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给公司公关部打过电话,让他们对今天的事故一定要提起且保持万分警惕,他本人则睃巡周围有没有沈迁带过来的可疑人士。 特别是媒体,是最可怕的。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沈迁明显有备而来。 只要一部手机,顾拾的演艺生涯不说完蛋,也会遭到抵制滑铁卢。 胡阅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三个备选的公关文案,没有多惊慌。 不过定睛一瞧,这里过于安静了,好像被提前清场了似的。 “——顾拾,你看我。”宣从南说道。 顾拾几不可察地转过头,眼睛逆光看过来。 如果忽略他右手持续不断的血迹,相比于沈迁的凄惨,他过于整齐了,只有前额的头发耷拉下来擦过凛冽的眉眼。 可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助。 宣从南扶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在地上。他询问顾拾:“我现在下车去找你。” 顾拾眼睛微红,没说话。 “可以吗?”宣从南问道。 顾拾:“......嗯。” 过来找他干什么呢?是要说他现在特别可怕,接受不了,所以要走吗? 怎么可以走呢? 他今天确实太冲动了,冲动到没办法解释,谁愿意跟这样的人生活? ......不管,囝囝是他的。 有什么方法能留住宣从南? 顾拾不知道,想不出来。 等宣从南站到自己面前,抬眸看着他的时候,顾拾甚至想要战栗。他有很多要解释的话,奈何这一刻语言系统不灵活,还没沈迁能言善辩。 喉结上下滚几滚,却半个字都无法组织成形。 当他看到宣从南表情里流露的担忧和难过,顾拾不解。 没有质问吗?他悄悄地想。 恍惚间,宣从南伸过来一只手,往他脸上做擦拭举动,顾拾醍醐灌顶:......眼泪。 “你别哭啊,顾拾。”宣从南无措道。 他用手用袖子笨拙地擦顾拾从眼睛里流出来的透明泪水,很多继续向下蜿蜒,被黑色口罩遮挡看不到,可在眼底汇聚成水滴时眼泪的形状尤为明显。 顾拾泪流满面。 “你不要听他说话。”他悄无声息地哭,音色里只有一点哽咽沙哑。 宣从南说:“我没有听。” 顾拾道:“你别找他。” 宣从南道:“我找你啊。” 脸上身上都是血、手软腿软站不起来的沈迁原本在笑,见到此情此景不笑了。 他扭曲地躺在地上难掩震惊地看着顾拾,怒吼道:“你哭什么?!你是装的!” 一只染血的手扒着地面朝前爬挪几公分,手指蜷起来勾顾拾的裤腿,想拆穿他。被顾拾不动声色地抬起脚用鞋底狠狠地踩在手上,带着碾磨的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拾哭得更汹涌了,宣从南要往地上看的眼睛连忙收回,微慌劝道:“你别哭,我知道你委屈,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 顾拾哽咽:“嗯。” 宣从南眼睛向下瞟,顾拾的脚早已放开,乖顺地站在一旁。 “医疗费的事情,你直接跟胡哥沟通,只要你不讹我,多少钱我都会付给你。”他看着凄惨的沈迁,每句话都很有力,“是你先骚扰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我先生只是怕你伤害我所以才跟你动的手,我们是正当防卫。闹到警察局你也没理,如果能私了更好。” 沈迁不可思议:“我对你解释的,你一句都没有听吗?” 宣从南说道:“离得远,确实没听到。不过你不用再跟我说一遍,我并不想听。不听你解释不是因为责怪,是我不想让现在的时间被过去占据,我跟你不会再有交集了,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对我来说过去就是过去,你向前看不好吗?” 沈迁愣在原地,久久失神。 — 安全把宣从南和顾拾送到家门口,胡阅没进去。 顾拾还在默默地流眼泪,宣从南把他牵进客厅,摘掉他口罩给他倒热水。 把玻璃杯塞给顾拾之后又抽一张洁面湿巾给他擦脸,平常都是擦手用。 一举一动跟照顾一个刚摔倒还在委屈中的小孩儿似的。 顾拾的手不流血了,血迹干涸得歪歪扭扭。 乍一看像颜料打翻了。 宣从南起身向玄关走去,顾拾连忙放下杯子,用完好且还算干净的左手拽住他手腕:“你去哪儿?” “你经纪人还在外面。”宣从南指指门外说道,“或者我让他进来喝杯水?” “不让。”顾拾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强硬地说道。 “我想也是不让。”宣从南点头说,“我告诉他你没事,让他去忙自己的。” 顾拾站起来:“我去。” “你这幅样子,还是别见人了吧。”宣从南按住他肩膀,叹口气说道,“我很快回来。” 胡阅果然还在门口等着,见宣从南出来立马问道:“家里有医药箱吗?没有的话缺什么药我去买。” “有的。”宣从南说道。 胡阅稍微放心,欲言又止地说道:“嗯......他这人吧,偶尔可能会有点儿脆弱,小宣你多担待哈。你们相处这么久了,肯定知道他不会伤害你。” 宣从南道:“嗯。” 胡阅道:“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今晚我就住在对面的酒店,不会离太远。而且我今天晚上不能睡了,得一直盯着网上有没有负面言论和视频出现,接电话很迅速。” 