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驰静静看着许深,笑着垂下了眼:“…...我明白了。”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事情,以至于情绪太复杂,连我自己都难以说清,”许深对上了温驰抬起的眼,看着对方泛红的眼眶,吸了一口气继续剖白道,“但是温驰,我敢肯定的是,这些情绪里面,绝对不包含对你的厌恶甚至恨意。” “…为什么?”温驰不理解,对方的外婆因为自己而病情加重并且在半年后去世,对方怎么可能不恨自己。 “为什么?”许深微皱着眉头,扪心自问笑起来,“你会因为猫爸爸打翻了花瓶而去怪罪猫宝宝吗?反正我不会。” 亲人的离世是一生的潮湿,温驰看向许深握着自己的手:“你这个比喻不合适,这不是一个花瓶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归于有罪的一方?之前是你父亲拿我外婆这件事逼你分手对不对?你一直对我瞒着这件事,不就是害怕我会怪你吗?我现在说了我不会,你为什么还要后退?” 人总是会在接近幸福时愈加快乐,却在幸福进行时患得患失,听着许深的一连串的发问,温驰自己都答不上来。 是啊,他最想要的就是许深知道了,然后选择原谅他,如今许深甚至都没有去怪他,这不就是最好的情况了吗? 可能是多年的偏执和执拗,温驰补不上灵魂的窟窿,这个窟窿是个歪七扭八的锯齿状,即使许深是个太阳形状,也无济于事。 “因为我很奇怪,我可能是个有问题的人。对感情,对生活,我都很拧巴,”温驰的声调没什么起伏,“和我在一起你也会很累,所以我更适合一个人。” 听着温驰的自我剖白的拒绝,许深胸口直直发闷:“我都没嫌累,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你现在的回避和所谓的问题行为,其实都是过去的你为了在受创环境下发展出的生存机制,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止一次,温驰在许深这里得到了肯定,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直白的真情:“…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许深实在不知道该拿面前的人怎么办,也许是因为太理解,所以才会这么心痛:“谁要你给我什么?我喜欢你是想要你这个人。温驰,是我没给足你安全感吗?如果你硬要说自己在外婆这件事上是有错的,那么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我难道就能完全摘干净吗?” 看着温驰蹙起的眉头,许深笑了声:“你也感觉这个思路不太对劲吧。真正的加害人在外逍遥,受害人却在这儿自我检讨,这实在是没劲。” 温驰指尖用力按着车座,人没吭声地垂着眼,许深叹了口气拉过温驰,在人抬头时闭眼吻了上去。 温驰心口满溢,在感受到许深柔软的唇后攥紧了手,闭上眼感受着对方轻柔的爱意,泪顺着眼尾留下。 “今晚我们一起睡,明天带着十七跟我去个地方。”许深抬头吻了吻温驰湿润的眼尾。 “你有好多地方要带我去,”温驰闭着眼,在感受到许深嘴唇的离开后缓缓睁开,“许深,你讨厌我吗?” 许深又把吻落在温驰的脸颊上:“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吗?” 许深把温驰佣紧:“我爱你。” 挡风玻璃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温驰把许深背部的衣服拽紧,脸埋进许深的怀里回抱住对方。 本来想好要走的,现在他是真的走不掉了。 “......我没有能给你的东西,”温驰轻轻说道,“所以你把我带走吧。” 两人开车回到小区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温驰便被许深捞进了卧室。 躺在许深的卧室里,温驰感受到对方把手掴在了自己腰上,胸口紧贴着自己的背,温热的鼻息全打在了脖颈处,弄的温驰痒痒的。 “许深…”温驰轻轻摸了摸许深的手,“你抱得太紧了。” 腰腹部的力量一松,温驰翻过身抬头,对上了许深半掀眼皮的眼,在黑暗中像月色一般闪着细微琐碎的光。 四周静悄悄的,这样的对视让温驰突然莫名心率加速,于是垂下眼抱住许深,听着对方胸膛处的心跳平息着这份悸动。 感觉自己再次被佣紧,温驰感受着许深的体温,闻着床被散发出的干净洗衣液味道,缓缓闭上了眼。 “砰砰、砰砰、砰砰…...” 看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心跳加速,温驰闭着眼笑了一声,鼻息打在许深的睡衣上,轻微的摩擦弄得许深胸口发痒。 “别闹…”许深抱着怀里的人,心跳不争气的咚咚作响。 温驰颇感无辜:“我就是喘个气。”
第38章 最后一个梦 许深低头看向抬眼瞧着自己的温驰,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偏偏对方嘴角一勾开始使坏,手指若即若离地在自己的腰腹处流连。 正在许深思想挣扎之际,温驰的手突然一个往下,许深身体陡然一僵。 喜欢的人就抱在怀里,对方还在主动,坐怀不乱的君子他是一点儿也当不了,许深当即选择了遵从内心。 手掀开温驰腰部的上衣,许深低头吻住了温驰的嘴唇,右手顺着对方的脊背上延,左手干脆利落的拉下对方的裤腰。 感到自己的屁股被某人的爪子捏住了,温驰咬了下许深的舌尖,在对方吃痛张嘴时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能继续了,”温驰声音还有些喘,这在许深听来相当勾引人,“这是阿姨家。” 看着怀里衣衫凌乱,只知道撩火还不管灭的人,许深用发麻的舌尖舔了下虎牙,心里直痒痒:“欺负人是吧?我不干嘛…让我蹭蹭。” 感觉自己被靠紧了,温驰后腰控制不住的泛酸,刚想退远点,便又被许深按住了,喘息声没刹住地从嘴角泄出来。 