“好看?” 黎西顿了顿,慌忙低下头,把因为烟花的声音吓到的牛奶抱在怀里,没有回应沈霂远的话。 直到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抬起头,沈霂远出去了,黎西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牛奶的脑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门再次被打开,沈霂远一身白雪走进来,带着冬夜冷风的寒气,他在门口站着,没有立刻进来。 黎西抬头,看到这样的场景愣住,这和梦里的画面重合在一起,他的耳边仿佛响起妈妈最后说的话:“他来接你了。” “黎西,要不要出去?我买了烟花。”沈霂远开口,他的表情难得有些别扭,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犹豫,他不知道这样说话对不对。 原来沈霂远刚才出去是买烟花了。 但是黎西依旧不说话,低着头,安静的看着怀里的牛奶。 沈霂远看着病床上苍白瘦弱的男人攥了攥手掌,最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两分钟后,邢慕咧着嘴推开了门:“黎西,走,放不放烟花?” 套上羽绒服,黎西跟着邢慕来到医院后面的空地,一辆轿车停在路边,车灯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高胥蹲在车旁摆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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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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