宣从南严肃:“好。” 胡阅:“顾拾他......” “放心吧,我照顾。”宣从南说道。 锁门回来后,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的顾拾小声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会照顾你。”宣从南把放在冰箱顶部的医药箱拿下来,过来坐顾拾旁边,“手。” 顾拾立马把右手伸过去。 玻璃瓶包装的生理盐水没什么味道,宣从南用洁面巾擦两遍手,将垃圾桶踢到顾拾抬着手的正上方。 他一手轻握顾拾手腕,一手拿生理盐水倒下去,清理伤口和血迹。生理盐水被染成红色,哗啦啦地流进垃圾桶。 棉签把微小的血迹全部擦净后,宣从南发现伤口不严重,悄悄松了口气。 手背长长的一道是车窗玻璃划出来的,看着有点吓人,但不深,指关节处是擦伤,殴打时剐蹭出来的,其余就没有伤口了。 深色碘伏用棉签涂抹在受伤的地方,宣从南做得很仔细,动作特别地轻。 “疼的话你说一声。” “嗯。”顾拾错眼不眨,回应道,“不疼。” 不多时,客厅里只有医用纱布展开,一圈一圈地缠绕在顾拾手上、几乎可以忽略的摩擦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忽然,宣从南抬眸说道。 他在顾拾手掌小鱼际那里系了个结,拿剪刀剪掉多余的纱布尾巴,省得影响手上活动。 刚才一直没人说话,顾拾心里不上不下的,现在宣从南说了话,顾拾更忐忑不安。 从不由自主地落下第一行眼泪开始,他就始终是眼下这幅脆弱不堪的模样了。 “你问。”顾拾正襟危坐态度端庄,眼睛里水雾弥漫。 跟要发大水洪漫金山似的。 宣从南:“。” “我又不骂你,别哭。”他赶紧说道。 顾拾抿唇憋回去:“嗯。” 没憋住,一行眼泪刷地砸下来,睫毛虽然不太长,但密,全是湿的。 演员化完眼线可能就这样。 人是视觉动物,宣从南不得不承认,顾拾哭得安静又好看。 念头刚过,他就在心里严肃谴责自己,实属不该。 “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有喜欢的人,”宣从南开口说道,“还总是花 52000 买我的油画说要送给他。” 顾拾反应未及:“嗯?” 之后立马点头:“嗯。” 再怎么说也是有过两段感情的人了——虽然一段不真一段也不真。 宣从南不再那么笨蛋,刚才上药时,心中蓦地有了些猜测。 亟待证实。 “你怎么不去追他呢?”宣从南由衷地问道。 话落,顾拾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说:“我追着呢。” 委屈补充:“还没追到。” 宣从南挠了下鼻尖:“你每天跟我在一起,我怎么没看见你追谁?” 他清楚明白地问道:“你追的是谁啊?” “——你。”顾拾立马接。 他身体前倾缓缓靠近,左手环住宣从南的腰,右手放在两人视线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我在追你。” 宣从南感到心脏沉稳搏动。 “囝囝......我手疼。” “嗯,我心疼你。” 顾拾举着右手,说道:“你让我追到吧。” 【📢作者有话说】 顾拾你......算了。 天使们!本文在开文第一天,文案的【阅读指南】和文案底下【其他】列表里的好几个标签,以及第四章 作者有话说的内容,不止一遍说过攻不仅步步为营,还直球,还绿茶,还偏执,还疯批,属性复杂了嘛? 写文几年,我笔下真的真的真的没有正常的攻啊,但无一例外他们都特别特别爱老婆,老婆奴!绝不会伤害受。 所以我发现一个很好玩儿的事情,无论写哪本书,只要连载到后边,大家就会忘掉攻的疯批属性,一看到他偏执疯批会显得震惊,然后我就又要再赶紧提醒一遍TAT 记住了嗷,顾拾直球,步步为营,绿茶,唯老婆是从,但同时也偏执疯批。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62章 猜测归猜测, 真得知顾拾喜欢的人是自己宣从南感到的惊讶并未少一分。 胸口仿佛被一道舒缓温暖的水流包裹,抚去上面因过往的孤独而落满的灰尘。心脏跳得鲜活有力,好像它本该如此。 特别奇妙的一种感觉。 “我说呢。”宣从南道, 拇指揩去顾拾眼尾的泪水, 一本正经地推理,“我就说你明明有喜欢的人, 为什么在妈妈催婚的时候找我帮你让我做挡箭牌,直接找他不就好了吗?当时我想你和你喜欢的人都爱而不得,中间肯定有误会。” 他没说他还想过顾拾喜欢的那个人可能是去世了, 所以才不得已找他这样一个外人合作, 不然他想不通为什么顾拾甘愿让他赚一个亿。脑补能力一流...... 时至今日宣从南严肃推翻这个诅咒自己的想法, 并笃定自己绝对长寿。 顾拾心虚道:“嗯。” 比起顾拾有话直说,有委屈直表,这件事绕了好大一圈,简直是九曲十八弯。 宣从南道:“你这也太迂回了, 又是协议又是领证的。” 顾拾:“迂回吗?” 宣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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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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