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海滩上的人渐渐散了。 陆深来到路边,疑惑道:“什么司机?” 难道秦逐还现雇了一个司机?也不知道他又要陪周老喝酒,又要忙这个,哪来的空闲。 “刚刚高城不是说定在明月洲吗。”秦逐立在夜风中,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但是人却丝毫不见醉态,“酒店会派司机来接。” 陆深恍然,明月洲可是秦氏集团直接控股的餐酒公司的旗下品牌,虽说这里的分店不会像总店一样常年预留房间,但是派个车过来接也是基础服务了。 陆深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完全没有了刚刚陪周老说笑时的恣意散漫态,倒是低凉平稳了许多,又恢复了平时有些令人生惧的状态。 “为什么要隐瞒身份?”陆深问道。 秦逐偏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疑惑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挑了下眉:“你觉得如果我说出了身份,今晚我们还会在这里喝酒说笑吗?” 陆深也看了看他,不客气地说道:“别高估自己。他们可不会为了你换地方,顶多是不欢迎我们来。” 秦逐看着他,半晌轻笑一声:“也是。” 海风吹来,陆深闻到秦逐身上一贯有些霸道的香氛味道,混着酒香和炭烤的香味,有些不相合。 “没想到还会有一天跟秦总在这里野炊。”陆深深吸一口气,带了点些微的感叹意味,“真是荣幸。” 秦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半晌默然。 他想到过。 上辈子想到过。 只可惜没有机会实现,或者说当他们有机会实现的时候,也不会再这样站在一起了。 酒店来接的车子不出二十分钟就疾驰到场,是一辆加长商务车,虽然跟秦逐所常用的车比起来相差甚远,但是一看也知道是酒店能挑出来最上台面的车了。 司机下车开门,陆深打算随秦逐身后上车,但是见他站在自己身后不动,便自己先上了。 他感觉到秦逐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触感很轻微,也很短暂,但还是让他脊背僵了僵。 他坐进车内,见秦逐自然地上车,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乎没觉得自己刚刚有些保护意味的姿态有什么不对。 陆深看向另一边的窗外。 原来一切从头开始是这个滋味。 秦逐或许会这样对待一个新认识的合作伙伴,他们会在此时同坐一辆车去同一家酒店。 但是婚后三年的他们,却不会这样做了。 上了车,陆深拿起自己手边的保温袋,说道:“我打包了点吃的,你要么?” 以他的观察,秦逐今晚除了喝了不少酒,什么吃的都没吃,就只有从自己手里拿过去的那盘烤串,还是因为加了太多辣椒而没吃几口。 果然听他这么说,秦逐睁开眼看向他,有些意外似的:“打包?” “嗯,我最后烤了点。”陆深喝了酒,觉得有点犯困,车子晃得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应该还热,你拿着吃吧。” 秦逐没跟他客气,直接拿过来,把保温袋打开。 烤串的香气溢出来,但是不是很浓,加料显然很克制。 秦逐抬头看向身边的陆深,见他已经歪着头昏昏欲睡了。 青年两颊边浮上薄红,更衬得肌肤白净细腻,有种说不出的撩拨感。 秦逐微微出神,想起面前的人不论往哪里一站,总会吸引许多或沉迷或不友善的目光,上辈子的自己在各个场合总要花心思保护他。 陆深曾经说,他不觉得他们的婚姻是强强联合,或是相辅相成的。 他并不享受自己居高临下的保护,也不愿意被自己左右社交。 秦逐也是后来才发现,陆深有能力处理好一些难缠的事,并不需要自己处处替他操心。 所以今晚他也没有急着上去替他挡酒。 秦逐拿起烤串,莫名又想,自己避开了上辈子踩过的雷也不是为了复合,只是为了让两人的“朋友关系”处得更愉快些…… 他的目光忽地一停。 这时他才注意到,手里的每一根烤串,没有一点点辣椒。 秦逐望了一眼身旁睡着的陆深, 那个烤架上已经放上了许多刷上辣椒的烤串,如果想完全没有辣椒在内,就得努力清理。 怪不得刚刚看到陆深弯着腰埋着头,不知道在烤架上忙活什么。 没想到自己没怎么吃那盘放了辣椒的烤串,竟然被这人看到眼里去了。 秦逐望着沉睡的陆深,喉结忽地上下一滑。 不行。 他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怎么也不能同样的当上两次。 他只是在跟身边这人做朋友而已。
第十三章 薄荷 来到酒店时,陆深好容易从睡梦里缓和过劲来,浑身倦怠地往里走。 大堂经理亲自来大门前迎宾,赔笑着道歉:“不知道秦总大驾光临,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没有。”秦逐一面往里走,“不必这么客气。” “我们已经把给您预留的套房打扫出来了,开床也开好了。另一位先生也准备了行政套房……” “按照之前定的房间来安排吧。”秦逐说道,“不必要搞特殊。” 大堂经理身经百战,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毕竟考虑到了秦逐这趟来不能太张扬的可能,所以方案得准备得齐全些。 “好好好。”经理立马应道,“也准备好了,二位随时可以入住。” 陆深微微垂头,困得发懵,也顾不得什么,就那么模模糊糊地随着前面的人影走着。 