这对此时的许深而言兼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抱住怀里的人,许深贴在温驰侧脸旁低声耳语:“宝宝,把腿夹起来?” 一句“宝宝”让温驰的心跳当即悸动了两下,刚转头便听到许深撕开塑料包装的声音。 看着温驰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许深戴好后俯下身子,笑意的声音震着温驰的薄薄的后背。 “和你在一起我得随时备着,”许深吻了一下温驰白腻的后脖颈,“刚刚招惹我的时候就没想到现在?” 温驰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大腿,心里权衡了一下自己的反抗效果,得出可能会适得其反的结论,于是叹出口气选择认命。 他是真没想到许深这人还随时备着东西,这个假正经! 许深把脸埋在对方的头发里,吐息打在温驰的耳廓处,让温驰这个一向体寒的人也出了层薄汗。 “疼吗?我轻点…...” “…闭嘴。” 温驰正被许深搞得心烦意乱,感觉自己上不着村下不着店,一个生气伸手抓住了小许深。 背后人的喘气声抖了一下,鼻息打在温驰的脖颈上让激起温驰皮肤的战栗。 许深不断吻着温驰的脖子,黏黏糊糊嘟囔起来:“真的不能吗…床单我来换,不让我妈看见——呃!嘶…...温驰…” 许深小声嘀咕到半路,温驰的腿突然一用力,许深吃痛差点没忍住泄出来,人拿头摩了两下温驰的后脖颈,声音颇委屈的喊了声。 温驰可不吃这套,要是让蒋丽霞知道了他俩今晚做了什么,温驰简直能当场抹脖子。 谁都可以知道,但许深的家人不行。 温驰一个转身吻上许深,舌尖轻轻划过许深的上颚,许深伸手按住温驰的后脑勺回吻着,内心可谓是火烧火燎。 “你喜欢我叫你什么?”温驰轻轻舔咬了下许深的下唇,“宝贝儿?亲爱的?我的缪斯?” 面对温驰情人般的呢喃和调情,许深此时的心境就像是中了大奖,而且这个奖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 “…温驰,我真的觉得今晚——” “哥哥,”温驰贴近许深的耳廓低声笑道,酥麻麻的勾着许深的神经,“…许哥哥。” 刺激太大,冲击力太强,许深的脑子被温驰轻飘飘一声给炮轰了,连带着下半身也一个战栗完成了首发。 草。许深心里低骂了自己一声。 难不成自己是个变态? 勾引变态的罪魁祸首挑起眉尖看了一眼小许深,桃花眼一弯飞速亲了下许深本人,然后干脆利落的一个转身,给人一种睡完就跑的感觉。 “我困了,”温驰把自己和许深隔开,“晚安。” 许深半僵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转头看向温驰正对着自己的圆圆的后脑勺,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客厅的钟表“喀嚓喀嚓”转动着,卧室里的两人直到凌晨三点才悠悠然入睡。 温驰后来被许深搞得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人没骨头似的被对方搂在怀里,在临界睡眠边缘中感觉对方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自己的发尾。 温驰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但是他实在是太困了,于是自动忽略了许深不安分的手,在大脑放空中陷入了沉睡。 许深垂眼看着温驰在月色下冷白的侧脸,对方已然入眠,四周静谧,窗外是皑皑白雪。 总有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想就觉得幸福。 许深从未感觉胸口可以如此满溢,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如今,他终于可以拉住温驰的手,走到对方的身边了。 “做个好梦。”怕吵醒温驰,许深的嘴唇落在温驰的额头上,轻轻的一触即分。 新年尔始,寒去春来,冬雪宜密,有碎玉声,窗外黑白笼罩天地。 温驰在岁月中漫步,做着灵魂深处最后一个梦。 【五年前,殡仪馆】 火化的流程是残酷的,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会拉开窗帘让亲人们在外面看一眼。 温驰站在外面,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跑开了。 “快跑,火来了,快跑…” 有人在喊,声音哽咽,徐慧秀在里面火化,温驰听着哭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 冰棺停在大厅,温驰走过去拿上面的盖毯。 大门外下着凛冬的雨,被风裹挟的细小雨雾刮过半开的门笼在大厅里,雨砸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沉闷声响,起起伏伏像是一首漫长的哀乐。 温驰拖着红盖毯,其中有一部分还在冰棺里面,抽出来的时候潮湿又冰凉。 殡仪馆很拥挤,要排队火化,要排队取骨灰。这个世界对伤心的人也没有开过后门。 温驰把盖毯递给蒋丽霞,蒋丽霞把盖毯罩在骨灰盒上。徐慧秀要过几天才能安葬在陵园,这几天便只能先待在殡仪馆的骨灰寄存处。 她和其他不知名的人挤在一处房间里,不大的空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黑白的照片和化为粉末的生命。 “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灵魂。”蒋丽霞眼角似乎多出来些皱纹,“您就放心去找我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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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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