睡了一小觉,酒劲反而上涌,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进了电梯,穿过走廊,陆深脑袋晕晕地跟着走,直到身前撞上一面硬邦邦的墙。 陆深抬手去摸,还没摸两下就被两只手紧紧桎梏住手腕。 秦逐深吸一口气:“……你在干嘛?” 陆深抬了抬眼望向他:“……你怎么在这?” 秦逐:“……” “这是我的房间。”秦逐指了指旁边这间房门,然后再指了指对面的房门,“你的房间在那。” “哦。”陆深发了会愣,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身往另外那个房间去。 秦逐目送他刷卡开门,却见门刚开,陆深又回头看自己:“你今晚跟周老说什么了,她怎么跟你聊得那么开心?” 秦逐:“……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陆深略侧了侧头,像是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似的:“这个是很重要的事,我们这趟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秦逐上前,把人推进房门,见陆深走路都有点歪,想了想只得自己也走进去,关上门:“是很重要,但是明天再问吧。” 陆深被他推着后背往里走,然后整个栽到床上。 秦逐望着毫无防备躺在床上很快陷入梦乡的陆深,在原地站了片刻,眼眸里深暗的情绪几番流转,最后倏然抹去。 他转身去了盥洗室,拿了干净的一次性毛巾,浸了凉水,给陆深擦拭了几番,再把鞋袜和外衣脱掉,在床上放平,盖上薄毯。 秦逐放轻动作略靠近了些,看到他脸颊边的那层擦伤已经好多了,但还是有淡淡的痕迹,不禁皱了皱眉。 最近事多,自己来这里又太匆忙,无暇多调查一下陆家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人安顿好,秦逐刚要起身,就看到陆深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自己一眼,又闭上眼轻声呢喃。 “你怎么在这?”陆深的口齿有些模糊,“我们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秦逐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低声问道,“说清楚点。” 然而陆深已然睡熟了。 秦逐无言,起身关了灯,离开了房间。 一宿睡过去,陆深再醒来看手机上,已经早上十点点多了。 他立马爬起来,昨晚还答应了周老中午要去她家吃午饭的。 陆深看了看四周,认出是明月洲酒店的房间装潢,不过自然比那天在京州蹭住的那套秦逐常预留的房间设施差了许多。 昨晚的事情都有些记不清了,连自己怎么进的这个房间都不清晰。 陆深快速洗漱完,正想联系秦逐,就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陆深走去开门,见门外是已经穿戴整齐的秦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我只给你十分钟。”秦逐的目光划过陆深明显刚刚睡醒的脸,“然后就要下楼出门了,早饭打包好在车上吃。” “……好。”陆深心想哪敢跟您这位大金主讨价还价,立马关上门,“请您到楼下等一下我,我穿个衣服,很快。” 秦逐转身离开,心想会很快?要不是因为经过上辈子,知道陆深那奇怪的整理癖会让他把房间都整理一遍,才不会说什么只给他十分钟。 又要由着他早上睡,又要由着他整理的话,恐怕到周老家的时候都得下午了。 陆深换好了衣服,匆忙地把床上薄毯叠好,见时间实在不够,心想毕竟是自己晚起导致的时间延误,最终克服了整理欲望,卡着时间下了楼。 路过前台时,他想起京州的明月洲酒店供应薄荷糖,这里应该也供,于是想去问,但是余光瞥见大门外停着一辆车,心想秦逐应当已经在车上等了,只得立马向大门外走去。 再次割爱,导致陆深一大早起来的心情不是很好。 车内的秦逐默默从车窗向外看见陆深急匆匆地下楼来到大堂,再犹豫了一下脚步看了看前台处,但是几秒后还是没去,加快脚步向自己这边来。 倒像是怕再多犹豫一会,就迈不动步子了似的。 陆深上了车,道歉道:“不好意思秦总,我起晚了。” 秦逐偏过视线淡淡应了一声:“还没错过午饭,就不算晚。” 车子启动,陆深见自己手边的宽敞小桌板上放着面包和一杯牛奶,触手还温热。 “吃一点垫垫吧。”秦逐说道,“车程还有半小时。” 陆深点了点头,把牛角包拿起来。 一面吃着,一面看了看手机,见阮朝发来了消息。 【情况咋样?】 陆深把牛角包叼在嘴里,打字回复:“目前良好,马上要去老师家吃饭。” 【秦总呢?秦总能融入?】 陆深咀嚼着面包,见到这条消息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 男人正低头处理工作邮件,侧脸线条映着车外打进来的日光,显得锋锐冷峻。 陆深没来由地想起昨晚他陪周老喝酒说笑时的样子。 【……他不是在什么场合就能什么样么。】 身位这么年轻的上位者,有这个本事也不奇怪。 【这话说得,他为了一部剧这么上心跟你去青州就很稀奇了,能全程参与更稀奇。他现在不会跟你一起去的周老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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